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凉王府附近的小街依然排起长队,只是前来等着看病的人虽多,但是女郎中却不见了,百姓们在凉王府门前的小巷子里找到了女郎中的小板凳、小歪旗儿,可是独独不见女郎中的身影。连行头都不要了,也不知女郎中是去了哪里,难道已经离开了京城?难道被人绑票了?不不不……有知情的人说了,女郎中是对凉王爷一片痴心苦爱不成,八月十五那天看见凉王爷和别的女子出双入对,受不了这个刺激,疯了……
可是花骨朵儿究竟去了哪里呢?花骨朵儿一没有离开京城,二没有被人绑票,至于是不是疯了,这个谁又说得准呢……可以肯定的是,花骨朵儿离凉王府远远的,远到再也看不到祝典,也不会再看到祝典和别的女子温存。
花骨朵儿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走在陌生的街道上,洛邑十分繁华,凉州也十分繁华,可是,凉州也不是洛邑,洛邑不是凉州。身在凉州的花骨朵儿有祝典,有祝典就有了一切,可是,身在洛邑的花骨朵儿什么都没有,因为,她丢了祝典……
“你竟然还没有死……”恍惚之中,花骨朵儿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熟悉的声音。
“范先生?”花骨朵儿循声望去,人群之中,果见一白衣公子,清俊儒雅,正站在那里看向她。
这时的花骨朵儿方才想起,自从她在洛邑和祝典重逢,似乎从来没有见到范文儒出现,凉王府中没有,祝典数次出府回府范文儒也没有跟随。以祝典和范文儒的关系来说,这一点是非常奇怪的,可是花骨朵儿一直自顾不暇,时至今日方才发现。
“范先生,在凉王府怎么没有见到你?”
范文儒没有作答,而是直接问道:“你和王爷怎么了?”
花骨朵儿本就神情萎靡,一听这话,神色更是一下子黯淡下来,是啊,她和祝典究竟怎么了,这要从何说起呢……
“借一步说话吧……”范文儒说完,向不远处的一个不起眼酒楼走去。
两人坐定,还是范文儒先发问:“你没有在凉王府?”
花骨朵儿摇了摇头。
“王爷和郭婉碧……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王爷终于决定要娶郭婉碧为王妃?”
范文儒的言语中有一股掩饰不住的热切,虽然轻的微乎其微,轻的丝毫不影响他的儒雅、他的淡定,但是花骨朵儿现在正是伤心敏感之时,怎能听不出来。
“或许吧,原本就该这样的……范先生这下终于满意了吧?”脱口而出之后,花骨朵儿有些后悔,范先生一心一意为祝典着想,和郭婉碧结成姻缘,对于祝典来说,自然是最好的选择,范先生这样希望也是天经地义的。要怪只怪自己痴心妄想,给自己找了各种理由留在祝典身边,到头来不过自欺欺人罢了,眼下自己的痛苦煎熬又和范先生何干呢……
范文儒怔了一下,随即恢复常态。
“郭家在朝中势力很大,郭婉碧的父亲手握重兵,花姑娘,娶郭婉碧对王爷的好处,还用范某再说么?”
花骨朵儿失神的摇了摇头,这一切她都懂得,在凉州时就懂得,现在更加懂得……
见花骨朵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范文儒叹了口气,眼前的花骨朵儿没有了往日灵秀的神采,简直就是一具只会喘气的行尸走肉。
“难道是王爷他让你离开?”范文儒又问道。
花骨朵儿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喃喃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去百望山一去不回,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花骨朵儿苦笑了一下,半晌没有言语,发了好一会儿呆才突然说道:“范先生,王爷就拜托你了,以后的路,惊涛骇浪,该是危险重重吧,你一定要保护好他!”
让花骨朵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范文儒只是冷冷的回了句:“我已不在王爷身边,恕难办到。”
“范先生怎么会不在王爷身边?”
范文儒盯着花骨朵儿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在百望山出事以后,王爷以为是我害死了你,把我赶出了王府。”
“怎么可以这样?我去找王爷解释清楚!”花骨朵儿一下子站起身来。在花骨朵儿看来,范文儒是祝典的得力助手,是祝典最可以信任的人,是祝典成就大业的一大保障,更重要的是,范文儒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祝典,祝典的脾气,祝典复杂的心思,范文儒总是能够清楚,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祝典该是多么孤独呢……
可是范文儒却叫住了花骨朵儿,“花姑娘,敢问你是想替范某解释,还是想借机回到王爷身边,想方设法制造和王爷见面的机会呢?”
听了范文儒的话,花骨朵儿愣在原地。
“就连王爷和婉碧小姐一起登明月楼赏月你都要跟着,看来花姑娘是想见王爷想得紧吧?”原来,正是那日在明月楼下,范文儒无意之中发现了花骨朵儿,发现了花骨朵儿也就不难打听到花骨朵儿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
花骨朵儿不知所措,范文儒却还没有说完。
“范某也找人打听了一二,据说花姑娘在凉王府门口摆起医摊,行医看起病来,据说王爷每次出现,花姑娘都跟在后面,久久不愿离开。花姑娘的痴情还真是闹得人尽皆知啊。不知道这等奇闻轶事被婉碧小姐知道了会做何感想。”
“范先生,我……”
还没等花骨朵儿说完,范文儒却不容分说的将花骨朵儿打断,“花姑娘,人言红颜祸水,古今如此,也是自然,可是花姑娘却一定要祸害王爷么?”
“我……”
“范某斗胆,敢请花姑娘念在和王爷往日情分上,放过王爷吧……”
范文儒厌恶的表情,嫌恶的语气,深深的刺痛了花骨朵儿,花骨朵儿一下子跌坐回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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