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年5月底,东北的天气还不算太热,在奉天城内的奉天议会大厦的小会议厅内,来自三省一府的军、政、议会要人聚集一堂,分别有东北巡阅使建奉天都督徐树睁、议长李友兰,黑龙江都督宋小廉、议长战云齐,吉林都督陈照常、议长于慕忱,吴俊生、张作霖、冯德麟、许兰洲、孟恩远五个师长以及唐绍仪等政界要人。
“这次邀请大家前来开会是因为大总统要进行一次大的政治改革,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河南率先取消了都督制,有将军和省长分别管理军务和政务,赵倜已经被任命为德武将军,梳理河南军务,东北虽然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但是大总统已经在口头上通知过了,要实行军政分开,我的奉天都督今后肯定不会在兼职了,转而专任东北巡阅使。至于今后三省军务有谁来梳理,这是大总统的决定,我今天召开会议的主要目的一是传达这个消息,希望大家能够做到心中有数,第二就是就东北作为统一的实验区进行统一发展以来的成绩做一次总结,毕竟一年多了,成绩和问题都存在很多,这就需要大家在一起协商。”
徐树睁边说便注意下面人员表情的变化,当他承诺今后专任巡阅使的时候,看到了张作霖和冯德麟脸上闪过的一丝微笑,当然宋小廉和陈照常的脸色不太好。
“咳咳,这正好,我早在年前就向议会和大总统提出了辞职,可是一直没有获得批准,这下好了,总算可以会老家好好养病了。”陈照常长出了一口气。
“陈都督这话说得,你又不老,身体好着呢?都在吉林呆十余年了,你舍得这里吗?从高中进士到现在都多少年没回过老家了,想落叶归根了。”宋小廉笑着开趣道。
陈照常摇了摇头:“我能跟宋都督相比吗?黑龙江可就是宋都督的老家。”
“好了,看你们两个说得凄凉悲惨的样,好像大家要将你们给扫地出门似的。”徐树睁一句话引来众人一阵笑声,“关于黑龙江和吉林两省省长人选我已经向大总统提出继续有宋都督和陈都督担任,但是能不能获得批准就不在于我了,而要看两位议长率领下的议员们怎么投票了。”
“真的?”宋小廉和陈照常疑惑地问道,他连都算不上北洋的人,袁世凯之所以能够容忍他们担任两省的都督,完全是从稳定东北这个大后方考虑的,现在南方的国民党已经被处理了,军政分开显然就是为了杜绝继续在地方存在政治军事割据势力的,他俩自认为自己应该是被架空的对象。
徐树睁点了点头:“为什么不是真的,这一年来两省的发展大家是有目共睹呀!”
“这都是巡阅使筹划有方,我们的每一步不都是按照巡阅使定下来的路子走的吗?”两人伺机地拍了徐树睁的马屁。
“三位都督就停一停吧,我们大家今天来不是听你们三个人相互吹捧的。”李友兰笑着从中打断,他和徐树睁已经就会议内容协商了数次,他今天可要成为主角了,“将军是有大总统直接任命的,我们三省谁也管不了,但是省长还是有各省议会议员自己选举,只要你愿意参选,谁都又资格吗?这些不是今天召集大家开会的原因,今天会议的目的还是要从促进东北进一步发展着手,希望大家能够集思广益,另外我有个提议,上次我们虽然召开了三省议会连省会议,也通过了不少促进发展的议案,但是那毕竟只是临时的,我想大家能不能在实验区的名义下,组织一个长期稳定的会议模式,就如同各省议会一样,所有的问题都可以拿出来集体解决,当然各省从名额到权利都要一样,我们不是剥夺某个省的自治权。”
“这个应该,毕竟我们三省已经成为了一个整体,像铁路建设、振兴实业规划等等,这些已经不能单独地从摸一个省的层面出发去拟定规划了,而是要站在全东北的高度来进行,当然作为议会和政府都应该有相对应的高一级存在。”战云齐和于慕忱立即表示赞同,这一年多来,议会由于袁世凯的破坏,其影响力被大大削减,本来民主意识就不强的黑龙江和吉林两省,议会更是处于及其尴尬的地位,显然如果能够将议会向上提升一级的话,那么未来不论是都督还是省长,他们议长的身份要比现在重许多。
“政府层面其实我们早就开始了整合,像有唐绍仪主持的工农商发展委员会,其实就是站在三省的高度进行的规划,我跟巡阅使已经商议过了,高一级政府不适宜设立过多的部门,我想除了已经设立的工农商发展委员会以为,在设立交通委员会,主抓包括铁路、港口等一切交通事物,教育委员会,主抓高等和中等教育,财政委员会,就三省财政进行统一管理,其他的仍有各省自己负责。”李友兰朝徐树睁笑了笑,抛出了二人早已商议好的方案。
这还叫各省自治吗?从交通到财政都一把抓了,要是设立一个教育委员会倒是最好的办法。李友兰一抛出拟定好的方案,众人,尤其是两位都督立即感觉到了权力被大幅度消减,刚才提议省长人选的感激之情立即灰飞烟灭了。
“我知道无论在哪一级政府里面,这几条都是最肥的,谁也不想让出来。”徐树睁摆了摆手阻止他人插嘴,“我徐树睁绝对没有为自己揽权的想法,今天召集大家前来就是为了协商,能不能成功完全是大家协商的结果,我绝对不会强行推行的。我之所以想出了这个方案,主要是全年推行出来的流民安置方案存在着巨大的漏洞,我仅仅是从自己看到的奉天城一带出发制定饿,但是具体在东蒙、黑龙江等地施行时存在着无法弥补的错误。这样吧,我们是不是先就三省连省议会商定之后,再把新的改革方案交给连省议会来定呢?”
徐树睁一看宋小廉和陈照常的脸色,就知道今天抛出这个方案有些太鲁莽了,应该事先进行一下沟通,于是立即决定暂停讨论这个问题,而是现就议会解决相对容易议会问题,而且议会问题解决之后,剩下的完全都可以推给新成立连省议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