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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15

定国君半夜才从外边回来。因为王上身体越来越弱,他每日呆在宫中的时间越来越长。进了府,先去大厅外站了站,见里面只留一盏孤灯,就知道那个对自己一肚子不服气的女儿肯定是睡了。想起她发火的样子,还真与自己有几分神似,不觉嘴角含了笑。对身后跟着的赵大说:“去丙姬那里吧。”

跟赵大二人慢慢向内院走去。一路上夜色撩人,到是少有的清静。抑郁了多日的心情,也渐渐好转。夜风似乎把他身上从王宫里带出来的抑郁吹了个干净。

“我看,尉迟家的医术,明符其实。只是规矩却太多了,不让旁人近身,透着古怪。你看,尉迟浩田怎么样。”

“奴才哪懂看什么人”赵大略躬躬身子“不过少年时医术就如此,以后必然了得。”

“是啊”定国君点点头。“要是没那么多规矩,到是能推举他进宫给父王看看病。”

赵大打量着他心情似乎还好,说:“老奴担心,虽说是医治,但尉迟家的公子跟咱们小姐,孤男寡女处那么久,伤的地方又……怕府里有些居心不良的人又有话说。”

“哼。”定国君停了停步子“你又听到了什么?”

赵大摇摇头:“怕是奴才想多了。”

定国君回头看他,皱眉道:“不多。你既然会这么想,别人当然也会这么想。”沉吟了片刻没说话抬步向丙姬的园子去。没再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

临进园子顿顿足说:“等眠起身体好些,在家里给她办个宴,邀咸阳各府的,都过来庆一庆。给她冲冲晦气。”

“殿下周详”赵大半躬着身子等定国君进了园子才站直。又在门口站了半柱香。怕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在心里翻转的,是刚才奴才传来的小侧厅的闲话。府里,终归是不太平了。想着往年,巧玲珑是何等温顺体贴的人,没想到女儿却是这样张扬且棱角凌利,若当年巧玲珑有她这样的性子,想必结果也不同罢。不由笑了笑,是持宠而骄,还是天生倔强,以他看来,后者多一点。双手拢在袖子里,慢慢向自己屋子去。心里琢磨着:兴许是好事。

定国君进了丙姬园子的正房,才发现内屋到是热闹。主子丫头一大堆。

丙姬娇笑着带着丫头迎上来把他身上的披风接了说:“可不巧,正请了王氏孟氏二位妹妹在这儿喝茶呢,殿下来了,就一起喝一点,看妾身的茶艺可好些了。”

“是吗。”定国君在桌子上首坐下。拿起孟姬身前的茶饮了一口“清香可人”

孟姬脸微红。

王姬笑说:“殿下不知道,刚才我们去探望过阮小姐,看她气色好多了。还说了不少话呢。要说尉迟家的大夫,就是尽心尽力的,还扶着阮小姐喂饭呢那——”

“哎呀”丙姬打断她的话说:“妹妹怎么糊涂了。哪能叫阮小姐。”

王姬自知失了言,忙停下话说:“看看我这嘴。”有些忐忑看向丙姬。

定国君并没什么表示,只专心喝茶。孟姬又给他添水。丙姬拍拍王姬的手说:“殿下,我看那尉迟少爷,真是一表人才,对眠起甚是体贴……”

“行了。”定国君挥挥袖子,想到刚才赵大突然提那一下,看来也不是空穴来风。这府里的事他各来是不管的。由着她们去折腾,只是今天听了这些话,心里却不是滋味,若不是他太心急,眠起也不会气急跑出去中了暗器受这样的伤。怎么会传起这样的风言风语来。

“以后眠起的事,你们少掺和。那些有的没的,也不要唆使着园子里的人乱传。”

丙姬心中虽然不快,仍笑着娇嗔道:“您看妾身像这样的人吗?她年纪小,又不懂什么人心险恶,妾身是一心为她着想。园子里要是真有什么人敢这么传,妾身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定国君点点头“这府上的事,交给你,我还是放心的。”

丙姬见他这么说,心里一喜说“现在眠起也醒了,您看要不要妾身找几个帖身的丫头给送过去,她身边没有个体已可靠的人,带着一个叫什么紫然的丫头,性子也是个野的,并不懂什么规矩,以前在外面到不算什么,只是现在进了太子府,多多少少要学点规矩,怕失了礼仪,我这心里也悬着。”

“说起来,眠起也不是个省事的,野也是她带出来的。”定国君脸上含着笑,并不以为意,反而很得意似的,反而觉得园子里这些丫头们娇柔造做,没一点真性情。

丙姬看了他二眼说:“您呀,还不得宠坏了她。眠起也就罢了,只是丫头这样却乱了规矩,饶是眠起带来的,我也不好说什么了,也怕招人非议,说我连个丫头都容不下。”

定国君见她这么说,有些疑惑问:“这是怎么了?”

王姬笑道:“您不知道,刚才丙姐姐带着姐妹去探病,那丫头,嘴可真利落。着实数落了姐姐一番呢。”

丙姬作势低头不语,甚为楚楚可怜,做强笑似地说:“倒也没什么,妾身省得也忍得。只是怕以后她这样坏了眠起的名声。眠起本是个好孩子。怕是给她带着那么尖利刻薄的就不好。”

定国君听了,到有些意外“有这事?”闭目半晌没说话。

在座几个交换着眼色,也有些忐忑。丙姬下面到有一肚子的词要说,只是定国君竟然也没往下问,自己只好打住了。

“学点规矩是好,只是,是不是太早了点,如今眠起刚醒,又是她用习惯的丫头,少不得身边要依仗着的,这事缓着吧。眠起的性子,是犟了点,教出来的丫头,我也能想出来是个什么样子。你受了委屈。”轻轻拍拍丙姬的玉手又说:“她的事,说好给华阳打点的。我看,这丫头婆子的,你就别管了。她跟华阳倒是挺合的。”

王姬看了丙姬一眼对定国君说:“您呀,夫人好多年没管府里的事了,手上哪能有什么适当的人选。还平白劳累了夫人。”

“到是”定国君叹了口气

“您看看我,到惹您心烦了。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我哪能真跟丫头一般见识,就是有点担心罢了,也别劳烦姐姐了。要说府里的事儿,姐姐倒还真不如我熟络。”丙姬笑着拍拍他的手。

定国君点点头说:“那你去办吧。学规矩的事,不着急,性子慢慢就会转过来了。找几个丫头要伶俐可心点的,送过去了也好照顾得周详点。这二日等眠起选好园子,她那边的支出不要苛刻了,要什么都先紧着她的给。”

丙姬本一来是借丫头这件事想杀杀阮微月的锐气,二来是套点口风。

第一件事她到是办成了,紫然是没有拿到手里,但送几个丫头去也足以让阮微月知道,在这府里,她一个新来的说的话是不算的,以后也好让她收敛点,理清府里谁才是掌事的。

第二件事,就是阮微月脱口而出的‘暂住’,这二个字,确实让她心中有些松动,巴不得她伤好些,就快走。只是从定国君这一翻话的口气来看,却是打算长留着的。她心中也有些疑惑,照现在这意思,是她自己要出去,太子不让。

“您放心~~我呀,当她是亲女儿似的。”丙姬拿起帕子擦擦眼角凄婉道:“这孩子,也是命苦。妾身看了,都心痛。”

定国君见她对阮微月的事这么上心。也安心了许多,拍拍她的肩膀。站起来说“有些累了。”

王姬和孟姬忙站起身识相地告退了。出了屋子相互望了一眼,不甘心还是有些。王姬轻声说:“一口一个妾身,哼。”心里有些嫉火,按理姬们只能自称奴婢入奴籍。只有夫人才能自称妾身。

孟氏笑了笑说:“我看,丙姐姐乱了阵脚,太心急了点”又停下步子回看了一眼园子

“你刚才也不说话”王姬不高兴地说。

“我哪敢掺和这种事。”孟姬扫了她一眼“那丫头,可不是个省事的。伤成那样,可没并点报怨,今日我们去看她,她可没有半点柔弱女儿姿态。可见是个狠心的,对自己都这么狠,对别人那就更不好说。我可惹不起。”

王姬看向前院低声说:“也不知道丙姬是何苦。那个女人都不在了。跟一个孩子置的什么气。”

二人相扶着慢慢回自己园子去。孟姬叹息着说:“是不甘心啊。”在那夜色里尾音到是有些哀怨。

丙姬服待了定国君更衣。净面。又使丫头打了热水,给定国君脱了鞋子泡泡脚。这些年,定国君在她这儿歇着的日子一年也有大半。习惯了她揉搓脚底按压的力道。偶尔歇在别处,还有些不习惯了。没她按得这么舒坦。

她半跪着按捏着,抬头看着定国君闭眼坐在骑子上,见他脸上的神色放松了不少。

“殿下,眠起的事,对外要怎么说?”

“失散的女儿找回来了。不就是这样吗,还要怎么说。”定国君仰头靠在椅背上。

“她母亲是——”

定国君把脚抽出来放到水盆里,俯身看着她。从这个角度看,她有八分像玲珑,只是脸相过于精明,多了丝锐利少了些温宛,她的眼睛也过圆,不似玲珑是狭长的“她母亲,是巧玲珑”

丙姬避开他的眼睛笑道:“难怪眠起美艳如斯。”手上的力道仍控制如平常。不紧不慢地按压。心里的弦又绷紧了,找到了女儿,难道也找到了母亲?

“我打算,过几日给玲珑立个衣冠冢。一来给眠起个念想有个凭吊的地方。二来下落不明这么多年,也是时候给她一个定论了。”

丙姬松了口气,心里有恨声音带笑道:“也是,巧姐姐这么多年不见踪迹,您也该放下了。如今找到了眠起,她在天之灵,也安息了。”

“过几****会禀明父王,以后眠起,就是嫡女。归在华阳夫人名下。”

丙姬手上一顿。追认巧玲珑这件事,让她怨恨就罢了,这认嫡!却让她警觉起来。华阳夫人继女儿过去这个先例不能开。先是嫡女,倒没什么,但是有一就有二,要是过几天再继个儿子过去。怎么得了。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笑说:“殿下想得周详。我看呀,这些事都是虚名,倒不急。眠起年纪也不小了,等她好些了,应该给她择门亲事,才是正经的。”

定国君丝毫没有查觉,短不过眨眼间这位看上去眼如媚丝的小夫人,已在心中百转千回做了决断,笑着说:“这事,再等等吧。”想着眠起对自己横眉以对的倔强样子,不由得摇摇头。父女关系还是一条很长的路。

“也是。养好病再说。”丙姬拿了干帕子来,低头给他擦好脚,脸上凌厉之气在抬头时转瞬间被嫣然笑容掩盖道“好了。”定国君俯视着她如花笑脸,有些晃神。

此时。在距离丙姬住的园子要走半柱香的大厅侧房内的床上。阮微月辗转反侧。

身上的夹板令她硌得她全身都不舒服,晕睡得太久,头脑有点昏沉,全身都不舒服。又不能动,睡也睡不着。睁着眼睛发了半天呆。

紫然在旁边的桌子上趴着睡着了。尉迟浩田还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书。

“你不用睡?”她好奇地问。

“你还有时间担心我,担心你自己吧。”尉迟浩田放在书。靠在床柱上看着她。晃动的烛光下她的脸泛着些不真实的光泽。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尉迟浩田笑而不答。

阮微月扫了他一眼说:“不就是几个中年妇女吗。有什么好怕的,比这更残酷的斗争,我都见过。”

“小姐小时候,在阮家过的吗?”

“恩”阮微月虽然有点诧异他怎么突然对自己感兴趣起来。“是阮壁之养育了我。”提到阮壁之语调里不由自主的有些轻蔑,还有些畏惧的恨意。尉迟浩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问:“小姐身上的伤,是在阮家落下的吗?”

阮微月闭上眼低恩了声,笑笑说:“那时候没这么大的疤,只是人长大了,它也跟着长大了。”

“小姐实在很要强。”尉迟浩田歪头看着她“且不说旧伤了,单讲这新痛,平常女子受你这样的伤,醒来可没有这么平静。”

“我可没那么多力气浪费在于事无补的哭喊上。等有时间,也有那个闲情的时候,会试试哭二声。”

听她说完这番话,二人相视而笑。

“对阮家,我到有些了解。”尉迟浩田留意她脸上的神色,却并没什么波动。皱着眉扫了一眼放在她枕头旁边的锦囊。“阮家的儿女似乎不少,如今不足一月,死的死散的散。情景好不凄凉。”

“一切自有命数。”阮微月无力地低声说。

“你不觉得婉惜?”尉迟浩田狐疑着问“阮家现在是风雨飘摇。几十年根基倾刻之间恐怕就会毁于一旦了。而上下看来,只有你一人和一个不到一岁的阮尚零了,你打算如何?”

“尉迟家叫你这样明目张胆地来打探消息?”阮微月戏谑地扫了他一眼。“你们的消息也不准确,阮家确实只有二个人,却不是我,是尚易和阮尚零。”她虽然隐隐知道了阮府发病丧的事,却也不愿意再说得更多。

“我问这么多,只是好奇罢了。你现在确实和阮家没了关系。也不再是阮壁之的女儿,是太子殿下的女儿。既然是这样,阮家的事,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尉迟浩田微微笑着说:“再者,尉迟家只擅长医术,对阮家没什么企图,只怕,把阮家送给我们,我们也吃不下去。你大可不必这样防备我。”

“好奇什么?”阮微月蹙眉。

“阮老爷子死后几天,你离开阮府,阮府柳氏、阮尚玉、阮尚须暴病身亡。你到咸阳之后,阮萧萧下落不明。现在你被刺受重伤,下塌于太子府,号称了太子爷的女儿。”尉迟浩田探究地看着她说:“茶馆酒楼关于阮万贯的传说故事,不下几十个版本,没有一个版本跟小姐你无关的。做为小姐的专奉大夫,当然会好奇。了解自己的病人,也是我的工作之一。或者小姐尽可以当做,这是报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也可。”他略扯着嘴角笑了笑。

“你认为,我杀了他们?霸占产业。”阮微月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就是他以为她要承认的时候,又恢复了那张平和让人乐于亲近的少女神情,嫣然一笑说:“你怎么会认为我会杀人。堂堂太子府的得宠女儿,还用得上商贾贱民的钱吗?”

“言重了。”尉迟浩田淡然看着她半晌又低头宛然一笑说:“听说阮家三少爷有疯症?我们家到是擅长治这类病症。”

阮微月眼里多了一丝凌厉道:“他并没有所谓的疯症。他只是病了,现在有大夫治着,很快会痊愈”

尉迟浩田点点头。并没有因为她这样不再友善的态度而神色有变。

阮微月警觉起来小心地移动了一下有点酸的脖子,让头换了个角度,避开他的目光。

“眠起。”他换了个称谓,移到离她近一点的地方坐下。阮微月皱眉看着他。

“你最近一次因为难过而哭是什么时候。”

阮微月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得笑了,这算是什么?勾引无知少女的开场白?类似于‘我们来谈谈人生和理想吗?’。不由轻蔑地扫了一眼在打温情牌的少年说:“我只因为太开心而哭过。你猜是为了什么?因为阮壁之死了。”她定定地看着他深棕色的眼睛“你猜得很对,他们大部份都是因我而‘失踪’的。”她的目光沉静而坦然,隐约可见的戏谑与不屑于顾“你尽可以把我想像成任何一种人,我并不在意。够了吗?我累了。”

说罢扭头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心里却还在因为这个消息惊悚,他们肯定是死了。看来柳絮如下手了。在被子底下,双手悄悄紧握成拳。指甲陷在肉里,生痛。阮家毁于一旦。却并没有让她心情更轻松些。反而像被乌云笼罩似的,一片灰暗,压抑的平静。

尉迟浩田紧皱着眉头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你真的是阮微月?”他的语调低沉,有刻意压底声音,显得有些阴郁而多疑。但这近似于耳语的话,却让阮微月心中如炸雷忽起。猛然睁开眼睛,眼神狠厉而坚决地看着眼前这个对她满腹狐疑的少年道:“我当然是阮微月!不然你认为我是谁?”

他丝毫没有退缩,低头略眯着眼睛盯着她有些苍白的小脸道:“我以为,你与我的一位徐姓故人很像。”看着她猛地放大的黑瞳,又细眯地缩回去,像一只被侵犯了领,满怀杀机的猫。满意地看着她道:“我说过,这才是你的本性。在我面前你不必打扮成那副天然无害的样子。”

阮微月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在不知道是敌是友之前,不敢枉动。抬眼瞟瞟呼吸均匀的紫然。

尉迟浩田看着她笑笑说:“她暂时不会醒来。这段时间以来,在下很想与小姐一谈。”

“谈什么?”阮微月蹙眉问。

“你不是阮微月。”

“我是。”阮微月静静看着他。

他皱眉看着她不说话。外面隐约传来护卫巡院整齐又轻巧的脚步声。风吹着布料摩擦的声音都听得清楚。阮微月能清楚地听到三个人的呼吸声,不动声色地调节自己的呼吸节奏,生怕过于慌乱。

尉迟浩田轻轻俯下身,二人几乎要面贴面的时候猛地停下来。看着阮微月惊惧地费力想各后缩的样子,略轻松笑了笑说:“是在下唐突了。想必是认错了人,小姐不要放在心上。”说罢像平常那样温和地替她攒紧被角,他的笑脸与阮微月咫在近尺,变得巨大又有些怪异。攒好被子他起身坐到桌边重新拿起那卷书。

阮微月看到着他的侧影,轻轻吐了一口长气,扭过头对着床内,心里却翻腾不息。尉迟今天的反常,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所以打听阮府里的事来证实自己的猜测?但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是,他应该也拿不出什么证实她不是的证据来,只是,他为什么会怀疑到她的身份。却百思不得其解。连柳絮如跟阮壁之都没看出来的移形换位,到底哪里露了馅。她摸摸绑在手腕上的噬魂。

“眠起,我不是敌人。”

她扭头,尉迟浩田还在坐在儿,脸转过来背着桌上的烛光,表情看不大真切。

那个黑黑的像影子似的人把手中的书入下语调平和地说:“你可以把我做当朋友。”

“我从来都没有朋友。更何况是一个不停试探我的朋友。”阮微月静静地看着他,声音柔和轻声说道。尾音低沉而爽利,却有不可挽回的绝决与凛冽。双手不自在地在被子底下蹭了蹭,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鼻尖有隐隐的血腥味。

尉迟浩田看着她越来越惨白的脸,叹息着摆摆手:“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对你身体无益。”

阮微月扭头闭上眼睛。再没有声响。

尉迟浩田忧虑地看着这个看上去平静如水、冷酷如斯的瘦小女子,她比她的实际年龄看上去要小许多。整个人像被淹没在被褥里似的,只有一张苍白的脸露在外面。看似平和的睡容,却因为牙齿却不自觉地紧咬着,显得脸上的平静变得突兀又不真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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