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看在桔某人还算勤快的份上,筒子们,意思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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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怡二人抬脚迈过高高的门槛,由侍女引着走进屋子的外间。
尽管外间与内室中间隔着一面硕大的红木屏风,却挡不住里面莺莺燕燕,嬉声笑语传将出来。
然而,一切都在陈怡出现时销声而止。或坐或靠在一张大型软塌上,正谈的兴起的几个美人皆是一愣,紧接着纷纷下了软塌,向陈怡两人福身道:“臣妾见过淑妃娘娘,贵嫔娘娘。”
“免礼。”这是陈怡简洁明了的声音。
“妹妹们快起来吧。”这是罗贵嫔透着亲切的声音。
众人直起身,陈怡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皇帝的后宫阵容。能出席皇帝奢华晚宴的,自然都是现下颇受宠爱的妃子,而这些妃子们的形体相貌果然各有风韵,举手抬足间娇态毕露,好一群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其中一个长相娇媚,身段玲珑的女子尤其引起了陈怡的注意。陈怡还没见过谁拥有这样一双眼睛,不需修整,不需矫饰,在烛光的映衬下,如能勾去人的心魂,光彩溢目,照应左右。什么是媚眼天成?什么是造物主的杰作?大概就是如此吧。单这一点便把在这里所有的女人比了下去。
那女子似是察觉到陈怡在打量她,也不以为意,微笑着开口:“恭喜淑妃姐姐了!姐姐昨晚查出身孕,媚儿和众姐妹本欲今日上门道贺的。半途得知陛下去了姐姐那里,这才折了回来,姐姐不会因此怪罪于我们吧?”
原来她就是那个袁媚儿。
其他人接着都或恭谨或畏怯的上前道了贺,相较之下,袁媚儿的举止谈吐就显得从容淡定,进止闲华。看方才的情形和她说话的语气,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人家的人缘可比这陈绮好多了。
“哪里,你们有心了。”陈怡微微笑笑回道。
眼神没有炫耀和不屑,话语没有挖苦和嘲讽,咦?莫不是怀了孕,性子就变了?众人心下皆有些诧异。
可不待多想,只闻三声尖细的:“陛下驾到!…”在楼下响起。众妃忙移步到外间,准备接驾。
一阵“咚,咚,咚”的踩楼梯的声音过后,不一会儿,赵旦便满面笑容的度了进来。
“臣妾见过陛下。”众人以陈怡和罗贵嫔为首,齐齐福身。
眼睛在每个妃子身上转了一圈后,赵旦方摆手叫起。接着上前揽住陈怡,并不原路折回从前厅正门入,而是经由这屋子里的一道小门,直接从前厅主座边上的侧门出了来。
候着有一会儿了的几个大臣,侍立着的太监、宫女们,还有大厅两角的乐师们,见了皇帝一行人出来,连忙纷纷拜见行礼。
待众人安定下来,皇帝朝着下面开口问道:“范爱卿,朕交由你的事情,进展的可顺利?”
被点名的是一个五官周正,身材有些偏瘦的中年人,他忙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恭身道:“回陛下,那人倒还听话,一切都准备好了,陛下只管放心。”语气中一副信心满满,尽在掌握的样子。
赵旦抬手摸摸光洁的下巴,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还算他知道好歹。”然后低头凑近一旁同坐在正座上的陈怡耳边,低声笑道:“朕今晚要送给爱妃一个特别的礼物…”言罢,也不理陈怡的反应,冲下面摆摆手:“开始吧。”
话音一落,大厅中便奏起了古意盎然,婉转悠扬的乐声,紧接着两排衣着精致的宫娥手中或托着一个盛食物的容器、或端着一壶醇香的美酒,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
听风楼两面开窗,一面开门,不时有微风吹来,吹动着宫娥们的衣摆,确有些飘飘然欲仙的样子。待她们优雅的把美酒佳肴摆在众人的桌上,皇帝便兴致勃勃的开始了与众大臣和妃子们的互动。
他们的话题从哪个地方又惊现了前朝的名家墨宝到哪个官员新纳的美貌小妾,从哪个妃子的兄弟如何如何的有才干,应该委以重任,到朝中哪个老匹夫整日一副忧天忧民的做派,着实是欠修理了…
陈怡坐在皇帝的边上是越听越不对劲。这就是皇帝举办如此奢靡晚宴的目的?这就是被一国之主和朝中重臣关注的焦点?
“爱妃,今日怎么不说话?来,和朕共饮一杯!”皇帝几杯酒下肚已经有些微醺的样子,举着杯子便凑到陈怡的嘴边。
陈怡慌忙抬手挡道:“陛下,请恕臣妾有孕在身,不宜饮酒。”说着还往一旁退退身子。
“啊?对,朕差点都忘了,那…”说着,抬眼在众妃中搜索,当和一双水润润的媚眼对上的时候,便再不愿意挪开了,他伸手指着袁媚儿道:“媚儿,你,你到这来,陪朕好好饮上两杯。”
袁媚儿闻言本是欢喜的,可看看皇帝身边的陈怡,又是一副为难的样子。陈怡见状,连忙站起身:“妹妹快些过来吧,伺候陛下要紧。”
陈怡终于脱离了满身酒味的皇帝,深吁一口气,也不理周围其他妃子们投来的含义复杂的目光,看着面前丰盛的晚餐,举筷吃了起来,却忽略了一道从对面桌上投来的暗含不解和责备的视线。
忽而乐声陡的变得轻快,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应声而入的十二个舞者身上。
她们穿着十二种不同颜色的华丽舞裙,一手挥舞着长袖,一手提着个盛满牡丹花的花篮,扭动着腰肢,姿态轻盈的舞了进来。
接着她们随着音乐或围聚成圆,或快速旋转,或进退而舞。分开来只见朵朵牡丹,含苞待放,聚拢来又是大朵盛开的牡丹,灿烂夺目,让人移不开眼睛。
待舞停了,众人还没有回过神。片刻,赵旦开口:“妙!妙曲妙舞,果然不同凡响。通通有赏!”
舞者们谢了赏退下,赵旦又招来边上立着的李公公低声吩咐了一句,李公公遂高声喊道:“宣燕国竹喧公子觐见。”
若说方才因为看多了规模宏大、多彩纷呈的晚会节目,陈怡并没有觉得这舞特别的新奇别致,那么步入厅内的这个人却让陈怡看的失了会儿神。
他的身形略显瘦削却不示文弱,他的步伐轻无声息却不失稳重,他的面庞洁白如玉却透着清俊。顿时四个字在陈怡的脑海中浮现:温润如玉。其他的宫妃也俱看的呆了片刻,陈怡想,这大概就是古人所说的翩翩佳公子吧。
“草民拜见陛下。”他走至大厅当中一辑。
“大胆!见了陛下竟然不跪!”还不待赵旦出声,李公公的公鸭嗓子便大喝一句。赵旦也沉了脸,一副随时可能发作的样子。
陈怡在旁边为这位竹喧公子捏了把小汗。毕竟他看上去好似很有风骨的一个人,电视里都怎么演的来着?他不会因为‘不跪’而被咔嚓了吧?
事实证明,陈怡多虑了。只见那竹喧公子淡淡的一笑,接着单脚后退一步,然后双膝跪地,伏身道:“草民叩见陛下。”
赵旦闻之脸色瞬时大好,和颜悦色道:“竹喧公子请起。”等竹喧谢恩起身,又接着说:“早有听闻竹喧公子精通音律,作曲填词,无一不通,编歌导舞,更是擅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方才的那一番舞蹈确实让人耳目一新,这舞可有名字?”
“陛下缪赞,此舞名为《佳人剪牡丹》。”竹喧公子淡淡的答道。
“好名字!”赵旦赞道,然后扭头在众妃里寻到陈怡的身影:“爱妃,这位就是燕国的竹喧公子。你不是素来仰慕竹喧公子所编制的舞蹈么?今日朕就为你把他请了来。”
陈怡一愣,这就是皇帝所说的那个人?一个五项全能的艺术家?转而不由腹诽:恐怕是你自己想看新奇歌舞吧。她站起来,朝赵旦福了福身:“臣妾谢陛下厚爱。”然后又转过身朝竹喧公子福了福;“竹喧公子,久闻盛名。”,语气里带了敬佩。陈怡想:业界人士见了业内精英应该是这个态度吧?
“娘娘如此大礼,竹喧不敢当。”竹喧侧身避开,忙回礼道,然后他转向主位上的人:“陛下,草民已经如约前来为您编排了一出歌舞。现在是否可以让草民与未婚妻团聚?”声音里隐约透着焦急和请求。
听闻此言,陈怡顿时明白了,原来人是这么被‘请’来的,这个皇帝手段可真卑劣。
赵旦被这么一问,本来还略有些不自然,可想到他之前不合作的态度,顿时心中火起,恶劣的说道:“哼!若不是你不识好歹,百般请你你不来,朕也不会出此下策。”
而此时竹喧公子所关注的可不是赵旦的语气,“俞晴她,她现在怎样了?你们有没有把她怎样?”他的神色语气再不复之前的淡定从容,而是充满了慌张和担忧。
不待赵旦回应,‘扑通’一声,竹喧公子跪了下来:“陛下无非是想让草民为您编舞作曲。草民答应,草民愿意留下来。”说着,他痛苦的闭了闭眼:“只求您别伤害俞晴…”
赵旦没想到自己此举竟达到了如此意想不到的效果,心下欢喜:“都道燕国竹喧公子无欲无求,千金难请,依朕看也不尽然。既然竹喧公子愿意留下来,朕也是很惜才的,就任命你为协律中郎,掌管乐部事宜。李爱卿,意下如何?”
“草民,臣,臣谢陛下恩典。只是…”
“好了好了,你的未婚妻还好好的。”赵旦颇有些不耐烦的安抚道,然后又把李竹喧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忍不住开口:“李爱卿如此风仪,怎的朕看你的未婚妻却甚是平常无奇?莫不是你们燕国缺少容貌出众的女子?若不然,朕赐你几个美貌姬妾可好?”说着和那几个在座的大臣一起笑了起来。
那竹喧公子听闻也不见羞恼,只是淡淡的缉手:“臣谢陛下厚爱,不过臣现下并没有纳娶姬妾的打算。”
到此,这竹喧公子在陈怡眼中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真是一个对未婚妻情深意重,在音乐方面颇有才华的翩翩少年郎啊。而同时,赵旦的形象却彻底倒塌:为了让别人乖乖的编舞给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暗中把人家未婚妻绑了来,还曾私底下见过那女子,平常无奇?若是美貌非凡他还不把人强抢了去?
接着赵旦命人给竹喧公子在下首看了座,乐声重起,罗贵嫔还上场唱了一曲《黄鹂留》,其声婉转悠扬,耐人寻味。众人又是一番赞赏品评。听风楼里,君臣酣饮,欢声笑语,一派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