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整(1442-1502),字思齐,号敬庵,万全象屿(今飞云镇杜山头村)人。从小就天资聪颖,志向远大,明成化十四年(1478)得中进士,授任南京吏部稽勋司主事。此后,为官二十多载,勤政爱民,忠于职守,一尘不染,廉风可鉴天下,成为家乡人民反腐倡廉的历史典范。
位于飞云江南岸的杜山头是个依山傍水、独具江南水乡风韵的秀丽村庄。该村有些独特,在行政上曾分属瑞安、平阳两地所辖,村南爿原属平阳万全区象屿乡,村北爿原属瑞安仙降区吴桥乡(现属飞云镇)。当年,瑞平河轮从村边的塘河经过时,人们便会远远地看到一座牌坊,上书斗大的“登科”两字。原来五百多年前,这里曾出过一位被称为“杜天官”的先贤,这座牌坊就是为他而建的。
“杜天官”名叫杜整,是明代蜚声浙南的廉官。他出身当地望族,从小就天资聪颖,6岁时便能诗善赋,所著《幼童集》诗作,载誉乡里,人皆称其为神童。
明代采用八股取士,限定以四书五经之股义作为选拔人才的标准,而视诗赋之类为“非正业”,排除于考纲之外。杜整成年懂事后,为能晋身仕途,实现为国为民建功立业的抱负,毅然决定弃诗赋而习经史。他曾对友人说:“大丈夫志圣贤,立功业,扬名千载也,诗赋奚足为?”
天道酬勤,经过刻苦学习,他在县试、乡试中连连得中,名列前茅。成化十四年(1478),荣登进士第,吏部即命温州地方官府在其故里杜山头树建进士牌坊,匾额“登科”两字由明太常少卿、著名书画家任道逊手书。此坊虽历数百年沧桑,墨迹依然清晰可辨,堪称珍贵文物。
杜整进士及第后,即被授任南京吏部稽勋司主事,文选清吏司郎中,这是直属吏部管辖的地方组织机构,主要职能是掌管地方官吏的人事档案以及监督汇报地方官的政绩等,也算是有点权力的差使,毕竟吏部是朝廷管官的要害部门。
杜整是个洁身自好的正人君子,为官十载,克己奉公,一尘不染。在南京官场素“以公允称”,廉声远播,有口皆碑。虽然也有不少地方官吏为了升迁,争相去巴结讨好他,甚至不惜以重金厚礼相赠,均被他严词拒绝。他认为,从政者必须忠君敬业,不可存有私心贪念。并时常告诫同僚说:“人以敬为主,不敬则欲心生,私欲萌于中,矫标饰于外,岂端人正士所为乎?”
明弘治元年(1488),杜整由南京吏部奉调山东布政司,在那儿当了12年的官。他初到山东时任布政司参议,主管边防后勤工作,负责辽海边饷的储运和供给。辽海地区是拱卫京师的军事要塞,驻有很多军队,解决好将士的衣食住行和军需问题,事关国家安危。杜整心知责任重大,凡事都兢兢业业,认真以待,不敢掉以轻心。在他的周密调排下,既能做到“不乏”,又能力求“仁恕”,不仅满足军饷和粮草的供给,而且确保库仓富足,积储有余,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也有人羡慕杜整这个掌管着大量物资的职官,认为是敛财的美差,甚至怂恿他不妨乘机大捞一把,否则过了这一村,就没这一店了。杜整听后气愤地叱训道:“居官黩货,与妇女失节一样可耻。我岂能去干此等龌龊不齿之事?”他的一身正气,使部属十分敬畏,上司亦对他倍加赞赏。不久,他升为布政司参政,后来还当上代理布政使,主管山东全省的政务。在山东主政期间,他赈济灾民,兴修水利,整饬风纪,平反冤狱,为老百姓做了许许多多的好事,成为人人称颂的一位廉官。
弘治十二年(1499),蒙古族鞑靼部落延达汗率数十万骑兵侵犯边境,山西雁门关到居庸关等沿边关口连连告急。随着民族矛盾和边疆危机的加剧,朝廷从全国各地调集大军,在边关加强防御,以阻止其入侵。杜整被钦点为军需官,调往边关负责为大军督运战备物资。他在边区整整呆了三年,日夜为国操劳,奔忙不息,由于指挥得当,不仅粮运速达,从不误时,而且军需给养储备富足,为部队后勤保障出了大力。
延达汗见明军粮草充足,防守严密,便不战而撤。后经双方遣使议和,再度修好,和睦相处。在此次捍卫边境安全的斗争中,朝廷为杜整记功授奖,皇帝赏赐给他许多白银锦帛等财物。杜整不贪不占,将钱物悉数分赠给部属,其廉风懿德为世人所敬仰。
杜整从政25年,清廉自律,忠于职守,一直过着俭朴的生活。由于多年从事边防后勤工作,过度辛劳且年事已高,致使他积劳成疾。弘治十五年(1502)春,朝廷擢升他为福建布政司正使。当年五月,从京师赴福建任职途中,经杭州时偶感风寒,竟然一病不起,不久便卒于杭城,享年61岁。
当年,杜整在南京吏部任职时,凡同乡有病故不能归葬者,他总是费尽周折,或护送或厚赠以归。如今他客死杭州,虽身为高官,却两袖清风,无有积蓄,以至穷得连办丧事的钱都没个着落。全靠同乡为之倾囊经纪,护送其灵柩归葬平阳湖岭吴岙。家乡父老乡亲不忘廉官之德,年年清明祭祀不绝。一代清官廉风可鉴天下,千百年来,杜整已成为温州人民反腐倡廉的历史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