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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承诺

走出大街绕过几条巷子便隐约看见了转角边上的一处别院。

王悦跟着随从走过别院的林子,见着几个丫鬟在房外煮梅子酒,器皿的旁边还洒落了几许花瓣。微微蹙眉,他望向房内。

陈牧找他,所谓何事?

随从推开门,原本静默的屋内顿时“哗啦”一下热闹起来。

满满一桌的菜肴,却只坐了三个人。陈牧和之前受伤的那个马夫以及……他以为再也见不到面的人。

“清瑶?”她怎么会在这里?

在与公主成亲之前,他已经安排她离开京都城了啊。

坐在陈牧旁边的白衣女子缓缓地起身,那映在眼眶里的雾气像是清晨结了晶的水珠,楚楚动人又柔软无比,“将军。”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些许的哭腔。

那双似秋瞳般的双眸下有着水肿般的眼皮,她定是哭了许久吧。

“你……”太多的话,在见到她之后竟一句也说不出来。

陈牧见状,马上腾出位子道:“将军,这边坐。”

他依言坐下来,却又挪出了些许的空间,“清瑶,你不是回乡去了吗?”

他安排送她回去的两个士兵都到哪里去了?

“请将军恕罪,是卑职的主意。”马夫立刻双手抱拳跪了下去请罪,又不时用眼角瞟一眼陈牧。

这……是一招险棋啊!

“你?”王悦眯起眼睛,似爆出来的青筋密布了额角。

“悦,你别这样。”忽地一只手轻柔地按上他的额角,那熟悉的力道让他一震。

刹那的失神仿佛让他回到过去,过去与她海誓山盟的日子。

他说,王悦这辈子娶定了清瑶。

她说,清瑶这一生只嫁给王悦。

郎骑竹马来,她都等着他功成名就来娶了自己。

却不料……

“清瑶……”愧疚慢慢地袭上了心头,他拉下了覆盖在额头的手指,“你为何还要回来?”

“难道悦不想见到我吗?”清瑶盈盈的双眼只瞅着他,“陈将军说公主配不上你,悦……”

她的手指似乎再次碰到他的同时,他“嚯”一声站起来,与她拉开了距离,“清瑶,现今我已娶了公主。”

“那又如何?”她的脸上是大大的不甘。

那又如何,不过是南宫国的长公主,除了她的身份尊贵无比,其他的哪点比得上自己?哪里比得上!

“清瑶,对不起。”他已是别人的夫君,今生怕是要负了她了。

其余的两人识趣地在两人互相凝视的过程中悄然离去,留个空间给屋里的两人。

“陈将军,如果这事能成,以后你的事业将蒸蒸日上无可挡啊。”马夫在外轻声拍马屁。

陈牧冷哼一声:“那也要你的谋略才行,以后就跟着我吧。”

“是,为了将军,属下定当鞠躬尽瘁。”马夫哈腰道。

屋内。

清瑶忽地起身快步扑进了王悦的怀抱里,“悦,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你。”

即使没有身份,即使分了尊卑,她也认了。

她不要荣华富贵,她不要夫人地位,她不要明媒正娶,她统统都可以不要,只要他不赶自己走,“我们说好的,你会娶我……”

他没有推开她,却淡然地道:“清瑶……我们……不可能的……”

与皇室结亲,又怎可再与她人相守一起。自接了那道圣旨后,他便知道今生是定要负了她的,“今生我负了你,你若要什么,只要我能做的,定为你去做到。”

“我什么都不要,你明知道我要什么!”清瑶猛地提高了声响,双眸也变得犀利起来,“公主姿色平庸,无才无德根本就配不上你。悦,我愿意做你背后的女人。”即使是藏在暗处,她也甘愿。

“清瑶,你怎这般固执……”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何况他平日里也最不屑别人的三妻四妾。就算他不爱公主,此刻成了亲,他便只会安心对她。

“悦,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难道你不再爱我了?”泪水终滑落眼角,一串串的似极品晶莹的珍珠,她倒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悦,让我留下来吧,世上除了你,我已一无所有……”

面对这样一个泪人儿,他竟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与霸气。

最后,只能化为一声低叹。

还记得他站在御书房听了皇上的话后,他便说自己有了未婚妻,但皇上也二话不说,只道,南宫国的兵权是不可能交给外人管的。

中盟或者清瑶,公主或者清瑶……

他最终做出了抉择。

夜风微凉,带着春日浓重的树木新生的气息,卷着空气里花的香气。走廊里,灯火通明,各个灯笼里点着橘色的光芒,柔和又宁谧。

已是入夜,房内却是烛光明亮。

“吱呀”一声,门被他轻轻推开。原以为只剩下烛光的大厅里居然还坐着一身华服的南宫梨雪,她一身的鹅黄色柳叶边衣摆,坐在椅子里长长地拖到了地上。

她的神色安静,左手支着下颌半闭起眼,不知是假寐还是真睡着了。似乎这个动作是她很喜欢的一个习惯,他为自己这一发现觉得一哂。

“唔,夫君回来了。”她的脸侧在右边稍微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只注视着手边的烛火,那烛芯都燃烧出来了。另一只手藏在袖子里抖了抖,没有完整地抖出来,只微微露出了指尖,藏在袖子里久了碰到脸颊还是一片冰凉,“双喜,把菜热一下吧。”

他才循着那半眯的眼望到了桌上,满桌的菜肴,几乎涵盖了所有的菜式却失去了原有的色泽。

她还没用膳?

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但仍平和地说:“我已经吃过了。”

她微微一笑,盯着手边的烛火睁开眼来,那双眼的朦胧之色仿若一个初醒的女子带着含苞待放的清纯与雅韵,“忙碌了一天,夫君一定很累吧?双喜,去端热水来吧。”

她的声音没有矫揉造作的成分,只轻轻地滑过喉咙,缓缓吐出来。

“御膳房今天煲了鸡汤,不如我让双喜给夫君盛一碗可好?”她的纤纤细指抚着桌面,那些失去色泽的菜肴也在下一刻被宫女们撤了下去,只剩下一张古色古香的暗红色圆桌。脸上清浅的笑意盈盈地浮动着冬日入色的温和,她眼神示意宫女给他倒茶,“夫君,先喝口茶吧。”

他目光静静地凝望着她,想从她脸上瞧出端倪来,她没有生气没有发火更没有冷眼相向,她这般的平和,温柔得一如真是个贤妻。但……他的拳头微握紧,“我什么也不想吃。”包括宫女刚端上来的鸡汤。

精致的小碗是烧制起来的陶艺,与之匹配的勺子也放在碗里,细长的勺子背部在烛光中闪着白色的耀眼。

她的手指没有离开桌面,缓缓地碰到那份鸡汤,微笑地道:“既然夫君不喜欢,双喜——”她唤了一声自己的丫鬟,“你端下去吧。”

此时,热水也送来了。

她慢慢地走近他,朝他微微欠身,“夫君,请让我为你宽衣吧。”

手指慢慢伸了上去,她靠得不近,若细心留意可以见到她站的距离隔了他有三四步,似有若无地保持着距离,她的手指抚过他的颈项,竟让他莫名地一颤,恍然地想起不久前的那个新婚夜……

她的身上有着清淡的梅香,随着她的动作一丝丝地飘入他的鼻翼。他心烦地挥开她再次伸上来的手,“我自己来。”

她站在他的背后,一手伸在半空,略有不太自然地收回手。也好,这事她还不太习惯。

宫内的摆设都没变,这是她待过十几年的地方。曾经她以为要留在这里一生一世为了皇室奋斗不息。

内屋的床铺上,已经铺好了被子。

趁他还在外屋洗漱,她走近去整理被角,弯腰细细地拉平被角,又命人把灌了热水的暖袋放入被子里捂着。

这样睡觉的时候才会舒服吧。

她又辗转到一直睡的斜榻旁,那是一张雪白的狐皮,很小的时候父王狩猎的时候送她的,她也特喜欢这种柔软的触感,加上这样好看的颜色,便一直保留了下来。斜榻边上放了几本书,其中不乏风花雪月,但压在最下的几本都是兵书。

父王一直都叹息她是女儿身,说若是男儿该有多好,雄韬伟略,必能名震天下,成就一代霸业。但他一直没问过她,到底她更向往帝王霸业还是自由翱翔的天空呢?

若然有来世,她期望不要再出身帝王家……她很想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正出着神,王悦已经进来了,见着她坐在斜榻上发呆,也是一愣。

她的神色飘得很远,眼神微微瞥向榻旁的几本蓝皮书,棱角分明的侧脸衬着一头乌黑的发丝有种说不出的书卷气。仿佛都能透过她的侧影,闻到清然的书籍香气。终是想起为何她身上那股梅香的熟悉感来自何方,过去婢女在打扫书房的时候,都会把采集晒干的梅花夹在书卷里祛除旧放的霉味。

“夫君。”她注意到了他,忙起身笑了笑,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平和清雅,“已经暖过床了,冬日的皇宫终究是冷了些的,望你不要太介意。”

她的嗓音清清淡淡,但话语里没有虚假,真真切切听得出是真诚的,“时候不早了,夫君不如早点歇息吧?”

“宫内才掌灯不久,公主睡得还真早。”那个“早”字,被他特意地说得重了些,听起来多少含了讽刺意味。

他明知她的好意,但不领情。他一直在想,等到何时她的好脾气才会用光。

“嗯,是我想得太不周到了。双喜——”她对着外头一喊,双喜便马上出现了。

“公主。”双喜低着头欠了欠身,“奴婢在。”

南宫梨雪沉思了片刻,迎上他沉静的双眸,“带驸马到隔壁房去吧。”她又对他解释道,“隔壁房是我自幼就读书习字的地方,书籍摆设是简陋了些,虽然比不上将军府的大气,但用来给将军阅览或着办公还是可行的。”

他站着的步子没有移动,想着她的处处讨好。她当真是为了劳什子心愿嫁给他吗?以皇上的脾气想必是早就来过了,目前为止都无一人通报他入宫面圣,也就是说她没把两人的事情说出去。

她到底意欲何为?与他心目中的皇室印象大相径庭。

但不乏可以猜测她的心思是缜密的,令他思考也需要付上更多的时间。

“双喜,还愣着干什么?”她见状,吩咐道。

双喜领命,“将军,这边请。”她一直都是恭恭敬敬地喊王悦一声“将军”,或许别人察觉不到她的小心思,但敏感的南宫梨雪已经听出来,无奈地一声低叹。

待王悦走后,她才对回来的双喜道:“双喜,来。”

双喜慢慢地走近。

“你道将军如何?”她问的同时观察双喜脸上的神色。

双喜不敢隐瞒情绪,直言:“将军绝非池中物,人人都敬仰有之,但奴婢该死,还做不到对他心悦诚服。”他不尊重公主,也不配得到她的一声“驸马爷”。

“双喜啊,”她弯下腰来轻轻抚摸丫鬟的发丝,“你跟着我也有五六年了吧?”

“是。”双喜的睫毛一动,公主似话中有话。

“我们虽无血缘关系,但我待你是真姐妹般。”她自小生活在宫内,见惯了宫斗与争宠讨喜,厌烦的同时也远离那些喧嚣。自认很看得清哪些是虚假的面容,哪些是阿谀奉承。但眼前的丫鬟,她是真没觉着什么不好来,只是,“若哪****遇上中意的人,我……”

“公主!”双喜脸色大变,忙跪下来颤抖地道,“双喜只愿伺候公主一辈子,请公主不要放弃奴婢……”

说着的同时,都有哭腔了。

南宫梨雪的眼底是一股暖流,但眼角闪过一抹光芒,冷冽的瞬间她已经平复下来,“那你就要学着去接受并喜欢我周围的人。”

她指的就是王悦。

双喜一震,原来公主是为了她不尊敬将军而生气吗?

她忙低头认错:“奴婢错了,以后定会视将军为驸马。”

比起尊重将军,能待在公主身边重要多了。公主没有像其他妃嫔公主们般一直赏赐玉器银两收买人心,但凡是在她身边待久的人,都会变得忠心耿耿,眼底只剩下公主一人。

她就是有这样让人仰望的魅力。

退了双喜,南宫梨雪难掩疲惫地侧躺在斜榻上休息。她心知双喜为何不喜欢王悦,但她不得不这样做,即使双喜心里会委屈,她也不能让王悦察觉出周围的侍从奴婢对他淡淡的敌意。若然他误会了自己的诚意,得不偿失。

王悦在书房里找到了很多过去找不到的兵书,她说这里简陋真是太谦虚了。只是他没想过她对兵法如此喜爱。四分之三的书架上摆放的都是各国收集来的兵书。还有些史册上记载的战役记录也被收录了过来,就算是手抄本,也极是珍贵。

他绕着书房一周,空间不大,但摆设很有讲究。门口靠窗的地方有几个小盆栽,不知种植的是什么,黑色的土壤里只有一颗青绿的小芽,应是种下不久。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书写必备的用品,宣纸也摊开在桌上,随手取来即可。

忽地停在两排书架之前,在墙角之处,悬挂着一幅画。

画里的女子颈间白领,滚烫的桃红色花边,一身的翠红色衣着,腰际没有系金色腰带,外面还套着一件华丽的拖地长袍。

女子的神色沉静,眉宇间有着清晰可见的英气。那张脸,有七分酷似南宫梨雪。

“画像是王妃娘娘。”公主的亲母,双喜端着茶水进来。

王悦转过身来,看到桌上的茶点,不用说也知道是谁的主意,“王妃娘娘?”他略有所闻,当初这位王妃娘娘极是受宠,不仅因她的德才兼备,还因她骁勇善战,曾经为南宫国出征告捷,皇上还下令唯有王妃娘娘可以掌握兵符,且她不受制于皇后娘娘的后宫管制。就因为这样的特例宠爱,才延至出后来的悲剧,王妃娘娘在诞下第二个皇子后意外死亡,对外宣称的是难产,但更有风声说是皇后娘娘派人下的毒手。

“王妃娘娘是公主和皇上的亲娘,因她英年早逝,所以公主对唯一的弟弟更是似母似姐般呵护备至。”双喜的话,意有所指。

是在对他暗示什么吗?

双喜欠欠身,退了出去。

公主与皇上的关系甚好吗?他不知晓。每年的宴会,皇室的人都会出席,但隔得他们都很远,一般情况下若想在宴会上看个清楚是很难的。且南宫梨雪不喜社交,能见到的几率就更小了。

对南宫梨雪,实在是想不透彻。

无意识地,他已经一脚踏入内屋。

他朝床上看去,那里的被子还是整齐地放着,很平坦。她人呢?

她在斜榻上闭着眼休息,或许是睡了。一只手垂落了下来,露出一大段的白皙手臂来。斜榻旁的地上掉落了一本书,他看着蓝皮封面,上面写着“三十六计”,她还真有这份闲情。

“唔,将军。”她听到细微的动静,微微张开眼,“夫君要睡了吗?”

“你不必等我。”他冷冷地说,忽略她一脸的倦意。径自走到床边,把衣服脱下。

她略感歉意,解释道:“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我房内的床铺比起将军府还是小了许多,两个人睡怕是不够,所以……”

他坐在床上的身子一僵,所以呢?

“呃……”她顿了顿,低头看着身下的斜榻道,“不如我睡斜榻,你睡床吧。”

意思就是我们分床睡吧。

她的床铺太小,若睡下两个人,他们要靠得非常近,她无法想象那样的肌肤之亲。其实自洞房花烛夜之后,他们虽睡一起,但也没再发生什么。只因他回来较晚,而她一向早睡,为见面尴尬她也早早睡下了,避免了两人的僵硬气氛。或许他也乐见其成,但也给足面子没有离开房,只睡在了外侧。

“公主,这不是在折煞我吗?就算要分开睡,也该是我睡斜榻吧。要不然传出去,还以为我王悦尽是欺负你呢。”他口气讽刺,眼眉间更觉了淡淡的怒气。

啊……让他睡斜榻……

她低头再看了一眼斜榻,雪白的毛,极致柔软的触感。她摸得不舍,“呃,夫君说得对,是我欠缺考虑了。”

起身朝床铺走去,“既是夫妻,自然是要睡在一起的。”

小床的肌肤之亲与她的心爱斜榻……唉,还是要取舍啊。

恋恋不舍地又瞟了一眼斜榻,本还想好好回温一番的。

见她的神色,他莫名地觉得烦了,“公主莫觉得委屈了才好。”

与他睡一起怎么了?看她那副不得逞的样子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呵,呵呵,怎么会呢……”她捂嘴轻笑。

床虽小,但没她想象的狭小,两个人平躺下去还略有空隙,是她错估了自己床铺的容纳量了。

烛光被熄灭了,夜晚在悄然地变化着。

她的背抵靠在床内侧的墙上,侧身与他说:“夫君……”

他平躺着没有回应。

她以为他闭眼睡了,也不发言了,欲言又止之后,她还是想把今晚没讲出来的话说完:“其实你要纳几个妾室都是可以的,但不是现在……”

话音未落,他腾地起身,手袖一挥,帐外的烛光又亮了。

他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的神色,仿若有着苦恼,“你把话说清楚。”

她是知道什么了?

见他凝重的神色,她略一叹气,单手撑床坐起来,“夫君,你是一国的大将军。一言一行都要谨慎,此刻正是我们的新婚之期,断不能做出些什么事来。”

他的目光冷冽,直直地望着她。

“你派人跟踪我?”口气是笃定的,她分明意有所指。

她大方承认:“是。”

他的脸色扭曲了,仿佛在看一件很恶心的东西,“公主真有那份闲心。”口气是满满的不屑。

“时至今日,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以及你的未婚妻。”她徐徐说来,得知他有未婚妻的当时是有着震惊的,但比起她的天下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的脸色已经恼怒了,口气极差地道:“不许动清瑶。”

若仗着她是公主而对清瑶动手,他定不饶她。内心已激荡不已,他对清瑶的愧疚因她的提及而累积,“虽然我娶了你,但我的心永远留给她。”

这是作为丈夫对妻子最严厉的惩罚。

她的脸色微露神伤,但内心依旧坚定,“夫君,你可以娶清瑶。”顿了下道,“我知道你对她的愧疚,但此刻真的不适宜这样做。”驸马爷金屋藏娇若传出去……想她也保不了什么。

“只要再等半年,半年就好。”她徐徐陈述内心的想法,“新婚过后,一切都会安定下来。待朝臣的焦点转移,我那时可以向皇上进谏给你纳妾。”到时候要几个,她都允。

他一脸的不相信,以为这是她的权宜之计,但见她从枕头下拿出一张纸来。

摊开一看,里面写的就是她刚才说的,“半年之后,你要几个妾室我都允许。”

“你这样做是要什么?”他还不至于糊涂到以为她真如此通情达理。

她微微一笑,为他的聪明,“我有两个条件,第一,加入中盟士兵营,自小我对兵法就极为热爱,但碍于我是女子不便参与政务,但我们的中盟军虽有十一条军规,但没说不许女子进入军营。不知将军是否应允?”

他冷哼一声,第一个条件就如此嚣张,不知第二个条件是否是要他交出兵符?

见他没有疑问,她又继续道:“第二个条件是,若哪****想离开将军府,希望将军可以让我走。”意思就是若她想离开,他可以休了她。换句话说,“是让将军休了我。”

“我何德何能可以休了南宫国的长公主。”这不是摆明找碴嘛。

她轻微摇头,“不见得真是你休了我,我的意思是若我要离去,休了你将军请别介怀。”

哼,他有什么好介怀?怕被人指指点点?他巴不得。

“若将军无异议,不如就这样定了吧。”她补充一句,“当然若将军信不过,我也可以画押签字。”

这次,他是愣住了。

他越来越搞不懂她到底意欲何为。

眼眸微眯,他笑,“这就是你说的条件?原来你之前说的心愿也不过如此。”轻易能被这些取代,还说什么很荣幸下嫁与他?笑话。

她知他肯定讽刺,但坚决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的心愿一直都只有一个,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难道你不想娶清瑶吗?”

清瑶……清瑶……

他内心细细念着,想起今日见她时,她梨花带泪的神情。

他亏欠她的,实在太多。

“将军,若我说因为内疚同意你娶了她,你定以为我存着坏心,那我提出要加入中盟军,这是公平交换的条件。我只想表达我的诚心。”

她的话很有理,她若什么都不要,直接同意他娶清瑶,他反而顾虑以为她是假惺惺。她这要求一提,他倒觉得她的目的性明确,反而不会往那方面想。

他的神色一凛。

“再者,等新婚期过去,而我也满足了在军营里的生活,待到想离去的时候,全身而退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将军府,届时虽是我休了你,但也一定及早通知你,况且对你而言虽折了面子,但皇上也不会怪罪你把清瑶扶正。”她的声音很温和,说的话也很中肯,“你对清瑶的愧疚,也可以作为补偿。”

每个女子,都希望自己是情人眼里的唯一,若做不了唯一,那她可以做最大的那个正室。她相信清瑶也会这样想。

他依旧沉默,注视她的双眼像是黑夜里散发光芒的星子,熠熠生辉,“好,我答应。”

让她进入军营有何难,不过一个女孩家贪图新鲜,待她看到那些灰尘与风沙,不用他说她也会觉得没趣离开。至于她的第二个条件……

到时候再说吧。

说不上来自己的欢喜和失落是什么,只觉得有种冲动不想去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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