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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张爱玲与塞尚(3)

“安稳”和“飞扬”属于题材方面,张氏对此作进一步阐发,和“壮烈”“悲壮”和“苍凉”的美学范畴搅在一起,又声言:“我不喜欢壮烈。我是喜欢悲壮,更喜欢苍凉。”这样使二元变成了三元,未尝不是“参差的对照”的书写策略的运用。为何在“安稳”“和谐”中看出“苍凉”,这涉及张氏的独特的“乱世”情怀,另一点在对当时文学现状的评估中,牵涉到“新”“旧”文学,也为自己从二元思维中解套有关:

我的作品,旧派的人看了觉得还轻松,可是嫌它不够舒服。新派的人看了觉得还有些意思,可是嫌它不够严肃。但我只能做到这样,而且自信也并非折衷派,我只求自己能够写得真实些。

文坛上非“新”即“旧”的对峙由来已久,前者指“五四”以来“新文学”,后者指“鸳蝴派”,张爱玲说自己“并非折衷”,意谓超越两者?是否新旧两派也各有二元思维的局限?显然张氏拒绝了与“飞扬”或“斗争”等同的“壮烈”的一路,她承认“我甚至只是写些男女间的小事情,我的作品里没有战争,也没有革命”。这里是针对“新文学”旨在民族救亡的“宏伟叙事”,似乎是攻其一端,指其意识形态主流而言。我们知道,所谓“五四”有多端源流,其复杂如鲁迅,他的“横站”立场正是跳出二元怪圈的最佳例证。参王晓明:《无法直面的人生——鲁迅传》(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1),页201—218。

20世纪中国贯穿着“救亡图存”的主旋律,像鲁迅(1881—1936)、张爱玲那样意识到个人在历史夹缝的窘境之中的,毕竟属少数。“九叶派”诗人郑敏在1993年写了一篇有影响的检讨汉语新诗得失的文章,把文学上所有病症归因于“五四”以来的“二元思维”模式。郑敏:《世纪末的回顾﹕汉语语言变革与中国新诗创作》,《文学评论》,1993年第3期,页5—20。这样的说法还须探讨,不过,自50年代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之类的“矛盾论”被当作人类智慧的最终结晶,由是你死我活,刺刀见红成为日常的戏码。那是在冷战时代,似无足为怪。有意思的是,郑敏追溯到胡适(1891—1962)的“活文学”与“死文学”的著名论断。不无吊诡的是,照现下一般的理解,胡适代表了“五四”的自由主义传统,说他是二元思维的始作俑者,似难以接受。不过当初在提倡“文学改良”之始,胡适对于白话和文言的立场可谓斩钉截铁,民国政府也三令五申推行“国语运动”,白话方定于一尊,对此后中国文学与文化的走向影响至巨。1935年胡适在《中国新文学大系》中自诩当年提倡“活文学”、“死文学”的坚决态度,这方面的二元立场并未改变。他以“逼上梁山”作譬方,简直等于说“造反有理”了。

在《自己的文章》里,“参差的对照”还有一层色彩上的考量:

壮烈只有力,没有美,似乎缺少人性。悲壮则如大红大绿的配色,是一种强烈的对照。但它的刺激性还是大于启发性。苍凉之所以有更深长的回味,就因为它像葱绿配桃红,是一种参差的对照。

在解释“悲壮”和“苍凉”的美学之区别时,用“配色”来作比喻,与《童言无忌》一文有互文指涉之处:

色泽的调和,中国人新从西洋学到了“对照”与“和谐”两条规矩——用粗浅的看法,对照便是红与绿,和谐便是绿与绿。殊不知两种不同的绿,其冲突倾轧是非常显著的;两种绿越是只推板一点点,看了越使人不安。红绿对照,有一种可喜的刺激性。可是太直率的对照,大红大绿,就像圣诞树似的,缺少回味。……

现代的中国人往往说从前的人不懂得配颜色。古人的对照不是绝对的,而是参差的对照,譬如说:宝蓝配苹果绿,松花色配大红,葱绿配桃红。我们已经忘记了从前所知道的。《童言无忌》,《流言》,页11。

所谓“对照”、“和谐”与我们曾熟悉的“对立”、“统一”的“矛盾论”公式非常相似。且不说是否来自西洋,有趣的是在张看中,“两种绿越是只推板一点点,看了越使人不安”。可见她对于色彩的敏感,两种绿色之间稍有差别,就会引起她“不安”,或由于强烈的创伤心理所致。而“参差的对照”不仅与文学创作相联系,似乎还涉及中西思维模式的源流,确实超乎寻常。

我们的“情感结构”由声色香味等要素组成,在张氏那里也非常特别。胡兰成说她“喜闻气味,油漆与汽油的气味她亦喜欢闻闻”。《今生今世》,页178。她自己也说:“我不大喜欢音乐。不知为什么,颜色与气味常常使我快乐。”《谈音乐》,《流言》,页211。的确她“对色彩永远感到饥渴”《小团圆》,页162。,正是色彩上追求那种“婉妙复杂的调和”,使她的小说镶金嵌红,七宝楼台般令人眩目。

与张爱玲的色彩学有关联的,是印度女孩炎樱。两人同在香港大学读书,后来一同在上海,甚为莫逆,直到张氏去美国之后与赖雅结婚时,炎樱充当他们的证婚人。两人声气相投,比方说炎樱认为“身边的事比世界大事要紧,因为画图远近大小的比例。窗台上的瓶花比窗外的群众场面大”《小团圆》,页51。。这番话颇有趣,其中有绘画透视法,或在电影里聚焦于近景,景深处就显得模糊。但这里把“小我”放大、把“大我”缩小,和张氏怀疑“历史”、不喜欢“壮烈”的态度如出一辙。

炎樱颇有艺术的灵气。在上海期间,为张的小说集《传奇》设计封面,借用晚清画报上的一张少妇闺中消夜图,经过一番剪裁拼贴,而在右边加添一个比例超大的人形,似是张氏自己的剪影,在栏杆外朝房里窥视。然而她的脸庞一片空白,“像鬼魂出现似的,那是现代人”。古今对照的效果却打破了平衡,造成“不安”的“气氛”。张爱玲:《有几句话同读者说》,见陈子善编:《沉香》(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5),页22。关于封面及诠释参收入本书的《质疑理性、反讽自我》一文。这样处理“现代”还另有意蕴,在风格上则体现了张爱玲与炎樱的共同艺术趣尚,更体现了那种游移于写实与超写实之间的“张”力。

两人还打算开一家时装店。在张氏《炎樱语录》一文中可读到这位印裔女孩平日间片言只语,诙谐而放诞,给人意外之喜。另在《双声》中两人谈东西方艺术、谈饮食男女,海阔天空,精英色彩颇为浓厚。炎樱也写过《女装、女色》、《浪子与善女》、《生命的颜色》等文章,经由张爱玲的翻译,刊登在文艺杂志上,因此在小圈子里有点名气。

诗人路易士(即纪弦,1913—)读到《生命的颜色》,觉得“句句都是警句”,于是写了《记炎樱》一文,记述在某咖啡店他和炎樱的交谈,张爱玲也在。路易士以诗鸣于当时,原先是学油画的。他说:

我们曾经谈到绘画,她的见解是很对的。我喜欢塞尚,马蒂斯和毕加索这些人,她也喜欢。我喜欢新派是因为他们是真正的绘画,本格的绘画。这个意思,炎樱全懂。她说,绘画总不如摄影那么“毕肖”吧,一定要“像真的一样”,可以不必作画了,拿照相机去拍照片吧,——这话就对极了。路易士:《记炎樱》,《语林》,1卷5期(1945年6月),页13。

他们都喜欢塞尚、马蒂斯和毕加索。艺术史家当中有一派认为,绘画发展到抽象表现才算得上“现代主义”参RalphCroizier,“ModernismVersusRealismInTwentiethCenturyChineseArt”一文,载于李丰懋主编:《文学、文化与事变》(台北:“中央研究院”中国文哲研究所,2002),页651—683。该文沿用了西方学界对“现代主义”的界定,来解释中国现代美术运动中“现实主义”与“现代主义”的对立,由是把1932年出现的“决澜社”看作“第一个现代主义”画派,这与现下中国学者的理解几乎是一致的。,路易士也持这种观点,把自己称作“现代”,因为他认同马蒂斯和毕加索。他对炎樱赞不绝口,甚至说:“那些写了论文恶意地攻击现代新兴绘画的人们,应该听听炎樱说的话!”把她引为同道,其实也在借她的口来反对“毕肖”的“写实主义”,而宣扬他自己的“现代”艺术理念。不过从中可见40年代的中国对于西方现代主义绘画,尤其对于抽象派,存在激烈的争议。

路易士在文章中抄录了炎樱对于颜色的见解:“每一种情调,每一件事都可以用一个颜色来翻译。……各个人也都是颜色的跳舞,色调的舞剧。”并说:“听说她给废名,开元合著的诗集‘水边’每一首都画上了一种颜色,那是恰巧象征着诗的情绪的。这可真有趣呢。”的确和张爱玲一样,炎樱对于色彩也异常敏感,如《生命的颜色》一文中的许多小标题:“毒粉红,埃及的蓝,权威的紫,牢监的灰,春雨绿,土地的绿,处女的粉红,风暴的蓝,VanGogh的向日葵的黄”等。像“土地的绿”还容易理解,但像“权威的紫”就含有一种象征性的抽象的对应,色彩更被视作一种语言,可用来“翻译”“每一件事”。

钱锺书(1910—1998)先生在著名的《通感》一文中说,中国古典诗中早就有感觉之间自由交错的现象,并指出“十九世纪末叶象征主义诗人大用特用,滥用乱用,几乎使通感成为象征派诗歌的风格标志”钱锺书:《通感》,《七缀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页62。。像炎樱的色彩的运用正与象征主义在中国的传播有关,如1935年穆木天《法国文学史》所介绍的,先是波德莱尔(CharlesBaudelaire,1821—1867)在《感应》(Correspondances)一诗中表达,在大自然的“象征之林”中,“声音、颜色和熏香在互相交响”,这“象征之林”本身即为诗人内在感知结构的象征。把这意念发挥得最为惊世骇俗的是韩波(ArthurRimbaud,1854—1891)的《母音》(Voyelles)一诗:“A黑,E白,I红,U绿,O蓝:母音们/有一天,我将说出你们潜在的生命。”穆木天编译:《法国文学史》(上海:世界书局,1935),转引自张大明:《中国象征主义百年史》(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7),页277。这里参照原文对译文略作改动。这些对应极其奇特,简直匪夷所思,却重要地昭示了诗人内在的感觉机体,神秘而复杂。

韩波属于“象征派”诗人,但超写实主义者尊之为他们的先驱。与其说是韩波的“地狱”之旅,毋宁是他的“我是另一个”的声称、确认美的创造、坚持通灵之眼的启示及改变人生的信念等,在布勒东等人那里发扬光大。AnnaBalakian,Surrealism:TheRoadtotheAbsolute(NewYork:ADuttonPaperback,1970),p.41.葛雷认为:“超现实主义集团的成员们把马克思主义的‘改造世界’和象征主义诗人蓝波‘改变生活’这两个口号结合起来形成了他们的基本纲领。”见叶廷芳、黄卓越主编:《从颠覆到经典》,页359—360。30年代以来波德莱尔、韩波和超写实主义在中国不断传播,但是如果翻开代表“现代”诗派“成熟”的《九叶集》,如穆旦的《春》:“呵,光,影,声,色,都已经赤裸,/痛苦着,等待伸入新的组合”辛笛等:《九叶集》(北京:作家出版社,2000),页263。,可视作是波德莱尔《感应》的回响,所谓“新的组合”则在呼唤感知系统的范式转型。然而在整本诗集中,天还是蓝的,夜还是黑的,几乎还没有色彩的象征或抽象的表现。当然不能凭这一点来看“现代”,但像炎樱那样体现在日常生活之中,标示出色彩观念的现代性,很是可喜的。

张爱玲的小说里,色彩之于生命的象征意义,典型体现在《红玫瑰与白玫瑰》之中,把“节烈”的传统词义分拆开来,以红与白分别象征“圣洁”与“热烈”两种女人的世界。通过大量的红、白两色的意象,在繁富编织的文本中衍生爱情和背叛、理性和死亡的意义。但或许跟她植根于“真实”的观念有关,抽象的表现仍是有限的。反而她在“参差的对照”上做文章,为颜色开拓广阔的中间地带,发现无量的搭配,与塞尚“错杂的笔触”作微妙的呼应。但她一面说用“参差的对照”来表现现代人的主题,与“古典的写法”相区别,但另一面说这是受之于“古人”的启发,又不那么“现代”,由此可见张氏的“诡异”的一斑。

张爱玲说塞尚在《野外风景》一画中“没有把这种[超写实]意境发展到它的尽头,因此更为醇厚可爱。”这句话很有回味,可用来看她的小说。关于她作品诸般艺术特征,如心理刻画、神话原型、电影蒙太奇、布莱希特式的间离效果等,学者们论述甚丰。如果照张氏的说法,塞尚游离于“绝对写实”与“超写实”之间,那么她把“真实”奉为至尊,以雅俗共赏的故事打底,但从来不说她是“写实”的;另一方面她不喜欢描写纯粹梦幻或极端病态,却常有神来之笔,使人物或情节描写突然闪现“心酸眼亮”的一刻,似真似幻、虚实难辨,给读者带来启悟。

最具超写实寓言的莫过于《封锁》。《封锁》,《张爱玲小说集》(台北:皇冠出版公司,1968),页486—499。街道遭封锁,一辆停驶的车厢被幻化为忘却战争现实的空间,上演了一段温馨惆怅小资情调的罗曼史。男女主人公之间的乏味调情,却如爱的火花,点亮空虚的心灵,各自发现超脱日常社会羁绊的快乐。然而故事结束时,封锁解除了,那个男的下了车,回到日常世界:“她明白他的意思了:封锁期间的一切,等于没有发生;整个的上海打了个盹,做了个不近情理的梦。”《传奇》(台北:皇冠出版公司,1968),页499。她的失落在回荡,被唤醒的欲望在作苍凉的呻吟。

《倾城之恋》中浅水湾桥边的一幕,白流苏和范柳原如好莱坞通俗剧般谈情说爱之际,出现了“一堵墙”:

一眼看上去,那堵墙极高极高,望不见边。墙是冷而粗糙,死的颜色。她的脸,托在墙上,反衬着,也变了样——红嘴唇、水眼睛、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一张脸。……《倾城之恋》,《张爱玲小说集》,页226。

这一段特写出自叙述者的超写实透镜,富于幽邃恐怖的色彩。而从范柳原口中我们听到“文明整个的毁掉”、“天荒地老”这一类话,像他能背诵“死生契阔”的经典诗句一样,对于这个花花公子的形象来说,总觉得有点突兀。这堵墙也是如此,然而它一再出现,最终在战争炮火底下见证了两人的“真爱”,似是崩颓中文明得以支撑的吊诡隐喻,小说结构也靠这堵墙撑起了骨架,由是超出了一般的肥皂剧,这大约也反映了张氏创作中既讲求“软性”又要从中“打出来”的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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