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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八、劝说二皮

八、

雪下的比刚才大了许多,但风却有些减弱。要是在城里,借着路灯的光看着漫天的雪花轻轻飘散下来,穿过橘色的灯光,雪片边缘闪着炫目的光环,那是童话故事中美丽的背景。传说中的白雪公主就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吧。她在洁白的雪里轻轻飞舞,雪花柔柔的落在她的裙摆上,手指间,她是那么美。每每这种时候米乐都把自己想象成童话里的女主角,所有的烦恼全部都抛到脑后,只有她,她自己可以在这个只有自己的橘色舞台上,快乐的起舞。只有在那时她才能真正觉得,原来生活可以这么美好。

现在,这个寂静的山村里,黑色的夜掩盖了所有的洁白,只有在她手里电筒微弱的照射下才能发出一束无力的白光。米乐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孤独的行者,在这里寻求不知道是不是该去寻找的“真相”。或许她的出现已经给这个原本平静的山村带来了一些改变,或许她只需要再做更进一步的努力,哪怕对她来说只是小小的努力就能改变很多人的生活甚至是命运。

对,也许是命运。

米乐的心里不再是一开始的惶恐不安,她试着让自己更往前进一步,这个世界需要保护的不仅是象她这样的弱小女子,对于更多的象房东那样的人,二皮母亲那样的人来说,身陷在这样的一个阴谋里是他们做们做梦都想不到的。他们的命运已经完全掌握在那些受过高等教育并且有着良好社会声誉的人手里。他们比起自己来更弱小,无助。她这个决定的作出是有决定性意义的,或许她真的可以拯救很多人。

强烈的使命感让米乐心潮澎湃,有生以来第一次她感觉到自己会被如此多人需要。小时候她只认为自己是个负担,是父亲痛苦的源泉。工作之后她觉得自己为父亲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种补偿,直到父亲病倒她才真正意识到作为女儿被父亲需要的那种满足感。而现在,是如此多的人需要她,需要她去了解真相,是不是能把药品进到康健的医院已经不重要了,如果说赚钱的代价是要牺牲那么多人的话,那她宁可不要。

也许应该先脱身然后报警,让警察来管这事儿。可康大夫在这个地方大小是个人物,她手里又没有任何证据,连个药盒药名都没有,即使说了,会有人相信么?她现在连是否能说服二皮都没有完全的把握,更何况公安机关,他们怎么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如果事情果然如她猜测的那样的话,最好还是应该尽可能的找到一些证据,免得空忙一场还打草惊蛇。要知道象这种略带科技含量的事情往往很难被发现,尤其是打着各种慈善的旗号,不仅迷惑人,也跟更容易毁灭证据。她不希望白忙,就像她一贯以来那样希望把事情做到尽力,不留遗憾。一旦决定下来,她就希望能成功,这次也不例外。

她已经浪费了十分钟说服热心的房东让她再次踏入这个冰冷的夜里。米乐认为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安稳的躺在热乎的炕上等待天亮。看着天花板上的那团水印好像是二皮母亲的脸——虽然米乐从没见过她。她看上去很冷,不,她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她也有张温暖慈祥的脸,就像躺在米乐身边的这个房东大娘一样。但她——二皮的母亲已经开始变得冰凉,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也许,不久,六个月,三个月,或许一个月之后,躺在身边的这个老人也会渐渐的变凉。她的儿子也会象二皮一样,象自己一样,失去母亲,不管这一切是不是一场蓄谋的计划。更准确的说,这应该是屠杀。

房东和二皮家隔的不远,只有不到一百米,其中包括两个转弯。虽然心里很急但是她的脚步并不急促。冒险和谨慎同样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康健的车子还在诊所门口停着,他还在镇上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左右。不能掉以轻心。如果他现在回到车上,或者他碰巧睡不着,或许他就在窗口,那么他就会在米乐经过那个拐弯时看到她,如果他还打算用山上的那套方法来对付米乐的话,他完全有能力做到。只要他推开门,快速的冲过来就能把米乐抓住按倒在地,并且捂住她的嘴,让她没法出声。这条街只有不到十米宽,黑漆漆的夜里会拿着手电的她十分扎眼。她不想冒险,只要可能都要尽力的保证自己的安全。

米乐想了一下,关了手电,紧贴着一户人家用树枝围起来的围墙向二皮家的方向走去,她尽量让自己走在它的阴影里。墙根儿下的雪比其他地方要厚,每踏出一步米乐都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山里,又掉进那些让人恐惧的深渊里。被踩踏后的雪发出的咯咯响声在这个时候响亮的似乎能划破夜空,把所有米乐恐惧的鬼怪全部召唤来阻止她的前进。但是她不能停,虽然心里象有只鼓在拼命的敲,米乐仍强作镇定,不要怕,不要怕,不要怕。

短短的百米距离,米乐走了将近五分钟,五分钟,她不停的对自己所处的环境作出评估,她必须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有一点响动她都会立刻蹲下来躲在某个角落直到她认为没问题。

还好,二皮家的灯还亮着,挺幸运——对米乐来说是的。也许二皮的母亲就是这几个小时的事儿了。她的心里泛出一股悲戚的感觉,虽然是医学院毕业的,在医院也实习了很久,但她始终没办法让自己适应适应那种生离死别的场面。每当医院里有一个病人去世时家属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嚎都让她备受煎熬。虽然这种场面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幸好不是每次都让她碰到。

不管怎么说,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二皮还能算作她的一个朋友。眼看着他将失去自己的母亲,而且极有可能是在非自然状况下失去,知道这一切却又无能为力,米乐的内心充满愧疚,仿佛她也是那群人中的一个,即便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米乐知道自己不能有过多的犹豫,去寻求二皮的帮助才是正确的选择。她轻轻地推开了二皮家的院门。铁门吱嘎一声荡开了。米乐没有象她习惯的那样把门随手带上,而是让它敞开着。冥冥中她有种预感,她需要给自己留出一个快速出口,不管康健是不是真的也在里面,她带来的消息都不可能让这个房子继续保持平静。

大概是因为门窗关的都很紧,里面的人没有听到院门发出的声音。她穿过院子没直接进屋,而是向窗子靠近。窗子也用塑料布在外面钉住,看来这里的人家多数采取这样的方式来抵御寒冷。这样既不挡光又能有效的防风。这里的窗框全部是老式的木质结构,估计窗框从房屋建成时就从没更新过,多年的风吹雨淋,多数的窗框都已经松软变形。木框之间,木框和玻璃之间都有巨大的裂缝。

就像米乐年幼时的家一样。到了冬天即使两层窗户间填充了厚厚的锯末子仍然抵挡不住寒风使劲的往并不温暖的房间里灌。往窗户上俺塑料布是比较通行的做法,把和窗户差不多大的塑料布沿着边缘用图钉一层层的按牢,再在气窗的地方划开一个窟窿,把窟窿的边缘也用图钉按牢。那时为了美观母亲还经常带着米乐弄些红红绿绿的小花、小动物的贴画粘在窗框上做装饰。现在想想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年了,这里居然还用这种方式保暖,米乐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小心的撬开一个靠近她的图钉,掀起塑料布的一角,顺着那个狭小的缝隙往里看。

窗户上还是结了很厚一层霜,只能恍惚的看见里面有两三个人在炕上坐着,看身影都象是男的。看来老太太是真不行了。这个时候进去和二皮说这些合适么?如果他不相信怎么办,又或者他相信了,但是非常激动又该怎么办?

米乐咬了下嘴唇,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步,只能走着瞧了。如果现在康健也在里面的话,她只能说是来看看二皮能不能送她回县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可能怎么样。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她还是决定先进屋,否则只能越想越害怕,到最后可能连进门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走到门口,用手握住门把手,停了一下,松开,又重新握上。大概三秒钟之后,米乐拉开了大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外间空空的,不象前一天下午来的时候里里外外都是人,只剩一地的瓜子皮和烟屁股。里间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开门声,一个声音传出来,问“谁呀。”声音不清凉,大概也是困极了。话音未落,已经有个人推门出来,是二皮。

二皮有点惊讶,这个时候,一个搭他车的人怎么会到这儿来。

“你,有事儿?”二皮脸色苍白,很重的眼袋,能看的出来很疲惫。看米乐时的眼睛是半睁着,勉强应酬她。才十几个小时不见,他似乎衰老了很多,毛衣的一角塞在裤带里,一角露在外面,裤子也是松松垮垮的卡在胯上,一脚穿着棉鞋,另一只穿着拖鞋。

“你,你母亲怎么样了,我来看看。”米乐说完也觉得自己个这个开场白有点太牵强。

“哦,还那样。”二皮说着坐到炕边上,端起炕桌儿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咕噜噜的一饮而尽。

“坐啊。”他招呼米乐。

“家里还有谁在啊?”米乐坐下前往里屋的门口张望了一下,没看见其他人。

“我哥在里屋呢。睡了。”

“你这么整宿整宿看着也不是个事儿啊,人不都累垮了么。”

“那能咋办。”二皮叹了口气,说着点着颗烟。

“你来有事儿吧。”二皮问。

米乐抿了一下嘴,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的怀疑用一种二皮能听懂并接受的方式表达出来,更重要的是即便二皮明白了,这也只是她的怀疑,他能相信她并给予她帮助么?她现在的处境也很不乐观,二皮对这件事情的反应会直接影响今后事情的进展。

米乐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喉咙,“二皮,我需要你的帮助。”她开门见山的说。

“什么意思。”二皮的脸上写满疑惑,没错,一个只是搭过一次车的女人,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在这种凌晨的时候,在这种知道他母亲已经病危的时候来要求他的帮助,能会是什么事儿?

二皮的脸颊痉挛似的抽搐了一下,眯起眼睛,看着米乐。

“这是我的名片。”米乐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名片递过去。

“米乐,医药公司的。”二皮看完把名片放到桌上。

“里屋就你哥和你母亲,是么?”米乐轻声问。

“是啊。”二皮有点儿不耐烦,这个三更半夜跑来故作神秘的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二皮,我有件比较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但这件事也许会关系到为什么你母亲的身体状况会变成现在这样。所以我希望咱们两个能单独谈谈,不要有其他人打扰。”米乐严肃的说。

二皮疑惑的看着米乐,这个到镇上还不到一天的女人突然跑来声称自己更了解他母亲的身体状况——事实上她连他母亲的面还都没见过——这怎么可能,母亲已经病了这么多年,也去过大医院,还有康大夫的好心给治疗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这个医药公司的叫米乐的女人在这个时候说这些,看起来更像是有时候走串于各个村镇的江湖骗子。

“有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吧。”他挥挥手,打了个哈欠。

“那,也好,你把里屋的门关上吧。”米乐想了想说。

二皮看了她一眼,转手把里屋门带上,“说吧。到底啥事儿。”

“二皮,你知道你母亲这几年来去康大夫诊所那里吃的是什么药么?”米乐问。

“不是,不是康大夫给整的么。什么人参做的药么?治大肠癌的。”二皮说。

“我是说说药名,你知道药名么?”米乐问,身体略向前倾。

“药名?不知道。”他皱了一眉,“怎么了?”

“是这样。二皮,我在房东那儿听说你们这儿有好几个人都定期去康大夫的诊所那吃药,我想知道你们几个吃的是不是一种药。”米乐说。

二皮上下打量了米乐两眼,“那又咋了?”

“这很重要,所以想问问你。”

“俺也不知道他们吃的是不是一样的。咋的,和你有啥关系啊,药有毛病啊?”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样吧,二皮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的了,有话直说。但我有个要求,不管等会儿我说啥,你能不能先别激动,咱们把事情弄清楚再说,行么?”米乐说,看着烟雾那边的二皮,她知道面对着这个单纯的汉子,直截了当更能赢得他的信任。

二皮的脸又抽搐了一下,眼睛眯的更厉害了,这个女人究竟想说什么,不过看样子不像是个神经病跑来胡说八道,可以听她说说。

“行,你说。”

“是这样,我是医药公司的业务员,你看了名片也知道了。也就是你们说的卖药的,不过我上大学的时候读的是医学院,所以很多医院里的事儿我也知道。”米乐顿了一下。

“恩。”二皮应了一声,又点燃一只烟。

“我这次来李镇的目的就是想找康主任,就是你们这里的康大夫,想说服他让他同意我们公司的药品能进到他们医院销售。所以这一路来我都挺关心大家对他的评价和他这个诊所的经营状况。很多任都夸他是好人,免费给这里的人看病,吃药少收钱或者不收钱。”

“那又咋了?”二皮打断她。

“是好事儿。也没什么大问题。现在有钱人喜欢做慈善的也很多。但是今天我和房东聊天听说他们诊所已经好几年了,至少持续了两三年给她和你母亲还有两个其他村的人免费提供药品,而你们还不知道这个药品的名字,只能定期去他们那里吃,这就很奇怪了。房东说这药是拿人参做的,很贵。我是卖药的,从来没听说过哪家以盈利为目的的商家会这么长期的,无偿的为患者提供药品,而且还不是为了宣传。”米乐停了一下,想给二皮一个思考的空间。

“康大夫说那药是他朋友给帮的忙。”二皮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我听房东说她自己生病的症状和你母亲好像不一样啊。吃的却是同一种药。”

“我,这我不知道。”

“二皮,我不妨告诉你,以我的经验,象这样药厂免费长期的为某些患者提供药品,而且还是这种据说很贵的药品,只有几种可能,一种是厂家为了自己做广告宣传,给几个患者免费吃,让他们为自己的药品做广告,说他们的药有效,虽然康大夫也说过是让大家给绑着说说这个药好,做做宣传,但是看来这几年来他们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另一种就是国家掏钱救治的疾病,比方说什么艾滋病之类的,那也不是每个患者都能享受到的,象康大夫这样规模的小诊所,还是个人行为,是不可能得到国家的帮助的,再说他也说是他朋友给的药。而最后一种就是我最担心的,那就是药物的人体试验。就我现在知道的情况看这种可能性非常大。”米乐一边说,一边留心地观察着二皮的反应。很显然,他没有完全听懂米乐再说什么,也许是因为缺乏睡眠脑子反应迟钝,更可能是她所说的的话题根本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他需要时间来消化。

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半响,“你什么意思,康大夫好心给我妈吃药么不行么?”

“有这种可能性,但是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如果这种药真的象康大夫说的那么贵的话,这四个人这么多年吃下去,依他的能力根本承受不了,再说就他诊所的这种经营状况,每年他要赔很多钱。而且这四个人仅仅是我知道的,如果还有更多的人的话,你说他每年要往里搭多少钱,他赚的够么?即使有朋友在药厂愿意帮忙,但是人家首先是要赚钱,但是这么长期的话,谁会干?商人是以赚钱为目的的。”米乐顿了一下,让二皮能跟得上她的速度,继续说,“当然还有其他的可能性,象我这样的医药代表,为了把自己的药品做进他们医院不直接给回扣,而是以给免费药品的形式给他一些帮助。但是那样的话肯定是一些普药。比方说治疗感冒的,什么跌打损伤,头疼脑热的,这样的药又便宜,大家还都用的着。可是听说这种药只是针对几个人使用,用之前还要按手印,每次只是定期的去诊所吃,连药名都不知道。隔一段时间检查一下身体,有时候还要抽血,这种情况和做药物的人体试验非常象。”米乐又停了一下。

二皮下意识的往里屋的方向看了看。又转过头来,点燃一根烟,吸了两口,看着缓缓吐出的烟圈,顿了一下说,“什么试验?”

“药物的人体试验。”

“什么意思?”

昏暗的灯光下,那个在米乐看来非常健硕的男人显得很无助,他还不知道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问题。

“药品在发明出来之后要经过很多试验才能最后用于大规模生产,用于临床给人治病。”米乐整理了一下思路,寻找一种简洁明了的语言让二皮这种文化程度的人也能听懂她想说的话。

“一开始是在实验室里用小白鼠什么的做试验,后来是在一定范围内用人体做试验,但是接受试验的都是志愿者,也就是说他们都是知情者,都知道自己在做这种试验。证明这种药安全了,才大范围使用,用来治病。也就是说,这些试药的人,就是在证明安全之前用来试试这药是不是安全的人。”米乐说。

“那……”二皮有点结巴,不知道他是不是听懂了,还是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

“我怀疑你母亲和我房东他们几个人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某种药品的人体试验。”米乐小心着自己的用词。

大概有五分钟,十分钟?好像二皮才明白米乐在说什么,以至于一度米乐以为他睁着眼睛睡着了。

“怎么,怎么可能。”二皮的语气突然高起来。

“你,想别激动。我只是怀疑,不是很肯定,所以来找你商量。”

“商量?你和我商量什么?咱们昨天才认识,刚才才知道你叫什么,现在又告诉我什么人体试验,我都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妈现在这样,我没功夫和你扯淡。”二皮有些焦躁,他可能只是懂了一点,可能也知道了米乐的意思,但以他母亲现在这样的状况和他说这些的确是很冒险。但是既然已经开了头,一切都不能回头,还是得继续。

“你别着急,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伯母现在这种情况,我来和你说这些是给你添堵。可是我现在真的是需要你的帮助,我也来是来帮你的,这对你们来说更重要。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话,我想我现在处在一个很危险的环境。希望你能帮帮我,也帮了你自己。”米乐言辞恳切,把身体略向前倾。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你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米乐刚要继续说,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老二,你跟谁说话呢?”

“没谁,在屋吧,我等会就进去。”二皮转过脸看了看米乐。如果米乐再不说出点和他能让他相信的东西,他就要下逐客令了。

“好吧,我说的再简单点儿。这山后有几排房子,就是以前说搞野生动物保护的人盖的,你知道吧。”

“恩。”

“那些人是康大夫介绍来的吧。现在他也总去哪儿吧。”

“那咋滴。”

“我昨天爬山的时候不小心从半山腰掉下来找不到路,就一直沿着山沟找到那。本来想取暖,没想到没聊多大一会,那个看门的就接到一个电话,他告诉电话那头的人说我在那之后,他就撂下电话把我捆起来了。还告诉我说是他们老板让的。后来我用了别的办法才从那儿脱身。你也知道,我刚到这儿,也不认识谁。我本来跑回来想天亮就赶紧离开的。可是和房东聊我才知道原来那排房子是康大夫的,那个捆我的看门的就是他诊所的护士的爹。而且我听她说了她们几个吃药的经过之后就很奇怪,怀疑康大夫他们可能是为这个药做人体试验。可能是他以为我发现了这件事,所以想先把我控制起来。所以我说这件事和你和我,都有关系。”

“啊?”二皮微张着嘴,好像刚刚听到的是一个故事,而且就发生在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上。

“真的。”米乐目不转睛的看着二皮,她不能让他对自己有丝毫的怀疑。

“你,那老头挺倔的,也不至于捆你吧。”二皮说。

“你可以看看。”说着米乐搂起袖口让二皮看上面的勒痕。

二皮的眼光一闪,似乎有些相信她的话。

但是康大夫已经在这地方行医多年,治好了很多人的病,再说他家也是这人的,他啥都不缺了。就算象这个女人说的做了什么人体试验,他搭了钱,给俺们免费看病,吃药,他能得着啥呀。倒是这个人,在那么强壮的人的手底下被绳子捆住还能逃出来,这反而让人有点难以置信,再说至于么?

“我凭啥相信你啊?”二皮说。

“我知道很难让人相信,不过你可以回忆一下你母亲被检查出病前后的状况,有没有什么和以前不太一样的地方。还有,你母亲吃药之前是不是也在什么纸上按过手印呢?”米乐问。

“什么纸?”

“你想想,要不,方便的话,你可以进屋问问伯母。”

二皮又看了看米乐,看样子这女人不像是来蒙事儿的。如果真有这么个纸的话,这个女人说的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二皮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黑夜,快过年了,月亮没有那么大,雪夜也没以前那么亮,也许这里的人们正经历着和这个黑夜一样黑的阴谋。

二皮好像下定了决心,扔掉烟头,把脚踏上去,来回拧了几下,轻轻叹了口气,走进里屋。

他随手带上了门,把米乐独自扔在这个充满呛人烟味的外间。时间不长,应该不长,大概只有短短的五六分钟,却让米乐觉得无比难熬。

门被“砰”的一声被关上之后,她的心就紧紧的被提起来,仿佛就在自己眼前,能看到它在无节奏的乱跳。米乐实在无法猜测道这个已经濒临死亡的老者还能不能记起什么,还能不能说话,能不能听明白二皮的问话,二皮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如果一切都在预料之外,该怎么办?不过,现在只能等待,希望能给她一个机会,证明她是正确的。不,其实她又多希望自己是错误的,只不过读书读傻了,用她狭隘阴暗的内心来揣测这个医生的善良,他是无辜的,而这几个村民则是幸运的受惠者,二皮的母亲只是因为医治无效。这些淳朴的村民并不是这种任意试药中的白鼠,他们,他们……米乐不敢往下想,直觉和希望在心里不断交割,她狠狠的咽了口吐沫。

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声音,静极了。听不到二皮或者他母亲的声音,也许叫醒那个处在昏迷状态的老人也需要一段时间,也许二皮不忍心打扰母亲,只能静静的看着她。

米乐焦急的等待着,看看表,用不了太多时间,天就会亮了。

门“吱”地开了。二皮走出来,脚步很疲惫。手上又夹着一只点燃的香烟。他在炕边儿坐下,又低头狠狠地抽了两口,浓烈的烟雾把他们两个重新包裹住。

“你说的是真的么?”二皮抬头问米乐。他的脸又抽搐了一下,嘴唇有点发抖。

“有那张纸,是么。”米乐没直接回答他。

“恩。”

“是不是上面写着‘知情同意书’?”

“俺娘不识字。让按手印就按了。”

“那,就是十有八九了。”

“那他给俺娘吃的就不是药了呗?”

“是药。但是是还没确定对人体是否安全的药,所以要有人先吃来做试验。”

“什么?不知道安不安全就让俺娘吃?我找他拼了。”二皮把烟头往地下一摔,看样子像是是要找康健拼命。

“二皮,你先别激动,吃的是药。也可能是能治你母亲病的药。”

二皮皱着眉不解的看着米乐,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你刚才说他拿俺娘做试验,现在又说给她吃的是治病的药。到底咋回事儿?”二皮被彻底搞糊涂了。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一种新药刚刚发明出来,得做动物试验和人体试验。就是在先在动物身上用,看没什么事儿了再往人身上用。先是一小部分人用,看没什么事儿了,在多点儿人用,然后是长时间大群人用。大概要好几年。但是这些接受药物试验的人必须是知情并且自愿的,也就是要签我刚才说的‘知情同意书’,并且还会获得一定的补偿。并且能做这种试验的必须是那些正规的大医院,小诊所是没这种资格的。如果患者不知道是做试验医生就擅自给患者使用的话,是非法的。”米乐说。

“那能治好病不就行么。”二皮说。

“因为是新药她的很多疗效还有毒副作用什么的都不是很确定,所以要经过很多人使用才能确定。而且有很多药物的毒副作用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快,需要几年十几年才能发现,所以需要大群的人长时间来使用才能最后确定。这里就有几种可能,一是药的确好使,又治病,副作用又小,二是治病,但是副作用大,有的甚至超过了治病的作用,让患者又得了其他的病,三是治疗效果不好,或者没有效果。如果试药的人摊上虽然能治病但副作用大,出现其他症状比开始的病更严重,或者根本不治病的药但毒副作用又很大的药就很不幸了,不仅不能起到治病的目的,还有可能有其他危险。所以要求所有试药的人都应该是知情,就是自己知道自己是在试药,并且是自愿的,而且好给他们一定的经济补偿。”米勒说。

“你,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有的药能吃死人?”二皮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如果是这种偷偷搞的话,不排除这种可能。因为他们缺少必要的救治条件。”

“你是说,俺娘是给那个姓康的毒死的?”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这样,毕竟我还没有证据,我只是根据现在这些情况才猜测的,只是觉得试药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即使真的是试药,也有可能是药物的治疗效果不好,也不能说是毒死的。”米乐上前抓住二皮的手臂,生怕他再次跳起来。

“你知道什么,你到底知道什么?你三更半夜跑到我家来说这个不确定那个又有可能的,你要干什么?我妈都快不行了,快不行了。”米乐感到二皮的手臂在剧烈的抖动,他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肌肉绷的很紧。他的声音压抑而又痛苦,眼看着亲人正在远去,突然有个人冲到面前说你的母亲“可能”死于非命,谁都无法接受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谁能让自己的母亲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他的反应理所应当。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这么冲动的话,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米乐厉声说,她想让这个几乎处在崩溃边缘的男人冷静下来,虽然这很难。

“我现在就把他找来跟你当面对质,要是真的,我就打死他,要不是,你就给我滚。”二皮的脸涨的通红,看着米乐的眼睛象要喷出两道烈焰来把她烧成灰烬。

“我不怕,但是你觉得有用么?他会承认么?如果是真的话,这是犯法的。你没证据,打死他都不会承认的。”米乐冷静下来,她需要一个思路,怎样才能获得一些证据。

“那,你说怎么办?”二皮冲米乐低吼。

思索一了会儿,米乐说“你母亲不是定期去他的诊所吃药么?那里肯定有药和你母亲的服用记录,有了这两样东西就应该是最有利的证据。”

“那我现在就管他要去。”

“他会给你么?要是可以的话,他早就把药给你母亲了。何必放在他那里不然让任何人知道是什么名,还要定期做检查。”

“那……”

“如果你同意的话,趁现在天还没亮,诊所里没人,我们可以去拿。”

“你,让我去偷东西?”

米乐略一沉吟,“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如果行的话,咱们得快点。我猜他是认为我知道他们偷偷试药的事儿才在山上把我捆起来的,如果他发现我跑了,肯定会把那些材料转移掉。如果报警再去搜查的话肯定早没了。”

“你说了这么半天就是为了让我帮你去偷东西?你那么有能耐被人家捆住了还能跑了,现在偷点儿东西算啥。”二皮斜眼看着米乐。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实话跟你说,在山上我是利用上厕所的机会看到他们那里有麻醉剂,就顺手拿了几瓶放兜里,趁那人不注意的时候下到他锅里的,他吃了睡着了我才割断绳子跑出来的。你看,现在手上还有刀划的口子。如果你还是不信的话可以和我去哪儿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儿。另外那里的医疗用具特别多,他这样一个规模的诊所根本用不上。不过那样的话就真的要当面对质了。有大量的用不上的医疗用具不是罪,到时候就给了他们时间转移材料了。你想好了,这件事对我来说没什么大损失,我顶多向派出所报案说他非法禁锢我,估计也不能把他怎么着,罚点钱就算了。倒是你,恐怕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你母亲的真正死因了。”米乐严肃的看着他,心里扑扑乱跳,她也很希望知道事情究竟是不是她想象的那样,还是另有隐情。

“可……”二皮有些顾忌。

“我知道你有顾忌,我也有,我也没偷过东西。但是这件事非同寻常,如果你怕的话,你给我放风,我去。行吧。要的确是我说的那样的话,你就把我送县里去,我去报案,你看行不?”米乐决心已下,必须把这事儿搞清楚,不止为这些农民,也为自己。

害怕和逃避都没有用,再怎么小心翼翼的生活仍不免陷入这样的境地。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由自己选择,遭遇到的事情只有去面对他,解决他才能继续顺利的走下去。逃避永远都不是办法,象鸵鸟一样面对问题视而不见的缩起脑袋最后只会让问题越积越多,不堪重负,彻底失去对生活的信心。看着二皮的犹豫,米乐觉得自己已经义不容辞了。如果说以前的行为还仅仅是出于一种同样要失去母亲的二皮的同情或良心的不安的话,那么现在,米乐更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身穿铠甲的战士。虽然二皮膀大腰圆,但看起来更像是个需要保护的弱者,他和他的村民也是人,不能让他们因为知识的匮乏和经济的窘迫就无奈的沦为那些道貌岸然的“天使”们的牺牲品。

“你”二皮没想到米乐会这样说,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而且人家为了他的事儿还这么晚跑来,再说看她的样子也不象是个骗子,只是有一点还不太明白,康大夫真的这么做的话,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那,他为什么要干这个?”二皮说。

“你是说人体试验?”

“恩。”

“如果他帮助这个药的厂家做实验的话,他们可以不用支付给试药的人任何费用,还能得到他们想要的各种数据,比方说患者使用后的反应啊,血压啊,什么的,这样既能减少支出又能让他们的药品尽快通过试验,投入市场。他赚的就是药厂给的钱。”米乐说。

二皮的嘴抿的很紧,生活简单的他至死都不会想到这个世界还有通过这种方式赚钱的人,用他人的身体甚至是生命去换取满袋的金钱。而做这种事情的还是他所尊敬的医生,他认为神圣到不可企及的人。现在这样的人就生活在他的身边,他的母亲就是这个卑劣阴谋的受害者。面对这些,他也不能为了自己的一些问题去回避,连这样一个跟这件事情毫不相干的人都能站出来,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怯懦呢?像个孩子一样站在这个女人身后,寻求她的帮助?不,不行。这不是个男人的做法,如果偷出来的东西真的是说明他们在利用母亲来做什么试验,说什么都不能饶了他,如果不是,那也认了,要打要罚都随他们便,只要能证明母亲没遭那个罪,让他咋滴都行,即便母亲走了,他也能心安了。

打定主意二皮又给几张倒了杯水,鼓咚咚喝下去,说,“不用你,我去弄。我倒要看看是不是他给我妈当试验了。”

“你想好了?”

“恩”。

“那好,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就行。”

“你不知道是哪个,你帮我把门弄开,看着点儿人,我知道该拿哪个。”

二皮看看她,也对,就说,“好吧,现在就去。”

“等下,平时他回来是不是住在诊所啊?现在他要是在诊所该怎么办?”

“不会的,他半夜来的时候让张家店的老徐家大儿子给接走了,好像他家谁得了什么急病,那么远的道,就算到那儿就回来也得天亮以后。再说他平时回来也不住诊所,都是在他家老房子住,没事儿。”二皮很有把握的样子,但是从眉宇间能看出来他也有这深深的忧虑。

他转身进屋取外套,昏黄的灯光洒在他因为疲惫已经略显佝偻的背影上。米乐从内心还是不忍心给这个已经心力交瘁的男人再增加痛苦,但是很多事,真的,别无选择。

起风了,外面呼啸的吹着。米乐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寒意,她的这个决定的确很大胆。完全超乎她自己的想象,就连她离开房东家时都还没想好该怎么和二皮说。如果他相信了她的话下一步该怎么做,只在和他聊的过程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居然又得到他的响应。如果万一是她错了该怎么办,会有人相信她的解释么?竟然会有人质疑一个在自己家乡行善积德的医生,怀疑他利用自己乡亲的身体做试验赚钱,这实在太离谱了,任谁听了都会认为她在为自己的偷窃行为狡辩。不管了,米乐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基本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长大后连带着照顾父亲的生活,她必须凭借自己去判断生活中遇到的各种各样的问题,她现在对自己在处理问题时的能力是很有自信的。

我不会错,米乐给自己打气。

“走吧。”二皮穿了件黑色的棉袄外套,站在门口。

好吧,去就去,有什么好想的。米乐觉得自己正在拯救百姓,是个揭开黑幕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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