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门打开的一瞬间,小小只觉眼前一片星光闪耀,似乎要灼伤她的眼。恍惚过后,便是深深的折服,她如何也想不到这小小的客栈之中,竟藏匿了倾尽天下的辉煌。
内室墙壁均由黄金打造,又雕画仙神之像于其上,笔触细腻精致不是寻常宫室可以比拟。厅堂高顶四角飞金龙,热水潺潺自龙嘴而出,泻入四角琉璃池中,使室内水汽氤氲,仿若置身仙境。
壁上四面皆悬挂锐器。无双信手摘下一方宝剑耍玩,念念道:“曾经西凉国的英雄赢柯一战动天下,如今国破人亡,名剑星辰却是锋利如初。”说罢念念不舍将名剑放回原位,笑盈盈对小小道:“这客栈的主人虽是个有名气的主儿,可真正令人叹服的还是他身后的那个人。这些都是他的手笔,据说他存放收藏的宝地可不止‘仙宫’这一处,真真是富可敌国。”
小小趁着无双欣赏墙上武器的当儿,已将仙宫走了个遍,收获颇丰。这仙宫虽说表面空空荡荡,却隐藏着不少暗门,分布在各个位置。小小猜测是根据收藏的珍贵程度决定机关的难易程度,也有些是根据是否需要隔绝氧气来区分的。每处机关都不难找到,只是做工精细难以解开。小小不免有些佩服无双口中的这个神秘人物。
小小欣赏够了,便走至边缘处,望了望脚下的琉璃小池。热水不断从高檐上的龙嘴流进小池,将仙宫内熏得暖意融融。小小仰头望向高顶上的龙头,拜良好的视力所赐,一眼便看清了龙嘴中含着颗皎白色的珠子,顺着水流在龙嘴中滚动,虽是水雾缭绕,却难掩光华。
小小眯了眯眼,想着如此设计竟与中国古代的地动仪有几分相似。再次将视线转移向小池,池底流云璃彩,晶莹剔透,正想赞叹一番,突然眸色一暗。
小小转头看见无双正背对着自己,索性蹲下隐在水雾之中,信手从头上取下一只簪子,往池水中搅了搅,放在鼻下轻嗅,味道竟有些怪异。再回神凝视簪子,虽是浸了那水,却未损伤丝毫,依旧在金光下熠熠生辉。
虽然簪子毫发无损,小小却总觉得心中发毛。刚才凑近水边时那种诡异的味道好像还萦绕在鼻腔中,一时竟让她辨别不出。回神看向手中的簪子,小小叹了口气,将其仔细收进衣兜里。
“臭丫头,别在那里傻站着了,咱们这就开始练习了!”正在此时,无双伸手示意小小过去,随即迅速拉下手边的某处机关,得意道:“这就让你看看今日最大的惊喜!”
还未等小小反应过来,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仿佛千军万马自地底驶来,眼前却是一片虚无,令人平白生出几分恐惧。
水雾愈发浓了。小小摸索着,仔细着脚下的动静,不知不觉走到边缘处,出于对眼前环境的不安,小小紧贴住墙壁,闭上眼睛。
只是一刹那的功夫,那金光水汽下的盔甲碰撞之声,金属制器摩擦之声,转眼间消失无踪,小小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睁开眼睛,四角的琉璃池不知何时消失无踪,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巨型的木质圆盘,形若一个巨大的旋转木马,只是圆盘上放置的不是木马,而是各种机动机关和穿着盔甲的……机器人。
艾玛,咱……不是拍好莱坞吧。小小抽了抽嘴角,她怎么觉得这不是惊喜,是惊吓呢。再仔细一看,机关各部分与假人的四肢都由细细的银线吊往宫室顶部。暗暗松了口气,古代毕竟是古代,不过能做到这么高大上的练习场,已经十分难得了。
“我考虑过了,我们时间不够充裕,基本功你可以自行练习,至于到了这里嘛,就得实、战!”无双一个箭步跳上圆盘,拉下圆盘内部另一机关,对小小回眸一笑道:“先由我给你示范一次如何?”
须臾之间,无双脸上的嬉笑神色已然不见,攥紧的手中的星辰剑。
圆盘不知何时缓慢的旋转起来,随即旋转的愈来愈急速。高空悬吊着的银线随着圆盘的动作,反射冷冷银光。小小眯起眼,她能够想象的到,接下来,将是一场视觉的盛宴。
“轰”的一声,下垂的铁圈燃起雄雄火焰,灼眼的金红色的火苗肆意的跳跃着。只见被盔甲包裹着的钢筋铁骨手执铁剑,关节处却是异常灵活,此时已是蓄势待发。
见着眼前场面,无双眼底竟是闪过兴奋,快步移动至正位,一个绕手向左侧机械人劈去!小小还未晃过神来,无双狠狠一击,斩断后路,又是一个飞身,轻巧从前方火圈中越过,投入前方激斗。
此时,小小身后衣衫已湿,眼睛紧盯圆盘之上无双飞身劈杀的身影。想到等会儿自己也要被赶鸭子上架,心里忐忑到不行。
不好!正当无双正在试图躲过脚底高低起伏不定的齿轮时,小小发现原本已被斩杀干净的后方机械兵又重新向前移动,位置直逼前方的无双!
可以说,这个圆形的练习场制作极为精巧。为了求得劈杀时的速度与力量,练习者不能静止,只能不停向前奔跑,同时环形区内的机关逆向旋转,使两者相遇的速度加倍,同时各类不同机关分别在练习者前后左右夹击,脚底又有小型飞速齿轮起伏不定。降低稳定性的同时考验应变,是十分具有难度的。机械均有灵活的丝线控制,可以肆意跳转到环形区域的各个位置,只要练习者一直处于圆盘环形区中,这些机甲可以说是取之有尽,但绝对用之不竭。
从无双的脚步可以看出,她已经有些疲累了。就算武艺高超,可毕竟是女人,在体力上是占了下风。小小暗下决心,以后要想取得好功夫,一定要先将体力提上去。
无双左手制住左侧机械兵持剑手臂关节,身体后仰,双腿向前,凭借着最后一股力气踹飞前方与右方机关。与此同时,右手中星辰剑脱手飞出几米外,狠狠打在墙壁开关上。就在后方机械兵再次补上之际,圆盘转动明显缓了下来,只听见众多机关缓缓归位,继机械关节摩擦之声消失后,一切再次归于沉寂。
小小压抑住想要尖叫的冲动,瘫坐在地上,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决斗的人是她。
无双缓步走下圆盘,冲着小小嫣然一笑:“已是生疏了许多,只怕在这样下去,是教不好你这小丫头了。”小小连连摇头。
“今日要教你的第一点,便是气势。若是没做之前就开始惧怕,那便是已经失败了。”无双犀利的眼神扫向小小,“作为一个孩子来说,你善于拿捏分寸,遇事善于探究,是你的优点,但若没有气势,未来也只能‘助’,不能‘争’。你可懂?”
小小沉默。她还不知道无双对自己的要求如此之高,只得缓缓点头。
无双脸色稍有缓和,道:“既如此,你便试一次,机关可以降低难度。第一次,我只要你攻击身边的敌人,只要成功攻击三次,我便放你下来。接着!”说罢,将一把长剑抛给小小道:“这是碎玉剑,轻巧得很,便于攻击,你用再适合不过。”
小小接过碎玉剑,只觉剑把触手温润。右手握紧剑把,深吸一口气,望向眼前的安静的机械兵团,眼神不觉坚定起来,道:“可以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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