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急剧后退,天使法杖向乌光迎去,一道金光射出,将乌光阻挡住光幕之外。乌光力道极大,将艾琳射得向天上疾退而去。一时无法摆脱。
“凶手,拿命来。”
伴随着一声清喝,一身红色的米妮的从围墙外跃起,在墙头一点,整个人箭矢般的向罗斯克射去。罗伊尔听米妮声音,正是白天路上遇到的车夫。罗斯克正与魔族一个战士纠缠,见状斗气大盛,一枪点在魔族战士的刀锋上,借力向奇拉维特的交战处急退而去。
奇拉维特急忙错身而过,不再理会魔族战士划向自己胸口的一枪,枪尖从退回来的罗斯克腋下钻出,向米妮击去。罗斯克长枪勉力刺出,架住魔族战士划向奇拉维特的一枪。米妮
一时无可奈何,长剑扬起,堪堪招架住奇拉维特突如其来的一枪。
“大家都给我住手。”
院门“呯!”的一声被踢开,菲力特站在门口冷冷的盯着场内众人。罗伊尔从菲力特身边望去,发现外面场地上已经布满了尸体,一股冷风吹气,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让众人闻之欲呕。外面影影绰绰都是人影,一群兵士手上的弩箭已经对准了罗伊尔院外的护卫,看来菲力特已经控制了整个局面。罗伊尔的护卫已经伤亡过半。
院内众人突然安静下来,愕然停手。突然一声娇喝,米妮已然不依不饶的向罗斯克逼将过去。罗斯克枪影幻起,兵刃交击声搅乱了突然平静下来的气氛,乒乒乓乓。众人如梦初醒,不要自主得齐声大喝,各自武器朝对手身上开始招呼,院内立马又乱成一团。
菲力特一声令下,大堆官兵涌入院内,弩箭锋利的箭头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众人一阵心惊。但根本不敢停手。
弓弦之声大作,嗖嗖的箭枝破空声四处而起。院内众人几乎同时住手,抱头滚道地上躲避箭矢。一时院内再无一个站立的人。菲力特愕然的向自己的兵士望去,却见众兵士的弩弓上箭枝已然寒光耀眼,根本没有射出弩箭。手持弩弓的众兵士胸口已然插着箭枝,慢慢软倒在地。无数的兵士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包围了整个地区。
两个兵士手持弩箭,抵住目瞪口呆的菲力特,押入院内。
一个红色的人影从墙外升起,煽动一双蝶翼,缓缓飞到院子空中,克艾琳并肩而立。一个清冷的声音道:“菲力特子爵,你勾结魔族,包庇反贼,围功迎亲车队。意图谋反,证据确凿。这就跟我回去吧。”
兵士陆续进入院子,将院子围得水泻不同。
众人慢慢起身,不敢稍动。罗伊尔向红色人影望去,赫然是洛兰四大金刚之一的赫莲娜。赫莲娜表情井水无波。樱唇微吐:“杀。”
弓弦声响起,无数箭矢向场中射去,箭矢在战天众人的缝隙中穿过,几个魔族战士转眼被射成刺猬。颓然倒下。
寒光一闪,米妮剑脱手掷出,流星般向赫莲娜胸口袭去。赫莲娜枪型闪动,挑开飞射而来的箭,枪头冷冷的指向米妮。弓弦响起,暗处一支劲箭激射而出,射向米妮,射箭者绝对是箭术高手,才听弓弦响起,已然到了米妮身前。米妮勉强闪避,劲箭从米妮箭头透过,带出一蓬血雨。弓弦再响,一道乌光直接射向米妮心脏,米妮再也无力闪避。
“米妮!”菲力特大喝一声,身形猛然炸开,消失不见,瞬间在米妮面前显行出来,劲箭深深没入菲力特已经魔化的身躯,只留下一点箭羽。菲力特疼喝一声。又怦然炸开,消失不见。人影闪动,菲力特不停的向城主府瞬移而去。
“菲力特居然是魔族。”
赫莲娜喃喃自语,蝶翼一震,飞快向城主府追去。地上几个人影跟随而去,其中一人拿着巨大的弓,显然就是刚才发箭的弓箭大师。战天众人面面相嘘,不约而同的尾随而去。
待罗伊尔赶到城主府,城主府大门已然被破坏,罗伊尔进入厅内,却见大厅装饰已然全部毁坏,显然是经历了大战。罗伊尔朝大厅中间望去,大厅你只有那个想对艾琳咏唱诗歌的密尔琴科伏倒在地。
艾琳轻轻走近,密尔琴科口角流出青色的血液,身上两个巨大的伤口流血不止,显然已经命不久已。艾琳轻轻念起咒语,罗伊尔急忙大喝:“艾琳,不要!”
密尔琴科感激的看了罗伊尔一眼,微微点头致谢。
艾琳停下咒语,茫然地看着罗伊尔。罗伊尔道:“他是魔族,本身是火属性。不能接受神圣系和水系魔法的治疗。”艾琳脸上一红。
密尔琴科勉强笑道:“你们是好人,救救米妮,地下室……”说完挣扎着用左手画了一个三角形的符号。罗伊尔轻轻走近艾琳,趁其他人没有注意到,向密尔琴科点点头。密尔琴科眼中喜色闪过,头一软,停止了呼吸。
罗伊尔用脚轻轻擦去三角形符号。不一会儿人声大起,赫莲娜回到大厅,向罗伊尔微微点头,转身道:“你们往这边,其他人跟我走。”转眼蝶翼轻展,又如风一般飞出大厅,领着众人向西楼而去。
罗伊尔轻叹一声,对众人道:“你们去帮助赫莲娜一把,我和艾琳在这边找找。”众人听令而去。
两人找了一会儿,在大厅壁炉上,发现了一排各种图案的钻饰砖块。罗伊尔左右手同时按住这排图案的三角形砖块,稍稍一用力。两块图案同时向内滑动,“仄仄”声响起,壁炉向外滑开,落出一条向下的地道,两人对望一眼,走入地道。
壁炉重新划上,地道上方的水晶散发出一阵微光。两人小心翼翼的向下走去。未几,就进入一个小小的房间。房间里一张华丽的床铺,现在已经是鲜血斑斑。菲力特转眼冷冷的望着不请自入的罗伊尔和艾琳,脸色杀机一闪而过,随即长叹一声,转身看着已然晕倒的米妮。
艾琳轻轻走上前去,菲力特神色大讶,警惕的望着艾琳。艾琳微微点头,菲力特愣了一愣,转身让开。米妮的肩头衣服已然除去,几块碎布紧紧塞在伤口处。艾琳将碎布拿开,一个恐怖的伤口直透而入,鲜血不住涌上来。米妮失血过多,脸色一片惨白。艾琳见米妮鲜血色泽鲜红,不似有毒,放下心来,轻轻念诵咒语。
一股神圣光辉从艾琳的天使法杖涌出,在艾琳的神圣魔法下,米妮的伤口血肉不住的蠕动,渐渐愈合。米妮脸色逐渐安详,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似乎正在沉沉睡去。菲力特脸色大喜,望向罗伊尔的眼里满是感激之情。
艾琳魔力透支,身影一晃,罗伊尔忙扶她坐下。
艾琳看着菲力特身上胡乱包扎的伤口,摇摇头道:“你的伤,我无能为力。”
菲力特道:“我们魔族生命力强,这点伤还不会要我的命。”
艾琳正想询问,罗伊尔轻轻握住艾琳的手,紧了一紧,艾琳明白过来,轻轻一笑,不再言语。罗伊尔静静的看着菲力特,道:“你以后怎么办?”
菲力特看了看罗伊尔,叹道:“你们不必讳言。我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们以德报怨,在下很是钦佩。”
菲力特轻轻看着床上的米妮,脸色满是似水柔情。道:“我是哈特王国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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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莲娜看着已经找遍每个角落的城主府,皱眉道:“居然有魔族潜伏在剑兰城,这事必须禀报元帅。你派人快马急报洛兰元帅。其他人给我将城主府翻过来,也要找到他们。”
属下一人应声退下,策马去了。
突然,米兰城南部爆炸声响起,红光四溢。赫莲娜一飞冲天,道:“瞬移?他们往南门方向去了,给我追。”说完径直向南门飞去。
马蹄声大起,赫莲娜的人马瞬间走个精光,只留下几个战天团员面面相嘘。寻不到罗伊尔,众人只能先打道回府,清点损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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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的想象不一样,我这个王子,只是拥有一丝丝魔王哈特的血统,和所有的孩子一样,我有父亲,也有母亲。我父亲博得.齐尼伯爵,和母亲一样,都是人类。”
“父亲是一名魔王哈特的信徒。对,也就是你们说的邪教,而我们自称为圣教。为了得到魔王赐予的力量,各地圣教每年都会奉献一个处女作为贡品,在祭祀时杀死,让其流尽鲜血供魔王享用。魔王喜欢纯洁的灵魂,他吸收少女灵魂后,会赐予信徒巨大的力量。”
“父亲从一个碌碌无为的下层贵族,变成伯爵,封地也从小小的村庄变成了一城之地。其中所凭借的,就是魔王的力量。这些禁忌的力量给他带来了无尽的荣耀。他小心翼翼的侍奉着哈特。”
“我的母亲是其中的一个用于祭祀的少女,在祭祀时,魔王降下圣谕。魔王没有杀害我母亲,选择在我母亲身体里布下了结界,注入一丝魔王的血统。父亲领导的分教立母亲为圣女,同时依照圣谕所说迎娶圣女。父母结婚后,便有了我,和其他孩子不一样的是,我得到了魔王哈特的传承。”
“我也有过快乐的童年,直到举行激活仪式,激活了我体内的魔王血脉。从那时起,我不但是菲力特.齐尼子爵,也是魔王哈特的圣子。我明白了我肩负的使命,我是一颗是魔族打入人族的棋子。”
“可惜我只是杂种,我理解不了优胜劣汰的魔界法则,我不甘心做一颗棋子,但我无法摆脱这个身份,我的身份,让我身边聚集各个分教的圣子。他们和我一样,不甘心又无可奈何,我们只能选择叛逆、堕落、放纵。消极的抵制圣教赋予我们的使命。于是,菲力特子爵,成了寄情与艺术之中的一个贵族怪胎。”
“哈特费劲心机,挥霍了本源魔血,想不到培养出来的,无一例外都是没有杀戮本能的魔族怪胎。也许哈特本性善良吧,哈哈哈,哈特无可奈何,只能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我们将自己的生命交付给艺术和爱情。也许你们的血统更纯净,但我可以肯定,我们比大多数人活得更像人。”
“米兰城在近些年被称为剑兰的艺术之都,很大程度上是我们这批怪胎的功劳。你们想不到你们在诗歌、戏曲、小说里抨击批判的魔族,正在你们身边和你们一起欢笑吧?有的人,让其他人痛不欲生,有的魔,却让人快乐的生活,两者到底哪个是人,哪个是魔呢?”
菲力特娓娓道来,罗伊尔忍不住点头道:“是的,很多人长着人样,做的事情却比魔鬼还阴险毒辣。”
艾琳忍不住问道:“米妮是怎么回事呢?既然你不想为魔族效力。你为什么会攻击我们?”
菲力特点点头,看了看手边的流沙,道:“我会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我的兄弟会扮成我的样子引开赫莲娜一段时间,我们要在天明之前离开此地,我时间不多,长话短说了。”
罗伊尔起身道:“如此的话,你不必再说了。保住性命我们未必没有相见之日。”
菲力特看了看罗伊尔道:“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洛兰手下一个草菅人命的狗腿子而已,一见面时对你颇为不敬,这里向你道歉了。想不到我竟然看走眼了,你不但魔法高超,也有一个纯洁的灵魂。密尔琴科的瞬移技能比我高明,竟能被你如此轻松地破掉,真是不可思议。”
罗伊尔道:“那恶魔就是密尔琴科的魔身?”
菲力特点头道:“重新回到话题。米妮、安妮斯顿和我是青梅竹马的朋友,安妮是弗雷伯爵的女儿,竖琴技艺堪称剑兰一绝,可惜啊可惜,再也无人能够听到那天籁之音了。前段时间,米妮前去探望安妮,遭到祭典事变的牵连。米妮和安妮藏在地下室,亲眼看见了你的兄弟屠杀伯爵家人。”
“看着身边亲人一个个屈辱的死去,你们明白什么感觉吗?安妮精神崩溃,当时便已经疯了,意识涣散前,只想再见我一面。也许,在那时便让她死去,对大家都是更好的选择。但米妮下不了手,拼命救出安妮。逃出剑兰城。”
“洛兰的战争哲学就是赶尽杀绝。即便面对的是偷活下来的两个弱质女流,也绝不会大发慈悲。赫莲娜一路追杀。米妮不敢直奔米兰城,从其他城镇绕道而行。直到今天才回到米兰。而安妮路上却中箭受伤,昨天来到城主府时,终究无法保住性命。”
“想想弗雷伯爵一生清贫,爱好艺术。只是因为反对无休止的战争,弹劾过洛兰,就遭受此灭门大祸。如果我在剑兰城,恐怕也逃脱不了灭门的命运吧。我昨天动手之前,就已经遣散仆役,免得他们受我所累,妄自送了性命。”
“昨天宴会上,米妮在后堂发现了你兄弟正是杀害伯爵的凶手,控制不住既要动手,所以我才中断宴会。说服了米妮制定了夜袭计划。”
“你不要怪我,我知道,你们也只是奉了洛兰的命令。但是,你们残忍的杀戮手法,无法不让人心生怨恨。如果说洛兰是主犯,你们就是帮凶。又岂能脱得了干系?”菲力特说到此事,脸上显出不屑的神情。
“唉”罗伊尔摇头长叹,他的确没有任何辩解的借口。
菲力特将一件衣服穿在米妮身上,艾琳急忙上前帮忙。菲力特道:“我原本不想参与到国家间的争战中。哈特圣谕中要我毒杀你们,我并未理睬。我可以容忍你们联合月影国对付哈特王朝,但不能容忍米妮所说的杀人凶手就这么从我眼皮底下溜走。接下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菲力特轻轻抱起米妮。道:“我在此处,每隔一点距离,地下便建有密室,除了瞬移,无法进入。如果不是米妮失血过多,我本可以一路在地底瞬移到城外,感谢你治好了米妮的伤势。剑兰接下去,免不了烽烟四起。罗伊尔、艾琳,我相信你们和我是一类人,希望有一天,等战争结束了,我们能再相见。”
突然间,菲力特身形大变,头上渐渐长出两根弯角。正是菲力特的魔身。菲力特将米妮背起,用袍子紧紧系在自己身上,道:“罗伊尔,小心哈特,哈特不仅仅是魔族领主那么简单。这个密室有我们这些怪胎一生的心血,可惜作者都在这一役死伤殆尽。你看看喜欢的就拿走吧。”
菲力特左右张望,依依不舍的抚摸着书籍图画。不时的拿起放下。最后拿起一本书籍,长叹一声,泪流满面,书籍啪的落在桌上。菲力特道:“《春之叹咏调》,我和安妮一起谱成的曲谱。安妮既亡,这曲谱又有谁能奏响?算了吧,我什么也不带,你们感兴趣就拿走,希望有人能重新奏响它。”
罗伊尔点头答应,菲力特看了一眼密室,辩了一下方向,轰然炸开,转眼消失不见。
艾琳轻轻靠在罗伊尔身上,泪流满面。罗伊尔环顾了一下密室,摆满了艺术品。一管精致的玉箫橫在桌上,其精美程度比流风雪的玉箫有过之而无不及。密室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巨大的玉质容器,上面插满了一卷卷的画。
桌上的小小书架里,放着几本曲谱和诗歌;以及一本写了一半的《魔法艺术论》罗伊尔长叹一声,将所有东西统统收拢起来,放入艾琳戴着的空间戒指。空间戒指几乎被塞满。
罗伊尔道:“他们没有署名,这才是真正的艺术,为了作而作。没有任何企图,任何功利。他们都是人族里最伟大的艺术家。”
突然间“呯!”的一声,罗伊尔和艾琳面面相嘘,同时想到:“开始炸府了。”两人头皮发麻,如果问及两人为何在密室里,着实不好解释。
罗伊尔想了一会儿,粘着床上的血迹开始在地上画繁杂的魔法阵。而后对艾琳道。“记住,你啥也不知道。”艾琳莫名其妙,正欲点头答应。罗伊尔一掌向艾琳后颈切去,艾琳一言不发软倒在地,罗伊尔割破两人手腕,鲜血啵啵流出。
罗伊尔将两人手腕摆到魔法阵中,咬牙发出一个火球,向自己轰来,顿时头上一麻,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