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儿你,你在做什么!”七皇子的脸色绝对是像见了妖怪样,那只伸出来想要拣包子渣渣的手也颤抖了,然后很没风度地直接想跑路。
“殿下……”
那妖怪嗲嗲地叫了一声,这下我才认出来,原来那只妖怪样的东西居然是二夫人柳恣意。人类的创造力果然是可怕的,好好的一绝代佳人居然也能整成这种德行,不容易啊。
柳恣意很委屈,水汪汪的大眼一眨,几乎就要垂下泪水来,“殿下,殿下不是说想看西戏么,难得妾身好好去学了……”
西戏啊?这是哪的戏曲啊,我是不知道,只不过看柳恣意的装扮,这口味还是相当的重,难怪七皇子吃不消了。
看到柳恣意微笑到脸上****扑落落地靠近,吓得腿都软了,忙钻到我身后,瑟瑟抖了两抖说:“别……别学了,我随便说说的。你……别过来,味道好呛!”
七皇子很不给面子地打了两个喷嚏,被柳恣意身上的香粉味一呛,更是打定主意缩到我身后不肯出来了。害柳恣意两眼刀子样刮了我两刀,然后很轻蔑地抬脚很不小心地踩在了七皇子一直拿眼睛余光瞄着的包子渣渣上,狠狠地转了两下,然后特别心疼的样子,说:“你怎么可以让殿下吃这么……寒碜的东西!可怜的殿下,妾身立刻给您准备晚餐吧,有殿下最喜欢的糯米珍珠鸭呢!”
然后又有另一个声音,甜甜腻腻地插进嘴来,“糯米鸭太甜腻,殿下最不耐烦吃了,是不是啊,殿下?”
随着这声很具有挑衅时机的话语出现的是,十分清秀小佳人模样的黄羽裳,很金贵地由两个小丫头扶着进了门槛,细柳眉轻轻一挑,很不引人注意地蔑了柳恣意一眼。然后小细步走到七皇子身边,拜了拜,半嗔半笑地说道:“殿下不是要去妾身用膳么,厨房刚送来一尾白鲈鱼,妾身正仔细炖着呢。”
“黄羽裳,今个可是十三,殿下应该到我房里来的!”柳恣意杏仁眼一瞪,不客气地吼了去。
这出戏叫啥呢,大小老婆抢皇子?世界真的很热闹!
由于俩小老婆争宠,七皇子就一直不折不挠地藏在我身后,可怜兮兮地揪着我的衣角,于是我就很无辜地被殃及到了,差点没被两张很漂亮的嘴皮子喷薄而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忍耐啊,忍耐,但事态并没有因为的好脾气而变得积极向上。
论相貌,论言辞,论体力,名门高户出身的黄羽裳明显比柳恣意低了一个档次,气极下往两边丢了个眼色,然后跟着她来的两个丫环立刻就很乖巧地上前帮忙,由此口舌之争直接升级成了群架!
本来嘛,本公主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免费看场戏也好,但是打架了,是很不好的,最直观的后果就是房间里刚买回来不久的桌子被美女们柔软的腰肢硌破了好几块漆。心疼,肉痛啊,然后美好的忍耐力也到了底线,一把抓起一直小心缩着脑袋时刻寻找着开溜机会的七皇子,一脚踢出了门。
然后世界一下静止了,四个美女连同我家小可丫头都睁大了原本就已经很大的眼睛,傻愣愣地盯着我,那么锐利的眼光啊,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把我烧出个洞穿,精透,害我一后悔就开始打颤了。不过还好,傻也就傻那么一会,然后四条母老……呃美女直接舍了我,扑向还倒在地上没爬起身的七皇子,七手八脚地摸啊摸,在我的角度看来趁机吃豆腐才是比较正确的,可怜的七皇子。
然后在可怜完元凶之后,俩小老婆临走前凶悍的眼神倒是我开始可怜起了自己,居然主动招惹了敌人,在这种还挣扎在温饱的贫困线上关键时刻。
这种后悔的情绪,我一个晚上翻来翻去,第二天是打着哈欠勉强起床的,然后突然想起今天午饭还没有着落,昨天准备好的那份被文诜踩成渣被柳恣意碾成了末……我很无奈地摸摸肚子,时辰正好在点在,根本来不及时间让我重新做一份,之后认命地紧了紧腰带,迈着坚毅的步伐,风兮兮啊,我可不要一去不复返!
忽然看到文诜很鬼祟地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盯着他半天,然后文诜那张老脸很可疑地红了红,别扭地递来一小纸包,小孩子样一溜烟地害羞跑掉了。
诶?今天是咋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有点惴惴地打开一看,里面包了两张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啥东西,拿手指头扣了扣,还是挺硬的,难道文诜老头忽然开窍了,开始担心我的人生安危了,这两个,嗯,肯定是某个新奇的暗器。我这么决定了。
然后小可端着水盆也来凑热闹,瞅瞅我手,又瞅瞅老头的房门,很羡慕的样子。“文大人其实也是个好人,小可也好想有这么个爷爷。”
“诶?”
“公主不知道吧,文大人一早起来为公主烙饼呢,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个多时辰……”
小可毕竟是孩子啊,年轻不懂事,居然述说起来一脸的崇拜崇敬,然后我脑中不详的预感极强烈地敲起了了警钟,犹豫了一瞬间,终于忍耐不住提起裙子直窜到厨房。
厨房还是那个厨房,至少房子没倒屋顶没破,但厨房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厨房了。怎么形容呢,凄惨,凄凉,凄淡?但似乎没有一个词能准确表达出我现在的感受。
碗是破的,桌子是折的,墙是烫黑的,地上撒了足够做二十张烙饼的面粉,旁边还有块刚腊干的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