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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告急

朝野里一片沸腾,得知皇上同意了纳入丽妃,其余的人也都跃跃欲试。

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有一幅画像呈上来,皇上的案几上成堆的画像。

“长公主驾到——”太监扯着尖细的嗓音喊了一声,朝野里的人都顿了一下,长公主南宫梨雪?她来这里干什么?

南宫梨雪轻缓地步入朝野之内,所有的官员都齐刷刷地看向她,包括例行来上早朝的王悦。

皇上见是她,眉心也舒展了,看她一脸淡定的样子,应该也是搞定皇后了。

“给皇姐赐座。”皇上下令。

马上在龙椅旁边就多了一张椅子,南宫梨雪由双喜扶着坐下,“讨论到哪了,不妨继续。”

众人一阵沉默,他们对这位看似好脾气的长公主还是有所忌惮的。

“咳,老臣有奏。”太师道,“之前呈上来的画像,皇上决定如何处之呢?”

南宫梨雪的目光随之望向案几上的成堆画像。

皇上不言语,苦恼地看着南宫梨雪。却见她微笑地道:“自是放在有用的地方。”她转向众臣,目光清冷,语气淡定,“我深知大家对皇上的忠诚,一心想把最好的给他,但皇上后宫佳丽三千,目前来说是已经足够了。”见大家欲发言,她又随即说道,“倒不如给我个顺水人情,让我留着这些画。一来可以在来年帮皇上筛选,二来……”

她用着深情款款的目光望向右排三列的王悦,“我也想给夫君纳几个妾。”

此话一出,众人都惊呆了。

史无前例,第一次听说公主要给自己的驸马纳妾的,而且还是“纳几个妾”,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趁他们发呆的空当,她马上说:“嗯,没有异议就这样办吧。”

说完就对旁边的太监使个眼色,就这样把皇上案几上的那堆画像处理掉了,“皇上,夫君为了国事日夜操练,而臣的身子实在不太好。还望皇上多体谅一番,能否允了臣的请求?”

“呃……呃……”皇上难为地看着她,这摆明就是委屈她了。可是若不这样,也不能下了这个阶梯,他暗自咬牙,定了定神,对着文武百官道,“朕准了。”

“哗——”众人沸腾了。

虽然为没有进谏成功而苦恼,但更羡慕王悦的好运。

几个驸马更是暗自伤神他们没有这样好的运气,谁不知道驸马的命,虽然门面风光但在公主面前,什么都不是。

难道出了这样一个贤惠的长公主啊?

下朝后,所有人都围绕着王悦,说着“恭喜”,他却是一脸的沉默,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发言。

看着已经远去的身影,他知道她做到了之前的承诺。

她说会让皇上答应他纳妾,而且是在文武百官面前,让众人作证,即使以后皇上反悔,也不行了。

南宫梨雪……

她像一个谜团,他怎么也解不开。

更惊讶的还在后头,当他回到将军房推开书房的时候,发现前几日在朝野被拿走的画像都被挂在了墙上,密密麻麻地围成了一周,令他看得眼花缭乱。

“半年后,夫君要哪个我都可以找给你。”不知何时,她出现在身后,对着他的背影道。

他完完全全地愣住了,过了半晌才道:“南宫梨雪,当初你为何嫁给我?”

她知道他定会如此问,笑了笑,“之前我已经说过嫁给你是我的心愿,如果要我说得更透彻一点,自然是心里喜欢你。不过你的心里不是我,我除了能做你喜欢的事情讨你欢心,还可以做什么呢?”

“你……”他犹豫了。

她慢慢地亲近他,低声说:“夫君,为我的行为感动了吗?如果你也喜欢上我,不如……谁也别娶了吧。”

她的话,他明白说的是清瑶。

眼眸里闪过一丝讽刺。

她捕捉到了,那是某种程度上的厌恶。

厌恶好,觉得恶心也好,认为她是费尽心思讨好他,也好。

只要不怀疑她的诚心就好。

王悦独自站在院子里赏月,今天有太多烦心的事,扰得他睡不安稳。

自从南宫梨雪嫁给他之后,前前后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想了想,又细细揣测。结合这几天的观察,似乎有某个答案即将呼之欲出。

他没那么傻,她的话中有太多的破绽。

加上……他从未在她的眼底见过自己的影子,除了朝野之上,她流露出的那种神情是那么的……假。

却让所有人都相信她对他的感情有多深。

如果她喜欢他,讨好的方式必然不同。

如果她喜欢他,定会用公主的权力令清瑶走。

如果她喜欢他,不会答应他纳妾。

如果她喜欢他,为何在军营里还能与其余的人打成一片,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说到底,他还是介意的。

不明白自己为何介意,但他肯定这是男人的自尊心。

她与他见面的机会很少,而她也从不主动找他。偶尔找他也是军师有事带话而已。

今日他在军营就没见到她,问了旁人才知刚有一批伤员入了对面的大帐篷,她去帮军医了。

这个女人!

他暗暗低咒,快步走进了大帐篷。

她到底有没有男女性别之分?

一进帐篷,他就发现了她。小小的身影蹲在角落里捣草药,手臂的衣袖挽了少许,双手在忙个不停。

他注意到很多士兵的视线都投到了她的身上。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倾身走近,挡去了她身后的部分目光。

她抬起头见是他,笑了,“你也来帮忙吗?”

“公主,药草好了吗?”军医在另外一头喊。

“好了好了。”她端起药草,推开他,“让让。”

他被搁置在了角落,她站在军医旁边忙得满头大汗。

这样的她,是他从未见到过的。看她因伤员的疼痛而皱眉,看她因军医包扎好伤口而松气,看她因伤员苏醒的欣慰笑容……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全乱了。

她在他面前经常笑,却未曾露过这样的笑容。

她……定不是喜欢他才嫁给他。

这个认知让他难受,莫名地难受。

“将军,出事了。”章忌慌慌张张地进了大帐篷,“小马居然……是女的。”

小马是一个士兵,个子小小的,很瘦弱。平时白白净净的样子也没少被嘲笑娘娘腔,但也断然没想到会是个女子。

王悦马上转身走了出去。

南宫梨雪问军医:“如果士兵是女扮男装那要如何?”

军医一脸镇定地说:“死罪。”

军规如法令,法令如山。不可动摇。

几个士兵围着小马,把她绑成一团,等待发落。

王悦看着她,“你可有话要说?”

小马摇摇头。

“你……”竟然连求情都不要,这样倔强的脾气啊……王悦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马季是你什么人?”

小马闻言一怔,讷讷地道:“他是我哥。”

众人唏嘘了。

马季为人厚实,最爱当兵。他还笑说只要可以为国家奉献力量,他可以事而后已。可惜……年纪轻轻英年早逝。

“你为何来这里?”章忌忍不住问。

小马沉默了会,才道:“当兵是我哥哥的心愿,在临死前他都遗憾这辈子没去过战场,他是我唯一的哥哥,我一定要满足他的心愿……”

又是心愿……他的眼眸沉了沉。

“无论如何,按照军规,是要杀头的。”陈牧说道。

众人也沉默了,军规就是军规,无论她的出发点是什么,都必须——

“死是解决的唯一方法。”清清淡淡的嗓音,带着药味,南宫梨雪不紧不慢地接了陈牧的话。

“可是公主……”章忌刚要说,就见陈牧已经拔出剑来。

没想到南宫梨雪更快,她直接推开旁边的士兵,拔出长剑就挥向小马。

众人大惊,王悦也大吃一惊。

陈牧也惊了,忘了自己要做的动作。

南宫梨雪挥向跪着的小马,小马长发飘飘,飞散在空中。刚就是为了救伤员,扶着的时候不小心扯掉了发髻,才被识破了。小马很镇定,目光望着南宫梨雪毫无害怕之感,待剑离自己近了,闭上了眼。

对不起,哥哥。我没能完成你的心愿……

要相见了,哥哥。

耳边一阵风过后,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

小马竟然没有察觉到痛苦,但她刚刚分明感受到了刀锋的犀利与光芒。

“公主,你这是……”章忌呆了还没缓和过来。

为什么没痛苦的感觉?小马重新张开眼,看到的是满地的发丝。她的头发被剑挥成了两半。

南宫梨雪又不设防地挥下来,这次陈牧也目瞪口呆了,她到底要做什么?

南宫梨雪只是砍断了小马身上的绳子而已。

“军规第三条,但凡有欺瞒身份的士兵皆要处斩。”她大声地念道,又低头看了一眼小马,“将军,请问她犯了何罪?”

王悦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在想她的意欲何为。

章忌道:“女扮男装,欺瞒了身份。”

“哦?你们有说女子不得从军吗?军规里可有写?”南宫梨雪问。

众人沉默,的确没这样说。

但……陈牧出声:“她女扮男装用的是马季的身份,就是欺瞒了。”

“能借你的木牌一看吗?”南宫梨雪弯腰对小马道,每个士兵都有一块木牌,这是编号也是识别中盟士兵营身份的象征之一。

“嗯。”小马解下自己的木牌。

木牌上赫然写着“马李”。

“请大家看清楚,”她把木牌举高,凑到陈牧和章忌面前,“她的木牌写的是‘马李’,不是‘马季’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欺瞒你们。”

“这……”

纯粹是狡辩,陈牧想说,但被王悦阻止了,“这是监护的疏忽,监护人呢?”

监护灰溜溜地出来,“将军恕罪。”谁能分辨得那么清楚呢,而且“李”和“季”只差一撇,又放在黄褐色的木牌里,自然看不太出来。

“他们分不清,但你是一手经办的人,你最清楚。当初她告诉你是马季还是马李?”王悦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不容欺骗的威严。

监护低头道:“她说她叫马李。”

“哗——”众人吃惊,那他刚才怎么不说?

“你怕若将军怪罪起来,说你识人不佳是吗?”南宫梨雪代他说出疑虑。

“是。”监护诚实道。

王悦目光一凛冽,冷然道:“拖监护去打三十大板。”

这也是军规,不诚实者。

“将军,那小马呢?”章忌看着地上的小马。

“军营里……”王悦想说容不下女子,但身侧也站着一位。

见南宫梨雪轻言:“若将军允许,我想让小马跟着军医一起护理伤员。”

小马错愕地看着她,她们非亲非故为何要这般帮她?按理,她是要被驱逐军营的。

“你不是想代你哥哥去战场吗?今后若有战事,军医定会带着你奔赴前线,你可愿意?”

“我愿意。”小马坚定地道。

王悦低叹:“罢了,就随了军医吧。”总比南宫梨雪在里面忙碌好。

陈牧和章忌也没有异议,南宫梨雪的做事风格不得不折服。

快、狠、准,而且很中肯,找不到反驳点。

王悦与她走在军营之外,他终于说出心中所想:“嫁给我,是否为了进来这里?”

她沉默着,还陷在刚才的混乱里没有出来。

“你对军营的感情比……”他想说,比我的深,又自嘲地收了口,她对他都还谈不上感情呢,怎么比较。

他终于想通了她的用意。

与他成亲,顺理成章进入中盟士兵营,参与里面的事务。

“下一个目标,是否就是要夺走我的兵符?”他问得很直接。

内心有一种“我终于明白了”的苍凉感。

她回过神来,对上他漆黑的双眸,“将军多虑了。”

被他识穿,连他的称呼都直接改过来了吗?

将军和夫君……可想而知这个距离……

“是我多虑吗?”他冷笑,一个处心积虑要进入自己军机重地的人,他还可以相信她说的什么话?

她跟着他的脚步在军营外沿着小河慢慢走,“将军是个思密很周详的人,虽然我与你成亲是为了进入中盟,但那是对国家的忠诚。”

她不能看着兵符被一个外人独揽大权,“还望将军能够谅解。”

他冷哼:“何不直接要了我的兵符或者杀了我呢?”

“将军说笑了,将军乃是国之栋梁,皇上需要你,南宫子民需要你,中盟也需要你。”她缓缓说,“还有……”

他静心听下去,肯定不会是……

“还有清瑶姑娘也需要你,将军。”她真诚地说道。

果然不是他想要的那一句啊,他嘲讽地笑,“所以呢?为何要等半年呢,不如现在就让我纳妾不是更好?”他神色不自然地看她,“公主还真委屈了,为了国家宁愿牺牲自己来讨好我。”

甚至不惜以她的清白委身下嫁。

若换了别人,如果章忌或陈牧是大将军,那她嫁的人是否就是其中的一个?

胸中的无名火烧得旺旺的,但他却没有资格说她的不是。

因为她来中盟,是他答应了的。

“将军不必介怀,我只是想对国家尽绵薄之力而已,没有更多的想法。”她对他欠欠身,“我对中盟的感情是真的,一如我对南宫国的感情,我都会竭力守护。”

只要他不做大逆不道的事,她与他相处一定平安无事,或许可以说相敬如宾。毕竟之前的心结都解开了不是吗?

想到他在意的清瑶,她接着说:“当然,如果将军想现在就……”

“闭嘴,不要再说了。”他厉声打断她。

她错愕地看他一脸的臭相,“将军……”

“就当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吧,我还是王悦,你还是南宫梨雪,我们是皇上赐婚的夫妻。”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他伸手握住她的,“就算是骗我,也不要让我觉得男子的自尊心受到伤害。”

她的心一颤。

她的欺骗令他觉得自尊心受损了?是啊,那么多女子想要嫁给他,偏偏只有她抢了先机。她还不好好珍惜,只一心系着国家情。

“将军,军医让我拿来给你看看这是什么暗器。”一个佝偻的伙头军手里捧着一块白布条走上前来。

他们两人同时转过身,王悦不受防备,发觉伙头军的小动作已经太晚了,“危险,闪开!”

他一把推开旁边的南宫梨雪,“绵里毒针,小心!”

南宫梨雪踉跄跌了一步,站稳的同时看到他吃痛的表情。

他来不及收手,手臂中招了。

伙头军趁机吹了一声口哨,周围蹿出一伙人,团团围住他们。

王悦想使力,但他提不起半点力气。不好,这针上涂了蒙汗药。

“上前杀了他们,夺了兵符。”佝偻的伙头军道。

王悦大喊一声:“休想!”他另外一只手还可以勉强抵抗,“你快点走,兵符在书房里。”

他杀出一条路来,一把推她出去。大家的目标是王悦,似乎对南宫梨雪也有些忌惮,没有再去追她。

她咬咬牙,快步跑了出去。

他看着她逃跑的背影,有着说不出的安心和……心酸。

“大家上!他要不行了!”伙头军大叫。

这里和军营有一段距离,就算南宫梨雪边跑边叫援军,来的时候也只会看见他的死尸了。

他想,这辈子在战场上还从未输过,却是被这样的卑鄙手段暗算而死,真是不光彩啊。

却在千钧一发之际,马叫声嘶鸣而起。

“驾——”南宫梨雪紧紧抓着马绳,冲入人群里。

她的手上拿了一条软鞭,速度极快地飞舞在他们的脸上,身上,脚上。

个个被打得措手不及。

“快上来。”她朝他伸出手。

王悦震惊地看着她,“为何……你还要回来?”

“你是我的夫君,我岂能独自逃跑。”她边突破重围,边说。

刚也是算准了这群人不是叛军,因是朝廷的人,她不会受伤。所以她顺利逃脱了,她记得刚才与王悦走来的时候,沿路有匹马,她就是为了那匹马跑去的。

“你……”他的喉咙打结,不知该说什么。

此刻满心的欢喜,不知该怎样形容。

“小心!”她喊一声,手中的软鞭被劈成两半,这时王悦才看清她手中的软鞭是平时系在腰间的金带。

“用我的剑。”他说。

她扔掉金带,拿起他的剑,“将军……”

“嗯?”他吃力地回应。

“怎么用剑?”她不会。

“……”

“有人来了,撤!”伙头军一喊,周围的人都快速离去。

她抬眼一看,是章忌赶到了。

“末将来迟,请将军和公主恕罪。”章忌双手抱拳。

他看到了南宫梨雪发来的信号,那是军用狼烟。

“先别多说,快扶将军回去。”她冷静地道,看来平时多和军医打交道也有这样的好处,刚送来的狼烟,马上就用到了。

王悦看着她,沉默不语。

她站在床头,用口形说:“你没事吧?”

他被军医处理伤口的时候,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为什么回来?”他沙哑地重复问了一遍。

她蹲下来,与他平视,“自然是我放心不下你,谁都知道我仰慕将军才嫁给你,又怎能在紧要关头放下你呢。”

身后的人个个都在窃笑,劫后余生,果然很甜蜜。

他却闭上了眼,南宫梨雪,如果没有他们在场,你也会如此说吗?

在你心底,真的有我的位子吗?

“你大可不必回来,拿了我的兵符岂不是两全其美?”他在无人的时候,对她说。

她只是笑笑,把熬好的药端到他面前,“我说过,将军乃是国之栋梁,皇上需要你,南宫子民需要你,中盟也需要你。我是不会在这个紧要关头弃将军于不顾的。”

“……”他不言语了。

“将军,喝药吧。”她扶他起来,任他靠在自己的肩上,慢慢地喂给他喝。

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对他这般好。

“说起来,我还要多谢将军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他,那些毒针射入的就是她的身体。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他沙哑地轻笑,“没想到你的功夫不差。”

她愣了愣,不太好意思地说出真相:“其实我不会武功,只是每年皇祖母大寿的时候会跳丝绸舞。”她之前也不过是急中生智用了金带来代替绸缎而已。

他愕然了,原来如此。

不愧是南宫国的长公主,说她才思敏捷一点都没错。

军师分析这次的偷袭事件,是朝廷所为。但是哪一派党羽尚且不清,他猜测过不了几日邻国边境肯定会有动作。

果不然王悦的身体刚恢复,就听到边关告急,连日来被埋伏袭击,损伤惨重。

“如果没有内应,断不会让他们这般容易得逞。”南宫梨雪沉吟片刻道,“我们朝野之内定有内贼。”

里应外合,声东击西。

让大家先把焦点放到王悦受伤上,疏忽外敌入侵的防备,然后来一个措手不及。

“谁会是那个内贼?”陈牧问道。

她摇摇头,“不知道。军师此刻该怎么办呢?”

军师陷入沉思。

王悦去参加早朝还没回来,他们几个人围着沙盘地图,看得入迷。

直到他回来,也没商量出最好的对策来。

这次的进攻与布阵,像是布局已久,绝不是一时兴起的攻击这么简单。

“什么,皇上要将军亲自上阵?”章忌得知消息后,第一个大叫出来。

其余的人也都跟着惊诧,“不过是一次小袭击,有必要派大将军出马吗?”

“不,这绝对不是一次小袭击。”军师笃定地说,以他观察地形来看,下一个目标就该是隔一座山的邻县。

那里真是军机重地,相对的防守的士兵也多了些。但若对方真的有备而来,那胜负也很难说。

王悦已经走入军营,证实了这个消息,“后日我就前往边疆,章忌随我前往,陈牧留守。”

“是,末将领命。”

“是,末将领命。”

两人异口同声。

接着他吩咐了些此次出兵的事宜和留守的任务,日常的事务都全权交给了陈牧来打理。陈牧自是欢喜的,暗地里自作主张地问:“将军后日就要启程,是否去别院一聚?”他认为王悦会把这些事务都交给他,多少是因为清瑶这事办得好而器重他。

却见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冷然道:“办好军营里的事就好。”

言外之意就是其余的事情,你别管了。

陈牧略有尴尬地退下,悻悻然间还是觉得不太甘心。

瞧见南宫梨雪正对着看台上的柱子发呆,忍不住走过去道:“公主,将军后日就要启程了……”

看似闲聊,实则想一探她的心思。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陈牧知道要在南宫梨雪身上套出什么信息来,难度大了些。他想了想,试探道:“不知将军此行需要多久呢?”

“陈副将你想呢?”她侧过头,对上他的眼。

陈牧的脸色是试探的,未想她突然转过头来,忽地狼狈地转过头去,调整目光,“末将不知。”

她笑了笑,笑意轻柔,犹如吹拂而过的微风。

冬日的寒冷,站在帐外不一会就想瑟瑟发抖,她把吹乱的耳边鬓发拨了拨,拨到耳后去了,“那就尽心做着日常的事务待将军回来吧。”

看着她淡漠的背影,陈牧有种错觉。似乎她与这个世界都隔离开来,发生在她周遭的事情与她都没有关系,她只是一个静静的看客而已。

其实她是没有表露出来。

此行,凶险万分。

别人没看出来的,她和军师都看到了。

沙盘上的地形,临水区域分明是对南宫国不利的,那边的边关小镇都是贸易开放区,如果为了防止敌人来袭,关闭了关卡,那边的子民损失就会很惨重,甚至会入不敷出到没米下锅,因为临水的关系,对岸邻国的农作物收成特别好,而小镇上的子民因为中央又隔了一座山,地形凹凸不平,每年所种的植物都不够吃,只能靠贸易来换取粮食。

如果……不关闭关卡,只要对岸有足够的人马,有攻破的良好战术,那一带的小镇都会在短时间内被强攻下来。

若现在还不加紧防范,就会很难控制了。

以前没有想到这地域的严重性,待到现在察觉,为时已晚。

但愿可以亡羊补牢。

“公主,驸马请你去书房一趟。”双喜入房找她。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府,倒也没有见到面。在军营里他吩咐了很多的事情,但唯独没有一项任务是派给她的。

那是自然,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参谋而已。

她洗漱过后,头发自然地垂放了下来。吹了一天的风沙,洗净了之后,还是那般的肤若凝脂。

“将军。”她轻敲两下门,而后推进去。

王悦正在书写什么,见她来了,把笔一搁,“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唤我夫君。”再细一看她的装束,不禁怔了怔。

不是没见过她这般的打扮,而是平日的简易装穿习惯了,再一看如此女人味的装扮倒是毫无防备地被震撼了一下。

“夫君,”她改口得极快,“不知找我何事?”

若说沙场上的事情,相信他比她更了然于胸。

见他从暗格拿出一个小盒子,她的心眼一跳。

他看了她一眼,慢慢打开那个小盒子。

里面是中盟士兵营的兵符,头是一个老虎头,像一把小钥匙般的玉制方形兵符。那晶莹通透的光泽,是上等的好玉。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她看着眼前这个兵符,再看着他,便想到了那八个字。

“公主,这是你一直想要的兵符吧?”他把兵符递到她面前。

她的手微微发颤,“我……”

的确在最初,她想过终有一日把兵符拿回来。

可是此刻,她并不想接受,“将军,兵符重要,还是你自己收着吧。”

“此去我不知何时能回,若有不测……”他顿了顿,没想再纠正她的称呼,“这个就交给你全权处理吧。”

她很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

鼓励或安慰,都不适合。

“愿此事能尽早告一段落,我会期盼将军早日回朝。”她低低地道。

他走上前来,轻轻地拥住了她,“如是这样,甚好。”

她的心,莫名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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