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腾空跃起,御风甚快,两侧浓雾如被锋利刀芒劈散,潭影倒掠,水波荡漾,幻彩纷乱,夜风呼呼过耳。可儿小手被路人甲紧紧握在手中,他身上俊雅爽朗气息不时窜入琼鼻,只觉浑身如遭电击,一颗心怦怦狂跳,如小鹿乱撞,几欲昏厥,侧眼看见路人甲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晕生双颊,差点窒息,忙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蓦地,凭空响起一阵虎啸,如巨浪拍岸,震得两人耳膜嗡嗡作响,连两旁的浓雾都被强劲气波冲散开来。路人甲吃了一惊,真气受这怒吼影响,竟差点归于混乱,暗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螭虎销金兽?果然霸道。”可儿真气低微,脸色苍白,娇躯微颤,路人甲忙将雄厚真气源源输入其体内。想起那有些熟悉的女子声音,怕她在螭虎销金兽发狂之时遭遇不测,忙御动真气,身影加速,行得愈来愈快。
那打斗声愈来愈近,路人甲将真气凝于双眼,数十丈外,勉强可见一个白色人影跌宕起伏,上下翻飞,偶尔亮起一道白光。火光炽烈,那白色人影似是不敌,连连后退,妖兽忽地仰天怒吼,那白色人影遭此重击,登时身形一乱,跌落半空。螭虎销金兽狂吼声中,巨爪锋利如刀,朝那身不由己的白色人影倏地重重划下!
路人甲大惊,纵声长啸道:“孽畜敢尔!”指尖连弹,数道赤红真气疾如奔雷,呲呲破空,电般激射而去。螭虎销金兽通灵,感受到身后强劲气势袭来,巨大双眼瞪了瞪爪下的白色人影,似是心有不甘,纵身避了开去。那白色人影虎口逃生,白光一闪,一道电芒激射而出,正中螭虎销金兽前胸,趁势向后急退,堪堪逃离升天。
螭虎销金兽胸前遭受重击,吃痛长鸣,怒吼着倒退数丈,巨大双眼冷冷盯着御风而来的路人甲,眸中似有万丈怒火。路人甲哈哈笑道:“孽畜残杀生灵,活该有此报应。”身影翩翩,飘然落于地上。
“是你!”那白色人影花容微变,轻呼一声,讶异已极,旋即冷哼道。
路人甲抬眼看去,心中咯噔一下,不由暗暗叫苦。那人一袭白衣,冷然而立,肌肤胜雪,姿容如画,宛如冰梅雪莲,清丽不可逼视,正是那夜在仑者山中的女子!看着她那冰冷的眼神,微觉尴尬,硬着头皮笑道:“真巧啊!”
白衣女子眼神冷如冰刀,双眸向路人甲的手看去,俏面含霜,冷哼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想起方才若不是这少年相救,自己怕是已经香消玉殒了,面色稍稍缓解。
路人甲顺着她的双眸瞧去,看见自己正握着可儿小手,忙松了开来,暗自苦笑道:“看来我在她心中真的成了登徒子了。”微微摇头,似是黯然叹息。可儿乍失温暖,心中莫名失落,凝视半晌,忽地失声道:“你是歌乐仙子!”
“歌乐仙子?”路人甲眉头微皱,偷偷瞧了眼那绝美女子,低声道:“歌乐仙子是谁?”可儿不知路人甲与歌乐仙子之间有何纠葛,瞧见两人苦大仇深模样,心中奇怪,轻笑道:“歌乐仙子乃西荒继任大祭司。”
路人甲悚然一惊,眼下他已知晓四荒大祭司须得冰清玉洁,保持清白之身,那夜在仑者山不经意间看见歌乐仙子的胴体,对她来说自然是莫大的亵渎了。果然,歌乐仙子闻言花容微变,俏脸寒霜更盛。
路人甲尴尬笑道:“我和可儿郡主来稷泽汲取白玉膏,不知仙子......”歌乐仙子柳眉微蹙,俏脸浮现出古怪神色,冷哼一声,低眉不语。
蓦地一声震天虎啸,震耳欲聋,一团炽热的赤色光球破空而来,路人甲心中微惊,抄起可儿柔软腰肢,足尖疾点,如离弦之箭倒掠十数丈,堪堪避过,将可儿轻轻放下,笑道:“可儿郡主且小心安歇,看在下如何屠虎!”纵声长啸,七星梅花量天尺反手握于手中,真气流转不息,一道碧芒倏地滚过通莹尺身,青芒碧彩,一声清叱,衣袂鼓舞,人尺合一,疾如奔雷,迅如流星。浓浓迷雾倏地亮起一道碧芒,清脆声响,如离弦之箭将浓雾撕裂开来,朝着不远处怒目而视的螭虎销金兽急速冲去。
螭虎销金兽双目圆睁,仰天怒吼,面对着急袭而来的路人甲,凛然不惧,血盆大口蓦地张开,喉间滚动,赫赫作响,一团滚烫炽热的火球倏地自颚下喷薄而出,夹杂着呼呼狂风,朝路人甲迎面击去。数丈之外,路人甲只觉脸庞滚烫,已然感受到火球霸道如斯的威力,不敢大意,凝神屏气,低声喝道:“破!”七星梅花量天尺顺势斜劈,凛冽光芒迎风怒斩,狂啸着劈入急速旋转的火球。
“轰隆”巨响,青芒碧彩,幻彩纷乱,火光四溢。巨大火球被尺芒劈成两半,倏地分裂开来,向两侧极速飞去,浓雾之中,登时大亮。歌乐仙子手中白绫缠绕,将来势甚急的火光轻轻拂到山石之上,发出震天爆炸声。
锋利无匹的尺芒劈开火球,去势不减,狂啸着朝妖兽眉心直指而去。螭虎销金兽瞧见所吐火球被路人甲劈成两半,登时怒不可遏,前肢高高扬起,露出银光闪闪的爪牙,侧身一避,堪堪躲开如刀厉芒,纵身朝前高高跃起,狂吼震天,爪牙挥舞,朝路人甲高大身躯当头划去!
路人甲被近在咫尺的螭虎销金兽狂吼声波击中,真气登时大乱,脸色苍白如纸,彼时妖兽已高高跃起,眼看就要猛扑上来,可儿失声轻呼声中,路人甲猛咬牙关,七星梅花量天尺蓦地暴涨三丈,如定海神针般紧紧抵住妖兽腹部,左手真气蓬然飞舞,轰地拍出,正中螭虎销金兽前胸。“嗷唔”哀嚎震天,妖兽吃痛,凶焰大炽,悲吼如狂,锋利前爪下坠之势不减,巨大身躯猛然向下压迫,七星梅花量天尺光芒登时一暗,路人甲暗呼“糟糕!”,护体真气猛地暴涨三丈,妖兽利爪堪堪划到!
“公子!”可儿芳心大乱,心跳骤然停止,呼吸呆滞,失声叫道。
路人甲气力已竭,一口真气提不上来,暗自苦笑道:“小爷休矣!”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白光闪过,蜿蜒如蛇舞,倏地卷过自身腰肢,顺势疾退,路人甲被柔软白绫拉扯,高大身躯如电般蹿出妖兽身下,堪堪避过妖兽几可崩山碎石的利爪!螭虎销金兽一击不中,愈发狂怒,虎啸连连,强劲声波震得三人耳膜嗡嗡作响,百里浓雾似是都被撕裂开来。
路人甲翩然起身,想起方才惊险一幕,忍不住一阵后怕,胸膛起伏,瞧着依旧冷若冰山的歌乐仙子,笑道:“多谢仙子救命之恩。”歌乐仙子冷冷道:“你方才救我一命,我不过还你罢了,有何好谢的?”
路人甲吃瘪,脸色涨得通红,心莫名刺痛如针扎,抬眼望去,歌乐仙子眉尖轻蹙,低眉不语,似是对己厌恶已极,心中烦闷更盛,转身大笑道:“孽畜,受死罢!”纵声呼啸,聊解心中无限窒闷,七星梅花量天尺旋转如刀,自尺间蓦地喷薄出一道碧青色的炫目刀光,如蛟龙怒舞,锋利无匹,撕开重重迷雾,朝螭虎销金兽当头劈下!左手不停,指尖连弹,数道赤红真气破空怒舞,疾射而出,一碧一赤两道真气纵横交错,倏地照亮重重浓雾。
可儿一颗芳心怦怦直跳,娇躯簌簌颤抖,秀拳紧握,百里稷泽之夜寒气逼人,她秀洁额头却是香汗淋漓,将念力毕集双眼,勉强能看到一道淡淡的人影在纵横交错的赤红狂风与碧色光芒中跌宕起伏,上下翻飞,时而传来一声男子轻叱,心中焦急担心之意更甚。
歌乐仙子远远瞧见可儿担心惧怕模样,冷哼一声,想起此次前来目的,眉尖微蹙,终是下了决心,白衣飘飘,旋身飘舞,白光急闪,一道白绫自柔软腰肢间缠绕而出,纷乱幻彩,蜿蜒蛇舞,朝螭虎销金兽极速袭去。
路人甲身影闪烁,自妖兽腹下倏然穿过,足尖疾点,挺拔身躯高高跃起,手中七星梅花量天尺锋利如刀,绚丽碧芒旋转呼啸席卷而去,左手真气蓬然飞舞,一道水清色弧形弯刃自手刀间幻化而出,蓦地暴涨三章,长刀般迎风怒斩,强光闪耀,如银蛇乱舞,雷电交错,疾如奔雷,迅如闪电。螭虎销金兽避之不及,后背脊柱被路人甲两道真气同时击中,不及怒吼,白光急闪,一道强劲真气贯胸而入,遭受千钧重击,发出一阵凄厉狂怒的痛吼,面目扭曲,巨大身躯在半空中停顿了刹那,陡然重重跌落在地,溅起万千泥水。
歌乐仙子花容微变,俏脸闪过一丝讶异之色,眉尖轻蹙,双眸凝神盯着路人甲水清色真气缭绕飞舞的左手,冷声道:“你就是三天前在昆吾城前,孤身力敌南西两族二十万大军的南帝转世?”
螭虎销金兽匍匐倒地,血盆大口哀吼连连,路人甲松了口气,将七星梅花量天尺别入腰间,微微喘息,蓦地听见歌乐仙子冰冷言语,想起她乃西荒族民,暗呼一声:“糟糕!自己前几日不慎做了登徒子,又与西荒为敌,这下两人之间的恩怨更加难以明了啦!”口中酸楚涩然,苦闷难填,默然点头。歌乐仙子轻哼一声,不再言语。
可儿见打斗之声归于消寂,忙莲步轻移,瞧见路人甲急促喘息模样,芳心微乱,低声道:公子,你,你没事罢?”关切地看着路人甲。路人甲微微一笑,道:“无妨。歇息一会儿就好了。”扭头瞧见匍匐哀鸣的螭虎销金兽,皱眉道:“仙子,你怎么会与这妖兽缠斗在了一起?”
歌乐仙子微一犹豫,淡淡道:“若不是汲取白玉膏,百里稷泽哪里会有人来?”
路人甲笑道:“正巧,我和可儿郡主也是为了汲取白玉膏,眼下稷泽浓雾重重,妖兽凶禽出没,危机四伏,我们三个结伴而行,倒也安全了些。”歌乐仙子微微错愕,瞧见路人甲含笑而立,眼神清澈坦荡,不置可否。
路人甲见她不曾拒绝,按耐住心中狂喜,指着那螭虎销金兽道:“仙子,这妖兽该如何处置?”歌乐仙子淡淡道:“降伏妖兽,公子居功至伟,小女只尽微薄之力,还是请公子发落罢。”
路人甲听她言语,冷若冰刀,似是不带任何感情,默然轻叹,道:“螭虎销金兽眼下身受重伤,潜伏于百里稷泽之中,一时半会儿是害不了人了,不如就放它走罢!”歌乐仙子微觉惊诧,美目扫过路人甲,轻含臻首。可儿瞧见路人甲含笑而立,英姿勃发,心如鹿撞,娇靥晕红,绝美容颜幻彩流转,忙垂首低眉,不敢再看。
“小子,若不是你方才那句话,你们三个娃娃怕早就魂归天外了!”一声放肆张狂的大笑声哈哈传来,路人甲悚然一惊,雷声滚滚,轰隆巨响,脚下之地倏地分裂开来,耳边蓦地传来两声娇呼,路人甲心中陡然一沉,急速回身,光影闪动,那地面裂口如鲸吸长川,瞬间将歌乐仙子和可儿郡主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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