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找找看。”唐琪琪说。
袁静却拦住她:“还是我去吧。”说着她看了一眼霍韬。她怕霍韬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自己会不知所措。她宁愿让唐琪琪这个“外人”留下。
唐琪琪倒乐意,一口就答应了。
袁静在病房附近找了一圈,怎么也不见唐朝的人影儿。她站在窗户边,直接给唐朝打了个电话。
“你去哪儿了?”她温和地问。
“我在洗手间。”唐朝说。
“哦……”袁静抬眸,却是无意透过玻璃窗,看到了楼下。而在楼下,就站着唐朝,还有另一个女人——他的前女友王嫱。他一手紧紧拉扯着王嫱的手腕不让她走,一手拿着手机在跟袁静通电话。
电话被匆匆地挂断,袁静只见唐朝严肃地跟王嫱说话,两人像是在争吵一般,都不愉快。
此情此景,让袁静感到不堪。终于,她低眸,苦笑一声。仿佛从美梦之中幡然醒来,回到残酷的现实一样,她清醒了,她跟唐朝之间,算不上爱恋。在此之前,她恐怕有些迷失了自己。
她回到病房,霍韬还没有醒来。唐琪琪问她:“找到我哥了吗?”
她笑了一下,说:“在洗手间。”说话间,她伸手碰了碰霍韬还有些发烫的额头,心里顿生难过。空前的孤独感、讽刺感,让她感到很难过,以至于她难掩这些突如其来的情绪。
“袁静姐……你怎么了?”唐琪琪小心询问。她这一问,就有两粒晶莹的泪珠子从袁静眼眶滑落了。
袁静忙说:“你可以出去一下吗?我想跟他单独待一会儿。”
唐琪琪不明所以,只静静地离开了病房。之后,袁静就放肆地哭了起来。不过,她的哭泣,短暂到连一分钟都不到。她很快一边拭泪,一边笑了。
她不想自己这么没用。她告诉自己:因为感情,就这么没用。没有相爱的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人,也可以很好啊。不要那样期望得到爱,不就不会失落,不会难过了吗?
唐琪琪在病房外面,琢磨许久,也不知道袁静的情绪为什么突然变得不稳定了。因此,当她看到唐朝回来的时候,她就告诉他:“哥,袁静姐刚才哭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并未注意到,唐朝脸上的凝重。
听言,唐朝就要往病房里去。透过门上的玻璃,他看到霍韬醒了,不免驻留脚步。
“静静……”浑身不舒服的霍韬,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袁静脸上流过泪的痕迹。
“你醒了。”袁静语气淡然,唇角是勉强露出的笑意。她问他:“有没有不舒服?”
霍韬看着她,摇头。
袁静起身,左顾右盼道:“你肺部长了一个肿瘤,已经做切除手术了。”而后,她就走至病房门口,要喊唐琪琪进去。
唐朝方才推开门进去,扫一眼袁静之后便是一脸高兴看霍韬,说了句:“你终于醒了。”
唐琪琪有很多话跟霍韬说,袁静却不知道跟霍韬说些什么。
“霍韬哥,晚上我留下来看护你吧?”唐琪琪热情道。
霍韬看一眼袁静,而后笑笑答:“不用,晚上有护士就行了。你们都回去吧。”
这种时候,袁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说一声自己留下来照顾他。
她终归没有开口。
她不说什么,唐琪琪就更加坚决地要留下来了。
“真的不用……”
“就让琪琪留下来吧。”唐朝做下决定,而后对袁静说:“你请了两天假,明天也该回公司上班了。”
很快,他便带袁静离开。临走的时候,袁静对唐琪琪说:“谢谢你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霍韬想:如果自己是无关的人,他的静静又怎么会对唐琪琪的热情道谢?她的心里,也觉得照看自己的人应该是她,所以,她会道谢吧。
这样想着,霍韬心里觉得温暖不少。他庆幸自己病了。或许这一病,多少会化解一些袁静对他的成见。
回家的路上,袁静没让霍韬看出她有过情绪。唐朝也装作不知道。回到家附近,天已经晚了。唐朝停好车,就要带袁静下馆子吃饭。
“回家下面条吃吧?”袁静提议。她只觉自己没什么味口,一碗清汤挂面,足以。
“你下?”唐朝问。
袁静笑了一下,点头。
“你下我就吃。”唐朝答应了。
袁静在厨房忙活儿的时候,唐朝就在门口晃悠来晃悠去,不时还跟袁静说几句话。面条快煮好的时候,他就钻进厨房,从背后抱住了袁静,在她耳边低咛一句:“有你真好。”
袁静听来,却有些心痛。真的好吗?他能真的放下过去吗?
“别闹了,去拿碗来吧。”袁静关了燃气,并不回应他。
唐朝却是熟练地掰过她的脸,旋即侵入她的双唇,深深拥吻起来。袁静没有抗拒,却也没有迎合,或许是因为羞涩,也或许是因为内心的警惕和不信任。
一吻结束,唐朝看着她,问:“你喜欢我吗?”
“干嘛这样问啊?”袁静撇开话题:“吃面了,待会要糊了。”
唐朝放开她,并不打算强迫她回答自己的问题。吃上袁静亲手做的热气腾腾的面,他觉得好开心。
看着唐朝的亲热,以及他脸上洋溢的幸福感,袁静也会模糊自己的意识,内心也会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要去相信,这一切就是真的。某一刻,她认真地问唐朝:“你真的会跟我在一起吗?”
唐朝听了,放下了手中碗筷,神情认真地看着她问:“你在怀疑什么?”
袁静扯了扯唇角,心虚地说:“没有”。
“我是认真的。虽然对你不是一见钟情,但我肯定,我会爱上你,一直跟你在一起。”说罢,他重新拿起了碗筷。
“那么,等你爱上我了,我再考虑爱上你吧。”袁静说出心中的决定。
唐朝轻笑:“最好这样,不然你可要受罪了。”
袁静就是怕受罪,才有这样的决心。然而,男女****之事,往往不是个人决定能够左右的。随着日历的翻飞,袁静或许会发现,她根本掌控不了唐朝的爱。
是夜,因为少了唐琪琪的存在,初步确定恋人关系的男女,倒显得有些躁动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