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小妹。”
那人提高了声调,再次招呼道:“上次你可是失约咯,说好的去我家族中做客,家中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事宜,可你却没来,放了我的鸽子。这回我打听了,你近期无事,这次可总该来赴约了吧?”
“哦,是徐少啊。”玫小瑰拿着餐巾拭了拭唇角的汁水,回应了那被称之为徐少的青年的话,但却没有做出任何答复,似乎在对他的问题做出了默认。
“那就定个时间吧,就后天,怎么样?”徐少喜道。
玫小瑰漠声道:“不怎么样,我没有到陌生人家中做客的习惯。”
徐少道:“哎呀,瑰小妹,你说咱俩什么关系?说得这么生疏。徐家和玫宗可是世交,那是从祖爷辈传下来的,怎么现在还成了陌生人呢?况且我父亲也是念你念得很,就是想见你一遭。放心啦,徐家可是你第二个家,怎么可能会亏待你的呢?”
“没时间,而且我也不想去。”玫小瑰隐藏住了厌烦,缓声道。
“瑰……”徐少的眉宇之间流露出了一丝戾气。
“人家都说了不愿意去,这样死缠烂打,可不太好吧。”
那徐少刚刚想再次邀请玫小瑰时,却被盆中盆突兀的一声打断了续下的话语。
一群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瞬间拥了上来,将盆中盆与玫小瑰两人围在了里面。
徐少瞥视了盆中盆一眼,虽然长得水嫩俊逸,生得惑众妖颜,但打扮穿着上却土里土气,在这已经有狂妄秋风肆虐的天气下,居然仅仅穿了一件单薄的单衣。在徐少眼里,盆中盆根本没有与之对话的资本。
“小子,你谁呀?敢顶撞我们徐少。”
站在靠前的一名绿发青年叫道,那人梳着蓬松的蘑菇头,像极了戴着一顶绿色帽子,像极了千年不死的王八。
盆中盆半眯狭眸,他本是意在将那徐少打发走,以便继续用餐攀谈。可是现在,似乎是惹来了一些麻烦。
一些来源于莫名的麻烦,莫名的茫然,莫名的可怕。
麻烦?
其实平心而论,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盆家少爷最不平的就是挑事,盆家少爷最不怕的就是惹麻烦。
要知道,自盆中盆十四岁在望城盆家苏醒,至今已经在望城横行霸道近乎两年的时间,不知打翻了多少菜摊,不知祸害了多少纯妇。
但这些仍然不够,盆中盆有时候为了寻求刺激,特地伪装成平民屌丝,对一些其他势力的少爷小姐进行搞事揩油,被斥训的话,就叫人打回去。
这有着一种快感,来源于装X的快感。
自被盆家驱逐已有,盆中盆就再也没有享受过这种快感,那少爷的嚣张之心也似乎渐渐冷却。而眼前的这一群人,似乎已然将他的沉睡的心唤醒。
似乎正迎血齿,似乎正撞枪口。
“没听到我说话?看来我是有必要为徐少清除眼前的杂虫了。”
那绿发青年斥叱着,说完便就要上前,可是却不想被徐少拦住了身形。
“不必麻烦,让他自己滚。”
徐少摆了摆手,脸上再次挂上了笑靥之意,对着玫小瑰道:“瑰小妹,这回清静了,我刚才讲的事,要不你再考虑考……”
“啪!”
极清的一声脆响,使在场的所有人耳中嗡鸣。一层层虚影掀刮的波痕,似水面被揉出了褶皱,似银镜被碎出了裂纹。扇出了光下的怒火,扇出了雷后的炸响。
“你……你居然敢打我?”
怒意,似蛇信,吐露着火气,吐露着猩红。
“我只是看到你快流口水了,帮你擦一下而已。”盆中盆收回那只如玉般洁嫩的手,用放置在桌边的漱手茶涮了干净,淡然道。
人们心里也都清楚,其实徐少口中所谓的“好好招待”,自然是有着另一层次的深意的,但这是酒菜的招待还是男人的招待,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从那徐少闪烁着淫光的眼中,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倪端,心知肚明。
那个徐少仅仅是玫小瑰的追求者之一,只不过是家族势力最为强大的追求者罢了。
玫小瑰见盆中盆竟然去扇了徐少的耳光,一时间有些惶然,担心盆中盆就此受到了伤害,便急忙拉起他的手,正想离开这里。
“这里的人,一个也不许走!”
徐少一声低喝,他身边的那一群人便纷纷堵在了窗栏门户之前,将所有的出口切断。
“徐铭!你干什么?你要在玫宗闹事?”玫小瑰娇叱道。
徐铭,便就是那徐家少爷,徐少。
只见他冷哼一声,道:“哼,玫小瑰,咱俩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枉我照顾你十余年,而你如今却为一个陌生小子讲话,你这个不顾贞洁的女人!”
玫小瑰愤愤道:“你要不要脸,谁和你青梅竹马!”
徐铭又道:“还有,你看你那个破鞋,还敢吱声吗?明显是怕了。这小子,估计连我们徐家都可能没听说过吧。”
“徐家?”盆中盆琢磨了一下。
好像真没听说过,应该是个邻国外省的家族。而那徐家能和玫宗联结世交,看来能量势力不算弱小。
但是这名头对盆中盆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就像双拳击不穿他的冰掌,就像可惜剑意经不住他的寒光。
一切噱头,都对他毫无影响。
徐铭见盆中盆仍未开口,以为他真的是怕了,便冷声道:“就这个怂包样,还学人家护美。行,你也够荣幸,你可是第一个敢打本爷的人,有本事的话,你就再打本爷一下呀,怂得要死。”
“啪!”
又一声清脆,将所有人的神经都拨动一震,满室的难以置信,满厅的瞠目结舌。
那酒楼老板躲在柜台后面偷偷地望着,在上午之时,他留了小二看店,也是去了北栋区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栋区挑战,自然是认出了盆中盆的北栋身份。但是他看到了徐铭少爷摆出的如此架势,生怕将他的酒楼砸了,便也没上前去提醒。
不过,这两个大耳雷子确实挺狠的。啧啧,那徐少的脸都打充血了,像极了猴腚。
“没打找打,你是犯贱吧。”盆中盆拍了怕双掌,似乎是在掸拭着什么,又道:“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脸对称了些。”
玫小瑰有些不敢揣测盆中盆的心思,她从未了解过盆中盆的所作所为,她也不知道盆中盆那是初生牛犊的心理,或还是有所依仗。
就像第一次遇到盆中盆的时候,那从他身上爆发出的能量甚至连爷爷的轮石之技都只能勉强抵抗。那时候的盆中盆就像笼罩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令玫小瑰摸不清,看不透。而如今,虽然盆中盆流露出了一些能力与修为,但却令玫小瑰更加糊涂,令那层神秘下的盆中盆的身影更加混沌,更加虚幻,更加模糊。
你永远无法料到疯魔的下一刻的所为。
玫小瑰也永远无法道出盆中盆心里如何的盘算。
不疯,不魔,却更为可怕。
徐铭挨了盆中盆两掌双颊极为涨红。盆中盆手掌上的力道也是十分的足,那充肿的脸庞上浮着几道恐惧的血纹,甚至没有了青紫之色,而是完全被扇破了皮肉。
“很好!”
否极泰来,徐铭不怒反笑,那笑容下隐藏着骇然的嘶吼,那笑容下掩盖着苍白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