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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入营

次日清晨。

王悦依照约定,真的带她一同进入了中盟士兵营,当两人刚到军营门口的时候,放哨的士兵眼睛都看直了。军营虽没明文规定女子不得入内,但也没见过谁带女子入营,而且那个人还是大将军。

其余的人也陆续看到了,纷纷朝这头看来,大家的眼底都是震惊之色。

她穿着细致的柔软绸缎,走在尘土满天飞的军营里,自是显得格格不入了些。内心多少后悔没有换装出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点,脸上还是如三月暖阳般的笑意。

轻轻浅浅的笑意如同阳光般洒入士兵们的眼底,令他们都觉得万分温暖起来。虽然疑惑但也无人上前来问。

副将陈牧和章忌正在操练两列士兵,见王悦来了,都抱拳道:“将军。”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到了他身侧的南宫梨雪。

虽然章忌不认识南宫梨雪,但她腰间的那块玉佩,分明雕着龙凤呈祥,这是只有皇室才有的身份象征,他一下子就猜到了她是谁,连忙带头跪下,“末将章忌见过长公主。”

陈牧一听,也连忙跪下。

其余的士兵见状,纷纷下跪。

她的笑意未减,只是侧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王悦,“夫君,军营里是否没有公主这个身份呢?”今后是要经常出入这里的,若每次都这样的阵仗,她不累,士兵都会累。

王悦沉吟一声,大喊道:“军营里无皇室之称,长公主从今开始加入我们中盟,受命为……”她做什么职务好?

“参谋。”她用口形说。

这是不高不低的职务,在军营里虽然比士兵有地位,但充其量就是一个文职。

他略有所思,点点头,“今后长公主南宫梨雪就是我们的参谋之一,跟在军师之后。”

能与将军们齐平的是军师,军师之下也有五六个参谋,多她一个不多。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吭声。

还是章忌开头道:“是。”

其余人才道:“是。”

南宫梨雪的笑意才渐渐扬高,她站在看台上,眺眼望去,操练场上的士兵个个身姿笔挺,气势高涨,“今后望能与各位一起捍卫南宫天下。”

她的音色柔柔淡淡,音量不大,但足够到让全场的人都听见。

远远望去,她的神色淡定自若,绸缎的飞舞令她有了些仙子般的错觉。章忌跪在地上疑惑着,这样的女子怎的会被传成姿色平庸呢?

军营里也分很多个营帐。大将军一个营帐,能出入的只有那么几个人。两位副将在同一个营帐,军师与其一起。其余的参谋都在另外一个营帐里。

南宫梨雪没被安排在参谋营帐里,被王悦带去了自己的营帐内,虽说无特殊,但也有一些特例。

总不能让她与几名陌生男子待在一起过一天吧。

她进入营帐内,看到的第一眼是摆放在正中的案几,茶色的案几上累堆的都是公文。他平日要处理的事情还真不少。他位子之后,有一面屏风,上面写着的就是中盟的十一条军规。

她凑前,细细地默念着,似要把它背熟。

章忌站在她身后,猜测她来军营的目的。陈牧惶惶不安,莫不是长公主知道了昨晚别院的事情,特意来找他的吧?想着想着,不禁渗出一身冷汗。

他斗胆还安排了清瑶住在那里,如果真被长公主找出来,那他的下场……脑海里飘过有身孕的妻子,陈牧的心都凉了。

“陈牧,陈牧?”南宫梨雪唤了几次。

陈牧回过神来,跪下道:“末将知罪。”

章忌惊讶得瞪大了眼,“陈牧,你在说什么?”

“陈牧,这第十条军规是什么意思?”她站在屏风前阅读着,似没听见他刚才的话。

原来是问他军规的含义,吓得他差点就要自己认罪了,陈牧微微发抖地站稳,“不许乱搞关系,否则暴晒三日,斩。”

因为中盟士兵营是不许召妓的,将军觉得会迷惑士兵心志,注意力会分散。所以有些常年未能回家的士兵会耐不住寂寞,偷偷带女子来过夜或者发展出同僚间的断袖之癖。为了杜绝这一现象,军规里也注明了处罚的措施。

这个处罚……很重。她心里暗忖。士兵们也都是热血青年,如此严厉地断绝他们的****,似乎也难了些。

她思虑着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嗯,知道了。”

陈牧松了口气,幸好,她还不知道别院的事情。否则早就问罪了。他该庆幸找的那个地方很隐蔽。

几日来,王悦除了在宫内与她晚上见面外,在军营里倒经常见不得面。

她说既然她是参谋就要是参谋的对待,转身去了旁边的军营,然后一日之内也不见其多出来找他。

偶尔他会在帐内处理公文的时候看到她站在看台上看着底下士兵们气势恢弘的操练,风沙漫天飞舞,她用衣袖轻轻遮挡去部分,眼角被沙子弄得微微发红,但还是镇定地站在那里看完一场操练才会下去。

刚开始觉得她是图新鲜,任由其做吧。后来发现每日她都定时上看台,然后再下去。不仅如此,听说她还和士兵们同食一桌。军师曾经说她可以留在营帐内用膳,但她拒绝的理由是参谋与士兵是平级同桌而食,没有特例。

她来这里的几日,已经让太多人跌破眼珠子。枉他定力如山也是暗暗吃惊她的吃苦与坚持。看来她对兵法的喜爱不仅仅是兴趣而已啊,简直到了热爱的地步了。

“咦,你的衣袖破了?”南宫梨雪端着饭碗,看到对面士兵伸出来夹菜的衣袖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士兵微微脸红,能与长公主吃饭他们都受宠若惊,而她一点架子也没有。更是让众人感到了众生平等的喜悦,“我们三个月回家一次,所以还没来得及给娘子补。”

丢脸啊,真丢脸。士兵心里暗自捶胸。

“你们三个月回家一次吗?”她问得漫不经心,但听得出其中的关切。

几个士兵点点头。

这是军规之一,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时间安排,中盟的士兵入了军营能出入的最大限度就是三个月回家一次,时间为一天。有些士兵若家远一点的,就不能来回地赶,只能留在军营里或是到附近的集市逛逛。

她的心里默默记下了。

到了晚上,她洗漱后没有早早地上床,而是躺在斜榻上看几日来的军师手札。

其中由军医编写的急救策略让她看得欲罢不能,若不是心中有所思量和碍于长公主是女子的身份,她当时会选择去帮助军医。毕竟那里救死扶伤的感觉比起参谋军营里的沉闷会好很多。

可惜她是女子,且那些受伤的士兵赤身裸体的让她见着也委实不妥。

“夫君回来了?”她侧过头,放下手中的书籍。

他一进门就看到她专注的姿势了,她对书籍还真不是一般的痴迷,难怪两位副将私底下都说她的身上书卷气多过女子英气。

双喜乖巧地送来夜宵,是两碗莲子粥。

冬日喝点暖汤的确不错。

再过几日,他们就要回将军府。她多么不舍这张斜榻啊,索性坐在斜榻上吃莲子粥。

他没有再拒绝她准备的食物,也坐下来开始吃。

“夫君,后日我不去军营了。”她边吃边说,没看到他猛然抬起的头。

什么意思?玩腻了吗?

她又喝下一口,“再过三日我们就离宫了,我想给祖母请安,顺便探望一下未出阁的妹妹们。”

是这个意思吗?他不知为何自己的心落了下来。

此刻的军营都在说着她的好,也不知到底哪里好。他是好奇的,可也不会一直跟着她,去看她一天之内到底做了什么。

“嗯,这种事不用跟我说。”他低下头继续吃。

她“呵呵”轻笑两声,把碗放到桌上,“在军营里,你是大将军,我要做什么当然要报告给你。”

军规不可废。

她见他也放下碗,示意双喜端出去。双喜领命,悄然地关上门。离去前又点了一根檀香。

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她继续躺回了斜榻。

他见着她的侧影,竟莫名地发热。脸颊发烫,连身子都微微发烫。仿佛……仿佛……仿佛体内的血液都在翻滚,很想……走近她。

他一抵触到她,她似早有所知,朝着他温柔地笑,“夫君,不如我帮你就寝吧。”

她起身替他解开外衣,却被他握住手。

在她还来不及闪躲之时,他脸上的热气已经喷洒下来。细密而准确地吻到了她的唇间。

她紧闭着唇,不想与他唇舌交缠,她以为他会放弃这里,去亲吻别的地方。但他对着她的下唇狠狠咬了一口,她吃痛地“啊”了声,他顺势亲吻住她的唇,誓与她唇舌交缠。

懊恼地浅尝到了嘴里的一点苦涩味,那是双喜放的药末。

“公主怎能让我一人品茶这等美味呢。”他低沉的嗓音划过耳际。

他知道她下了药?!

她震惊之余已无法多想,身子被凌空抱起,他俯视着她的面颊通红,“公主觉得这莲子粥如何?”

“呃……”她的神志渐渐涣散了,难怪他的动作如此缓慢,原来早就在吃第一口的时候有了防备,把含在嘴里的粥全都渡给了她。

这个人……不见如此卑鄙的。

懊恼了又懊恼,但神志还尚存一丝时,“不要在这里。”

她不许他用她的斜榻,那是她在这个房里唯一想要保留的私人物品。

他撇撇嘴,不以为然。重新让她躺在了斜榻上,然后离开了。

她缓了口气,原来只是问罪,她还以为他……

没想到下一刻他又折回来,已经除去衣物,只剩下中衣,在她瞪大眼睛的同时俯身与她同躺在斜榻上。

“不——”她失颜惊叫。

他邪魅的眼眸点了无数的星火,手指抚上她稍显凌乱的发丝,在她耳边呢喃道:“有本事下药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见她一脸欲昏厥的表情,他笑得灿烂,“公主,我们不都是讲求同等交换吗?”

她下药求欢,他就顺了她。

但同时占用她最重视的地方,以此交换。

她已没有力气反驳他,呼吸渐渐地不稳。身体与他不由自主地沉沦却在心里呐喊,你给我——滚!

她雪白的狐皮,她柔软的斜榻……居然……

“不……不……”她断断续续地说着。

他低着头,细细地亲吻着,细密地用尽心思让她神志散乱。未料她用了很久的力气说出来的话是,“不……许……弄……弄脏……我的……斜榻……”

想着与他要在这里缠绵一夜,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双喜怎的那么不小心,下药这么重要的事都会疏忽大意。但后悔晚矣,这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

最后,她意志沉沦了。

他看着她的侧脸,目光停留在她眼角微微流出的泪滴。是什么让她如此委屈?嫁给他不是她所期待的心愿吗?给他下药不也是她的指令吗?怎的还要表现出如此的委屈表情,仿若他才是罪魁祸首?

转移目光到她身下的雪白狐皮上,目光略顿,难道是为了这张狐皮吗?

那对她的意义有这样重大?

“你为何要这样做?”既然不愿意,为何还要勉强自己?他待她醒后问。

她一怔,“我没别的意思。”

他冷哼,然后让她继续说下去。

“我只是想告诉你,每个人……呃,男人都是有****的……”她掩饰地“咳,咳”两声,然后说,“我们中盟士兵营的人也是有血有肉的,他们该有更好的待遇。”

他斜睨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我的意思是,我们规定三个月让士兵们回家一次是否太少了,能否改成每月一次?”

他冷然地看着她,“就为这样,所以对我下药?”

她到底在想什么?

“呃,我的意思……”咳,她怎么表述不清啊?“夫君,三个月若改成一个月太勉强,其实可以改为每两个月一次,每次延至两日。”起码也让他们在家过夜啊。

他神色微顿。

她见有戏,继续游说:“我们中盟军已经是南宫国最好的军队了,我们不怕这样的事情会引起士兵的士气不振,反而能减少他们身理或心理的负担。”

他一愣,看着她微露的手臂。

所以她就是为了印证每个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让两人亲自实践了一番吗?

“将军……”她欲言又止。

“知道了。”王悦起身离开,“以后有话就直说吧。”不需要如此拐弯抹角。

他昨天还以为她是……觉得冷落了她,学那些妃嫔们呢。

原来……他自嘲地咧嘴,快步离开了内屋。

清晨的空气稍显冷,没有了他的怀抱,她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连忙跑去把被子拿来盖上,赤脚走在地上,望着自己的斜榻,她无声地叹息了。

最终他接受了她的建议,让人把三个月改成两个月,但若还是有人三个月回去一趟的,则可以在家留三日。无论是哪种选择,都显得人性了些。

士兵们沸腾了,私底下都偷偷地议论。大约也猜到是谁在背后帮他们说话,对南宫梨雪的敬仰之情更深了。

南宫梨雪没在意这些谢意,反而是专注地与军师开始研究边疆的地形。几个人在大将军的营帐里,围绕着中央的模拟沙盘,细细地看着并且记录地形与攻守之处。

南宫国地处三国交界处,旁边都有国家相连,若然要守,不只是一个国家而已。临水和靠山的地形都不算是最好或最差的,但在士兵上就要分类去训练,以防万一。

“我们在这里用一条铁链子把这几座山都连接在一起,就是一条链子环绕着这些山崖绕成一个圈,在铁圈之内塞入细碎的玻璃和稻草。如果敌人有日攻来,我们放哨的士兵也会先听到嚎叫,只要链子一头点火必然烧出一条火红的路来,届时周围的士兵都可以赶来助阵,而敌人也会被困半个时辰。”

那时候,待士兵赶到也可以把他们一举歼灭。

她指着靠山的地形,徐徐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周围的人都沉默了,只见她又指着一个地形狭窄的地方道:“这里我们也可以布阵,军师。”她侧头问旁边微诧异的军师,“上次你写的羽毛阵用在这里不正好吗?”

军师对着地形一看,沉吟道:“妙,果然妙。”

他对她刮目相看。原本军师以为她不过是个来玩的长公主,还觉得大将军太荒唐,但接触下来才知她绝非泛泛之辈,她的才干不在自己之下。

两位副将也折服她的奇思妙想。

“那么临水这块又如何?”正中的人发话了。

她微愣,“还没想出来。”

今天还是第一次意义上与她说话,她以为他还在生气。不过看样子也没好多少。

气氛有些微妙,章忌想缓和一下,“差不多到午膳时间了,不如先吃了再继续回来讨论吧。”

“好好。”几个参谋一起附和,他们也觉得气氛不太对。

王悦面无表情地先起身走出去,听见身后的她对自己的副将说:“章忌,今天还有胖大婶送来的梅干菜吗?”那个味道真好,宫里都吃不到。

章忌欢快地点头,“当然啊。”

他的面部抽搐了。

又听她对陈牧说:“你老婆要分娩了吧?六婆找好了吗?一定要记得先前给些银两,这样才会为你卖力。”

“是,多谢公主。”陈牧连连道谢。她这些天陆续都给了他很好的建议,他都要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内心还自我愧疚了很久。也不再积极安排将军与清瑶姑娘见面了。

王悦的面皮抽了又抽,最终忍住什么也没说。

她收买人心的本领算是领教了。不得不说,心里有些难掩的妒忌。

在军营里忙碌了几天,她都习惯地换了简易的装束。但今天她睡得稍微迟了些,没与王悦一道去军营,她已经跟他说过,今天是要留在宫里的。

让双喜给自己细心地打扮了,又选了珠钗戴上,“命你提前送去的礼都送了吗?”

“是,已经吩咐下去。”双喜轻言。

她熟知公主的喜好与行事风格,在交代下来后,就开始张罗了,“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可说的。”南宫梨雪看着镜中的自己,模糊的铜镜只能照清她一半的面容,但浑然天成的贵气不是华丽的服饰就能衬出来的。

双喜把自己去送礼的过程简略地讲了一遍。也顺道听到了一个消息,皇后正和皇上怄气。按照惯例,皇上每年都要选妃,秀女三千纳入后宫。但自他登基之后就阻止了这一项举措,改为每年只纳十名。

说好也好,不好也不好。好在民女们有了更多的选择,不用像古人一样成为深闺怨妇,不好在有心人会安排自己的羽翼插入皇室之内。

这次众人推荐宰相的孙女就是最好的例子。宰相大人位高权重,收拢人心的手段更是一流,与他形成两派的是太师那组人马,此刻是平衡的状态。皇上也睁只眼闭只眼,当作不知情。

但这次的选秀……他也推脱不掉啊。

“皇上。”南宫梨雪踏入御书房。

皇上正在批阅奏折,甚是烦恼,抬头看到是她,不禁一喜,“皇姐。”

自那日后,已经许久不见。他知道她不喜欢他去找她,他也顺了她的意。

南宫梨雪笑道:“怎么年纪轻轻看起来像小老头一样?”

一声低叹:“皇姐不在其位不知朕苦。”

“哦?”她微微挑眉,“何事如此烦心?”

他给她递来一堆折子,里面说的都是同样一件事。

让皇上纳宰相孙女为妃。

“这是好事啊皇弟,听说这位女子样貌非俗,堪比倾国倾城啊。”

皇上摇摇头,怔怔地说:“皇姐又岂会不知朕心……”

是啊,她是他的皇姐。他的心思,在未开口之时她就已经知晓,又何况……

“皇姐,每次你都给朕拿主意,这次又该如何?”皇上问得真切。

她却是笑了,“皇弟这话严重了。”她何时主张过他的政事?

见他眉头深锁还是不忍心道:“既不能得罪宰相,就纳了她吧。也不过是个妃子能有什么岔子?”何况南宫国已有皇后,任其再得宠壮大也不过是贵妃而已。

“皇姐……”皇上又拿来另外几本,“难道他们说一个朕就要纳一个吗?”他这里难道还要成探子营,党羽地了?

都是些老臣推荐自家孩子的折子,他们的野心皆可见。

她倒是笑得随意,“那又何妨,皇上多虑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就算朕肯了,皇后那边也……”他和皇后是从太子妃那会就开始建立的感情,两人的感情甚好,虽然他不专宠她,但对她的感情是真真切切。

南宫梨雪想到那双精明的眼眸,微微一笑,“那有何难,只要皇上一个承诺,一道手谕,一切都解决了。”

“当真?”皇上双眸发出亮光。

她笑着点头,自信满满,“皇后那边,交给我吧。”末了又说一句,“皇弟,此刻的你羽翼未满,不宜与他们硬碰硬,这些小事就答应下来吧。后宫冷清也不好,不是吗?”热热闹闹的,给皇祖母添点生活乐趣也好。

皇上沉默了。

御花园是皇后很喜欢的一个地方。这里种哪类的花花草草都由她说了算,就算偶尔任性拔了其他妃子的,也不会被皇上怪罪。

她就是仗着能享皇上对她得天独厚的宠爱。想到那个即将入宫的宰相孙女,眼眸不禁暗淡了。她没有任何后台,她是靠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但宰相孙女就不同,她大有可为。而且背后还有那么厚实的力量支持她。

未见到那名女子,皇后就已经心生厌烦,不自禁地伸手拧下一朵花。

“皇后,流血了。”宫女连忙替她把花扔掉,这是蔷薇的刺,幸好只是划到了少许。

“皇后乃一国之母,应当多保重身体才是。”南宫梨雪站在不远处道。

皇后一震,转过头来,收敛起脸上的狰狞,朝她道:“有劳皇姐费心了。”

“我倒无所谓,但心疼的是皇上。”南宫梨雪轻笑着走到她的身边,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被摧残而下的花骨朵。

“皇上此刻也不需要我了呢。”皇后黯然道,一脸的委屈。

南宫梨雪知道她的性子,藏着那么一双精明眼睛的人,怎会轻易受到打击,何况还是一国之母。她凉凉地道:“那就多帮他分担点别的事务吧。”

皇后的话哽住了。她还以为南宫梨雪会……

见天色不早,南宫梨雪想起还要再去皇祖母那一趟,便打算长话短说:“皇后。”

皇后提了提心。

“皇上纳妃那是朝政的决定,你可明白?”意思就是她这个掌管后宫的人,无权阻止。

皇后紧紧咬了牙,“是。”

“皇上已经许了他们的意见,择日就会与丽妃完婚,届时你要主持大局才是。”南宫梨雪缓缓地道。

皇后脸色变了变,那个女人还没入宫就已经获得封号了?丽妃?哼。

见她不太服气,南宫梨雪语重心长了:“皇后,你道皇祖母是如何度过深宫寂寞的呢?”那么多年,在皇祖母眼前经历了多少后宫的事,哪件事逃得过她老人家的法眼。皇后也不是省油的灯,在皇上面前她贤良淑德,但背后她做了多少事只有她自己清楚。若不然……南宫梨雪也不会被逼自己提出要赐婚。

皇上耳根子软,一边的风吹多了无大碍但也不益健康。

就算丽妃是才狼,那皇后也可以说是虎豹。

才狼虎豹多斗斗,也让她省了心去搞那些有的没的小动作,“你是母仪天下的典范,还望你能多担待。”

“是。”皇后的音色有些颤抖了。

她一直都觉得南宫梨雪太过聪明,若不是她是女儿身,怕这个皇位也轮不到当今皇上。她的言行与算计都被南宫梨雪看在眼里,所以每次看到她,心中都暗生敬畏之情。

南宫梨雪接着命人拿来一张纸与一道手谕。

那道手谕就是赐宰相孙女为丽妃。

那张纸是皇上亲笔书写的承诺书,里面严明他在位期间,绝不废后。

皇后的眼只瞪在上面。

南宫梨雪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你若接受了这道手谕,那这张只属于夫妻间的承诺便也是你的了。”南宫梨雪温温地道。

皇后不解了,南宫梨雪不是该幸灾乐祸吗?她不是讨厌自己吗?

南宫梨雪是不喜欢皇后,但还不至于讨厌。虽然皇后为了巩固地位做了很多事,但哪个妃子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呢?身在皇宫本就身不由己。她虽不至于讨厌,但也要替皇上着想。让丽妃分揽了皇后一部分的权力是会让皇后心里添堵,但她也会让皇后安心。

无论德行,皇后依旧能称得上皇后。

给她吃一颗定心丸,是为了告诉她。皇上并没有放弃她,也不会负了她,他对她的感情是深远的。

皇后无意识地流下了两行清泪,“皇姐,我明白了。”

在南宫梨雪将走的时候,听见身后几不可闻的两个字:“谢谢。”

皇后是何等聪明的人,自然知道这是谁的想法。她紧紧地拽着那张纸,想着自己的将来。

见过皇祖母,南宫梨雪也匆匆赶到了朝野,路上思量着满头白发的皇祖母温和的眼一如最上乘的玉。

她说:“小雪,你当真欢喜吗?”嫁给大将军,当真欢喜吗?

南宫梨雪知道瞒不过她,只说:“为了南宫天下,臣儿可以做任何事。”

皇祖母低低一声叹息,终是没再说什么。直到她离开的时候,才道:“女人能有多少的青春可以挥霍呢,小雪,你要想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我们的国家已经有很多人在守护,不差你一个。”

南宫梨雪低下头,淡淡地答:“国家不差臣儿一个,但小雪只愿尽绵薄之力。”那是她十六岁之后就接受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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