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住眼泪,花骨朵儿小声说道:“范先生,是我考虑不周,不过我不会再见王爷了,请范先生放心,我会离他远远的,远远的……永永远远,永永远远不会再去……祸害他了……”
“那样最好。”范文儒的语气丝毫没有缓和。
“只是范先生,你应该回到王爷身边啊,你最了解他的性子,你可以帮助他啊。”
“已经太晚了……”
“范先生,一切都是我的错,百望山的事也是我连累了你,你不要怪王爷,王爷只是一时生气罢了,只要你回去找他,他一定不会再怪你,一定会重新让你回到他的身边的!”
“我为什么要回到他的身边?”范文儒冷冷的说。
“范先生,你和王爷……”花骨朵儿诧异的看着范文儒,在花骨朵儿看来,范文儒守在祝典身边那是天经地义的啊,本该如此的啊,范先生怎么会这样问呢……
“一个为了一个女人把我赶走的人,我为何还要为他效力?”
“范先生,不是这样的,王爷只是一时冲动罢了,绝对不能因为我而影响你们二人的关系啊!”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要不是你下不定决心,三番两次的重新出现在王爷身边,我和王爷又何至于此?”
“范先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除了道歉,花骨朵儿无言以对,恨不得自己早早死了,如果她早早死了,就不会害祝典打乱计划,如果她早早死了,就不会害范文儒和祝典不和,如果她早早死了,她就不会亲眼看着祝典和别的女子亲热,如果她早早死了,她就不会像现在一样生不如死……
“可是范先生,王爷不能没有你啊,我要做些什么才能让你回到王爷身边呢?”
范文儒没有回答花骨朵儿的问题,却提起了另外一件似乎不相干的事,“听说大皇子得到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那个人是你么?”
花骨朵儿神色一黯,“我只在雍王府待了几日……”
没想到范文儒却轻蔑的一笑,“果然如此,难怪王爷会有此反应。花姑娘还真是神通广大啊,在凉州迷惑了王爷,到京城又得到了大皇子的青睐,据说七个皇子齐聚一堂,还专门举行了一场赏美大会,其他几个王爷也都亲眼目睹了花姑娘的美貌,对花姑娘的容貌赞不绝口,花姑娘还真是给王爷长脸,简直厉害之极。”
花骨朵儿岂能听不出范文儒话里的嘲讽,花骨朵儿掩盖了她起死回生的真相,掩盖了一切心酸和苦楚,可是那日在雍王府所受的屈辱她却实在不想再掩盖下去。
“范先生,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和大皇子没什么,那日的什么赏美大会,都是公孙影怜有意安排的,实非我之所愿啊……”眼泪喷涌而出,如果不是那日的赏美大会,她至少还可以和祝典团聚几日,至少祝典不会像现在一样厌恶她、嫌弃她……
“公孙影怜?”
“范先生,一定是她……虽然她现在是六皇子的人,可是对于凉州的事,她还是耿耿于怀,还是恨我……”
“六皇子……”虽然只听了情绪激动的花骨朵儿的只言片语,但是范文儒还是大体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你为何会出现在雍王府?”
“我……我是有苦衷的……”
“花姑娘的苦衷还真是方便好用啊……”
“我……范先生……”
范文儒显然对花骨朵儿的“苦衷”不感兴趣,直接说道:“花姑娘,要是你还感念王爷昔日的恩情,真心为王爷好,那就回到雍王府吧。”
“什么?范先生你说什么?”花骨朵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回到雍王府,成为大皇子的女人,彻底断了王爷对你的念想。”范文儒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我不去!就算不能和王爷在一起,我也不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范文儒冷笑了一声,“花姑娘,你对王爷也是真么说的吧?”
“什么?”花骨朵儿不解。
“你对王爷也是说你之所以出现在雍王府是有苦衷的,你只爱王爷一人,没有其他男人云云。”这些话从范文儒口中说出,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
“花姑娘,范某不得不承认,王爷对你用情很深。在你如前番解释、承诺之下,你以为,王爷真的放得下你么?真的会彻底抛下前情往事,迎娶郭婉碧么?”
还没等花骨朵儿作答,范文儒自己回到了这个问题,“花姑娘,你方才说,范某人最了解王爷,那么以范某人对王爷的了解,王爷放不下你,只要你还活着,王爷不会娶郭婉碧,王爷还会来找你,会相信你的解释,会原谅你。”
花骨朵儿的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只是这一次,苦涩之中多了些许欣慰,因为花骨朵儿知道,如果范文儒说祝典会回头,那么或许祝典真的会回头……
可是,范文儒接下来的话却如利刃一般,再一次抛向花骨朵儿。
“除非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除非你真的成为了别人的女人,只有这样,王爷才会对你死心,只有对你死心,在这场殊死搏斗之中,王爷才有可能赢。”
花骨朵儿绝望的看着范文儒,她不知在这位学识渊博、精于智谋的范先生眼里,为何只有这一条路,只有她不贞不洁,才是唯一能让祝典获胜之路……
过了半晌,花骨朵儿才又颤声说道:“范先生,如果我死,我死可以么?只要我死了,王爷就可以再无后顾之忧,王爷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谋求大业,王爷就可以娶婉碧小姐了对不对?”
死亡对于多少人来说,意味着生命的终结,意味着无比的恐惧,可是花骨朵儿却充满希望的问出这样的问题,并且真心希望范文儒能够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眼下你不可以死,死也不够。”范文儒回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连死都不行呢?”花骨朵儿再也忍受不住。
“如果你在这个时候死去,王爷只会自责,会心乱,心乱则一切皆乱。眼下的时局,只要走错一步就可能万劫不复,你怎可在这时死去?”范文儒毫无感情的谈论着花骨朵儿的生死,好像她的生死一切皆为祝典的大业,除此之外,花骨朵儿是生是死对于范文儒来说没有丝毫意义。
“让我去死吧……就让我一死了之吧……”花骨朵儿流着痛苦的眼泪,低声啜泣着。
“你还不能死,你活着或许是王爷取胜的关键。”
“王爷讨厌我,不肯和我说话,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又怎么能够帮助王爷取胜……”
“花姑娘,既然你已身在京城,或许对时局有所了解,我问你,你可知道七个皇子之中,王爷最大的劲敌是谁?”
“是……六皇子,还有大皇子?”
“正是。而你可以帮助王爷除掉其中一个劲敌。”
“范先生的意思是……让我杀了大皇子?”
“你肯么?”
“我……我……范先生,还有其他的方法么?大皇子对我有恩,我不忍心取他性命……”
“舍不得了?”
“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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