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钺!”芳华挣扎了下,可全身仿佛失去了力气,只是软绵绵的在他怀中,半分也挣脱不了,就连她的呼喊之声都是那般软绵绵的,没有恼怒,听上去倒有些娇媚,听得褚昭钺心头一颤,更是紧紧的抱住了她。
“阿钺,你放开手!”被他搂入了怀抱,感受到他那温热的呼吸,宽阔的怀抱,芳华有些心慌意乱,虽然是两世为人,可正儿八经的谈恋爱还是第一遭,面对褚昭钺的那份情,她有些不知所错,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他。
而且,她发现褚昭钺似乎有些得寸进尺,昔日在桃花村他完全像个懵懂少年,自己的手触到他额头,还会面红心跳,慢慢的他无师自通的会了壁咚,等及到了京城,他便一日日的有了进步,上次在济世堂,他……芳华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一片,再也想不下去了。
“芳华,你真想要我放开手?”褚昭钺的脸越来越近,芳华几乎能数得清他的睫毛——一个大男人,长那么浓密的睫毛作甚?芳华心中愤愤,真想伸手一根根的将褚昭钺的睫毛拔下来,实在是太讨厌了!
没等她再往下想,褚昭钺的脸已经贴近了她的,那温热的一张唇又覆上了她娇柔的花瓣:“我师父交代的,要是再不将你娶回府,她真要把我的腿给打断。”
“唔唔唔……”芳华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阵激流从嘴唇边泛起,直直的涌入了心底,仿佛间她似乎被一阵飓风卷了起来,再也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漂浮在了半空中,随着那风将自己推着朝前边飞了去。
浮浮沉沉里,她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抓紧了面前的一样东西,抓得紧紧不肯放松,她的喘息一声比一声急促,她感觉自己几乎要死去,溺死在那一波波的温柔里,或许飓风以后见着的便是彩虹,明媚灿烂,光华万道,让她睁不开眼睛,只能用心去感受着周围的这一切。
“芳华,芳华,芳华……”
是谁的呼唤声那般急切,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诱惑,那声音好像钻进了她的心里,就如一个匣子牢牢的锁住了最珍贵的东西,便再也出来。
褚昭钺的嘴唇热切的搜索着她的柔软,一点点的侵入那甘泉甜美之处,他只觉得有说不出的快活,又有想要进一步探寻的欲望,两只手搂住芳华的纤腰,轻轻的在她的腰间摩挲,让她不由自主的颤栗了起来。
她沉沦了,与他一道沉沦在狂风暴雨的大海上,小船似乎不能再承受重量,慢慢的朝下边坠了去,直到忽然间有一道闪电惊了他们的眼,让他们从那沉浮里惊醒过来,睁开眼睛望向彼此,忽然脸都红了。
“哎呀,要下雨了。”褚昭钺慌忙一提脚,拉住芳华的手就往前奔,跑到演武场,才过了那道月亮门,就撞见了秦夫人笑眯眯的一张脸。
芳华有些害羞,躲到了褚昭钺身后,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昭钺,不错啊,”秦夫人点了点头:“有进步。”
褚昭钺装出不明就里的样儿:“师父在说什么?”
“哼,还来跟师父打哑谜,师父是过来人,还不知道这些事?”秦夫人瞅着两人嘿嘿的笑:“什么时候办喜事?”
芳华有些着急,从褚昭钺身后绕了出来:“干娘,八字还没一撇哩。”
“什么?抱都抱了,亲都亲了,怎么会是八字还没一撇?”秦夫人毫不客气,一语中的:“芳华你可不能这般拿乔做致,心悦一个人便要直爽些,别学着那些京城贵女们的做派,扭扭捏捏的,干娘开始跟你说的那些事,你是没听到心里头去?”
“师父,你别怨芳华,主要是我答应了她两个条件,就不能不完成。”褚昭钺慌忙替芳华接招:“这不关她的事,是我还没做好。”
“得,媳妇还没过门,就护上了。”秦夫人连连点头,脸上有欣慰之色:“阿钺,看起来你还真是领会到了疼媳妇儿的真谛,跟你师爹有得一比。芳华,你提了哪两个条件呀?说出来给干娘听听。”
“也没啥,就是想让阿钺能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要只靠着祖荫混吃混喝。”芳华微微一笑,瞟了褚昭钺一眼,正巧遇着他也在看她,两人四目相交,又迅速分开了去。
“唔,芳华这个提议不错,不能只是在家中混吃混喝,”秦夫人赞许的看了芳华一眼,又望了望褚昭钺:“阿钺,你怎么看?”
“师父,我想去边关从军。”
“去边关从军?”秦夫人有些惊讶:“阿钺,你怎么想到这上头去了。”
“师父,我虽在兵部挂职,可却觉得自己没有做一点儿事情,每日里去点个卯而已,以前还未曾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想着自己真是吃闲饭,虚度光阴,我想着该去历练下自己,做个铮铮男儿。”褚昭钺朝秦夫人一拱手:“师父,我想从小兵做起,不要靠着师父师爹的关系,一去边关就做什么副将。”
“哼,你以为副将就是这么好做的?就算你想做,我也不会让你师爹给你安排,当年你师爹也是从最普通的小兵做起,一点一点的爬上来的,师父觉得你这想法很好,就该从最底下做起,去体会体会那种滋味。”秦夫人朝着褚昭钺笑得灿烂:“还是我徒弟有志气。”
褚昭钺用胳膊撞了撞芳华:“还是芳华提醒了我。”
芳华有些窘迫,怎么什么事情都能扯到她身上来呢,她白了褚昭钺一眼,转身就走,褚昭钺慌忙追了过来:“芳华,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去陪秦少夫人说话。”
“芳华,怎么还喊得那般客气?该喊嫂子了。”秦夫人在后边追着喊。
芳华回头甜甜一笑:“干娘,我知道了。”
她快步朝前边走着,心里有些感慨,秦府比楮国公府来说,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虽然里边依旧脱不了大周勋贵们固有的底子,可那氛围却轻松了不少,男女主人不同,这府中也会不同,对于认了秦夫人做干娘,芳华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
便宜娘因着渣爹盛思文吃了那么多苦,而自己却没有能力替她来惩罚恶人,芳华一直心中愧疚,虽说便宜娘并没有埋怨什么,可她总是觉得心中过意不去。
按着芳华的想法,其实渣爹破绽甚多,古人不是讲究孝道?渣爹都没给他母亲守孝,这是大不孝,若是上达天听,肯定是要被免职的吧?大周守孝是三年,除非皇上一定要你继续留任,名曰“夺情”,否则是一定要回乡守孝的。
便宜娘说那次她上京来寻渣爹,已经托门房告诉了渣爹,他寡母过世的消息,渣爹不可能不知道——即便那门房没有说,可渣爹难道这么多年不要回乡去看寡母?不知道寡母已经过世了?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阿钺。”芳华没有回头,听着后边的脚步声,便明白褚昭钺跟在后边:“大周不是很讲孝道的?为何没有人去参奏我那渣爹?亲娘过世都不回乡守孝,他这般品德败坏,怎么就能让他逍遥自在的步步高升呢?”
“孝道当先,为何没有人参奏,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他已经将这一切做得密不透风,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第二,章太傅将那些人的参奏给压了下来。”褚昭钺想到钱香兰,心中也是愤愤不平,好端端的一个女子,遇着盛思文这种渣人,大半辈子都被毁了。
“我最近在琢磨一件事情。”芳华蹙眉想了想:“我在想我阿娘的事情。”
“你阿娘怎么了?”褚昭钺加快了步伐走到了芳华身边:“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我有些弄不懂咱们大周的规矩,我阿娘是有婚书的,那算不算盛思文的妻?若是算他的妻,那盛夫人又算什么?”芳华一提到这事,便心气难平:“我不是想为我自己挣什么,只是为我阿娘感到不值,少不得要将盛思文的所作所为揭发于世,好让人瞧瞧他的嘴脸。”
“这……”褚昭钺也有些为难,他对于这方面,也知之甚少,盛夫人肯定也是有婚书的——若是没婚书,章太傅怎么会将女儿嫁他?钱香兰虽有婚书,可却在盛夫人后边进门,就是闹了出去,旁人也只不过谴责盛思文见异思迁罢了,对于钱香兰,可没什么补偿,就算盛思文被闹得下不了台,将钱香兰接进盛府,按着规矩来,也算是二夫人。
“你想要你阿娘去盛府?”褚昭钺摇了摇头:“那地方你阿娘怎么能进去,只怕是会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我不是想让我阿娘进盛府,我现在想的是,怎么样快些让我阿娘跟那盛思文一刀两断,莫要让那一纸婚书约束了她。”芳华站住身子,转过脸来,眼睛亮晶晶的望向了褚昭钺:“我想给我阿娘拉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