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翼兽军阵来袭,游襄亦是首次走出屏幕,面对如此气势,虽只有区区五百之数,但她亦觉激动而惶恐,毕竟是首战。
体内温暖真气升腾,护体罩拢,她亦觉心安。
泉妃巡看了她一眼,道:“怎的,怕了?”
游襄精神一振,昂首挺胸道:“怕便不是仲游襄,辱没了海语仙子之名。”
缗域方才亦如泉妃巡一般觉出游襄心中彷徨,但听闻此句,便觉这丫头临场气势转变亦是超乎寻常,当下鼓励一番,道:“如此便好,海语仙子名扬天下,世人皆知乃是术法高深,运筹帷幄的奇女子,怎可被这些士卒小瞧了去。”
游襄即已心定,那暖气自当退下,凰鸟真气升腾,道:“师姐布阵,待看我一人拿下这五百小卒。”
泉妃巡嘴角轻扬,以手中幻镜映射盆地。
此乃是泉妃巡较柔性的一种蛊术,倾向于多人作战部队,以回光幻镜相铺,幻出奇景,外围之人都能从这幻镜中看到自己最迫切想要得到之物,便可争向奔赴而来,而一旦入了幻景,那蛊术便自入人脑,亦将幻镜中所有人当作欲与自己争抢那心爱之物的对手,便会自相残杀。
持筵涉当头驾一狰狞翼兽,头颅巨大,巨喙翕张,羽翼较其他翼兽伸展而出更加延长,乃是翼兽群中的异兽。它有一本领,便是可识别前途的凶险,看见幻镜所幻之景,不管持筵涉多么的渴望,它亦是止翼不前,停留原地。
游襄见那挥动的巨翼,直想将那乌七八糟的翼毛全部拔光,此时若他们不入阵,自己贸然杀出,虽可拿下首领,但他身后那五百余名兵士自会奔逃,那自己计划便不可继续。怎办?游襄亦想到,飞辉雉对他们如此有诱惑力,便以现它真实兽身吸引他们吧!心中默念飞辉雉,只以一影像加诸其身便可。凰鸟真气大织,似是不满游襄一直亲睐飞辉雉。
身后巨翼延伸,映着幻镜所幻之景,遮天蔽日,灿烂辉煌。
凤凰虽与黄帝兽身真龙齐名,亦是九天玄女兽身,黄帝之后便不再出现。今日于那持筵涉眼中,竟有些陌生,张口结舌之余,方想起,此巨形翼兽相较方才所见更加壮丽美艳,想来该是传说中的凤凰!早先听过传说,这缈尖峰虽不是灵兽异禽出没之地,但那上古闻所未见的异兽偶尔现身于此。不想今一日之内,竟见两尊上古翼兽,皆是吉兆,那亦非说明我们此次作战,必是大捷而归。但若擒下此禽献予统领便是奇功一件。当下便将战前授命完全抛之脑后,一拍巨翼翼兽,向幻镜中直扑而入。
游襄心中欣喜,道:“愚蠢的统领手下便是有着更蠢的副统。”
缗域道:“今次便都如你说所,叫他们有来无回。”
两人正自欢喜,却见那巨翼翼兽便是怎样也不肯入那幻镜,巨翼翕张,巨喙哀鸣,听的游襄亦觉心软,不行,她得再行激将之法。脑中疾电一闪,一头钻入幻镜,缗域待拦不及,眼睁睁看着游襄入那幻镜,对泉妃巡道:“这可怎生是好?”
泉妃巡道:“自愿入得幻镜,便是谁也助不了她的,便是看她自己的心念了。”
缗域暗叹一声,本欲入那幻境,却被泉妃巡所拦,道:“你若再去,而那五百兵士不全入阵,那该当有谁来断后呢?”
缗域又是一叹,退后而立。
游襄入得幻镜,方觉奇妙。脚下荡漾起伏,她竟是立在一只满载各色菊花的竹筏上,于蔚蓝无垠的海面上飘荡,她环顾四周,亦见海鸟声声,海天交接线处那样的辽阔而舒远。背后阴影袭来,她转首看去,只见那男子如朝阳初升之时的耀眼之芒,亦如黄昏落日那惊鸿一瞥的余辉。
心跳顿止,呼吸也忘了。
她使着身轻术跃起,直向那人而去,待到近前,却又见着那人金丝长袍已被鲜血染红半边,却丝毫不影响他那勃勃英姿的坦荡气质,面部五官线条柔美,双目微狭,略显邪气,却不损半分明眸皓齿,当真是玉质金相、神采奕奕!
愧色浮上脸颊,双眸剪水,泪珠欲落。
口中轻轻唤道:“帝江,帝江。”
只见那明眸皓齿的少年身后翼兽鸣叫不止,游襄心神波动,再仔细看去,只见那人双眉朝鬓,眼若鹰隼,骑坐一巨翼翼兽身上,直冲自己而来,游襄瞬间清醒,她知这乃幻镜中的景像,自己定是也被魔怔了。只是不知那冲自己而来之人又将自己幻想成了谁呢?
持筵涉眼中的游襄亦是展翅欲飞的凤凰,他心中所想只有自己的那一记奇功,挥手身后兵士紧随,呼拉拉、壮烈烈的进入幻镜所布幻阵之中。他自是直取那凤凰,遁诛蕺大开大合,上手便是独门绝技——遁诛斩。
游襄见那持蕺之人直取自己而来,体内凰鸟真气大织,周身金光鼓舞,落在持筵涉眼中,更是惊世奇宝。游襄心道:哼,蠢材,我虽是术法低微,但凰鸟亦是你能轻易擒获的么?
定海神针幻化蓝晶长剑,太华三重术法小试身手,便只将那巨翼翼兽唬的惊声鸣叫,此时进入幻镜的亦有将近四百之数,神识皆被持筵涉先前命令魔怔,便是要拿下眼前凤凰灵兽,是以四百余人一齐攻来。
游襄术法初次升至绝顶高手之位,心中自是想要一现身手,此时兵士之众正当予自己练手,但那持筵涉毕是九曜手下三大副统之一,身手虽只到华渊九重,但排兵布阵却有一套。四百二十人进入幻阵,分列七队,一队六十人,虽都是普通兵士,小华级以下术法之能,但若以团队相铺来算,亦可至升华级,再加以翼兽层叠之姿,直如七朵巨大的乌木花般耀眼,一队一队攻向游襄。
游襄神剑蓝光暴舞,晶体刺杀头前兵士,但随后而来的亦是杀之不尽,七大队分列六十人,游襄虽可一剑迫翻百人,但她终是下不了狠手斩尽杀绝。
阵外泉妃巡与缗域观望,拂瑶仙子亦笑道:“这丫头还太嫩呢,竟连杀手也下不去。”
缗域道:“她本是心善之人。”
拂瑶仙子冷笑一声道:“那我便助她增些狠气吧。”言罢手中幻镜微倾。
幻境中持筵涉目中贪欲大盛,看着游襄的目光更加淫猥,因着此时在他眼听取凤凰完全幻化成美人身姿,他眼中所见便是游襄本身,喝道:“这灵兽竟生得如此清纯绝艳,众将听令,今日定得将她拿下,献予统领之前,便让我于这缈尖峰上先尝尝鲜。”
诸将看着游襄眼神亦是暧昧淫邪。
而游襄听闻此语,心中气愤:若来这异界没有得这样美丽的外貌,便也没有这般无穷尽的欲念麻烦,听着这些人口中****言语便心中添赌,本欲教训则个,却又听那持筵涉道:“如此尤物越看越顺眼,越看越上心,便是将她拿回去,收入私房,好生珍藏。”
身遭兵士更有言者:“瞧那****轻颤,直叫兵爷爷心中好生颤抖。”
更有兵士言者:“那腿虽被包的紧,但看着亦是笔直,想来内里也是白的透亮。不知摸起来是何滋味……”
他们话语越发不堪入耳,游襄脸色巨变,心中怒火中烧,体内凰鸟真气倒入丹田,再经由四肢百脉,全身烈火焚烧,双目竟是赤红,在不知觉的情况下,她的术法竟又精进了一层。蓝晶长剑直指持筵涉而去。“亢当”两声,遁诛蕺与蓝晶长剑交错,宛转轮回间,已交手五十回合。
巨翼翼兽巨喙涿来,游襄腹部微翘,更看的持筵涉双目淫淫,再也挪不开视线,游襄反手一掌,击在遁诛蕺握手尾翼,持筵涉只觉一股真气激刺而来,一双手顿时便麻了。心道:原本以为凤凰灵兽不好就擒,却不想竟是如此厉害。当下一整神识,不再沉淫于眼前美色,专心应战。
游襄亦被持筵涉的专注所迫,蓝晶长剑必是上古神器,而游襄自身修为亦超越对手多重,持筵涉纵使专心应战,亦是落于下风。挥喝周边兵士前来相助。那七大队阵相铺相成虽只达升华级,但游襄所处之地亦是周身受八大中级修为者围攻。
蓝晶长剑蓝光暴舞,体内金光展翅欲翔,拍击七大队列,兵士惨呼之声四起,一队又一队被凰翅从翼兽身上拍击落下。游襄身战持筵涉,体内真气倒流,剑光花舞,掌风相袭,初次以身对仗五百兵战,亦是小试身手。
蓝晶长剑卷曲攻取,持筵涉大汗淋漓,眼见七大队阵被女子兽身巨翅扫射下翼兽,心中惊惧,那蓝晶长剑终是剑花婉转,将他手中遁诛蕺扫落横飞。
持筵涉眼看自己手中兵器落下盆地,这时方才看清,下方乃是统师先前派出的五百巡逻队,眼中惧意更盛,一拍巨翼翼兽想要奔逃,亦对身后兵士道:“撤。”
缗域那厢早已设圈布阵,将那尾随八十人圈设其中,哪里会有漏网之鱼,持筵涉自知大势已去,早知便该听从统帅之言,探的情报便行离去,便不会入这魔怔之地,此时想要后悔已然不及。若非要死的不明不白,开口问道:“你们究竟为何人?”
游襄道:“我乃海语仙子。”
持筵涉赤目大张,思索片面刻道:“你便是失踪多日的越济城主海语仙子?”
游襄道:“正是。”
持筵涉道:“启亦是广挂旌旗待你归去,为何你却在此出现?”
游襄道:“我亦是三苗族族长驩兜的妹子,你们此去意欲何为,我自知晓,所以便在此将你们相阻。”
持筵涉道:“三苗族族长驩兜的妹子?怎会?三苗族族长用是卿亥,昨日我们接到统帅授命,乃是三苗族昔日叛徒驩兜在赫山氏护佑下,阴谋夺取崇山。”
游襄冷哼一声道:“哼,我大哥驩兜本就是三苗族长,亦是被卿亥与其父濯带陷害夺了奇穷兽身,现下本是回来取回原本就属于他的一切,何来阴谋之说。”
持筵涉亦是冷笑一声道:“哈,你于此处相阻我东平军,便是授命驩兜么?那他真乃神人也?驩兜虽是夺了三苗崇山,将三苗军赶往千里之外涧水以北,但卿亥已奏明王都,援派六大少将之一晨鹄率五十万大费畅地军前往。此时怕是已交上手了。”
游襄心中一惊,但一想起驩兜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勇猛之势,再有心思缜密的朝螯相协献计,亦有新五虎上将备战,自己有甚可担心的呢?便对持筵涉道:“我哥哥乃是三苗战神,九州第一奇人,怎会怕了区区五十万畅地军呢?”
持筵涉道:“呵呵,你道是三苗族内人人皆是投诚他驩兜么?而你出现在这涧水上游,必是来查证一事的吧?”
游襄心中一惊,道:“你便说来是为何事?”
持筵涉道:“自是驩兜军中疫症一事。”
游襄蓝晶长剑暴舞,直取持筵涉门面,两人交战二十回合,持筵涉脖颈已在蓝晶长剑之下,游襄道:“你便是知晓那疫症来源的吧?快快道来,否则我便立时割下你的脑袋。”
持筵涉道:“我只是东平军手下一任小副统,王都决议我怎会参考,你也太看得起我也。”
游襄心道也是。开口对持筵涉道:“即你不知,那我留你也无用。受死吧。”
持筵涉道:“等等,今次来探查之前,统领便对我言只是查探,速去速归,只怪我受你凤凰灵兽兽身蛊惑,贪功冒进,有此下场,但你必得让我死个明白,驩兜怎知晓我东平军欲从三苗尾翼进攻,又派有多少人前来相阻?”
游襄笑道:“那我便让你死个明白。你方才所言确是,我乃是查访疫症源头而来,只是我亦不是驩兜派来,而此次阻你东平军便只有我与一位医者,初试身手便拿下你们千余人,东平军实乃愚蠢,而那九曜想来亦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今次我便要以二人之力毁你东平万余军队。”
言罢手起剑落,持筵涉眼中诧异不及出口,脖颈已脱离身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