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铮,都多长时间没有回家看老娘了,今年春节正赶上和谈和组阁,没能回家呀!”近段时间,为了共和党组建的事情,总统府徐树铮跑的少了点,但是袁世凯却越来越像一个长辈,尤其是在李辅京走后。
“去年春节回去了,今年是内人和孩子回去的。”虽然袁世凯放下了架子,可徐树铮不敢不毕恭毕敬的。
“又铮,你怎么还跟外人似的,前两天五哥来的时候,说五嫂都埋怨你好几次了。”袁可定越是亲近,徐树铮越感到他出山的时间越近了。
“现在共和党的组建工作快完成了,我想等结束后,回趟老家。”
“这个应该,我现在是大总统,可定不好在内阁中任职,共和党那边也缺人手,我想让他过去帮帮你和卓如的忙,你看如何?”袁世凯喝口茶,问道。
果不其然,耐不住性子了,可他来共和党干嘛,好像历史上这位大公子和他老子一样,根本就不把议会看在眼里。徐树铮思索了一下道:“大公子才华横溢,是不可多的领袖。”
“又铮,愚兄有几斤几两,我自己还不知道吗,像政党、议会,这些西方国家的玩意我不是跟着你和皙子、卓如才了解了一点。”
“什么话,议会那是国家的根本,我们是要争议会的领导权,但是不能如此地对待呀,幸好又铮不是外人,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全国人民还不是要看我们父子的笑话。”袁世凯一声吼,袁可定立马就歇菜了。
徐树铮看着这对活宝似的父子一唱一和的表演,如果不是知道后世的历史,还真要被他们给骗了,可是俩人在自己面前这一出的表演到底是想说什么,徐树铮倒一时想不明白。
“大总统,大公子其实说得没错,西方那些国家还真把议会当做个玩意,他们明里大吹特吹自己如何如何的好,来蒙骗选民,背后却相互污蔑对方,尤其是在开会的时候,像泼妇骂街那样的破口大骂都叫文明,好多人都打起来了。”此时西方国家的议会开会时是什么样他不知道,但是一想起后世台湾议会三天两头一打架的报道来,估计西方国家不会好到哪里去,就算没有打架斗殴,蒙骗这两个活宝还是绰绰有余的。
“真的吗,外国的议会都是这样嘛,没听卓如和皙子说过呀,我们的参议院你去看过吗?”袁可定没想到议会还那么有趣,本来对此毫不关心的他,还真想去看看了。
“这些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只是在日本的时候,听几个从欧洲回来的日本同学讲的,日本是君主立宪国,天皇还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议会更多的是一种摆设,里面的议员都以天皇为最高统帅,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发展到拳脚相加的地步,但是他们罢免内阁的时候,也往往大骂出口,我们的参议院还只是临时的,离那一步还早着呢?”
徐树铮还真担心这个大公子脑子一热,挤到共和党里去,那对他,还有整个共和党来说将是一场灾难,虽然历史上共和党也没有在第一次选举中战胜同盟会,至于以后袁世凯控制了议会,是不是听命于他的共和党当家,徐树铮就不知道了。
“可定,你就别瞎参合了,又铮我只是想知道,同盟会还有国外的很多政党,他们的会员加入和退出都很随便,我们为什么要设置很多障碍,还要完全服从上级?这样我们发展的速度不就更慢了吗?”
袁世凯逗了一圈,总算回到了关键问题上了,你不是怕发展的慢,而是党魁不是你袁世凯,你怕共和党会变成下一个同盟会,徐树铮愤愤地想到。
原来,徐树铮对政党的组建还有议会的运转,他在后世了解的那些皮毛根本用不上,要不是前生的这个徐树铮在日本时涉猎过多的话,他还真不敢涉足这方面。所以,从章程的制定开始,他把一切的权力都交给了梁启超完全处理,他就像袁世凯派来的监工一般。但是在入党条件上,他反对梁启超提出的随便加入,随便退出的意见,坚决要求设置障碍,建立相对严密的组织。
“大总统,卓如来告状了吧?”虽然徐树铮对袁世凯还是保持着起码的尊重,但是随着二人的亲近,说话有时也显得随便多了。
“不要这样想人家,人家卓如是在为我们办事,他是怕跟你争出矛盾来,希望我能劝说你一番,说实话,人家是宪政专家,说得也有道理。”
“大总统我是说句玩笑话,对梁先生我当然是毕恭毕敬了。只是卓如虽然是当今少有宪政专家,可是毕竟是文人。西方国家的政党中,也只有美国允许党员随便加入和退出,其他的国家都有一定的限制,孙文之所以将临时大总统之位也就在此,而我们组建的共和党所处的环境更不允许了?”
“细细说来。”袁世凯一看徐树铮认真起来,就知道这小子又要有一番高谈阔论了。
“同盟会的威望无人能及,却无法掌握政权的只要原因就是他们的组织过于松散,就算有孙黄这个的老资格人物在,下面也是一盘散沙。武昌、湖南起义的时候叫独立,而浙江等地独立之后就将光复,这就是因为同盟会内部出现了分裂。”徐树铮看到袁家父子已经入迷,看来自己的这一赌又押对了。
“那是因为同盟会是有孙文领导的兴中会、黄兴的华兴会、蔡元培的光复会联合的一个同盟,浙江等地素来就是光复会的地盘,所以当他们掌握实权之后,一部分有野心的人就从同盟会中分裂了出来,虽然最后没有公开打出自己的旗号来,但是他们已经不再完全听命于同盟会了,这就是我当时权您趁机谋求大总统的真实原因。”
“原来是这样,你刚才还说共和党更不能这样,你是说我们还不如同盟会的?”袁世凯一直对自己的影响力充满信心的。
“大总统,共和党虽然是我们组建的,但明面上他是完全独立,不依附于任何势力的,这就要求我们北洋的人不能公开地进入该党,那么去竞选议员就要是一些有威望的社会人士来担任,他们就不一定完全听命了。”
袁世凯不肖地插话道:“他们来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只要我袁世凯给他们,他们就会听我的。”
“大总统一语道破真谛,但是大总统想过没有,我们这一次是为了抵抗同盟会,临时拉拢这些在地方有一定威望的人来参与竞选的,但是以后呢,共和党总不能一到选举的时候,就四处拉人吧,我们要像培养北洋那样,在议会中培养忠于大总统的人。另外,我们拉拢同盟会的议员加入的话,他就不能再随随便便地改换门庭了。”
“透彻,还是又铮考虑的远,只是你说的听命于上司,这话怎么说呢?”
袁世凯才不管共和党的章程怎么定呢,关键的问题就是能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自己掏钱给他人做了嫁衣的赔本生意,袁世凯打死也不会干。对于袁世凯的这点心思,徐树铮有怎能不清楚。
“按说,党员应该效忠与党魁,可是大总统和大公子都不便于直接出任党魁,我才将这句话尽量说的模棱两可一点,能够加入共和党的人,自然心里明白那是吃大总统赏的饭呀,就知道该效忠于谁,卓如这个党魁不当家呀?”
做解释的时候,徐树铮也没有忘了防着袁可定,这位大公子好像也不在意,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也许是我多心了,他还真没有将议会放到眼里,徐树铮暗想着。
最后一句的马屁拍对了,袁世凯“哈哈”一笑之后,说道:“既然这样,卓如那边就有我去说吧?你以后还要和卓如长期在一起呢,不能让你们把关系搞僵了。”
“大公子您请留步。”袁可定一改常态,亲自送徐树铮来到了总统府大门,令徐树铮十分别扭。
“别大公子长大公子短的,难道你忘了我们可是换过贴的兄弟呀!你再这样叫,还让为兄怎么与你相处呀?”袁可定笑嘻嘻的推辞道,显然对徐树铮的恭维极为受用。
“云台(袁可定字云台)兄,小弟就冒昧了,大总统很忙,我就不打扰了。”对于这个时候政坛上所谓的换帖兄弟徐树铮并不看到眼里,尤其是大名鼎鼎的将某人,抗战前十年,出了红军,基本上都是在跟他的换帖兄弟打仗,可是现在,这个拜把子老兄是不能丢的。
“今天家父没有多少公务,这初春的天就是好呀,我们一起出去溜达溜达。”说着一辆敞篷的老式汽车开了过来。
徐树铮本来是不想跟着这位大公子到处跑的,但是从今天的情景来看,是有什么隐蔽的话要说。
“是呀,天很蓝,也很干净。”徐树铮这句看似应付的话,确实心里话,后世这样的蓝天已经很少看到了,尤其这个时候的北京,正是沙尘暴的高发期,可现在的北京虽然有时也会有点浮尘,但与后世相比,实在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