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刘秀珍因为打牌跟马老憨闹翻,自己一气之下跑出去打牌,把身上的钱全都输光了。只得到幺姑马庭珍家住着,也不敢回家。为此,马庭珍也跟刘秀珍说了一番道理,她倒是知道自己错了,却又拉不下面相,铁了心不回去。幺姑知道老马生病,就马玉兰这孩子独自组织这场重建工作。爹娘不管,她作为姑妈,是不能不管不顾的。于是她便去了马家,好歹有个照应。
这天马家来了差不多四十个男子,他们全都是村里的相亲们。这里做房子不需要花钱雇工人,就是互相帮助,管饭就行。一大早,马玉兰便拿着一张纸,站在工人们中间分工。
“金叔,你带十个人拆房子。这部分容易一些,人不用那么多。权叔,您带十五个人清理拆除不要的土砖等杂物,堆到道场这边就好。等大家拆完后,便可以重新打地基了。”马玉兰对其中两个稍微年长一点的大叔吩咐到。“好嘞!你,你,还有你们,跟我拆墙。另外几个就跟老权去吧。”金叔经常帮人做房子,这些他都很熟悉,手下也有了一些经常跟他一起干活儿的人。分配起来很是利索,挑了些身强体壮的就带走了。权叔那边也是如此。这边一批人很快就分配好,各自到位了。话不多说,开始拿起锤子铁锹,纷纷上工了。
马玉兰又转向另外一批人,这批人稍微年轻一些。马玉兰让二队队长老卢带着十个人负责搅拌泥沙,为砌墙做准备。剩下的便是打下手的,哪里需要必须随叫随到。比如搬砖块,挑泥浆等。分配好后,所有人都忙活开了,没人闲着。
“拆墙这活儿简单。唉,当初辛苦建起来的房子,拆的时候就一会儿功夫。好歹是换了新房,有个新气象,要不然真要可惜死。”金叔队里的人说道,一锤子下去,墙角那边一下就倒了一块。
“是呀。我看这房子拆完用不了半个时辰。从墙角开始,松了地基,一推就倒了。”另一个人似乎很有经验地说着。
“嗯。新房子用灰砖地基得重新打实,那个倒是挺要功夫。快拆吧!”
马玉兰除了负责指挥分工,还得管饭。她一个人得做出四桌饭菜给乡亲们吃午饭。第一次组织这么大的工程,马玉兰自己心里也没底,开始有点手忙脚乱了。刘秀珍不在,二妹也不管,三妹太小,爹又不能下床。她一个姑娘家要准备四十人的伙食,还真是一种考验。正在她愁怎么安排的当儿,却见姑妈从远处来了。
“姑妈!”玉兰像见到救星一样,喜出望外。
“你娘在我那,她不肯回来。我好好说了她,怎么能叫你一个孩子来主持这么大工程呢!”马庭珍一见玉兰便说了起来。
“算了,我已经都安排好了。就是中午吃饭,差人手。要做四十人的份,不知道怎么下手。您来了正好,帮我准备准备。”马玉兰拉着马庭珍就往厨屋走。
“治保主任你也来了!”老卢朝马庭珍打了个招呼。
“诶!你们这能行嘛?”
“行,玉兰刚刚给咱们分了工,清楚得很,都忙着呢!您放心吧!”老卢笑着说,便去分配人抬水泥沙石了。
到了厨屋,菜倒是买了一些。鱼,豆腐,种的菜。还有鸡和猪肉。其他配料都有。
“饭管够,用木阵子蒸。菜的话,鱼红烧;豆腐夹蒜苗炒了;鸡蛋夹韭菜炒;青椒炒肉。上次不是还有些鱼糕嘛,夹木耳炒,蒸也可以。鸡杀了先炒鸡杂,然后炖汤;最后再炒几个青菜。你去把青菜洗了,咱们先把主料配料都准备好,等快中午的时候,直接下锅就行了。”姑妈看了厨屋里的菜,吩咐道。
“嗯。那您先把饭蒸上。阵子在最顶上放着。”玉兰答应着,两人便忙活起来。江晓花和云海此时过来了。“哇,好多菜呀!你们这是要过大年啊!”江晓花开着玩笑。
“是呀,来拜年啊?可没压岁钱咧!没看屋外那么多人嘛……”玉兰也跟着说。“来帮忙做饭。”她也不把江晓花当外人,直接拉了来给她打下手。
“你们怎么过来了,你不上学了今天?”玉兰问晓花。
“你们这边这么大动静,谁还不知道啊。我这么关心你,当然要过来看看!”晓花又开始贫嘴了。“其实啊,是…..有人要过来。”晓花这话很显然是说给两个人听的。她古灵精怪地看了看玉兰,又看了看云海,捂嘴偷笑起来。马玉兰笑着白了她一眼,装不懂,不再答她的话。
“云海,别站那儿,小心砖头掉下来砸到你!”玉兰又朝云海道。
“没事儿,我看着呢!额…….你们忙,我去前面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云海也知道江晓花的意思,用眼神怪她把自己出卖了。跟晓花对视了一眼,笑着出去了。
“好了,别开玩笑了。快帮忙吧。”玉兰打住了这样的对话。赶紧忙起来。终于在中午的时候,把工人们都聚到一起吃饭了。整整四桌,男人们都上桌吃。刚做完工,食欲大增。大家都呼哧呼哧狼吞虎咽起来。吃得不亦乐乎。玉兰,晓花还有姑妈则在厨屋吃。
上午完工,下午就真的开始修建了。吃完饭大家也顾不上休息,开始准备工作。马玉兰将人员重新分配了下。金叔带八个人专门砌墙,每个人身边配两人打下手;另外的人继续搅拌泥沙,抬到砌墙的人那边。剩下的人着手准备搭脚手架,搭房顶。马玉兰也帮着提砂浆,搬砖,扔砖头上房梁等等。话说张水桥也放下个人恩怨,过来跟江云海一起帮着搭把手。
这样,分工明确,效率就高了。如此差不多十多天,房子便成形了。建好后竟然比预期的时间还早了几天。最后一天竣工后,马玉兰重新买了菜,做了满满四桌酒席。请帮忙的乡亲们吃最后一餐,算是答谢。大家欢欢喜喜地在马家的院子里像新年聚会一样,吃饭喝酒打哈哈,热闹非凡。
“玉兰啊,我看你有领导风范啊!分配指挥得好,以后肯定是会干大事的!”金叔喝了口白酒,让众人安静下来说道。
“这次修房子还挺顺的,多亏了大家帮忙。像建房子这样的事,关键是要分工明确,自己做好分内的事,那就是为大家节约时间和精力。大家都辛苦了,来,我敬大伙儿一杯!”马玉兰端起酒杯,站起来一饮而尽,以示敬意。大伙儿纷纷鼓掌称赞。气氛好不热闹。
席间张水桥和江云海也不再有什么嫌隙,看着马玉兰这么优秀能干,心里都为她感到骄傲。这也越发坚定了张水桥要和马玉兰在一起的决心……
听说马玉兰一个人组织修房子,村里人都夸这孩子能干。这事也在乡里传开了,邵晋华也从癞子叔和张巧儿那听说了,他觉得这姑娘真心不错,有能力也不张扬。只可惜没啥好机会给两人多互相了解,只能继续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