今天就是冬至了,用过早膳,茗惜正陪这太后抄经,小莲突然急急忙忙地赶回来,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太后,格格,不好了……出事了,王爷,他……”小莲吞吞吐吐的样子,急坏了茗惜,
“果郡王怎么了?小莲,你快说啊!”
“果郡王昨夜遭人行刺,听说挨了一刀,”
“什么,行刺!何人这么大胆,胆敢行刺王爷。”太后大怒道。
“奴婢也是经过养心殿,听大家都在议论着,而且在现场发现了四阿哥的玉佩”
闻言,大家都惊讶非常。
不可能,四阿哥不是那种心狠手辣杀害亲叔叔的人,而且哪有歹徒如此大意,把自己贴身的玉佩掉落在现场,究竟是谁要谋害王爷,又要嫁祸给四阿哥,而且还能拿到四阿哥的贴身之物,此人一定是计划周详,并且十分了解王爷和四阿哥,莫非是宫里的人?
听说皇上一大早就把四阿哥叫去问话,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还把他押入了户部大牢,此案交由户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由五阿哥全权负责。
茗惜担心王爷的伤势,很想回王府看望,可是她又不能去求皇上,权衡下来只能求太后让小莲速速回王府照顾王爷。翌日,她在早朝后一直等候在养心殿附近,想找五阿哥询问案情。等候许久,五阿哥才从养心殿出来。
“见过五爷。不知您现在有没有时间,茗惜有一事相求。”
五阿哥有些犹豫,“后宫不得干政,茗惜,我知道你关心王爷和四哥,但是你毕竟是女子,不该管的事还是不要多管的好。”五爷也是好心提醒,但茗惜却不领情。
“在茗惜看来,五爷与其他男人是不同的,想不到也是如此看不起女子,简直是迂腐。”
见茗惜真的生气了,五阿哥这才明白,茗惜和普通女子是不一样的,自己刚才是有些看不起她的意思。
“对不起。此案关系重大,我也是怕你会牵扯其中。”
茗惜这才释然。“想必五爷也看得出其中的疑点,不过我有一个线索。”
“哦?什么线索?”
“四爷的玉佩是熹贵妃向蟠龙寺里求的平安玉佩,算不上什么珍贵之物,说不定寺中还有一模一样的玉佩。”
“可是四哥的玉佩确实不见了,他说近日办理兵部的案子不小心弄丢了,十日前回宫就已经不在。”
“十日?十日前四爷从外地回来,熹贵妃身体抱恙,谦贵人怀孕……连熹贵妃和四爷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玉佩丢失,当日入宫贺喜的人很多,究竟是谁如此有心。”
茗惜陷入思索。两人正在商量案情的时候,谦贵人挺着大肚子正好过来,应该是皇上传召。谦贵人果然得宠,人人都说她如果生了阿哥,皇上一定喜欢的不得了。
“不知五爷可否带茗惜一同出宫,去一趟蟠龙寺。”
五阿哥有些为难,不过拗不过那个倔强的丫头,只好答应她了。
茗惜一身男装打扮,就和五爷来了蟠龙寺,此时正好是晌午,香客较少,他们进了蟠龙寺的大雄宝殿,檀香缭绕之下是有节奏的木鱼敲打声,一左一右两个小和尚在念经。
五阿哥上前一步,走到左边的那位小和尚跟前,“师父,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话还没有说完,茗惜一把拉开他,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二位施主,有何贵干?”小和尚缓缓说道,
“我们是经商的商人,听闻蟠龙寺十分灵验,不少王公贵族都来跪拜,所以特来求个平安符。”
“原来如此,二位只需供奉香火钱就可以求得方丈大师亲自开光的平安符。二位,请这边。”小和尚领着他们拿了一炷香,再到大雄宝殿殿前的香炉,拜祭完毕,五阿哥掏出了一锭银子作为香火钱。
小和尚又拿出了两个黄色的平安符,“施主请收好,佛祖会保佑你们心想事成的。”
“小师傅,蟠龙寺难道只有平安符没有什么平安玉佩吗?”
小和尚听闻,先是一惊,然后略有所思地说到,“我们从来没有什么平安玉佩。施主请便,小僧还要念经打坐。”
茗惜想拦下他,但是被五阿哥阻止了。“他明明在说谎,如果没有什么平安玉佩,那四阿哥的玉佩是哪儿来的。不行,我一定要调查清楚。”
五阿哥再次拦下了她,叫她不要冲动。“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贸然调查甚是不妥。再者,我们似乎已经打草惊蛇,还是先回去,从长计议吧。”
仔细想来,有人已经知道他们来蟠龙寺调查,还下令封口,如此洞悉先机,真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五阿哥送茗惜回了慈宁宫后,孤身一人走在出神武门的路上,忽然,一个黑影从树林里窜出来,“五爷,事情已经办妥。”
来人恭敬地跪下行礼。
“很好。”五阿哥面色冷清,“小心行事,避开粘竿处的人,另外,不要贸然出手免得惹人怀疑。”
“奴才遵命!”黑衣人又迅速地盾回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树林里,五阿哥坦然地一步一步继续走着,一切那么平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天一亮,有人就顶着两个黑眼圈,穿上一身便服就准备出门。
“格格,这么早您是要去哪里啊。”一个小丫鬟突然端了一盆水进来,吓了她一跳。
“额,我放心不下王爷,所以想回果郡王府看看,月荷,等太后醒了你就帮我回禀太后。”
“这,”月荷是个胆子极小的宫女,平日里什么事什么人都不敢得罪或者多说一句话。
茗惜拔下头上的一支银钗,放在月荷手里,“我听说你家中的娘亲生病了,这是我这个做主子的小小心意。”
月荷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收下了,“奴婢谢格格的关心。”就这样,茗惜大大方方地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出宫令牌走了。
至于去哪里查案,她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本来想在宫门口等五阿哥,只是现在时辰还早,早朝都没开始,只好再去蟠龙寺打探。
茗惜一个人走在大街,虽然她没有打扮,衣着略微朴素,但全身上下的气质也显露出她不是普通人家。所以,路上遇见了不少乞丐找她要钱。她看见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孩拿着破碗朝她走来,旁边一个乞丐男子霸道地推开他,
“住手!”茗惜走过去,“他还是个孩子!”茗惜扔给那个乞丐男子几文钱,看着他谢天谢地地走了。京城是天子脚下,如今怎么多了这么多乞丐,也没有人来管。
“谢谢姐姐。”小乞丐感恩地准备跪下磕头谢恩,茗惜扶起了他,“告诉姐姐,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宝,是南方人,家乡水灾连连,乡亲们一路逃难来到京城,可是官兵不让难民入城,我们很多人就变成乞丐偷偷进来。”
听到这里,茗惜心里一阵酸楚,天灾人祸,朝廷不仅不能救灾,还把灾民拒之门外,简直是可恶。“小宝,以后不要在街上乞讨了。拿着这个,去果郡王府,找李管家,就说有位茗惜姐姐让你去投靠王府的,知道了吗?”
小乞丐听完,赶忙跪下来,“谢姐姐救命之恩,谢姐姐救命之恩。”
她也是见一个救一个罢了。茗惜拿出身上一块玉佩,是她在王府佩戴过的,李叔是认得的,可以当做信物。
“小宝无以为报,只有这个平安玉佩,送给姐姐,希望佛祖保佑您。”小宝从破旧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玉佩,茗惜不禁激动万分,这不是蟠龙寺的平安玉佩吗,与四爷的那块一模一样,“小宝,告诉我,这玉佩你哪儿来的?”
“是蟠龙寺的方丈大师送给我的,半月前我生病,没有钱看大夫,倒在了蟠龙寺,是方丈大师救了我,还把这个玉佩送给我。”
原来如此,总算是天网恢恢,佛语有云,善恶终有报,原来做好事是有好报的。“谢谢你,小宝。你真是个乖孩子,还是我的福星。赶快去王府吧,以后要乖乖听李叔的话,知道吗”
小宝开心地笑着。这个孩子,让她想起来自己小时候,无依无靠,是王爷像亲人一样照顾自己,想起王爷,心里就想万箭穿心般的疼痛,不知道王爷的伤势如何,她好想立刻去看他。
“姐姐,你怎么了?”见茗惜愁眉不展,双眼湿润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伤心事,
“没什么,”既然已经查清楚了玉佩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再去蟠龙寺了,“小宝,姐姐陪你一起去王府吧。”
“太好了,”小宝笑地天真浪漫,小孩子,就应该这样快乐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