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方婷成了我的女朋友。
我宣布这件消息的时候,大有正在扣鼻屎。他听完之后手指一直放在鼻孔里,眼睛里爬满了委屈。而这件事对于我来讲最大的好处就是终于可以固定一个意淫的对象了。于是在最初的日子里,我开始尝试着想着方婷打飞机。
再后来有一天我们一起吃饭还喝了点酒,结果情不自禁地就犯罪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方婷说我昨晚喝醉了就动手动脚。其实前一晚我没喝醉,我只是迷迷糊糊地装醉,因为这样确实有利于动手动脚又有理由来搪塞。但我能听清一切声音,觉得身边的景物都是前所未有的清醒。我还能记得是方婷把我引到宾馆来的,但第二天早上她纯洁地用被单盖住身体,坐在枕头上,表情复杂地看着我。那种表情,首先是无辜——我也不知道她怎么表演出来的,其次是羞怯,再有愠怒——我也知道那也是装出来的,但没有必要说明,因为我也不知道前一晚我的装醉是否已被她看破,况且这事最重要的还是要我的主动才能进行。
后来我们出去开房的次数就多了。有时候还能见到筷子和他女朋友,吴信和他女朋友,还有文大才子和他女朋友等等。筷子素质比较差,他说他喜欢开二层最靠南的那间房。筷子解释说:那隔壁有一个考研的女孩,一个人住,跟我那间房墙壁有不厚,所以我故意在晚上弄出尽可能大的声音,挑起她的****,哈哈。
通常暮色昏冥,这一大批志同道合的****携着身边的S曲线出双入对的时候,我的想象开始绽放:两堆交错重叠的人体融合在一起,像是被褪光了毛的猪肉。我有时欣赏着方婷光洁的肉体时,想象将我自己的身体放在她的身边。那时候我就看到了我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就像洗澡时看到的自己的那具身体,自己成为行人带刀的眼光。身体的完全裸露让我惴惴不安,行人的目光凶狠地扎在我的皮肤上。于是我在做爱时总是穿着内衣。
有一个周末我们正在床上调情的时候苏淑打来电话。我当时正犹豫着要不要接,方婷一下子抢过电话,按下确定键,把手机递给我。跟手机以其递过来的还有她看得我发虚的目光。我接过手机,喂了几声,那边没声音,我又喂了好几声,那边终于传来了苏淑哭泣的声音。我急忙问怎么了怎么了。我看到方婷的眼睛开始睁大,一个人跑到卫生间里去了。
苏淑不肯说话,我听出她在整顿语气,对我说:“最近怎么样?”
我说:“还行。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跟我讲?”
“跟你讲又有什么用?”她突然怒气冲天。
我不知怎么会惹她生气,但我知道她有事跟我讲,她这样措不及防的怒气只是为了确信我是否会彻头彻尾地关心她。我于是小心翼翼地问:“说不定有用呢?”
但是她挂了电话。我的心也变得惶惶不安。
方婷在卫生间里还不肯出来。我一边敲门一边瞎扯:“那是我以前一同学,以前我借她钱没还,她找我要债来了,她说她妈得癌症了所以哭着想我要钱,她弟弟在外面大人了如果没钱叫要被送到派出所,她现在一个月都要出去工作一天十几个小时……”我已经没心情再哄她了,正打算不敲门随她去,她开了门,马上冲到床上翻开包,拿出银行卡说:“你欠她多少钱?你怎么还好意思欠人家钱?我真鄙视你,她那么可怜你赶紧还给她吧。”我随手拿了卡就坐了下来,我没心情多跟她讲。方婷坐在我腿上挑逗我,我也没心情打炮了。苏淑的影子像变成了一条老树根一样盘扎在我心里。
下午历史系开始了拔河比赛系级选拔。我意外地看见小牛到我们学校来了。我问他怎么过来了?他淫邪地笑道:“来看看你。”
我才不信这鬼话,说:“到底干什么来了?今天不是有课吗?”
小牛指指他身边的女孩子,说:“这是我女朋友,小马,我带她来遛遛。小马,这是我老师,特别博学。”
我才注意到他旁边还有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小女孩,估计和小牛一样也是刚发育不久。我心里也不禁窃笑:小牛和小马,这能是一对吗?
小马羞涩地叫了声“老师好”。我点头微笑。
小牛问:“老师你们在干什么?”
“拔河比赛。”
“你也在这吗?”
“是啊,历史系的。”
“你不是英语系的吗?”
我心里一惊,旋即就释然道:“其实我是历史系的,当时为了混饭吃才冒充英语系的。”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你就会那两句日语。”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依噶依噶”。
小牛说:“老师我觉得你是最好的老师,比我们老师好多了,我永远都不会跟我爸妈讲的。”然后他附耳低声道:“我知道日本****里都是那句日语。”说完还扫了一眼他那一脸懵懂的小女友。
这下我心里一虚,又吃了一惊,不知是该感叹世风日下还是长江后浪推前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