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是可以把自己所在的城市名字说出来,但思来想去,最后决定保密。
就算看见我记述的这件事的人想顺着我曾经走过的路线再走一番,也只能平安的走过去而已。为了避免这类事发生,以及有心怀不轨的人从中作梗或找茬,所以我决定不透露真实地名。但是我所知道的人名,除了忘记以及用其它称谓代替的,都是真的。我能说的是,如果没有出这事,无论我们出发地还是目的地,都在平原上,这一趟行程我们是要横跨长江,只不过我一路以来都没看见。
双胞胎的爸爸问司机:“你知道我们大概是在哪里吗。”
毕竟是司机,方向感应该很强烈。
司机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显然迄今为止所发生的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之外。
带男孩的年轻妈妈问:“我们还在省内吗?”
她把男孩抱在怀里,这时我才发现我以为是男孩的小孩其实是个女孩,穿着帅气,带着棒球帽,再仔细看确实英姿飒爽,估计她的偶像是花木兰。
“省里有这么长的山啊。”说话的是个单身青年,因为没怎么说过话,所以我没有留意他。与他同行的另一个青年比他还沉默,皮肤晒得黝黑,四肢很长,应该很爱打篮球。
我说:“我们省不是有很多山吗,我念高中时语文老师还告诉我,一座山和另一座山的语言都不通。”
郝爸爸指着山丘问我:“你觉得这像是语言都不相通的一座山和另一座山?”
确实都只是连绵不断的山丘。
我被否定,觉得很没面子,便不客气的说:“我是工科生,又不是文科生,这些都是几年前学的,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大巴还是半新的,车速很快,加上行驶了那么久,就算是一座山连着一座山,也早便走出去了。
郝爸爸是想证明他是个真正警察,便如一个真正的警察那般,寻问双胞胎女孩,“你们是不是文科学生。”
双胞胎摇头说地理学得不好,根本想不起来。
郝爸爸大声询问所有人:“有没有人知道我们在哪?就算知道一点也成。”
没有人回答他。
跟霍老板一起的女人诧异的说:“天哪,该不会我们到了没人的地方了吧。”
我总觉得她是小三。衣着比较成熟,脸上化着淡妆,这些遮掩下,我努力看破,觉得她本人应该不比我大多少。
霍老板说:“怎么会,要是没人还建什么护栏和公路。”
郝天歌说:“为什么要建护栏?”
他又提出一个问题,暂时把我们被困这一事抛之脑后。
我不知道有几人能听懂英语,所以Blond的话应该是对我说的:“我见过这样的护栏,用来保护野生动物,羚羊什么的。你们中国有藏羚羊的对吧。”
我记得藏羚羊是生活在青藏高原上,高原地区应该会让人产生高原反应,缺氧的症状会很明显。我身体不是很好,但如果是行车进入,应该能习惯,但小孩和孕妇可能就不行了,他们既然都没有反应,就说明我们没在青藏高原上。不过话说回来,怎么可能几个小时就能抵达了青藏高原?三天三夜还差不多。于是我把Blond话翻译给所有人听。
有人认为确实如此,是保护野生动物,防偷猎的。
我不以为然。如果我是偷猎者的话,就随身带把剪线钳在身上,想从哪进从哪进,还不用有人望风。我身高一米六六,大概有防护栏一大半高,所以防护栏应该有近三米高,顶上可能接有高压电网。
Blond靠过去仔细看,神情严肃,对我说:“应该不是阻止有人进去,而是阻止里面的生物出来。”
我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开玩笑的。再者我摸了摸防护栏,非常坚硬,但如果使用人类制造的钳子,剪断不是问题。只是动物的爪子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小型的恐龙都突破不了。我把Blond的话如实翻译给所有人听。
既然看不见里面有任何生物。就算突然出现,还有防护栏阻隔,最不济我们还能躲在车里。能动一辆长途大巴的,估计只有灭绝的霸王龙和原本就不存在的金刚。话题很快就转回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办。
Blond对究竟是有什么动物很感兴趣,不断向里张望,反正他也听不懂中文,不在乎这些人讨论的内容。
我背靠着防护栏,时不时为他翻译。
霍先生问郝爸爸:“大叔,你看我们该怎么办,你是警察,应该办过这种案子吧。”
郝爸爸的的话很流利,完全不会让人怀疑他警察的身份,“实话实说,没办过。”
年轻妈妈把小女孩抱进去大巴内取衣服。
我的胳膊上因寒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想在这种天气还会想带秋装的只有照顾孩子的妈妈了。
Blond也觉得冷,问:“你们中国的天气都是那么奇怪吗。”
我说:“怎么可能,今天只是个特殊情况而已,都怪温室效应。”
这种温度,最多不过二十五摄氏度,就算因降雨而导致气温骤降,也很难在夏季骤降到这种程度。
郝爸爸说等待是不可能的,既然我们走了那么就都见不到一辆车,也就无法奢求接下来会有车经过。一般公路旁都会加油站,既然走了那么久,就应该在前方不远处了。他建议我们之中最好有几个人先去探路。
郝天歌肯定是要和他爸爸一起去探路。
霍先生也表示一起走。
年轻妈妈站在车门口问:“可要是一直没有城镇或是加油站怎么办?我们究竟要在这里等多久?手机又不能用,根本联系不了。”
小三正在逗小女孩,便说:“可是不这样做也没有其它办法不是?我们没水没食物,又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有车来,就算是有,我们手机打不出去,车上的人手机肯定也打不出去。再者,我们有这么多人,一般的车子坐不下。”
结果是很多人都想一起走,包括那对双胞胎。
我想孕妇和年轻妈妈都想一起走的,但毕竟都不方便。年轻妈妈犹豫不决,一副不知道是否要说出口的样子。
没有表示要一起走的,除了他们,还有那对情侣中的女人。她穿着高跟鞋,鞋跟太高,我看足有七八厘米。其实我的行李中有备用的平底鞋,不过我一点也不想借给她穿。至于孕妇与她的老公也不准备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