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获得了余浩东的承诺之后,第二天上午邱落雪就通过网银往余浩东的卡里转了十万块钱,而马艳丽则直接给了余浩东一张八万块钱的银行卡。这些事都在周末双休日办完了。拿到所有的钱后,余浩东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佘琴琴依然后没有回家,也没有电话来。余浩东也落得清静。星期天的中午余浩东拿到马艳丽的银行卡后,直接给高俊霞打了电话说去安徽。没想到高俊霞说不用他来接了,太耽误时间。她自己坐车到北京去,大家在北京碰头。
星期天晚上余浩东一直在想,自己找个什么理由请事假呢?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以母亲得了重病为由请假最方便。别的没有什么很充分的理由。象走路一样,他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他给他妈打了电话,虽然言语躲闪却也是叫老人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妈妈是个聪明人,也没有追问什么,就答应了。
星期一上午一上班,高俊霞给余浩东打了电话,说她和孩子已经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当天晚上八点多就可以到北京西客站。
下午,余浩东在办公室当着诸多同事的面接了妈妈的电话。老人家说痛疼欲裂,已经在县医院检查身体,希望儿子回去。余浩东就故作大惊失色,去找站长请假。站长一听,知道余浩东非回去不可,就准了他请十天事假的请求。
当天下午,余浩东就离开了古郡坐上去北京的大巴。晚上九点钟,他如期在北京西客站出站口接到了高俊霞母子。
高俊霞一看没有外人,就抱着孩子扑进余浩东的怀里声音喑哑地哭泣。孩子受了惊,也吓得哭起来。
“俊霞,你别哭了看吓着孩子。咱们先找地方住下吧。”看着近两年不见,高俊霞那憔悴土气的打扮,那已经有些苍老的脸,余浩东也不由得悲从中来。
“无忌,好孩子不哭了。你看这是爸爸,叫。”高俊霞哄着认生的孩子。
“俊霞,你糊涂了?来,乖无忌,叔叔抱。”余浩东马上制止了高俊霞。他从高俊霞怀里接过自己首次谋面的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
三个人在西客站附近找了一家连锁宾馆住下。一看一晚上要二百三十块钱,高俊霞觉得有点贵。余浩东说:“俊霞,无忌第一次出远门。我们舅找个好点的地方住下吧,也叫孩子晚上睡得安稳些。”
余浩东这么一说,高俊霞就无话了。
到了在五楼的房间里略微一坐,余浩东就赶紧出去到附近的小饭店买了两斤煮熟的三鲜馅水饺。连水饺汤一起用大塑料袋兜着回了旅馆房间里。
余浩东回来的时候,高俊霞已经把孩子哄着睡着了。
“俊霞,无忌没吃点东西就睡了?”进门后,余浩东把水饺袋摊到桌子上,一看就问。
“我刚才给他喝了点奶粉,不饿了。”高俊霞充满依恋地打量着依旧潇洒的余浩东。
“那咱们先吃,坐了一路火车也累了。卧铺票好买吗?”余浩东边给茶杯里倒饺子汤边说。
“我坐硬座来的,省钱。”高俊霞笑着。在灯下,高俊霞已经能看到眼角有细细的鱼尾纹。
“俊霞,吃饭吧。”余浩东掩饰住自己的酸楚,赶紧回头说。
余浩东和高俊霞坐在一起,亲亲热热地吃水饺。两个人头碰头用茶杯喝汤,顿时觉得心和心之间贴得很近很近。
吃完了饭,余浩东先叫高俊霞去洗澡,自己看着无声电视。刚才他是用自己的身份证订的房间。
高俊霞有些忸怩地看着余浩东,慢慢地一朵久违的红晕就爬上了她的面颊。
“去洗吧,等会无忌要醒了就没时间洗了。”余浩东躲开了高俊霞的目光,把眼睛定格在电视屏幕上。
……
高俊霞洗完了余浩东又去洗。两个人都是披了宾馆里的浴袍。夜半更深了,透过薄薄的窗纱,余浩东看到窗外依旧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余浩东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看着高俊霞正在哈着腰用湿毛巾给孩子擦脸。
余浩东说:“俊霞,明天早晨起来要给无忌洗洗澡。要不身上不干净,去医院看病也不大合适。”
“嗯,知道了。”高俊霞披散着黑漆般的头发,嘴里答应着,眼睛仍然爱惜地盯着孩子熟睡的小脸,细心地擦拭着。
余浩东看着这个温馨的情景,觉得只有高俊霞才是他最合适爱人。也只有和高俊霞在一起,余浩东才觉得浑身放松才觉得幸福。
擦干了头发,余浩东坐在床头上看了看手机。已经夜里快十一点了。
“俊霞,别擦了。睡觉吧,坐了一天车,你也累了。”余浩东说着话,就把遥控器一伸关了电视。顿时屋里就只有空调丝丝地冒暖气的声音。
高俊霞捋了捋头发,依旧没有抬头。她端详着熟睡的孩子问道:“你看看无忌哪个地方长得像你呢?”
“眼睛和上嘴唇有些像,另外是鼻梁也像我,有些塌鼻梁。脸型也像我。眼睛像你,鼻子像你。”余浩东看着高俊霞说。
高俊霞笑了。她起身从对面的床上下来,转过床脚先去门口把大灯关了。只留下门口的走廊灯散发出幽幽的光。
余浩东抻开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在幽暗里,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黑夜掩盖了窗外那尘世所有的喧嚣和残酷,给两个无缘的有情人一夜春宵,爱到地老天荒。他们知道,一等到天亮了,他们就要在这个短暂的激情重逢里醒来,去为儿子那未卜的命运奔波。
早晨余浩东醒来的时候,觉出睡在自己身边的高俊霞已经不见了。他一侧脸才在荧荧的灯光里看到高俊霞已经睡在了对面的床上,蜷着身子搂着孩子睡得正香。
余浩东起身来找到手机一看表,已经七点多了。来之前,他从网上查了查相关的信息,选定了他们的目的地——北京儿童医院。
余浩东提前买了张北京地图,他是一直喜欢按图索骥的。余浩东开了灯,先在地图上找到北京儿童医院,然后找到自己的住处。两点之间再寻找最合适的交通线路。
仔细查看后余浩东选择了先坐地铁,再打出租的路线。
高俊霞有心事,也被余浩东翻动地图的声音惊醒了。她悄没生息地起来,去卫生间洗漱。
这边余浩东用一支铅笔标完了路线图,也披上浴袍坐起身来。
他来到卫生间门口,对低头刷牙的高俊霞说:“俊霞你刷完了牙,再洗洗澡吧。冲冲身子,别洗头发就是。”
高俊霞吐了一口泡沫,含混答应。
余浩东进去站在高俊霞身后,对着马桶解了小便。在高俊霞的身边,余浩东身心愉悦没有一点紧张感。他想着,先给孩子看好了病,和佘琴琴离婚就娶高俊霞。然后他们离开古郡带孩子回太行山去。
可是,能那么容易走吗?欠下的巨额债务呢。对马艳丽对邱落雪,他都得有个交代。答应人家的事都得兑现。除了金钱债,人情也是债啊。
两个人都洗完了,又哄着无忌给他用温水冲了冲身子。洗完澡,收拾了东西三个人下楼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