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气温一下子似乎升高了几度,周华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但发出的声音却仍是有些颤抖:“夫,主,那个,晚筵结束了呀……夫主,那个,你现在饿么……”
问的可尽是些废话。
“恩。”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回答,只是不知道田武答的是晚筵结束了呢,还是自己肚子饿了。
感受到温热的唇畔触上了自己颈后的肌肤,如恋花的蝴蝶般一下一下撩动着的心弦,周华紧张地突然挣开了田武的怀抱,回身面朝着他站定,望着田武略带讶异的双眸,知道自己这举动此刻是大大不对的,不由舔了舔下唇,心虚地移开目光,说道:“夫主,既然还饿着,不如让侍女们准备点吃食。”久久没有回音,周华抬眼却见田武凝视着自己,清明的眼神中带着似笑非笑之色。
“那个,我,妾身也觉着有些饿呢,不如陪夫主一起也用些。”说完,不等回答,周华急急走到院门处,唤了仆从准备夜宵。
吩咐完后,周华知道自己该返回田武身边,只是心里打着鼓,竟是脚步不挪地立在门边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
“夫人,我们回屋等吧。”周华正在大伤脑筋之际,田武却是到了她身边,这次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只是牵起了她的小手,拉着她慢慢回了主屋,两人在桌边坐下。
待侍女们上了几样小菜粥点,两人便开始吃起来。
说实话,筵席上虽然摆了各种各样的菜品,但是因为紧张怕出错,周华除了该举筷子表示的那几次动了几口,实质并没有吃什么东西,此时闻着饭菜的香味,真是感觉到饿了,也忘了刚才的尴尬,吃了起来。
等肚子有了八分饱胀的感觉时,周华已是就着小菜喝了两碗粥,吃了三块小豆饼。吃完才想起对面坐着田武这茬。自己风卷残云的时候,田武竟是静静地坐那儿,细细地吃着,碗中的粥此时还剩了个大半。
见周华吃好,田武唤来侍女收拾了桌子,两人又自是梳洗一番。
从田武将她搂在怀里时起,周华心中就一直在思考怎么度过这晚,只是想了无数个法子,竟是没一个安全可行的。却不知她深思皱眉的样子早已落入了田武眼中。
“夫人,早早安歇吧。”沉静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周华看着田武,此时他已除去了外袍,仅着中衣坐在了大床里侧,且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柔和中透出一股温雅斯谦。
周华踌躇了一下,想起秋儿说的,这田武并不好女色,心里略略一放。或许他并不是那种把此道看得很重之人,自己和他解释一下,现在年龄太小,等及笄后再行敦伦,他能同意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或许他真是好男色也不一定。总之,现在的田武虽然是要周华和他同床,但他的神色如此清和朗润,不见一丝猥琐,一看就是很好说话的通情达理之人。
周华犹豫着,终是慢慢挪到了床边,脱鞋,坐了上去,偷眼见田武并无任何举动,心里大定,往里蹭了蹭,拿了一床薄被盖在了身上。
刚放下大半紧张,黑影又罩在了周华上方,引得她心脏又是“怦怦”乱跳,却是田武起身将床幔放了下来,放好床幔后,田武退回了他刚才的位置,瞥了眼仍穿着嫁衣外袍的周华,温和地说:“夫人,睡吧。”说完,拉了她盖着的被子一角,躺了下去,并无其他动作。
看样子,田武是打算自己睡大觉了,自己可是连借口都省了,周华心思不由一放,却没有立刻躺下。
屋里的红烛燃尽,一阵“劈啪”声后灭了,屋子陷入了黑暗,窗外的明月却透过薄薄的窗纸在地上洒下淡淡的光辉,给这黑暗蒙上了一层清华。
身边的人已发出熟睡后轻轻的鼾声,周华慢慢躺了下来,偏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长长的羽睫垂下,紧阖的双眼没有了白日的深邃,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看着看着,终于顶不住困意,渐渐睡着了。
熟睡中,周华觉着外袍被褪了下来,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小嘴儿也似被什么含住了,且不时被轻一下重一下地舔咬着,引的她不由伸出了丁香小舌。只是刚碰到那湿软之物,却感觉耳边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轻柔地舔咬也加重了,胸口被一只大手揉捏着,浑身炙热难当。
“唔……”周华难受地发出一声轻语,只是声音刚一出,便被那湿湿润润之物吞含了。
时急时缓的舔咬从唇,至下颚、至脖颈、至锁骨……每到一处,都似乎激起了周华心中的渴望,停驻在胸部的大掌也已不满足于隔着衣物了,从中衣的下摆伸了进去,在如脂的肌肤上缓缓游移。周华只觉着自己好像陷入了一潭春水之中,浑身软绵绵的,只盼着这作恶的舔咬和大掌能赶紧停下,但又盼着它继续,填补心中的什么,至于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又害怕又渴望。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周华又是抗拒又是想抓住什么似地不安分的扭了扭身子,却被大掌按住了玉臀,贴上了那具身体,双腿间一炙烫火热之物顶着大腿微微跳动着,周华心惊想避开那物,但身子被按得紧紧的,丝毫无法后撤,只觉耳边的呼吸夹着热浪扑向颈部,搂着自己的身体也轻轻颤抖着……
周华最后的意识却是:“我这是在梦中么?”
清晨,听着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周华悠悠转醒,掀被看了看自己穿戴整齐的衣袍,周华一囧,看来自己昨晚真是在做梦。只是那梦太过真实,也太过羞人,一想起来,此时仍让周华小脸微热。
侧头看看床边,田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此刻正坐在窗前看着一册竹简。
清冽的晨光抚住他的面庞,那份悠然自若中流露出的风流韵致让周华不由一叹,低低吟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听到周华的吟颂,田武回头一笑:“夫人可是很满意为夫的面容?”那声音当真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只让人感到清澈中隐着深度,略略的磁性中又尽显清明。
只是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周华咳了两声,下了床。田武的声音再次响起:“早饭后,我们得一起去见过长辈了。”周华一抹额,是啊,新婚第一天见长辈可不能怠慢。于是连忙吩咐侍女准备汤水沐浴更衣。
在浴间脱了衣物,步入汤水中时,却是秋儿过来服侍的。快速洗完后,秋儿一边给周华擦了湿发,一边带着喜色说:“小姐,姑爷很疼爱你呢,早上我见侍女过来唤门,姑爷开了门,将白绫递给她时,说是轻声点,让你多睡会儿,待会儿自会带你去见长辈。小姐,能嫁给姑爷如此俊逸又如此疼人的,真的是福气。不过,姑爷能娶到小姐这样知书达理的绝色,也是他的好福气呢。”
夸了田武,也不忘夸夸自家小姐,到底还是鲍府的人。只是:“秋儿,你刚才说的白绫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小姐,您怎么问我啊……”秋儿一听,闹了个大红脸,但是见周华坚持的眼神,仍是期期艾艾地说了,“就是,新婚之夜,留了破红的白绫啊。”说完,赶紧娶了衣袍给周华换上,似是怕她再问这种不知怎么回答的问题。
“轰”地一声,周华脑中大乱,忙让秋儿取来了铜镜,看着不甚清明的镜中自己娇艳红肿的唇及锁骨处再明显不过的红痕,铜镜“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秋儿的呼喊拉回了周华的心思。
不对,自己虽然不曾经历过这样的事,但除了这唇和吻痕表示昨晚并不是梦外,自己身上其他各处并无不适,像电视或小说中描写的浑身酸痛之类的感觉,自己一点儿也没有。再想到吕阳的药,周华终是心情大定,只是田武在她心中的形象一下大落。本还觉得是谦谦君子,没想到居然趁人不备的时候对自己上下其手,想把自己吃干抹净。
心中恨恨道,手上却没有停地配合秋儿的服侍换上了衣袍。
见过长辈,再找你算账。周华心中计较着,却忘了自己的身份本就是田武的妻子,就算昨晚他真的把自己怎么样了,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再次进入主屋后,桌上已经摆好了早点。周华心中憋着气,却仍是朝田武福了福,才入座开始吃起来,只是对他投过来的目光理也不理。田武见她不搭理自己,偶尔还会飞来一记刀眼,却也不在意,笑了笑,不紧不慢地用完了早点。等周华也吃好并用帕子拭了嘴角后,竟是不顾她小小的挣扎(因怕动作太大,引起旁人注目),牵起周华的小手一起出了院子。
两人沿着一条蜿蜒的小径朝前走着,不一会儿,视野开阔,一溜儿花木过后,竟是出现一幢甚是高大的屋子。
两人从正门进了屋,这么大的屋子却只是个厅堂。厅堂上坐着几位老者,见田武牵着周华的手,均是一愣,但讶色都是一闪而过。
周华却未错过这些眼神,挣开了田武的手,跟着他近前,在田武作揖的同时,朝几人深深一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