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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凤鸣青山(2)

说完,开始脱少年的衣服,少年刚要喊叫,立刻被青年捂住了嘴,另一只手点了少年的哑穴。少年的眼神从瞪视、愤怒,逐渐变成哀求,最后是绝望。伴随他眼神的变化,他的衣服也被渐渐褪去,明显呈现出女人的特征,这个姓庞名姗的少年是女扮男装!

少女庞姗的名字让白衣少年和黑衣少年联想到云梦闪娇,庞姗皎洁的身姿犹如阴霾的天空发出的一道闪电,他们终于明白“云梦闪娇”的含义。

“大胆恶贼,留下命来!”

随着一声叱咤,一条黑衣人影用华山金天莲花剑的一招东峰观日,挥舞双鱼剑刺了过来。正准备脱自己衣服的绿衣青年听声警觉,躲过了黑衣人这一招东峰观日。然而,白衣少年随后而至,他使用的一柄青霜剑刺中了绿衣青年,这一招剑法的名字叫白水秋风,是峨眉天干剑法的第一招。

绿衣青年非常机警,顺势前跃,再加轻功不错,不等黑衣人和白衣少年完成合围,跃上“玉凤桥”逃之夭夭,不甘失手的黑衣人随后追踪而去。白衣少年没有追敌,而是将庞姗的衣服盖在她身上,顺手解开她的穴道,接着就要去扶她。

突然,他意识到什么,立刻直起腰,迅速背过身去。然后,他抬头遥望假山,脑中还在盘绕着“云梦闪娇”的深刻影像。

一阵不停的穿衣声之后,花园又沉寂下来,静的都能听到二人的呼吸声。最后,还是庞姗打破了沉默,言道:“奴婢是云梦门的庞姗,大哥既然能使用天干剑法的甲剑白水秋风,应该与峨眉派很有渊源啊!?”

少年转回身去,望着满脸红晕、从新改扮回男装的庞姗,躬身言道:“不瞒庞小姐,在下确实来自峨眉。”

“大哥救了奴婢的性命,今后奴婢必定舍命报答,敢问大哥如何称呼?”庞姗说道。

“庞小姐言重了,在下……凤舞。”白衣少年说道。

“凤……舞……,凤舞!”庞姗在默念这个名字。

凤舞见庞姗神情异样,关切地问道:“庞小姐一切可好?是否让在下前去抓住这个淫贼?”

“谢谢大哥关心,奴婢还好!不必追了,我知道这个坏蛋的底细,他跑不了。”庞姗羞涩地回答。

“庞小姐,……”

凤舞正要询问那个淫贼的情况,却被庞姗打断话茬,听她说道:“现在,奴婢讨厌姓庞。这次女扮男装出门,奴婢使用龙飞这个名字,没成想幸遇凤大哥,龙遇到凤,真是太神奇了!”

凤舞很善解人意,既然庞姗不愿谈及刚才之事,就顺着她的意思说道:“你叫龙飞,我叫凤舞,两人偶然相遇,这有什么神奇啊?”

庞姗眉飞色舞地说道:“龙飞凤舞能够相遇本身就够神奇啊,说不定我们二人能唤出真龙祥凤,开创一个太平盛世!”

二人正在龙飞凤舞地谈论之际,树林中传来大笑声,并凑趣道:“龙飞凤舞,山林欢笑!真希望有一个太平盛世啊!”

声音由远及近,等着话音一落,那个追赶绿衣青年的黑衣少年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龙飞急忙走向前去,施礼说道:“感谢兄台救命之恩,那招华山派的‘东峰观日’真是洒脱啊!”

刚刚赶回的黑衣少年回答道:“在下是华山派林笑,见过龙飞兄。”

黑衣少年林笑以龙飞兄称呼庞姗,免除了庞姗小姐的尴尬,三人相视一笑。笑声稍顿,庞姗言道:“奴婢多次来这个园子看花游玩,这里确实有许多有趣好玩的地方。若二位恩人还有游兴,奴婢愿意带路。”

林笑、凤舞脸现异样,林笑似乎有话要说,被凤舞的眼色制止。凤舞脸现不愉之情,说道:“让那个坏蛋这么一闹,那里还有兴致游园,我们还是走吧。”

庞姗留恋地多看了那颗昙花一眼,发现一根枝条在刚才的打斗中被压倒了,就小心地把它扶好,并用支架将他绑牢。林笑搞不清这是一株什么花,就问道:“龙兄,这是什么花呀?”

“我听这里的人叫它昙花!”庞姗说道。

“没有听说过,开花好看吗?”林笑说道。

庞姗一下子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说道:“昙花开花通常在夏秋时节夜深人静之时,紫色的花柄平托起很大的一朵昙花,洁白的花瓣整齐地一层包着一层,沉甸甸压枝欲断的花朵颤悠悠地抖动着。在颤动中花瓣缓慢地打开,舒展、露出了漂亮的面容,高雅、洁白、娇媚、高傲地仰着头绽放开来。密而细白的花丝从花芯中旋转地伸出来,花丝的顶部是黄色的略膨大的花药。昙花的花药长得很特别,比花丝略粗,也呈白色,尤其是顶端的柱头,开着一朵小小的类似菊花的白花。整个花朵优美淡雅,香气四溢,光彩照人。”

“让你这么一说,昙花真像是月下美人,我真想留下来看看开花时的情景!”林笑说道。

“有趣的是,当花渐渐展开后,大约过一个时辰又慢慢地枯萎了,整个过程也就两个时辰左右。”庞姗遗憾地说道。

“这么说,要想目睹她的姿容,还真不容易啊!”林笑说道。

这时,大家也饿了,庞姗提议翻墙而出,尽快去吃午饭。凤舞摇摇头,说道:“我从正门而入,一定要从正门而出!”

庞姗好奇地端详凤舞一会,感到他有些奇特。不过,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三人走出郡马府时,看到一白一黑两骑快速来到郡马府,立刻被那乘白马吸引了目光,这是一匹漂亮强悍的雪骏。骑雪骏者是头披白色轻纱的年轻女子,微风吹起了她的轻纱,露出一个美如水仙花瓣的脸庞,一颦一笑百媚丛生。

她的发丝盘成梅花状,用一只水仙花状金钗固定,并饰以两朵相连的水仙花式发卡,剩余的发丝一直飘散到臀部。身披白色透绿的宽袖长袍,一条超长的金色丝带在胸前自然的挽成一个蝴蝶结,余下的两端垂在身前。

耳朵上带着金坠,下马后抬起左手去拂拭额头上的汗珠,露出的半截玉臂上戴着一只金手镯。美中不足的是她有些气喘,显得身体虚弱,半隐半现的脸庞略显病容。

骑黑马者是一个中年男子,身着金边青衣,腰悬一柄青天宝剑,头束金冠。长方脸,八字胡,一脸英气,不怒自威。不等将马拴好,中年男子朝走过去的看门公差喊道:“当差的,郡马吕圻回府了吗?”

“无可奉告,我所知道的都刻在那块石碑上!要想进府,每人十两圆钱!”公差沉着脸说道。

“大名鼎鼎的辅星公姬青天与贵千金要进郡马府,进门费就免了吧!”

随着话音落下,从门房中走出一个青年人,他走到中年男子面前施礼后,言道:“晚辈叩见姬前辈。”

“免礼,免礼。赵王驾前年轻有为的小李侯在此,姬某汗颜受礼。”姬青天回礼答道。

“姬前辈言重了!可是很抱歉,郡主和郡马没在府中,前辈有何示下?”小李侯说道。

“小李侯可知郡马夫妇的去向?”姬青天问道。

小李侯摇摇头,面现歉意地说道:“很遗憾,晚辈确实不知他们的下落。”

姬青天沉思一会儿,然后说道:“这样吧,我与小女先进去走走,我们回头再仔细谈谈。”

“好的,晚辈在外面候驾。”小李侯恭敬地回答。

中年男子朝小李侯点点头,转身与貌美女子迅速走进了郡马府。小李侯目送二人进府,再看了一眼刚刚从郡马府中迎面走出的三个年轻人,心有所思地走进了门房。

“太欺负人了!我们进门要交二十两圆钱,为什么他们不用交钱?”林笑恨恨地对公差说道。

公差假装没听见,快步走进了门房。林笑还想找他理论,凤舞急忙制止了,口中却对二人说道:“我听说辅星公姬青天是周灵台的台主,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父女。只是,这个小李侯是何许人?”

“小李侯名叫李同,是李谈的儿子。”庞姗迅速回答。

“李谈又是什么人?”凤舞问道。

庞姗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说道:“当年邯郸大战时,平原君赵胜招募了三千敢死队,命舍人李谈率领进击秦军,击退秦军三十里,李谈战死,赵王封其父为李侯。李侯过世后,孙子李同继承了爵位,大家为区别老李侯,就把李同称作小李侯。”

凤舞先喜后忧,喜的是见到了小李侯李同,可以探寻闲云郡主的去向。然而,当回想起他与姬青天的对话时,忧郁之情布满脸上。

“奇怪!为什么今天这么多人来到闲云郡主府!”庞姗望着郡马府说道。

“我们是慕名而来!”凤舞解释道。

“龙兄哪?”林笑问道。

“我们是寻人而来!”庞姗回答。

凤舞和林笑脸上立刻显出讶异之色,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后,几乎同声问道:“找谁?”

“我们发现白于山二当家的女儿白亚蛛和西方之墨护法步脉的女儿步甘鬼鬼祟祟的在云梦山周围转悠,就一路跟踪,结果来到了邯郸,却失去了她们的踪影!”庞姗回答道。

凤舞和林笑松了一口气,凤舞在拍自己的胸口,林笑脱口而出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此话怎么讲?”庞姗问道。

“龙兄只顾跟踪白亚蛛和步甘,自己却也被人家惦记。”

林笑微笑说道,还扭头看了一眼凤舞。庞姗想起郡主府的情形,顿时红晕上头。

三人在郡马府邸的大门外继续谈了一会,凤舞看看天色不早,向庞姗告辞道:“我们兄弟还有事要办,这就与龙兄辞行,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庞姗顿时扭扭捏捏起来,她明显地没有任何辞别之意,这神情倒使凤舞和林笑为难起来。好在使大家尴尬的时间不长,庞姗就羞涩地说道:“两位仁兄远来是客,人生地不熟。但是,我来过邯郸多次,就为二位兄台充当向导如何?再者,二位总要吃饭吧!”

庞姗说完,脸一红,低下头去,脚尖不停地在地上滑动。林笑不等凤舞开口,爽快地答道:“好哇!免得我们找饭铺时多跑冤枉路!”

凤舞见此情景,只好说道:“那就多劳龙兄了!我们想去拜望平原君府,兄台能为我们带路吗?”

“没问题,我很熟悉那个地方,现在就去吗?”庞姗欢快地说道。

“不急!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吃完饭再去。”凤舞回答。

“我知道一处卖好吃的地方,请跟我来!”

庞姗兴奋地边说边带头走去,凤舞和林笑紧随其后。走到“车宁狗肉铺”,看到那个路过“平原山果”的老头正在剥狗皮,一个店小二正在扯着嗓子招揽顾客,庞姗立刻站住不走了,说道:“就是这里了,我请二位兄台吃烧饼夹狗肉!”

凤舞和林笑看到庞姗期望的眼神,双双点头认可。“车宁狗肉铺”的下家就是一个烧饼铺,烧饼铺的对面是一家粥铺。三人要了二斤狗肉,再去买了六个烧饼。做好“烧饼夹狗肉”后,走到粥铺,三人各要了一碗粥,坐下吃喝起来。

突然,对面那位招揽狗肉生意的店小二对剥狗皮的老头喊道:“老狗屠,你家里刚刚来报信,你的小老婆生了一个女娃。”

“知道了。”

老狗屠头也不抬地说道,同时他的手也没有任何停顿,还在继续剥狗皮。这时,传来“车宁狗肉铺”掌柜的叹息声:“唉,可怜的老家伙!老狗屠要想挂上光荣牌,看来只好再娶新媳妇啦!”

“车宁狗肉铺”因老狗屠添女带来的不快突然被一阵锣鼓声赶走,几个孩子快速从粥铺门前跑过,他们一边朝锣鼓声传来处奔跑,口中一边喊道:“薛公家生儿子了,官府去挂光荣牌啦,快去看热闹啊!”

三人匆匆吃完饭结完帐,起身前往平原君府。路上恰好经过薛公的豆浆铺,官府负责子嗣生育的少司命亲自带队,正在敲锣打鼓地在薛公豆浆铺的门前挂光荣牌,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薛公满脸笑容地在那里张罗,并破例免费为来的人提供热气腾腾的豆浆。

凤舞、林笑和庞姗透过拥挤的人群,看清了那块光荣牌上的字:赵丁人家。

凤舞摇摇头,叹口气说道:“唉,生男生女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差!”

“快走吧,没什么好看的!”庞姗催促道。

显然,她既生气又无奈。好在凤舞、林笑很听她的话,立刻离开了薛公豆浆铺。当路过人头涌动的毛公赌坊时,庞姗想要进去赌一把消消气,却被一队不期而至的官兵挡在外面,带队的官员是平陵君。

凤舞、林笑、庞姗与一个围观的银衫少年攀谈起来,得知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春平侯的爱子赵僵涉嫌在毛公赌坊调戏民女,被人杀死,赵僵的随从指证公子偃的女儿赵玲与赵僵被杀有关,平陵君奉王命,正在协助司寇调查此案。

凤舞、林笑、庞姗不愿惹事上身,迅速离开了此地。

庞姗领着凤舞和林笑边吃、边走、边逛,最终来到了平原君在邯郸的府邸。凤舞刚想去让门卫通禀,恰巧从平原君府邸中走出两个妙龄女郎,解下拴在门口的两匹小红马,几乎是同一个动作上马,同时挥鞭催马,朝三人所在的方向跑来。两匹小红马的脖子上各有一个铃铛,奇妙的是一个发出“叮铃、叮铃”的脆响,另一个发出“咚隆、咚隆”的闷声。

庞姗见凤舞、林笑的目光被她们深深吸引过去,酸溜溜地说道:“邯郸双葩自鸣得意,还不是仗着有个好老子!”

“什么邯郸双葩?”林笑回头问道。

庞姗见凤舞还在注视两个美女,心情低落地回答:“这二人一个叫赵玲,外号望春花,拥有一柄水瓶剑。另一个叫赵珑,号称李花,使用一把雨水剑。她们在邯郸城中有些虚名,被一些好事之徒称作邯郸双葩。”

“她们二人衣着相同,长相难分,连马匹都一样,外表很难辨别啊!”凤舞头也不回地说道。

“听铃铛声!发出叮铃脆响的马上人叫赵玲,发出咚隆闷声的马上人叫赵珑,她们就是喜欢故弄玄虚。”庞姗有些不快地说道。

“嗯!”凤舞点头应承道。

“嗯什么哪?”庞姗追问道。

凤舞在仔细观察赵玲、赵珑,没有接话。

“为什么说她们有个好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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