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江辰羽的回答,成景哈哈大笑起来,可是说话时却神态狰狞,“不错,老夫原就说斗月教何时开始耍这等低级的把戏了。没想到还有声东击西这一招,要不是因着今日的计划,还不晓得何时发现这孽徒的好事!”
江辰羽懵了,怔怔的向朗日看去,她不明白,自己好不容易想着为了留在师父身边学习练功,待人接物事事都努力,她才以为事情会好转,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却突然成了孽徒?
“回,回师叔祖,羽墨不明白。”江辰羽咬唇,低头拱手道。
其实,在江辰羽去朗桓书房的那日,他被人点穴昏睡了过去。此人拿了在朗桓房中的一块玉佩,把江辰羽身上的玉佩放了回去。而巧的是两块玉佩极其相似,当日朗桓查点房中物品时见玉佩尚在也未及在仔细察看。不想前日众人商讨对付斗月教计划时,拿出此玉佩却发现竟是实心,其中并无那把关键的钥匙。
羽兰细看之下,自然认出好像江辰羽身上长长佩戴着这样的玉佩。而出事之后,竟再也没见过。当初得到那钥匙极是不易,耗时耗财自不必说,轩辕门徒的死伤之人已不再少数,拿到这钥匙,可也算是对付斗月教的一大进展。所以才会将它封存在玉佩之中。
朗桓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不敢隐瞒,立刻告知黄远山。黄远山召来门内要人商议一下,就传唤了江辰羽,于是便有了眼前这一幕。
斗月教诡谲狡诈,轩辕门财势具是江湖上拔尖的,可是和斗月教多次交手也未能讨得多少便宜。上次之事,本来想着要是斗月教所谓断不会这么草草了事,定有后招。可是过了许久也未见动静,而且江辰羽也愈发有理懂事了,也就当时巧合不再深究了。可是,这回的事情一出,众人顿时了悟,好个偷梁换柱之计。想着又是气极,这么多人竟叫一毛头孩子险些给蒙混过去。
这玉佩原是存放在一个由第一铁匠帮派铁锤帮的首席铁匠樊远打造的玄铁柜里,若是没有钥匙想打开这柜子,只怕依着钟离尘寰那帮的功力也未必可能,更别说江辰羽这样的孩子了。可那樊远近来却是失了踪迹,想找他问问是不是还有其他钥匙之类的事情都没有办法。
而且,好巧不巧,竟有来自江辰羽的家书一封,说其母染病,忘门内准其回家探望。这在众人看来可就齐全了,连跑路都做好了准备。
于是,便有了眼前这一幕,江辰羽一说玉佩是自己的,成景见她承认的爽快以为她得益于自己得手之事,自然愤怒。
景成喝道:“混账,现在还要装糊涂不成?”接着看了看江辰羽惊惧的样子,摇头叹道:“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斗月教真是不得不防啊,一日不除,实叫老夫寝食难安。”转身对着黄远山行礼道:“师兄,斗月教徒向来奸诈。不如,直接用刑?”
黄远山沉默不语,半响道:“铁锤帮那里可由消息?”
下首一名弟子应道:“回师祖,樊远还是没有音信。”
“羽墨啊”,黄远山看着江辰羽缓缓开口道:“师祖相信你本性还不至于太坏。你年纪尚轻,或许对于自己的行为所带来的危害还不清楚。那现在师祖告诉你,你拿走的东西,是这些和你朝夕相处的师叔伯、师兄弟用汗水、鲜血、甚至生命去奋斗来的。是为了保护江湖不落在邪恶之徒的手中。你将事情的原委,那指使你的人是如何要挟你欺骗你的,一一说来,师祖念你年幼无知也不惩罚于你了。虽然今后在做我轩辕门得门徒已是不可,但是也可以让你留在轩辕门内的。不然,要是每个交待,师祖可也愧对门内你这些长辈们。墨儿,你可要想想清楚。”
黄远山的一席话,听起来似是尊尊教诲,但其实处处藏着威胁之意,无非是要她明白着东西的重要性,要她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让她自己掂量掂量隐瞒的后果。
所谓留在轩辕门内不过是说的好听,既然知道了她和斗月教有瓜葛焉能放她走?关起来,然后在不声不响的处死,随便编个染了风寒久治不愈之类的说法便了事了。
江辰羽但凡真知道点什么倒是可以做做思想斗争,问题是她一无所知如何来想想清楚?她勉强总结一下,也就是那丢了的和自己玉佩相似的破玩意儿挺重要,说不出那东西的去向,自己就是死路一条。她在这里无怨无仇,大家对她还是挺关照的,冤枉人她绝对做不到。于是,江辰羽单膝跪下,拜道:“师祖明鉴,羽墨确实是一无所知,有人拿我的玉佩想要陷害于我,还望师祖查明真相,还羽墨一个清白。”
黄远山眼神陡然凌厉起来,冷冷的看着江辰羽,江辰羽双眸含泪紧咬着嘴唇,颤抖地和这位名满天下的武林巅峰人物遥遥对视。
黄远山诧异起来,没想到这个孩子竟有如此魄力,他的目光可不是谁都接得住的。斗月教果然不能小窥,此子断不能留啊!
她收回目光,挥挥手,对着刑堂的长老成旭道:“罢了,人你带下去吧。三日后,给我答复。”
成旭看了一眼江辰羽,阴笑道:“一日足矣,会叫师兄满意的。”
黄远山不赞同的皱眉道:“毕竟是孩子,要留活口。”
“师父!”被两个弟子门外带的江辰羽突然回头冲着朗日大喊道。眼里满满的哀求,钟离尘寰也看着她,没有错开眼,只是他仍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他眼底有着波澜翻滚,一闪而逝。
“还赶快不带下去!”成景的喊声终结了师徒的对视,两名弟子硬拖着江辰羽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