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爱情,你到底懂不懂,你又给得起吗?”袁静直直地看着他,眼神里不无等待,也有提醒。
唐朝对她的目光,毫无躲避。他在她耳际的手,微微动了动,而后,他吻上了她的唇,温柔地,静静地,没有多余的动作。
袁静竟然不讨厌这样的触碰。她的心,甚至在他停止这种触碰的时候产生了阵阵的痛。
“我会跟你结婚,会跟你携手到老。”唐朝的话语,满是认真。
袁静还是意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想了想,她才问:“为什么?”
唐朝终于起身,放开了对她的束缚。他坐在床弦,并不看袁静,反问道:“我们很合适,不是吗?”
唐朝的回答,不是“我喜欢你”,而是“很合适”,多少教人失望。但是,袁静却那样能体会,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她坐起身整了整衣衫,讽刺地笑了:“反正最终都是做伴,所以找一个不讨厌的人,携手到老是吗?”这样的想法,她何曾没有过。不过,她现在不这么想了。因此,她接着说:“可是,真的有这么缺乏吗?”
“嗯?”唐朝侧脸看她,有些不懂她的意思。
袁静脸上的笑意,变得温和。她甚至劝告唐朝说:“总有一天,你会忘了过去,追求新的爱情。如果现在轻易地与一个不讨厌的人开始,也会轻易地结束。”说罢,她走至沙发处,重新躺了下来。
“来床上睡,”唐朝缓过神,认真说,“我保证不碰你。”
“不用了……”袁静翻身,只见唐朝往自己这边扑了过来,忙蜷起身子,急急道:“我去。”
唐朝忍不住发笑。待到袁静在床侧躺下,他也熄灯躺下了。夜,顿时寂静下来,只剩两人浅浅的呼吸。
袁静一动不动,却清楚地知道,唐朝隔一会就会悄然翻身,接着又是起来喝水,起来上厕所……直至深更半夜。
袁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更不知唐朝是什么时候睡得安稳的,只是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他怀里,而他的手,绕过她的劲下,紧紧地圈住自己,好像深爱着自己的男人。跟方明浩刚同居的几个月,她也感受过这样的温暖,这样被爱包围的幸福。
她重新闭上眼睛,只想多享受一会儿。就在这时,唐朝将她抱得更紧了。他的呼吸,打在她的额头上,留下阵阵温热。
袁静再醒来的时候,看到了透过窗帘撒进屋里的阳光。唐朝抱着她的姿势没有变化,只是她,没再听到他的呼吸,只感到他心脏律动的节拍。她告诉自己,该醒了。于是,她伸手,试图悄悄脱离他的怀抱。
“你喜欢我抱着你。”唐朝突然抱紧她,并用腿缠住她。他就在她耳边,说着这样得意的话。
袁静惊慌,乃至赧然,只说着让他放开自己的话。
“我也喜欢抱着你。”唐朝压低的声音,缭绕着靡靡情意。“我们交往吧?忘了他,和我在一起。”
袁静只觉这样的话太能刺激她的神经,以至于她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她终于道:“你先放开我,让我想想。”
她答应想想,唐朝便放开了她。待她起身之后,他就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而后问:“你要想多久?”
“我想想……”袁静几乎有些六神无主。
“好。等你想好了,我们再回家。”唐朝从床上跳起来,心情好极了。看袁静这样的反应,他觉得志在必得。
袁静没有理会,只拿自己的手机看时间,发现已经九点多了。她便问唐朝:“今天你要带我去哪儿?”
“农家乐怎么样?”
“我想玩点刺激的。你可以吗?”袁静说着有些兴奋,“我们回去吧,去欢乐谷怎么样?”
“你不怕?”唐朝想了想说,“我年纪大了,只怕玩不了这些刺激的怎么办?已经好多年没玩了。”
“那就算了吧。”袁静兴奋的心情,霎时有些低落。“我们去农家乐。”
唐朝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袁静的电话响了。
“你昨晚没有回家,跟唐朝在外面吗?”霍韬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感冒了。
“是啊。”
电话里有一刹寂静。
“今天什么时候回来?”霍韬终于问,“能不能早些回来?”
“有什么事吗?”袁静问。
“就是……”霍韬忍不住“咳”了一声,接着道:“你跟唐朝在外面,我不太放心。”
“我很好。你生病了,就看病吃药吧。”袁静说罢挂了电话。
霍韬的声音,让她觉得心里一团乱。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变了,变得不那么讨厌他,甚至对他生病,也生起了怜悯之情。她忙着挂他的电话,正是害怕这种变化。
“是他吗?”唐朝猜测问。
“霍韬。”袁静答,想了想说:“我们收拾收拾出门吧。下午早点回去。”
收拾好,出了门,上了车,唐朝就改了主意说:“我们去欢乐谷,带你玩刺激的。”
在欢乐谷,最刺激的项目,莫过于大摆锤。站在下面,望着上面尖叫的人,袁静内心升起了些许畏惧。其实,她不曾玩过这些刺激的。
“确定要玩这个吗?”唐朝看着她,有些劝退之意。
“你怕?”袁静问他。
“小年轻的时候玩过,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承受。”唐朝说,“不过,没有丝毫害怕。”
“那下一轮,我们上。”
一切准备就绪,大摆锤缓缓升起了。大约离地面五米的地方,袁静看着脚下的空无,方才发现,自己的勇气,仅止于此。她怕,不是心里的怕,是身体的怕。当大摆锤转动的时候,人们的尖叫声陆续传了开来。袁静却在自己的畏惧里,发不出声音。
唐朝看着她渐趋泛白的脸,就抓住了她的手,轻巧地问她:“你害怕了是吗?”
袁静无心他的问话,只是在他抓住自己的那一刻,她也紧紧地抓住了他,像抓住上帝的救赎一样,死命地抓着。
离地面越来越高了。周围,是人们的尖叫声,但这些尖叫,随着大摆锤的摆动,都被呼呼扑面的风声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