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酒足饭饱...多了一个徒弟？
东升起的太阳照醒了牛如哞，一觉醒来他头都有些发昏了。想来是昨日真的喝的太过了。
牛如哞咪咪眼儿，抬脚踢踢师弟周通，大周国的皇帝陛下。
”师弟，师弟，起来了。“
”起了，我起了，你别踢了。“
周通倒是个勤快地，床都没有赖，一个翻身就起了。接过贴身公公递来对的热手巾，自己没先用而是转交给牛如哞，让他好好梳洗了一番。若是别人看到了，还当牛如哞是个什么大人物。
他们不知这是周通从小养成的习惯，即便后来当了皇上，成为天上之尊，在面对自己这个师兄的时候，他向来是伏低做小，一个字是连吭都不敢吭。再加上这宫里的人，哪一个不是从师兄手里训练出来的。
周通向来就是能不见师兄就不见，是以就把手里的小兵们都往师兄手上丢，这不...宫里头几只队伍，人人闻牛色变。武功是见长了，可那惧牛之心却是噔噔噔的直线上升。
这也就为什么他修书一封给师兄带去，人就这么风风火火的跑来京城了。
”师兄，衍民就麻烦你照顾了。我不求他成器，只要别长歪了就好。“至于其他的，等老子把那些个人修理了干干净净再去接儿子回家。
周通心里盘算的好，可他哪里知道三个月之后一封血书，他好不容易将扎眼的人清理干净之后，这儿子是一去不会返过，从此走上他悲催的路上了。
”啊？”牛如哞这才想起了昨日好像有说要收徒弟来着的。“哦，好。”
周通看师兄的表情，哪里不知道师兄大人压根不记得这事儿，可他想着如果孩子待得住去牛门也好，待不住就先去住上一阵子避避风头也好。
“你上朝去呗，老子去看看你家崽子。等会儿就走，我出门的时候，可没和我家香香报备，得快快回去。”说完提起周通连人带衣的拎了出去。
一出宫门就瞧见那老小子鲁秉，鲁秉个性老成心机也多，算是他手下算是不错的徒子徒孙。
”牛师傅。“鲁秉做了一个大礼。
”回头挑一些人进牛门办办，连我轻拍一下都站不稳。“大掌状似轻轻搁在鲁秉左肩膀上，就见他脸色铁青，身子歪了一边，但好歹算是直挺挺的站着。”恩，基本功没拉下。“
”谢师傅指教。“他抱拳，心里微苦，一上来差点废了他的左肩。
”记得把人给我捎来，快过年了，老牛我闲的正慌。拿来练练手也好。“说完又轻轻拍向鲁秉的右肩。可这会儿他绷不住了，踉跄了好几部，脸是白了又白，汗水是滴了又滴。
”是。“
”...，没退步，可也没多少长进。有空过来寻我，师弟身边该多几个身手矫健的。“
”徒儿知道。“
鲁秉看着那潇洒而去的身影，眼眉闪过一丝阴郁。看向牛如哞的目光有倾慕，有敬仰，更有敬佩。他日日练武，没成想连在牛师傅手下都没能走上一招半式，两掌就把他的底摸了出来。
衣袍下的手心紧握，心有不甘，他这辈子最大的追求就是有朝一日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能够在师傅手下做事。看着夹在师傅胳臂下的小身影，嫉妒之心冉冉升起。
若说牛如哞来的时候是一阵风，去的时候更是一龙卷风。把周衍民当做包袱，提着就走，连给周通准备行李包裹的机会都没有。
话别没有，交代没有，周衍民愣是摸不着头绪，就这样跟着牛如哞出京。
当然他不是没有挣扎过，也不是没有运用他常用的小心眼，偏偏牛如哞愣是听不懂。耍阴谋啥的，策划计谋啥的，牛如哞压根听不懂，连那黑暗的心思都无。
小皇子忧郁了。
因为他发现牛如哞根本听不懂人话，这人说好听是敦厚老实，说难听是一根筋不懂得转弯，再说直接点的话，那叫做不会听人说话，只会说牛语的人呐。
嗷嗷，前景堪虑，好日子一去不回头呐。
父皇你什么人不托付，为毛把我交到他手里。
“小子，叫啥名字啊？”牛如哞在赶路回牛依山的时候，厉眼一扫，正好看到一只肥嫩嫩的鸽子，抄起一颗石子往天空一砸。
正中红心目标。一只肥鸽从天上坠下。
小皇子傻傻的看着从天而降的鸽子，就算他再不知人情世故，他还是认得出这是一只信鸽。看牛如哞丝毫不心虚的拆开肥鸽子脚上的木筒，抽出里边的信笺，哈哈大笑。
“这是别人的信鸽吧？”不带这样的吧，万一人家有急事怎么办，难不成他们再打一只鸽子下来，让它自己飞去找人家？
“我当然知道这是信鸽，我又没瞎。”牛如哞动作利落地生火，石头咔咔两下，火就点燃了。他原本想要让周衍民来做的，但想想他似乎有放火的习惯还没有改过，再加上…，不是他看不起他，瞧那胳臂多细啊，快赶上他家香香了。自己来可能快一点。
周衍民很想回嘴说：那你还打下来。
“为师教你第一件事，所谓的肥鸽…。咳咳，信鸽，就是打下来吃，冲做解闷的野味。”刷刷地立刻扒了鸽子的皮毛，盐巴野草随便一撒，就等熟了。说罢将信笺丢给了这新来的小徒，“那个啥，诶，你叫啥名字来着？”
“周衍民。衍生于民，父皇希望我懂得民心。”小皇子挺着他薄薄的胸膛，语气骄傲自信的说着。
“？！衍生于民？师弟还真是…。”取个名字还这么多心思，莫怪师弟才多大岁数，就已经早生白发。牛如哞摇摇头，将架在木枝上的鸽子翻面。“老子牛如哞，是你爹的师兄。既然我答应你爹要收你为内弟子，就会把认真传授你功夫。诶，你几岁来着？”
周衍民点点头，对于牛如哞这么尊重他这个弟子感到满意。虽然说牛如哞这个人根本听不懂人话来着的，可他这个态度摆出来，他都觉得备受尊重。
“过了二月就满七岁了。牛..牛先生，你家里有什么人？”
“七岁啊，有点晚了。”牛如哞伸手就是一阵狂拍，当然他是个粗人，力气也不小，纵然周衍民忍着不哀嚎，雪白的肌肤红了一大片。“资质倒还不错。假以时日，估计可以追的上香香。叫我师傅就好了，先生啥滴，怪憋屈的。”
“香香？”
“我家闺女，今年五岁。”一想到他家闺女哦，嘿嘿嘿，脸上是一片笑意呐。看在周衍民眼里那是一个奇怪，不搭嘎啊，不搭嘎啊。一只长的跟头熊一样的男人，笑的跟吃糖一样甜腻腻，你说恶不恶心。
当然周衍民今年才快要七岁，小女生对他来说，就是跟虫子一般的存在。他理所当然皱了眉，牛如哞正巧看个明白，倒也没有生气。
“诶，你上头还有好几个师兄，最大的十七，最小的也有十三了。倒还跟你差了挺多岁数的，恩，加油吧！既然入了我们牛门，就得好好练武，知道吗？”牛如哞自以为他做到激励人心、鼓励弟子的目标，没法子啊，他的内弟子全部都是他的孩子，根本不用激励来着的。好不容易来了个外姓的小徒弟，总归该好好安慰安抚一番才是。
“师傅，鸽子也还没有好。你给我说说牛门的规矩好不好？”周衍民瞧着牛如哞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而且今天的他看起来很好说话，不像前两天一样抽风。
“规矩？”牛如哞歪歪脑袋，认真回想，然后他重重拍了一下大腿，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就两条。老子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啊？”周衍民开始回想过去两天的生活，嗷嗷，他真心的觉得未来日子不好过啊。“那第二条呢？”
“老子闺女说的都是对的。”
真，他真心的，真心的觉得他无法和牛沟通。人类和畜生是不同滴。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做老子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什么叫做老子闺女说的都是对的。
你老没看过猪走路，好歹吃过吧。人家和尚出家都有不能吃肉，戒酒，戒女色之类的门规，怎到了牛门就是这般不靠谱的门规。
“师傅，我是说…你瞧和尚不能杀生吃肉什么的，咱们牛门有没有什么规矩？”嗷嗷，这下您老该听懂我的意思了吧。
“咱又不是和尚，可以吃肉的。”牛如哞大大困惑啦，你小子再说什么咩，老子听不懂啊。“放心，牛门不是寺庙，有肉吃的。饿不死你的。”嘴巴一张，大口咬了一口鸽子肉。
…。（|||）
本皇子不是这个意思，看你吃鸽子肉吃的这般爽快，我还不知道牛门不吃素吗？算了、算了，将那信笺拿起来翻看。他放弃和牛沟通了，现在只希望牛门里有个正常人可以沟通，最好和他是在一个水平上的。
周衍民不知道，在他未来几年的牛门生涯中，听得懂人话的以欺负他为人生乐趣，听不懂人话的更是使劲地拼命折腾他，尤其以师傅牛如哞和他家小闺女牛小香为荣誉代表。
“哦，我的小辣椒，我好想你。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你？看不到你的日子，我孤枕难眠，一日如同三秋。十五午时在老地方相约，可好？思念如狂念秋。”
噗噗——，虽然周衍民只有七岁，可好歹算是皇宫出来的，男女情事虽然不懂，却也比一般七岁小童还明白的。这一看就是一男子给女子写的情信。
“哈哈哈哈，诶，瞧瞧他写的，孤枕难眠，还相约十五老地方。”用牙撕咬掉一片鸽肉，吐在手心，递给了小徒弟，“还思念如狂呢！念秋，这小子倒是十年如一日啊。一天到晚写信给不同的小辣椒。怎么了？”
周衍民看着手心还沾着牛如哞口水的鸽子肉片，他已经没有心情研究念秋公子的情信了。话说若是他不吃这肉，牛如哞会怎么对他？小小的脑袋瓜，开始分析个半天，前两天他因为抱怨干粮太难吃，就被牛如哞揍到在地，一路上更是被他当个物品提着赶路。
可低头看了再看，嗷嗷，这实在是太恶心里！！
“别说为师没有关照你，鸽子肉分你一口呐。再半天就可以到牛依山了。”
这是关照？！你师傅的，本皇子什么时候吃过别人的口水了。离开皇宫前，他从来没有吃过干粮，更是从来没有睡在路边山野间，至少上个客栈打尖什么也好。
口水啊！这是口水啊！嗷嗷，实在太恶心了。为毛你还觉得这是关照，为毛啊！！
“快吃啊，吃完我们得赶路了。”哦，瞧瞧小徒弟眼眶泛泪。他这个师傅实在太太好心了。师弟，我会好好照顾你儿子的。果然皇帝儿子什么的，都是缺乏人关爱来着的。牛如哞暗暗发誓他会加倍地疼爱小徒弟——周衍民的。
脸上挂着泪，周衍民心里是万分的憋屈啊，小口小口的嚼着那块湿哒哒，沾着师傅口水的鸽子肉。
他妥协了，他妥协了。嗷嗷——，他觉得他心里面有什么崩坏了。
喵喵的，阿爹，阿娘，哥哥们，衍民真的不想要再被揍了。真的不是我没有骨气，是我这个身子板再挨揍下去，我怕我撑不到出师。
嗷嗷，小皇子泪奔啦！！
十来年后回想过来，如果时光可以从来，周衍民只希望可以抽抽儿时的自己，没事做什么手贱去放火。
当年他还是一名不满七岁的可爱小正太，爹疼娘爱哥哥宠，不出意外的话，他这一辈子都会过得如此这般的风声风水。偏偏他那个时候迷上了放火，看着小火苗变成通天大火，小心肝是一阵激动啊。
一开始是烧房里的宣纸，看着红色火焰吞噬掉白纸，瞬间化为一小灰末，他就跟着魔没两样。当然火很快就被跟在身边的小公公给灭掉了，可人家他们正好也抽风，忘了提醒他放火是不对和危险的。
后来，某一天他不知找了什么魔去了一趟冷宫，站着将烛火推倒在书上，瞬间火苗窜起，如虹似火，耀眼又颤栗般的美丽。当然后果是父皇斥责了他几句，倒也没有什么多大感觉。
可没过多久牛师傅就把他带回牛门，紧接着就是十年鸡飞狗跳的生涯。
可惜的是，人生是不能够重来的。
重生没这们好遇到的。
毕竟他没有惨死来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