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满满的一箱子澄黄弹链不一会儿就消失殆尽。所到之处,纷纷扬扬地抛洒下一路的黄澄澄的弹壳。
看到他直冲而来,我赶紧猛加油门准备逃离。可是,那个混蛋似乎认准了我开的这辆机车。并在后面横冲直撞地追击着,新换的子弹箱用它巨大的容弹量给我增添一股无形的压力。
那辆装甲机车在后面不停地开着火。
我只能左奔右突,不停地加速或者是急刹车,或者是急转外,试图甩开这个令人生厌的混蛋。但是,这一切似乎只是增添了一场杀戮游戏的趣味性而已。机车仍旧在后面紧追不舍。那不停射击的子弹甚至能够可以让我听到擦肩而过的声响。我身后的那用来阻挡子弹的薄薄铁皮似乎已经被打成了马蜂窝,光线朝里面直射,简直就像是筛子。幸运的是,我特意在我背后的座椅上加装了足够厚的防弹钢板,似乎还能够抵挡一阵。
到处的火星和浓烟,到处了惨叫声和告诉旋转的子弹穿透钢板,撕裂肉体的声响,或者是密集的霰弹像是扑簌簌下落的沙子,击打进一具具的活生生肉体,给这些同类厮杀的生物带来巨大的痛苦和死亡。
“扑哧!”一枚子弹击中了在我身侧探出车顶操控机关枪的沙匪枪手的手臂,顿时,一阵血流滴落在我的身上。
那个家伙惨叫一声,还击的枪声戛然而止。
我知道后面那个家伙正在庆祝,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块空地,那里有一辆机车正在熊熊燃烧,逐渐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框架。我开始加速,后面那混蛋紧紧地跟着。当即将撞上这堆熊熊燃烧的大火的时候,我猛地一个急转弯,一侧的车身陡然离开地面,并几乎竖起侧翻。但最终没有酿成惨剧。
但是后面那个家伙就不这么幸运了。它的体积比我的这辆机车要大很多,惯性大,要想有我这样灵活的躲闪,似乎是非常难。果然,就在那一刹那,那混蛋来不及躲避,直接冲着这熊熊燃烧的火堆撞了上去,并且因为机构被撞断的缘故,那辆燃烧的机车挂在了这辆六管轮机车上,让机车完全无法躲避了。
火苗迅速地侵袭上了这辆机车。里面的驾驶员和机枪射手鬼哭狼嚎地准备冲出来,被一阵“哒哒哒”的声响给解决掉了。
我的目光从那上面转回来,眼角余光顿然瞥到得喜的机车正在被另外一辆身躯庞大的重火力机车追击。而且,我还注意到得喜机车上的那名机枪射手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不好!”我心中暗道一声,立刻换挡、加大油门儿、松离合。机车顿时发出鬼怪一样的吼叫,扬起两只前轮,朝前猛地冲了过去。
得喜的机车左拐右拐,却仍旧甩不开后面那凶恶的追击者。我注意到得喜机车的车况似乎不大好,受了重伤,发动机舱盖下面甚至还冒出了重重的黑烟。得喜危在旦夕!
我赶紧追击在了敌人那辆机车的最后面。那机车的最后面装有厚厚的一块重型防弹装甲,上面已经满是弹孔,但其皮糙肉厚,似乎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我疑惑即便是“豹”式坦克,也只不过有如此的反火力装甲了。
得喜的机车不停地陷入了一次次的火力覆盖之中。“轰隆!”整个后面的车架甚至都被打断了。我心中一急,顿然不管不顾地猛开油门将速度提到最高,朝前一冲,从侧面撞击在了那辆机车的侧面,并继续将油门加到最高,朝前猛推。
那机车被我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撞,来不及躲避,就这样侧向移动了几十米的距离。然后,就看到忽然有一辆机车迎面冲过来,我赶紧猛地一打方向盘,闪开,那辆机车不偏不倚地撞击在了我刚才推动的这辆厚重的机车上。
两辆车顿然同时起火爆炸了。
放眼望去,位于这座大沙丘之下的机车战场上,浓烟滚滚,冲上九天云霄,火光四起,空气中充满着热空气的流动,一切物体都在颤抖,看不清本来面目。各种气味充溢着这里的空间,硝烟硫磺的气味,柴油、汽油润滑油的气味,矿石燃料的气味,浓厚的头发被燎过的味道,这是蛋白质在燃烧之后所发出来的气味。
各种气味混在在一起,恶心的令我直反胃。顿然在车中就开始干呕不已,可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得喜立刻开着机车来到我的身边,向我打了打手势,表示感激和道谢。
我冲着他喊道:“欠你的一条救命之恩,刚才可还上了哈~!以后我们可两不相欠了。”当然,这只是一句玩笑话。我们彼此都知道,在以后,无论是谁,遇到无论哪种危机的情况,彼此都会想法设法全力搭救对方的。这就是兄弟之间的情义。
我们又继续合作,相互巧妙地配合着,猛打猛冲一阵,又干掉了几辆机车。
很显然,从目前的战斗态势来看,我们这边已经占据了相当大的优势。原来的旗鼓相当,现在成了一边倒。果然,不大无准备之仗还是非常有道理的。上次是对方准备的充分,对方赢了。这次是我们准备充分,我们赢了。
那个沙匪帮幸运的机车和沙匪见实力悬殊,顿时落荒而逃。
女王带领着手下的众多沙匪在后面乘胜追击着。
我紧紧地跟着那个显然是对方头领的机车。这辆机车已经受了伤。透过其中被高速射弹轰击开的缝隙,我看到里面的那个首领是一个颧骨很高的中年白人。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四目相对,即便是仅仅那零点六秒的一瞬,我已经立刻记住了他面庞的样子。
然后,看到他们已经大势已去,并且害怕对方会在前面安排什么埋伏,女王吹动了号角,放弃了这次追击。我们停下了机车,开始欢庆这次关键性的胜利。
一个头头儿打开了机车中还没有在激烈的战斗中遭到毁坏的食物包,从里面拿出来大块大块的烤骆驼肉,并且还有整瓶整瓶的那种怪味儿饮料。那些沙匪们看到了烤肉和饮料,立刻冲上去哄抢着。当我和得喜刚刚想起来要去抢一份的时候,只剩下了一些肉末和在哄抢中被打碎了玻璃渣,以及渗入沙层中的一滩红色印记。
女王看到了呆立立地站在一旁的我们,然后打着手势招呼着我们过去,和她一起用餐。
我和得喜都有些诚惶诚恐。似乎不太习惯女王对于我们的这种高级恩赐。不过,我们俩还是分着吃掉了半条烤骆驼腿肉。各自喝掉了两瓶那种怪味饮料。紧张之后的食量忽然增加了不少。
当吃饱喝足之后,女王用手势询问我们,下面该怎么办?
我说:“中国人有一句俗语——痛打落水狗。中国兵法中也说,要乘胜追击,斩草除根。意思就是趁着打了大胜仗,我方士气高涨,地方士气低落这样非常有利的时候,直接将对方全部消灭,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具体到现在,就是我们要追击到敌人的老巢去,端了他们的老窝,占领他们的粮草,把他们打个无法翻身。”
我一边打着手势,一边摇头晃脑地说道。我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只消我自己说个痛快就成了。
谁知那女首领奇迹般地听懂了。让我和得喜倍感意外。她点了点头,然后把剩下还活着的所有手下沙匪都召集了起来,对着他们大声说着什么。总之在一阵高呼声之后,沙匪们纷纷钻回了自己的机车,回到了战斗岗位上,然后排成队形,继续向西进发了。
我和得喜这才知道女首领真的听懂了我的意思。
上了机车,跟在大队伍后面,又驰行了大半个小时,途中看到了敌人几辆掉队了的机车,以及几个惊恐逃窜的沙匪。还没跑几步,就被女王机车上的大口径手摇式六管机枪给干掉了。
半个多小时之后,我远远地望见了另外一个沙漠绿洲,规模似乎比女王所在的绿洲要大上一些。从这远处看看去,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更多的铁皮房子和集装箱房子。里面还有众多的沙匪在大声呼喊和奔跑着,同时还可以看到有两个高高的、用木头和铁棍搭建起来的高高的塔楼,两名机枪手正在迅速地朝上面爬去。
女王的上身再一次从机车里面探了出来,高声疾呼,后面一呼百应,几个打头阵的皮糙肉厚的重装甲机车首先朝这个沙匪帮的第一道防线冲了过去。强劲的马力和厚重的装甲推翻了挡在前面的各种阻碍物,例如码起来的沙袋墙,以及刻意用来堵塞道路的堆积起来的废旧汽车框架。
但在那武装装甲机车的猛力冲击下,这些阻拦物很轻松地被冲破。同时,位于装甲机车上方的重火力机枪在机枪手的操纵之下,不停地左右摇晃朝前方和两边扫射着,那些疲于奔命的幸存沙匪在这又一次的冲锋纷纷命丧在这重火力之下。
不过,这沙匪帮的那两座高高的重机枪塔楼给女王这边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每一座塔楼的上方架设着两挺重火力机枪,并且还有厚厚的一道沙袋来阻挡袭来的子弹。而塔楼正好一左一右地守护着这第一道防线。
麻烦的是,一般的小口径火力武器对于这样有着严密防护能力的塔楼几乎造不成什么伤害。而女王这边显然没有什么足以轰掉这两座塔楼的类似大炮的火力。
奇怪的是,有个小头目在枪林弹雨中,指挥着几个沙匪从一辆机车的后面拖出了一个怪模怪样的角铁焊接而成的机器,上面安装有大弹簧,还有一根长长的木杆。木杆的一头还有一个很大的碗。整体看上去像是一个挖耳勺。
我疑惑他们不去战斗搞这个大玩具干什么,随意我意识到是我错了。这不是一个大挖耳勺。他们喊叫着很快组装好,我发现这是一个投石机!
是的,那些大弹簧起到蓄积力量和瞬间释放力量的作用。木管上有个挂钩,可以挂在下面角钢的固定位置。当木杆被收紧,并在“耳勺”里面放上点燃的炸药,然后断开挂钩,那数枚被压缩的大弹簧通过联动机构把力量传递到木质杠杆上去,“呼——”的一声,被点燃的炸药准确地投射到了塔楼的正上方沙袋弹垛里面,“轰隆”一声,炸药爆炸,从上面抛出了两具尸体。
依法炮制,第二个塔楼这被干掉了。
女王的重装甲火力梯队像是一枚重锤轰击进了这个敌对匪寨的心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