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城营
“大官人您来了。”这牢城营的管营大人赶忙上前迎接。
只见大院的厅廊中已经摆好了桌椅,管营拱手让柴大官人上座。
沐桦倚在一旁不住的喘气,她听武二郎说过,这沧州地界上有两拨军队,一波就是都指挥使管辖的正规军,一拨是地方上的军队。所谓的牢城营就是地方军队的一部分,里面都是刺配过来的充军犯,而牢城营指挥使就是那管营。
那管营正与柴大官人说话,却听不远处的地方一声喊叫“配军跑了。”
“快抓住他。”等等嘈杂的声音。
大家寻声望去只见院中有一人三十来岁模样,穿了身破旧的配军装束,带着枷锁,看起来有种沧桑之感。应该是长期无法好好休息,眼泡微肿,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本该是很俊秀之人,却因为饥饿折磨,消瘦不堪,颧骨也有些高耸突兀,衬得整张面庞更加瘦骨嶙峋。
那人武功极好,身披枷锁,一帮差拨竟动不得他分毫,旁边柴府的两个庄客看不下去了,便道“大官人,我们兄弟会会那贼配军。”
柴进点点头,那两个庄客便拿起棍棒加入厮打中。
那两个庄客也是武师出身,竟进不得那人身,那人纵带了镣铐,几招拳脚下来,却动作干净利落带了份回雪吹风的潇洒。
“好俊的功夫。”沐桦看的眼花缭乱忍不住拍手道。
“好功夫”另一个声音差不多一同响起,沐桦一怔却看见柴进也回头看她,她赶忙低下头,柴进只是笑笑接着看那厢比试。
几个差拨趁那人和武师恶斗,看准了他脚下带着镣铐,施展不灵活,便飞身抱住他的脚,那人这才绊倒在地,被差拨擒住。
柴进忙问一旁管营“这位带军枷的军犯是什么人。”
那人纵然被俘腰板却挺得直“在下林冲。”那人嗓音低沉浑厚,带着一股沧桑滋味。
“是那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
“正是。”
柴进赶忙上前相迎“原来是林教头,闻知你得罪了太尉高俅吃了官司,竟没想到在这里得见。”
“罪犯林冲流配至此,早闻柴大官人招贤纳士,威名远扬,今日得见,林冲之幸事。”林冲拱手道。
柴进亲自扶林冲入座“林教头快上坐,来人准备酒席。”
沐桦瞅着那人,豹子头林冲这名字好熟啊,等等,难道语文课本里说的,花和尚倒拔垂杨柳,豹子头误闯白虎堂,那个豹子头林冲,可是那不是水浒传里人物吗?
水浒不是施耐庵编的吗?难不成历史上真有其人。
沐桦在一旁可劲的纳闷,那厢酒菜也上来了,却听外面一阵马嘶,只见一个身体壮硕的汉子挺着脯子迈步进来,沐桦认得他,大官人的师傅,庄客都管他叫洪教头。
庄里少有他对手,平日里傲慢的很,其实二郎武功要比他强得多,只是碍于大官人面子,懒于与他动手,却听柴进介绍“林教头,这位是我的师傅,洪教头。”
林冲施礼。
那洪教头全不睬着,也不还礼。
柴进一看,便道“这位便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
那洪教头轻蔑的看了一眼林冲道“大家都知道大官人愿意结交会使枪棒之人,就来大官人这里骗吃骗喝,大官人太好心了。”
柴进忙道“师傅不可小瞧了人。”
“这等贼配军依草附木,大官人修要被他骗了”
林冲脸色微变,却强压着没有说什么,沐桦看着他隐忍的样子,心中一动,洪教头未免欺人太甚,这几句话要是让二郎听见,二郎必然要闹个翻天,同样都是铁血英豪,他却能如此忍气吞声,怕是有什么说不出的苦处吧。
想来寄人篱下四个字,心中也难免悲凉。
那洪教头见他不反驳,心中便认死了他不过是骗吃骗喝的,不会强棒,只听那洪教头道“要是真是教头,比试一下不就知真假。”
林冲想推辞,柴进也想看看林冲真本事便道“林教头莫推辞,平日里洪教头没有对手,也是眼高于顶,不如比试一番如何。”
林冲微微皱眉,眉头挤成一个山字“他是大官人的教师,要是把他打伤打残了,不好。”
沐桦听到这话忍俊不禁,林冲这是以牙还牙,张口就是打伤打残,仿佛洪教头就是一个小绵羊,已经被打伤打残。
洪教头脸马上变了色,怒道“今日我必要跟你这个贼配军较量一番,看谁把谁打伤打残。”
林冲看了他一眼,向柴进拱拱手表示,得罪了。
这才拿起棍棒,柴进想让人解了他的枷锁,也被林冲拒绝,校场上两人执棒而立。
柴进从旁拿出一袋银两,扔到地上道“二位教头比试,非比其他,这袋银子权为赌注。若谁赢了,便将此银子赢去。”柴进此举就是想看看他们的真本事。
林冲以棍为枪,不慌不忙,眼看着洪教头举棒打来,轻轻一偏身子闪过,洪教头连打几次,都被林冲轻而易举的躲过去,心中一急,下手更狠,林冲看他脚步己乱了,把棒从地上一跳,不等洪教头反应过来,一棒把他打翻在地。
满座皆惊。
林冲那低沉的嗓音淡淡的道“你偏要自取其辱怪不得人。”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沐桦一溜小跑捡起银子,拍拍上面的土,双手递给林冲,忍不住小声道“林教头真英雄。”
林冲一怔,却随即露出微笑,点头以示谢意。
林冲和柴进交谈甚欢,快到了晚上这才离去,沐桦牵着猎犬落在后面,看到林冲站在门口对她笑,赶忙腾出一只手冲他摆摆手,却不料,那猎狗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飞快的往前跑,沐桦也跟在它身后,飞一般的消失在林冲的视野里。
林冲自被高俅陷害发配至此,心中沉闷难露笑颜,此时却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小兄弟倒是有趣的紧。
回到房间里,见到武二郎还在睡,摸了摸额头烧也退了,心中也安了,想来他睡了一天必是空着肚子,便上厨房熬了粥。
这才叫醒武二郎。
武二郎睁开眼,睡久了头还有些晕,吃了几口粥才猛地反应过来“糟了,还要打猎。”想要起身却看见天已经黑了。
沐桦忙道“你不必着急,我冒着你的名字去的,没人知道你没去。”说着心中有些心虚,因为柴进看见她了。
“你冒着我名去的。”武二郎似被戳中了心事,怒道“你怎么这么多事。”
沐桦一听,好心没好报不禁怒道“武二郎你有良心没,我多事,我跟你说,我真是闲的无聊去帮你,你看我的手。”说着伸出手,手心中一道道血痕,抓那捆猎狗的绳子抓的。
武二郎眸光微敛抓起她的手忙道“怎么弄的。”
“还不就是那条猎狗,一而再再而三,它就是跟我有仇。”沐桦愤愤道。
武二郎叹了口气,取出伤药来,给她上药,声音也柔和的多了“怎么这么笨,就没有见过比你笨的人。”
沐桦皱皱鼻子,哼哼道“你才笨。”
“你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
“你敢说我笨。”
“不敢了,不敢了,沐桦不敢了,你又打我头。”
烛光斑驳,窗户纸上映的两个吵吵闹闹的人像,越发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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