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昨晚的生死较量,吕阳却是似乎没有受甚影响,神清气爽地在屋里指挥这指挥那的。
见周华近前,桃花眼竟是有些委屈地看了过来,弄得周华浑身打了个激灵。
吕阳让人给虎换好药后,看了眼周华,示意她跟上,抬腿便出了屋。
周华先上前看了看虎,见他脸上恢复了些血色,略略放了心,又嘱咐仆从炖上黑鱼汤,早晚服用,这才转身出了门。
两人一路无语,直至进了桃林,吕阳才开口,第一句便是:“你把我送你的药全给这侍卫用了?”语气里既是委屈又带着责怪。
“你送我药难道不是为了让人用的么。”周华挺奇怪他的反应,回道,“虎为了护我周全,差点命丧黑衣人剑下,难道这药他用不得?”吕阳见周华满脸不高兴,脸涨得通红,连连道:“用得用得,自然用得。”说完又不甘心地低语加了一句:“这药我配了近一年,才得了这么一小罐,你倒是都给别人用了。”
周华没有搭理他的小心思,反问道:“倒是你,后来怎么样?怎么今儿一大早来了鲍府?”
“不是你让鲍公请我来给你那侍卫虎看伤么?”吕阳没有说昨夜后来发生的事情,反倒先奇怪起周华怎么对自己的到来有此一问,语气中还隐隐有对周华如此在意虎这个侍卫的不满。
昨天,周华把遇袭的经过告诉了鲍公,也没有避了当时吕阳在场这一部分。既然吕阳都光明正大地参加论武了,想来他武艺不凡这一点也不是需要隐瞒的事情。
事实上,周华昨晚并没有央鲍公将吕阳请过来,只是最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这鲍公却是借着请人的借口,安了周华的心。
“昨天我和曾祖父说了,担心那些黑衣人因没有杀了我而对你迁怒。”简单地答了一句,吕阳便明白了鲍公为何大清早请来自己,也明白了为何周华有那一问。桃花眼转了转,竟是带了丝喜悦:“你是担心我?”“恩,是的。”周华确实是担心吕阳的安危的,毕竟是因为自己才让他陷入了险境,再加上心里也没有觉得这份担心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地方,便大方地应了。
吕阳一听却心情大好,刚刚有些闹着别扭的烦躁一扫而光,和周华说起昨夜发生的事来:“我自认这世上没有几人能胜过我,但昨天遇到那几人居然身手很是不凡,即使一对一,我也没有大把握能几招拿下。那三个黑衣人缠上我时,我竟无力抽身。后来有两人追向你们,我摆脱了那剩下的一个,刚要赶上,却见那两黑衣人见你和虎出了林子,回头也不和我打了,馋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就走了。”说完,竟是觉得那黑衣人有点儿不把自己当回事儿,满脸带着他们瞧不起人的愤愤。
周华听完暗暗好笑:虽然知道吕阳确实身手不凡,但是经他自己说出来,却是显得这人也忒自信了点。后来听见他竟埋怨起人家不和他打了,面上还颇是郁闷,周华是再也憋不住了,“咯咯”笑了起来。
清脆的笑声,娇美的笑靥,引得吕阳的桃花眼不由痴了痴。
好一会儿,周华掩住了笑,盈盈的目光望向吕阳。吕阳的眼越发痴迷起来,右手不由自主地伸向面前的娇艳。
周华却是往后不经意地移了三步,仍是注视着吕阳道:“你说,什么样的人,能拥有如此多身手不凡的人为他卖命?”
吕阳一听,收回了伸到一半的手,靠着身边的树干沉思起来。
清风拂过桃林,温柔地卷起片片花瓣,在空中打着旋儿,有些调皮地留下一二瓣停在两人的发上。
周华伸出玉白的小手,接住一片轻轻飘落的粉色瓣儿,似低语似吟唱地喃喃道:“在齐国,谁能有如此大的能耐,能有五名甚至更多连你吕阳都不敢小觑的高手,而且这些高手为了完成他交代的事情,连命都可以不要呢……我的存在到底对谁造成了威胁……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少女,若说我这身上最值钱的,却是鲍家女的地位,以及……未来田家媳妇的身份……难道是这场联姻触动了谁的利益……田鲍联姻,最大的输家会是谁呢……”
随着周华的低语,吕阳的眸色越来越深,最后竟暴喝了一声:“不可能是他!”一喝过后,浑身竟像被抽空了般,软软地坐在了铺满了花瓣的地上,声音也没有了开始的肯定,只是带着一丝无助地重复着:“不可能是他……不可能……”
周华轻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将手中的花瓣置于吕阳摊开的掌心。然后起身,离开了桃林。
我知道你对鲍小姐情谊不浅,这些袭击的事不会是你策划或知道的,为了救我,你也已经以身犯险了......我不想这样对你,但是我却不得不防那个在你背后的人,那个甚至连你的感情和性命都不在乎的人,吕阳,吕大夫,或者我应该叫你公子吕,齐景公之子,公子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