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裴尧脑中那根弦倏然崩断,心中的怒意好似挣脱牢笼的野兽那般,再也难以控制,熊熊怒火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他那棱角分明且冷峻的俊脸越发阴森,幽深眸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眸光冷冽如冰,寡情薄唇扬起一抹冷笑,低沉且暗哑的笑声从他的唇角溢出,回荡在空寂的偌大办公室内,更显惊悚,阴森,寒意袭人,令人不寒而栗。而他那阴森的眸光缓缓落在手边的玻璃杯,幽深瞳孔波澜不惊,没有丝毫起伏。幽深眼眸深深凝视水杯上刻着的尧字,眸底微微迷离,好似陷入了回忆那般。没多久,便晃过神来,眼眸危险一眯眸光冷冽如冰,眸色深沉如墨,暗暗咬紧牙根,寡情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令人难以猜测他心里在想什么。下一秒,毫无预兆的,站起身,端起水杯就往壁扔去,水杯撞击坚硬的墙壁,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而杯子应声而裂,不过瞬间,便四分五裂的落在地面上。
那瞬间,周围的空气都停止流动了那般,偌大办公室鸦雀无声,安静到一根银针落在地上所发出的声音都能够听得很清楚。
裴尧绷紧着脸颊,俊脸蒙上了一层寒霜,一股寒气笼罩在他的周身,幽深眸底迸射出的冷冽眸光好似三九寒冰般令人不寒而栗,撑着桌子的大手清晰可见暴跳如雷的青筋,寡情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不语。
根据连译所汇报的内容来说,佘蒙可以说七年来一直都呆在欧洲,没有回过国。
而没有回过国的他又何来侵犯洛澄这一说。
所以就是说,洛澄在说谎。
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昨晚她说那番话时,眸中闪烁着的点点泪花以及那梨花带雨的样子。
裴尧想到这,心口的怒意好似燎原之火那般,欲将一切燃烧殆尽,而这股怒意却不得而出,只能不断隐忍着,生怕控制不住将这间办公室砸了。
好在他昨晚心存疑心,命令连译去调查清楚,就在昨晚他差一点就要她那精湛的演技给骗了。
却不想,这一切都是骗局,她竟然骗他。
洛澄,时隔五年,你的变化让我感到了全然的陌生。
不再是当年那个会笑着说不痛,令他为之心动的女孩子了。
而这个已不是他所想要去关注的重点了。
重点是,她的出现会不会打乱自己的计划。
如果她的出现会打乱自己的计划并且危害到漠茶的生命安全的话。
她便无法再留在这个世界上了,只有铲除她了。
裴尧思及此,幽深眸底闪过一丝嗜血的光彩,阴暗,危险,冷冽如冰的眸光好似利剑般射在那四分五裂的杯子上,寡情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下一秒,波澜不惊的移开视线,对坐在办公室外的连译冷声命令道。
“连译,进来。”
伴随着裴尧最后一个音落下瞬间,紧闭的大门倏地被连译由外被缓缓推开,再重重阖上,缓缓迈开步伐,很快,便来到了裴尧的办公桌面前,面无表情,薄唇轻启。
“Boss,有何吩咐。”
裴尧闻言,幽深眼眸波澜不惊,眼角余光不时看着四周,似在戒备隔墙有耳般,朝连译勾手,眼神示意他来到自己的身边。
连译立刻会意,面色一沉,绕道来到了裴尧的身边,缓缓蹲下身子,屈膝在他的耳畔。
裴尧寡情薄唇蠕动着,细如蚊声,连译缓缓点头,待他说完后,缓缓欠身,绕道走出了办公室。
裴尧满意的薄唇微勾,幽深眼眸没有丝毫温度,缓缓起身,来到落地窗前,双手撑着玻璃,幽深眼眸紧盯马路上那车水马龙的景象,寡情薄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弧度。靠近玻璃,缓缓吹了一口气,顷刻间,一层淡淡的水雾出现在那玻璃上,下一秒,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指微微屈起,在那玻璃上缓缓写着什么。没几秒的功夫,一个巨大的爱心桃出现在那水雾中,爱心桃里,写着两个显眼的名字,分别是尧和茶字,而爱心桃外,一支弓箭将其射穿,从两人的名字之间穿过。
裴尧看着自己的作品,幽深眸底溢满柔情,寡情的薄唇不自觉的微微上扬,怔怔看着,低沉且暗哑的笑声从他那唇角溢出,痴傻的笑声在偌大的办公室响起。只见他那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指在那爱心桃外勾画着,蓦地,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后,对着那爱心桃,缓缓按下快门,咔嚓一声响起。转过手机,幽深眼眸看着手机中的照片,唇角笑意越发深刻,好似窗外那明媚的阳光般,沁人心脾,温暖人心。
这个痕迹或许会随着时间而渐渐淡化,但是拍下来就不同了。
会一直保存在手机里,不会因为时间问题而淡化。
下班后,他就去偷偷打印出来,放在相框里,再放在自己的办公桌前。
就在这时,一抹温暖的阳光从窗外斜射进办公室内,将室内的寒冷融化,照亮了每一个阴暗的角落,这其中也包括了那抹静静站立在落地窗前的高大挺拔的背影。这一抹阳光温暖的不只是办公室,还有那颗因长期生活在冰冷,黑暗中的心。
转瞬即逝,半个月过去了,一切事情就跟之前一样,没有多大变化,唯一不同的是,裴尧在漠茶的世界里消失了整整半个月,就连电视中也没有出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杳无音讯,好似人间蒸发了那般。只不过,T市各大电视台不时会插播几条有关裴氏的新闻,只因他消失了这半个月内,裴氏集团内部的管理好似没有因为总裁的消失而彻底颓废,反倒蒸蒸日上,不仅在产业方面在不断的扩展,甚至就连从不涉足的娱乐行业也多少出现了裴尧的影子,这令所有人大跌眼镜,专业人士都在揣测是不是裴尧在暗地里操控着裴氏,不过这些猜测最终都没有得到证实。
此刻,茶馆中漠茶刚好将没有味道的茶叶倒进垃圾桶里,抬头便看见电视机里又在播放裴氏的事,面色一沉,清澈眸底闪过一丝哀伤,略显苍白的绝美小脸带着难以掩饰的忧伤,朱唇紧抿成一条线,不语。
漠茶缓缓攥紧手中的茶壶,只觉心口再度狠狠抽痛了一下,疼痛感痛通过心口蔓延至全身的四肢百骸,咽喉一阵酸涩感,思念的感觉如潮水般,朝她涌来,令她再也难以抵挡。眼眶湿润,好似有泪水要落下那般。思及此,一行清泪便沿着她的眼角滑落而下,蔓延至唇角,不过瞬间,口腔中便充实着苦涩至极的泪水。
尧,半个月过去了,你到底哪里去了。
为什么不再联系,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你可知,没有你陪伴的这半个月,我有多想你。
想你,真的好想你,想到她的心好似在经历撕心裂肺的疼痛那般。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思念人的感觉,却不想会是这么痛苦的感觉。
你知道吗,我已经把别墅赎回来了,便好好装修了一番。
墙壁的颜色改成了你喜欢的黑色,为的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和你在别墅一起生活。
可颜色已经变成你喜欢的了,你却不在我的身边。
每天入夜,都一个人躺在柔软的床榻上,鼻息间不再有你那令我心安的麝香味作伴。
你那有力的长臂也不再拥我入怀,你那炙热的温度也不再烫化我的心。
不由得回想起那天在医院发生的事情,没有忘记他那忧伤至极的眼神以及那摇摇晃晃的身躯。
或许,是她那天晚上伤他伤得太重了,令他累了,倦了,想要放弃了。
可是,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别无选择了。
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还是会选择佘大哥,这是难以改变的决定。
她终究还是在无形中伤害了最深爱的人,而且这后果令她有点承受不住了。
坐在椅子上的卢乔看着漠茶陷入了无尽的哀伤之中,眸底闪过一丝痛楚,转瞬即逝,暗暗咬紧牙根,朱唇紧抿成一条线,不语,没有打算上前斥责她。
因为她很清楚,茶茶此生是注定栽在裴尧这个男人手里了。
即便她现在说再多的话,也是无济于事的。
她作为闺蜜,所能做的,只有在她身边默默陪着她。
又担心茶茶会因为思念过度而精神奔溃,她直接搬到她的别墅中。
每天陪她说说话,陪她一起过夜,排除她心中的孤单就是她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卢乔思绪万千,回过神来时见漠茶还呆站在那没有任何动静,一动不动的,脸上还带着泪水,眸底闪过一丝无奈,勾唇一笑,朱唇轻启。
“茶茶,你呆站在那干吗呢,不是还要继续泡茶的吗。”
卢乔的话,将漠茶的思绪拉回来,抬起头,看着她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下一秒,清澈眼眸恢复一片清明,眸底带着隐隐的笑意,抬手,将脸上的泪水拭去,柔美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迈开步伐朝她走去,在她对面椅子上缓缓坐下,端起水壶往空水壶里倒满热水,再盖上盖子。准备往茶杯中沏满的时候,一只白皙的手蓦地盖在自己的手背上,阻拦了自己的动作,抬头,看着卢乔,眸底尽是疑惑,不明白她好好地怎么了。
卢乔见漠茶一脸疑惑的样子,无奈一笑,眼角余光瞥了眼空空的茶壶,眸底波澜不惊,朱唇轻启。
“茶茶啊,我要喝的是茶水,不是开水。”
卢乔似笑非笑的说着,眸底尽是调侃,伴随着最后一个音的落下,瞟了眼漠茶手中的茶壶,眉角微挑,似在提醒着她什么东西般。
漠茶闻言,微怔,连忙将茶壶放在,打开盖子一看,在看到装着开水的茶壶时,眸底尽是难以置信,面露尴尬,干笑几声。绕道来到柜子前,取出一包茶叶来到茶桌前,坐下后,打开封口,将茶壶中的水倒掉,再拿出一点点茶叶放进茶壶里。,作完这一切后。准备再倒进开水的时候,坐在对面椅子上的卢乔再度将手盖在她的手背上,抬头,又一次看见她无奈的眼神,眸底闪过一丝不解,不明白又怎么了。
“我记得你手中这壶开水是还没煮开的。”
漠茶闻言,如遭雷击,瞳孔一阵紧缩,清澈眸底尽是难以置信,拿着茶壶的手轻颤,缓缓垂下眼睑,朱唇紧抿成一条线,不语。
卢乔深深凝视对面的漠茶,心口一阵阵抽痛,那些想要斥责她的话语最终还会卡在喉中,说不出来。抿了抿唇,眼角余光无意间一扫,再看见电视机上的画面时,瞳孔一阵紧缩,眸底尽是难以置信,心里大骇。
漠茶抬眸,看到的便是卢乔这幅模样,蹙眉,眸底闪过一丝不解,眸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下一秒,一只小手蓦地掩盖在自己的眼睑上,眼前一片黑暗,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东西。蹙眉,直觉告诉她。她这样子做,一定是不希望自己看到什么东西。思及此,双手扣紧她的手腕,用力挥开,睁开眼眸后看向电视机,下一秒却在看到电视机的画面时,瞬间停止呼吸,血液逆流而上,瞳孔一阵紧缩,脸色苍白如纸。
电视机里是那消失了半个月之久的裴尧和洛澄,此刻,正深情拥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