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襄亦觉手掌针扎一般疼痛,摊开手掌,但见方才因南领极仙银针穿刺而现的纹路,她正当观看,却被一股巨力拉扯而行,脚步亦是不由自主的移动而去。女瑰正自奇怪,众人只见游襄行为奇怪,只是一顾的狂奔而去,庄客乘先是反应过来,随后跟去,女瑰与濮阳应相视一眼,即是跃身而去,身后一众兵士自是不知所以,只自顾的跟着先头四人而去。
游襄但觉自己的速度亦有长劲,只是只有手掌带动,自身不发力亦是行的艰难,便以身轻术相铺,这下自是轻松不少,而这速度依然让后面的庄客乘靠的近了,只听他在耳边疾呼道:“宣艺,你这是要去哪里?”
游襄听着他的叫喊,玩心大起,心道:不知这身轻术加这左掌劲风亦可有多快的速度,不知是否可比上大哥,我自试上一试,看他们且能跟上!当下脚下发力,狂奔而去。
庄客乘亦使全力疾奔,耐何游襄速度越来越快,几近超越风行术极限,但见她越发远离的身影,方才反应过来,原来她一直使的风行术与他们不属一路,一旦外力相助,便可达到驩兜的神级境界。他亦是停下脚步,看着那远处的一抹灰点,待到女瑰与濮阳应跟上来,却是早已不见了游襄的身影。
若以自身为参照,身旁巨木亦如光影叠加的交错平行线,更不问那花花草草。若是平日走路,行在灌木丛中,亦无感觉,但游襄现下速度而行,小腿以下的襟裙亦是被灌木横叶刮的破了,发现时已是数道红痕,飞辉雉真气相护,红痕瞬间便无影,游襄跃身而起,贴着巨木行进,此时她身边亦如无物,天地玄妙,亦只有自己和那已近神近的速度。
奔了一阵,亦觉飞辉雉真气相护,她知自己体力已达极限,但这种超越世间定律的极限速度亦使她着迷,她可以停下来,但是从灵魂深处,亦有一种依赖迷恋,使她不得不继续这种危险的极限速度。
炙热的真气自丹田而起,瞬间袭遍全身。那种感觉生不如死。游襄气极,心中骂道:臭鸟。
但觉一簇真火从腹部烧炙到喉头,她亦是呛的直咳嗽,只觉得胃、肝、肠和心脏都要被这把火烧焦了。不敢再骂,只得停下脚步,立在一株巨木上。转身看向后面,曲池蜿蜒,她亦是行进了不少多少路,庄客乘等人早已不知去向。
看天地大亮,自己用时亦是不长,与方才的天色没有差别,就连天上艳阳亦是在方才的位置,没有明显移动。
游襄心道:此速可比肩大哥了吧!想到初见之时,自己只可用天幕神眼觅着他的身影追随,现在下若是再比……但他亦不可能再出关。心到这里,心下一阵戚戚,但觉驩兜选择正确,自己或者九州万民亦不用面对将来两大霸主争雄。
想到此处,心中便是宽慰。但觉自己休息足够了,转身便要回去,但见远处一抹黑影,开启天幕神眼扫望过去,但见那是少年身影,身材壮硕,亦是高大,但觉颇为眼熟,只是面容隐在灌木之后,看那动作不知在与谁交谈,待看了解会,那少年想是交待完成,扭过脸来。
此时,游襄但见真容,心下却是一阵惊愕,这便是那日在地下暗河斗邪神幽蛸之时遇到的少年,他为救自己被突然断层的岩石翻滚而去,本以为今生不复得见,却不想他竟在此出现,实乃天意。
而那少年转过脸来,亦见游襄。游襄惊觉之时,少年已然发现她,原来自己看的太过专注,竟忘了隐藏身形。
少年看着她,轻皱眉头,似是未想起何处见过,后面眼窝一亮,微笑面对。游襄亦是浅笑,从初见这少年时心底莫名的厌恶,现在倒是觉得这少年可亲。毕竟只是一面之缘,他便舍身相救,此举不是任何人可做到的。
少年飞跃而来,游襄飞身而下,二人立在静寂的密林中,天地明亮,心情舒朗。游襄本以为今生会对这少年愧疚,却不想还有报恩的机会。
游襄道:“你是阿觅。”
阿觅道:“我从断层之地落下却落到更深的地下暗河之中,那时没有了一丝力气,便被河水冲击而下,最后出了山谷,便落在一处村落里,村人心善救了我!”
游襄道:“你怎会在此处?”
阿觅道:“我亦是奉师尊之命前来找寻青铜鼎。”
游襄心中一惊,道:“找何青铜鼎?”当代乃青铜器制造业鼎盛时期,是以阿觅口中青铜鼎也并非定是游襄他们现下所寻的王都九鼎。
阿觅道:“王都九鼎失,天下皆知,我亦是来寻那至尊之鼎!”
游襄心中惊涛骇浪,心道:如此说来寻这九鼎之人必不在少数,这少年便是其中之一的人马,只是不知他寻这九鼎便是为何,他说乃是奉师尊之命,而他师尊又是何人,投向于谁?若是敌人,就算他救过自己的命,自己亦是不可能相让九鼎。那可是启登临帝位最基本的保障之一。
游襄道:“九鼎乃是当世王权象征,你寻它做何用?”
阿觅道:“这我便不知了,只是师尊让我出来找寻,我便来了。”
游襄道:“如此说来,那一****在北维地下暗河初见你之时,你便是去寻那扬州鼎而去的?你那时便已知晓,你名唤阿觅,便是觅鼎而来的吗?”
阿觅憨厚一笑,眼中精气不复,摸着后脑勺道:“其实我亦是什么也不知晓,只知道我从小跟随师尊长大,师尊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我只用照着师尊说的话去做可,其他的我就不用管了。”
游襄心道:这小子头脑却是简单。她本是心性单纯之人,自是忘记初见之时,这小子世事道来,伶牙俐齿,目光精湛,此是如此简单之人。
游襄转身看向曲池,阿觅眼眸寒光一闪,左手便要划下,却见游襄背后火翅翕张,吓的精目圆瞪,不敢再动。但再细细看去,却还是那件普通的锦袍,并无方才华丽的凰羽。顿时一阵迷惑,再复一思量,这女子便如那贼子真龙兽身一般,亦是详凰兽身。哼,好事便都给他们这对贼男女占了!当前不便下手,但终有一日,这女子必会落在自己手上,那时便叫她生死两难,让那贼子伤心一世。
阿觅道:“我听过几多传闻,便言曲池中能寻到青铜鼎,只是这曲池如此生生世悠远广阔,何处才是青铜鼎埋身之处。妹子,你又是为何而来?”
游襄转头看他,亦是淡淡微笑,道:“我便也是找寻这青铜鼎而来。”
阿觅道:“哦,妹子也是奉了师尊之命吗?”
游襄呵呵一笑,道:“不,我是为了一个人,才会来寻这青铜鼎。”
阿觅道:“那人可是妹子心中最重要的人?”
游襄想到清浙,心中柔情无限,道:“是呵!”
阿觅当下退出好几步,游襄惊道:“你这是做何?”
阿觅哈哈一笑,道:“妹子,我只是奉师尊之命前来寻那青铜鼎,只是寻到与否便也无所谓,但师尊说过,若是遇到一位有缘人,而那人又不为自己私利而来,便将鼎的位置相告,我便可回去了!”
游襄一惊,道:“哦,怎会有如此之事?”
阿觅道:“妹子,青铜鼎便在你我脚下,如此别过,若是有缘,来日可再见。”
游襄亦是想要挽留询问,那少年却是转身没入林中,再也不见踪影。此时左手手掌亦是朝着地下使力,游襄只觉这只手亦是难以掌控,体内真气被手掌引导,亦是真气狂涌,直向那处地界狂劈。
如此十多掌后,她亦觉左手颇为吃力,当下意沉丹田,气劲狂发,双掌亦是向着脚下地界齐挥。但闻惊雷异响,脚下亦是平行被掌气掘出两人来长圆形巨坑,但一见之下游襄却是极为失望,那处只是一堆岩石罢了。
抬起左掌反复观看,竟不知那老头银针一扎,竟会有如此神力,自己现在术法几近神极,若以此掌,岂不是这些普通的石头亦要被自己尽数毁去。
炙热真气逆流全身,游襄亦道:这小鸟,亦是最懂我心,哈哈!
若说凰鸟发力,每次便要将游襄折魔的生不如死,但亦只有这种逆行倒施,方可给她全力。左掌为主,右掌为铺,双掌同时发力,周身升腾起金色霞光,亦是漫天金辉,耀人眼目,映射天际,彩云列列,极光飞舞。
只将远处焦急寻觅的庄客乘、女瑰和濮阳应一行人看的眼花缭乱。
彩云如织,亦是眩目极限,骤拢、散逸,再骤拢、散逸,最后成形的便是一尊巨型瑞凰兽身。
女瑰指着空中,道:“是我表嫂的兽身呵,你们看,她多美哦!这瑞凰亦是只在上古圣祖黄帝战蚩尤时出现过!”
濮阳应道:“亦是九天玄女兽身瑞凰,但那凰羽亦是遮天漫地,无可比拟,游襄妹子亦是九州第一,竟得玄女真传!”
少语的庄客乘,道:“此乃已近神级的真神真气!”语气中颇有些激动。
身后一众兵士更是看的目瞪口呆,几近要将口水都落下。
游襄亦不知自己这一掌竟有如此神力,想来老头与两位师父同门亦是不假,自己以前虽是受玄女真传,得九天玄剑法和瑞凰圣兽,但亦只使出皮毛,亦不懂其中精髓,这老头神奇的银针一刺,即将自己的术法提升了几个层次,亦是不简单。算起来也该是自己半个师父,想来自己与驩兜大哥亦算是半个同门了。
正当分神之间,却见掌下那嶙峋巨石却不被她浑厚真气所动,手上推送真气亦如巨拳打入棉花堆里,心下奇怪,却见巨石纷飞而起,却未击向她,而是盘旋身周,将她堪堪围拢。
游襄正自迷茫,却见虽是尘土飞扬,碎石跌撞,但随后亦是云烟缭绕,渐入仙境一般。眼前开出一道空道,亦见一盛装女子前行而来,走的近了,便见她虽是身着精致飘逸的宫服,但亦是披散着满头青丝,遮在脸颊两侧。
游襄正眼看去,却是一惊,那女子的脸竟在模糊中是那样的熟悉,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心中想道,此情此景在何处见过?
是了,在神女语真的洞中,她亦只是匆匆一眼有,看过这张脸!
在她来到这个异界,进入这具身体,也曾无数次映照水中看过自己的脸,可是唯独这两次,她一见着这张现在已经非常熟悉的面孔,感觉到陌生和恐惧。为什么?这个女子的出现,便是在向自己说明,我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我只是一个外来者,可耻的侵占了人家的身体吗?
但见那女人轻抬脸颊,动作优雅而娴静,纵使今生未见过,但前世亦是看多了古装电视剧,这标准的宫庭妇人的高贵气质从这小小动作中体现无遗。
她的气质便如母仪天下的一国国母,神圣不可侵犯,举手投足之间,落在他人眼中,便只觉此女只应美若谪仙,岂会在凡间出现。
游襄自知自己与郴柳不可比,但此时见这女子,直觉上,她亦和郴柳一般,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便都是自己差之千里的。
女子轻启樱唇,开口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