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速传田书!”齐景公发了一顿脾气后,对着面前战战兢兢的宫人吼了句。
宫人领命,忙不迭地急步退出,生怕慢了,景公的怒火便会浇到自己身上。
齐景公抚着额,来回走着,低低念道:“好大的胆子……”
几名进来收拾的宫人,都是轻手轻脚,小心翼翼,避免发出响动声,惊扰到明显不愉的王。
田书赶到大殿之时,齐景公已是面色平静,先是赐座与他,然后才缓缓开口:“田卿,高发已快到临淄了。”
田书没有接话,而是一脸恭敬地看着齐景公。
景公瞥到他的神情,心中满意,接着说道:“莒军虽不敌我,但这次,却没有抓到莒共公。”
听这话,田书便已知晓,齐景公为何仅传了他一人,起身,弯腰深深一揖:“大王,莒系小国,早为我们齐之附庸,数十年来,对我国一直言听计从,从不违拗。然,近三五年,莒与楚却来往频繁,大有不将我们齐国放在眼里之势。自今年春,大王就已派使臣抵莒,责令莒共公组织民力,抢修道路。可是,近秋,莒子也未动工,想来,便是存了异心了。大王,再加上小莒三年未曾进贡,对莒,实是不伐不足以申强齐之威,灭他嚣张气焰。”田书悄悄抬头看了眼齐景公,见他一脸为然,便低了头,继续道,“莒为小国,莒军自然是对抗不了我大齐的英勇之师。但是,仅仅灭了莒军,还不够。若是不能将莒共公的人提回厉惩,如何警醒其他依附于齐的小国,又如何能展现我大齐的雄威。”
“那,田卿的意思是……”齐景公身子前倾,一脸讨教的表情,却不掩他的殷殷期盼。
田书多年浸淫官场,如何不知,当即表态:“大王,臣愿前往,逮住莒共公。”
齐景公沉吟了一会儿:“田卿此言甚合寡人之意。只是,这莒共公,很是狡猾,高发便是已经失手,田卿如何能成?”
“大王,臣愿立下军令状:倘不能活捉莒共公,便自提头颅来见!”田书仍未抬头,声音却是洪亮如钟。
“好!”齐景公一拍案几,“腾”地立起,“田卿不愧是我大齐的贤臣良将。明日,我便会宣布此事!”
君臣间又细细说了番话,只是末了,齐景公却提起一茬:“田卿,你的孙儿田武……你也带上吧,让他跟在身边历练历练。”
“是。”田书口中应着,心中却是百转千回,眸色也微光闪动。
齐景公嘴角上扬,田书出马,他还是很放心的,田氏在战场上的谋略和战斗力,那可是齐国的一大利器。至于为何要提到田武,那便是他的小心思了。只不过,这心思能不能瞒过众人且不说,至少,表面上,他齐景公是打着以后会重用田武的幌子,谁也不好说什么的。
“田卿,晚宴不久便开始了。你就在宫中洗漱歇歇吧,免了来回的奔波。”齐景公唤来几名貌美的宫人,吩咐好生伺候田书。
田书恭敬地谢过后,退出大殿,随着宫人而去。
安静的大殿中,风声一动,却是一人影立在了齐景公的前方。
“跟着田武,尤其是关注他有何异动。”齐景公吩咐后,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如果有机会能不被人察觉,就将他身边的女子带回。切记,前提是,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挥挥手,身影一闪即没。
大殿中,又只得齐景公独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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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周华和田武相携回了田府别院,两人虽一路上也未言语,但心中却似已情话绵绵了千言万语般。亲密的身影,一清俊挺拔,一袅娜娇媚,让人见了便不由感慨:真真切切一双璧人!
两人进了院子,虎也在,似乎是等了很久。看到周华和田武,马上上前行了礼。
周华冲虎打了个眼色,然后才问:“虎,何事?”
“小姐,鲍府中来了人,让我带了口信,说是让你明日回趟鲍府。”虎接了周华的暗示,便将刚不久前鲍庭来的事说了。其实,他着紧等着告诉周华的,当然不可能是这件事了。
三人在院中说着话,田凭却使了人来唤田武。
当日请期之时,田凭表现得对周华还很是喜欢的,只是入了田府,田凭或者田家长辈每每找田武之时,都不会加上周华,而田武似乎也忘了带上自己的小妻子。由此可见,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至少长辈们对周华其实是不喜的。
周华也不在意,田武一出院子,便示意虎跟着,两人到了院中空旷处。
不知什么时候起,周华便开始注意这些小细节。每次和虎,基本上都是在院中谈事,也不避开众人,这样,反而更不易被察觉出异常,也不会惹来闲话。毕竟,本尊身上的谣言,已是不少了。
“小姐,萩那儿来信儿了。”虎低声缓语到,“如果想离开齐国,最好的机会,在三日后。”
“三日后?”周华惊讶道,“为什么是三日后?”
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问萩,他也不答。只说,小姐你若是想离开,三日后是最好的时机。”
周华点了点头:“虎,容我好好想想。明日,我会定下。”
“恩,”虎接口,“小姐,府外的一应事物,均已安排妥当。”
踌躇了一下,虎却是问了句:“小姐,如今姑爷对你维护疼爱,虎不能替小姐你做主,但是旁观者清,小姐若是离开,姑爷……”
虎的话,其实也是周华犹豫的主要原因。
自己先前会那么打算,实在是因为鲍公也有那样的准备,加上自己也不知,日后的生活会怎样。田武当时并不在自己身边,而齐景公又是虎视眈眈着,离开齐国,避开齐景公的威胁和控制,其实是上策。
可如今,田武明确地表示要留住自己,且已拿下了秋试的双项。重要的是,现在几乎所有权贵都知道了田武对自己的心意,若是轻易离开,那些为了抓住田武软肋的人,会不会追杀擒拿自己呢?
离开他,也许,便陷入了无尽的逃亡中。
这样看来的话,似乎只有田武身侧,才是自己的安身之所了。
继续留在他身边?可他们田氏若知道了自己间的身份,会如何待之?
虎离开后,周华简单用了饭,休息一会儿,便泡在了氤氲的浴桶中。
袅袅的热气,却驱散不了此时佳人郁郁的心绪。
经白日的一闹,自己恐怕已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晚上的宴会,希望能平静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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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其实田书伐莒,发生在田武约二十二岁的时候,那时,田武正在漫游天下,考察历史古战场,且由此一点一点地积累着他的战事知识,并渐渐形成他自己独有的思想。伐莒之后,自田书往下,便都改了“孙”姓,田武便是我们现今熟知的孙武童鞋了。而因伐莒有功,田氏被齐景公封京畿北邻肥沃富饶之乐安为其采邑。
文中将战事提前了两年,食邑之地也早已表明,因为本文写的人物和事件虽然是春秋时期,却不尽是,而是类似春秋。且本文是言情小说,而非历史正剧,因情节的设置,所以会有些偏颇,请各位大大理解。
同时,因为历史是严肃的,所以,小未在此,还是进行一下简单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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