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在袁静的脸上,像要将她的脸,撕碎一般。她内心只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停止!快点停止。
“袁静,叫出来!”唐朝一边拉的手,一边在她耳边大声地喊着,“叫出来就不会害怕了!袁静!”
袁静张嘴,却是发不出声音,只有一股强劲的风,从她的喉咙灌进了她的身体。
“闭上眼睛袁静!”
她眼泪迷蒙,一闭眼,感觉到的却是更大的恐惧,一种自己正被摔进地狱的恐惧。于是,她重新瞪大了眼睛,就算是死,也要看着这个走向死亡的过程。
时间过去了几分钟,袁静却觉得比一生还要漫长。当大摆锤停下来的时候,她止不住身体的颤栗。唐朝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话,她也听不见。
回到地面,是唐朝帮她解开束缚的。她起不了身,他就搀扶着她,搀扶着也不能让她停止身体恐惧的反应,他就将她抱着离开了场地。
“不知道自己的斤两还要玩这样刺激的,你是想吓死谁啊!”唐朝一边快步走着,一边骂她。
袁静终于嘤嘤地哭了,埋在唐朝的怀里,身体止不住抽泣。
唐朝立在原地,不顾周遭人群探望的眼光,他放下袁静,紧紧抱住了她。袁静的哭声很快停止了。短暂的哭泣,似乎让她的身体缓过劲儿来了。尽管她还有些腿软,但她已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她离开唐朝的怀抱,擦了擦惨不忍睹的脸,整了整衣衫和头发,终于勉强地笑了一下说:“没事了……以后再也不玩了,好吓人……吓死人了。”
唐朝前面还好生气,见她这副样子,忍不住哧地笑出声来,而后便是一副又好笑又无奈的表情说:“我才被你吓死了。”
“书中说,决定喜欢一个人,就跟他玩刺激的。”袁静的身体还有些瑟瑟发抖,但她看着唐朝的眼神,异常冷静。她问他:“你前面跟我说的话,还没变吗?你还是有那个决定,跟我携手一辈子吗?”
唐朝微愣。很快,他脱下身上的外套,裹住了袁静发颤的身体,而后揽她入怀,认真地告诉她:“没变。”
“不过,”他很快放开她,责骂道,“书中说的话你也信?不能玩刺激的万一出人命怎么办?”
缓过来的袁静方才笑了一下,故作轻松说:“不是好好的吗?”
唐朝无奈,伸手揉了揉她惨白的脸,而后便吻上了她的唇,蜻蜓点水一般,完了就笑着温柔地说:“一吻定情。”
袁静心头,那样甜蜜。
当两人手拉手回到家中的时候,唐琪琪竟然在。
见到唐琪琪,袁静很有些不好意思,她在唐朝的掌心,悄悄抽了抽手,只是唐朝有意握紧了她。
“你怎么没去学校?”
“你们俩……”唐琪琪不管唐朝的问话,脸上已有的惊讶,渐渐转化成贼兮兮的笑容,“我的预感太灵了!”
“问你呢,怎么没去学校?”唐朝撇开话题。
“逃课啊。你们还不没去上班嘛。”唐琪琪摆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大学生逃课,谁都能理解。唐朝便没有多说什么。更何况,他现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他说:“那你待会去跟你嫂子买菜,今晚我下厨。”
唐琪琪一口就答应了。
袁静一听“嫂子”两个字,脸顿时红了。她没有谈过这样的恋爱——她才刚刚以女朋友的身份存在,她就被男朋友的亲人认可了。
被甜蜜包围的她,内心也开朗了许多。因此,在她见到霍韬打进来的电话时,她没有分毫的反感。只是,接到电话,她听到的却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你好,你是静静吗?”
袁静一愣,问:“什么事?你是谁?”
“我这里是长航医院。霍韬高烧不退被人送到我们医院,他口里一直喊静静,是你吧?”
“是我。”
“你能来一趟医院吗?他的情况有些糟糕。”
“我马上去。”袁静没有多问。听电话里陌生人的语气,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唐朝和唐琪琪都说要跟袁静一起去长航医院看霍韬,袁静答应了。她想,有他们陪自己,她或许不会那样害怕。
当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医院已经在给霍韬做深入体检了。送霍韬来医院的,是霍韬的邻居。
“看他晕倒在楼梯间,把我给吓坏了!”
知道霍韬的亲朋来了,好心邻居也便离开了。袁静和唐朝,还有唐琪琪,一直等到霍韬的检查结束——检查结束了,霍韬的高烧也没有降下来多少。
医生严肃地告诉袁静:“病人肺部长了一个肿瘤,呈现恶性发展的迹象,必须尽快做手术。”
“啊?”唐琪琪惊讶失色,“肺部怎么会长肿瘤?”
“这是很多因素引起的。炎症不治,饮食不善等,都会引起肺部肿瘤。”
“那今天做手术可以吗?”袁静不管这许多,只焦急询问。
“可以。”
手术费用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袁静从学校毕业才两年不到,所有的积蓄加起来,也不足以担负这些费用的。不过,唐朝很主动,缴纳了一切费用。
医生说,霍韬这种情况其实是很常见的,手术风险并不高,但在手术进行期间,袁静也少不了不安。
“你不是讨厌他?怎么这样担心他的死活?到底你的心不是石头啊。”唐朝开玩笑,想以此让她放松心神。
袁静抬眸看他一眼,没有做声。
“放下仇恨,享受新的生活,才会快乐。”唐朝一声叹息,“在欢乐谷从大摆锤上下来之后,我才真正明白这个道理。”
时间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说,手术进行得很顺利,随后,护士就将霍韬推出来了。
打过麻醉药的霍韬还处于昏迷状态。
袁静看到他额上渗出的汗珠,心头升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当她和唐琪琪守候在他的病房时,她方才发现,唐朝不知去向了。
“你哥呢?”她问唐琪琪。
唐琪琪也一脸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