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并不是在政治上一律反对有为,但确实,他把“无为而无不为”作为治国原则。他认为,管理者没有私欲,社会自然会稳定。居上位的管理者行“无为”,社会自然安定发展。这是他的“无为而治”的管理原则。
“原文”
道常①无为而无不为②。
侯王若能守之,
万物将自化。
化而欲作,
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③。
镇之以无名之朴,
夫亦将不欲。④
不欲以静,
天下将自定⑤。
“注释”
①常。马王堆甲、乙本作“恒”。
②道常无为而无不为。王弼注:“顺自然也,万物无不由为,以治以成之也。”
③无名之朴。即道。
④镇之以无名之朴,夫亦将不欲。马王堆甲、乙本作“镇之以无名之朴,夫亦将无欲”。
⑤定。马王堆甲、乙本等均作“正”。意义相近。
“译文”
“大道”永远看上去无所作为,而没有一件事不是由它所为即由它成就的。国家领导人如能坚行“无为而治”之民主管理理念,万民万物将自然化生繁衍。在其化生繁衍的过程中,万民万物当然要有所作为,我将用天地的原始之“道”来镇定之。无名的天地原始“道”,自然是没有欲望的。不追求,无欲望,自然亲近,国家社会将自然稳定。
“解说”
老子认为“道”本身就是无为而无不为的,国君应学习和运用好无为的“道”,这样万物才会自然化育发展。对于化育发展的万物也要用“道”来制止其兴风作浪,若人们不追求私欲,天下就能既发展又稳定。
老子的这种无为而治的治国原则多处有所反映。孔子听老子说过或看了《老子》一书的有关内容,对此亦有感想。他在《论语》中说:“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孔子的理解是正确的。他在另一个地方说过,舜有三个得力大臣,一切事情都交给专职人员去干了,舜自己从容而使天下太平。孔子的理解与老子的无为而治是吻合的。这说明老子的“道”和无为而治的思想在当时就开始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事实上,战国末期许多君王是用了老子的这种治国原则的。
荀子写了《天论》一文,大加赞赏老子所讲“道”的治国作用,但也指出了老子的不足。他说:“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循道而不贰,则天不能祸。”即要顺着天道来治国,这样就不会有祸事。“天有常道矣,地有常数矣,君子有常体矣。君子道其常,小人计其功。”“百王之无变,足以为道贯。”“故道之所善,中则可从,畸则不可为,匿则大惑。”“治民者表道,表不明则乱。”就是说,君王治国一个不变的原则就是要坚持“道”这个根本理论,要以此为标准。这样治国就好治,否则就会大乱。不过,他又认为,道要正确地表现为具体的方面,例如“礼”就是一个重要方面。认为老子只看到委曲求全的一面,看不到积极进取的一面是不对的。这种评论是中肯的。
老子在这里又提出了一个重要的管理思想,即万物“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他也看到了事物总是不断发展变化的,社会即使以“无为而治”得到了“万物自化”的管理效果,但总有冒尖、总有兴风作浪的出来。怎么办?老子将以“无名之朴”来镇定之。“无名之朴”即自然之“道”或朴素的宇宙自然之真理。他认为,这是最好的教育人民的内容。人民要是都懂“道”,就会明德,懂道明德就会提高精神境界,心胸豁达,就会清净无欲,就会遵纪守法,和睦相处,仁爱、孝慈、诚信、友谊等就都有了,更不用说不会有人兴风作浪、捣乱社会了。老子认为以“道”、以朴素的宇宙自然之真理教育人民是非常重要的管理方法。显然,他认为这比用虚假的美言教育人民要好千百倍。用虚假的美言教育人民是欺骗人民,用真理、用宇宙自然之规律——“道”来教育人民是爱人民,是使民与上同心的,因为老子希望领导者也要学“道”明德。老子的这一教育思想与前面讲的愚民政策大有不同,是很有参考价值的。
“诗赞”
道常无为无不为
君上守之安社会
若有兴风作浪出
以道育之润心扉
管理切莫忘教育
上下同道众望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