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放了一个小时,终于繁华落定,夜空又归于宁静,海上满月升,天河万点星。莫问醒和醉,夜风清又轻。
五人在灯火阑珊的步行街又游玩一会便返回云楼。
斐竹提议道:“方才没喝尽兴,咱们还买了不少酒菜和月饼,不如再喝些?”
四人都叫好,来到小亭中,将酒菜放好,对着眼前美景佳肴哪个能不动心?喝了一会,李涅忽然想起一事,道:“小师弟,那日我们念的往生诀你还不会呢吧?等明日我来教你。”
修真人酒量大,很难被醉倒,喝了好久酒没了,王雷叹道:“想当年喝一会就醉的感觉很好的,如今怎么喝都难醉。”
斐竹笑道:“尽兴就好,酒也没了,回去睡觉。”
纪元见三位师哥都好生洒脱,自己却做不到。回到屋里怎么趴着也睡不着,心事好多,可究竟在想什么又不知道。
次日早饭后,李涅道:“小师弟,我今天来教你往生诀。”
俩人来到一练功处,李涅将往生诀教与纪元,道:“这往生诀可以将魂魄直接送往阴界的。”
纪元道:“那为什么那日咱们打那些鬼魂时不用往生诀对付他们?”
李涅笑道:“往生诀力量有限,只能对一两个鬼魂有效,况且咒语时间太长,没等你念完呢早被鬼魂攻击了。”
纪元挠了挠脑袋,呵呵笑道:“是啊,这点没想到,对了师哥,咱们还学符咒么?”
李涅道:“咱们以修真为主,法术和武功为辅,符咒之道却并非咱们派所长。这世间有好多门派,大多其实都是为了修炼长生而专注修真的,对于法术和武术专长的门派,修为不见得深厚。”
纪元道:“我总听说神仙小说里有神仙打仗的,那是不是神仙也都要学些法术和武术啊?”
李涅点了点头,将纪元拉到一处巨石处坐下道:“据说最初的仙人并无具体修炼功法,在人类没有文化之前的原始社会时,人类的思想淳朴,没有杂念,于是便有人在常年安静且灵气充足的地方偶然得道,成就仙体,他们那种得道方法被后世称为文始派,他们被称为古仙人。古仙人非有大天资大福缘的人是不能修成的。但如果修成,功力却最扎实,进境速度最快,但那些古时的仙人自己都是糊涂的就成就仙体了,成为仙人后便开始探索未知的世界,直至一个个的都跑出地球。后来据说在人类有文明后,古仙人便越来越少了,直到有一个叫做房无极的人,那人天资聪颖,福缘深厚,竟修成了古仙人,他成为仙人后,便开始考虑怎么让父母也和他一样能长生不老,于是上考天象,下查地理,通过他对天地阴阳和人的躯体的理解,创造出一种修炼方法来,这种修炼方法不用太大的天资,只要正确掌握,加以时日便可修炼成仙体。后来又有人根据这种修炼方法,另外创出许多适合自己的修炼功法来,这便是后世所谓的少阳派,修炼这种功法而没成仙人前的人便被称为修真者。后来有仙人观察天地阴阳,创造出一种通过摆放物品位置来引导灵气的方法来加快修炼速度,这种方法便是最初的阵法,又有仙人通过将阵法化为符文写于纸上,来赠与凡人消灾引福,这便是最初的符文。但这些最初的修真者只知道修炼,好早日成为仙人,直至有一天,一个仙人碰见了一个武林高手,小师弟你猜怎的?”
纪元正听的有趣,闻言好奇心大起,道:“他将修炼功法教给那个武林高手了?”
李涅笑道:“小师弟真是聪明,竟然能想到这点,不过,当时并不是那仙人将修炼功法教给武林高手了,而是他们俩人打起来了,你猜会是谁厉害?”
纪元道:“若是仙人赢了,师哥定然不会这么问我,难道是武林高手赢了?不可能啊,仙人体质早非普通凡人能比,又有仙术,啊!对了,那时的仙人根本不会仙术!”
李涅道:“是啊,那时的仙人只知修炼,并不去钻研五花八门的法术和武功,那仙人被那武林高手打的落荒而逃,飞天而去,后来那仙人便去拜师学习武功,而那武林高手也是很郁闷,打了仙人好几下也不曾伤了他,而且最后那家伙竟然能飞走,自己只能在地上干瞪眼,一点法子没有,于是也决心修真。自此以后仙人间的争斗不断,各种自保和杀人方法层出不穷,到后来,修真功法也变得和武术、法术结为一体,从而出现各种各样的功法。”
纪元点头道:“那现在是不是还有好多很厉害的人?”
李涅摇头道:“现在不行了,由于朝代更替,战争不断,而且地球上人越来越多,修炼到一定程度的人大多都不知跑哪去寻找灵气充足的地方去了,到了宋朝末期、元朝初期,修炼功法就已失传好多了。”
纪元道:“那现在知道的,最厉害的人是谁?”
李涅道:“谁也不知谁最厉害,因为现在很少有修真者打架了,据师傅说,现在的修真者最高就修到元婴后期便停滞不前了,师傅他老人家已经修到元婴期了,在现在算是高手了。”
纪元叹道:“修真真是很难啊。”
李涅拍了拍纪元肩膀,笑道:“不说有志者事竟成嘛,咱们该怎么做便怎么做,至于成不成也无悔了。”
此后几日纪元更加卖力修炼《云海丹经》,又随王雷学习武术,可自从不吃丹药后,修为仿佛停滞不前,前进一点也要需要好多日。
这日又需要下山采购,仍旧李涅带着纪元。昆嵛山美景无限,四季怡人,尤其秋季更是天高云淡,此时已是深秋,满山金黄,秋雁南飞,落叶铺满路径。一路欣赏风光来到山下购买完物品后,正往回路赶,只听一人高声吟道:“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李涅顺声望去,见是一灰色道袍,长须飘飘的中年道人,拉着纪元快步上前行礼道:“林师叔好。”
那道人见是李涅笑道:“是李涅啊,你这又是出来购物来了?”李涅应道:“是啊师叔,”拉着纪元道:“师叔,这是我师傅新收的徒儿,叫做纪元。师弟,这是全真教掌门林师叔。”纪元行礼道:“林师叔好。”
林道士笑道:“好好,小伙子眉清目秀将来必有作为。”纪元道:“师叔过奖了。”林道士看了看左右忽然正色道:“李涅啊,最近我发现好多修真界的老家伙出现在本市,你们师傅知道这消息么?”李涅道:“师傅还不知此事呢,多谢师叔相告。”几人又客气几句便分手而去。
纪元道:“还真有全真教啊?”李涅道:“当然有了,全真教在金朝初期王重阳祖师创立以来一直声名赫赫,不过到了明朝时期就开始衰落了。现在全真教教观虽多,但真正的修炼方法早已失传。”纪元道:“那林师叔厉害么?”李涅笑了笑道:“林师叔本名林宗远,本身并不厉害,不过他不论是黑白两道,世俗修真都混的极好,可谓是大好人一个,呵呵。”
俩人说说笑笑回到云楼时已是晚饭时分。饭后,李涅向众人说了林宗远所说之事,斐竹沉思道:“修真之人大多清静无为,各自一方。如今汇聚烟台,不知是什么原因。”众人议论一番,南盈月道:“师哥,会不会和师傅所得《黄帝真经》有关?”斐竹道:“若果是如此,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师傅正在闭关,咱们不能让师傅分了神。”几人点头称是。
晚间纪元辗转难以入眠,见窗外月明如昼,披衣漫步来到屋外踏月而行,不觉来至小亭,只见南盈月正在亭中独坐。不禁心花怒放,走至亭中说道:“姐姐今天也没睡?”盈月见是纪元道:“是啊,今天月亮好圆,我出来看看。”顿了下道:“师弟最近修行怎样啊?”纪元道:“还好了。”盈月笑道:“你已经来有半年了,其实小师弟,不知怎的,我和你说话,很谈得来,二师哥只会逗我玩,三师哥则不爱说话,你则不同了,人那么随和,大好人一个。”
纪元笑了笑,南盈月道:“师弟,若真的有人来上山抢夺师傅的《黄帝真经》,和我们打了起来,你怕不怕?”
纪元挺胸道:“不怕,三位师哥和姐姐都不怕,我也不会怕的。”
南盈月叹了口气,轻声道:“其实……我是很担心的。”
轻柔的夜色下,南盈月此刻在纪元眼中显得那么柔弱,需要人来保护。
纪元道:“姐姐不要担心,若真的有人来捣乱,我一定、我和姐姐一定并肩作战。”
南盈月笑了笑,忽又黯然下去,道:“此刻大师哥一定压力好大,师傅闭关,一切问题都要他自己去面对。”
为什么和一个人在一起会如此充实?又为什么和一个人在一起会忐忑不安?
清风徐来,盈月忽然低声道:“师弟,我。。。我想问你个事情,你不要和别人说好不好。”纪元道:“姐姐要问什么,我保证不和别人说的。”盈月低下头道:“你。。。你有喜欢过一个人么?”纪元脸红道:“呃、这个、这个不好说,要说我想,我是有喜欢的人的。”盈月笑道:“她是谁啊?漂亮么?”
纪元轻声道:“她美的如同天上的仙子。”
南盈月笑道:“有师弟喜欢她,她一定很幸福了。”
纪元底下头,道:“但愿吧。”
南盈月望着月色群山,道:“你说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不是就是总想和他在一起,分开一会就觉得心里没神一样?”纪元幽幽的道:“我觉得也是这样的感觉。”盈月道:“那喜欢一个人应不应该说出来呢。”纪元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人们总说要是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敢的表白,可我却做不到。”
又一阵清风扶过,一阵清凉传来。盈月道:“你说要是和喜欢的人说出来了,他。。。他拒绝怎么办啊。”纪元忽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姐姐有喜欢的人了?”盈月避过纪元的眼光,去看崖底群山,好一会像是下定了决心看着纪元道:“我也不知道,以前总是很开心的,这次和师傅下山,时间越久却越是想一个人。回来后,这种想和他在一起的感觉越来越深。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喜欢”纪元试着问道:“是大师哥么?”盈月点头未语。纪元忽然感到心里如针扎一般的痛。人整个的定在那里,盈月却并未发觉,轻声道:“我从来不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和他在一起不论做什么都那么开心,离开他一会就心神不宁的。师弟这事你可不要和别人说起啊。”纪元也不知听没听到,只是嗯了声。盈月继续道:“今天和师弟说出来心里好受许多,唉。。。天晚了,我回去睡去了”纪元故作镇定道:“那姐姐你回去吧,我再呆会。”
盈月莲步轻移,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纪元只觉得好冷,月亮冷,风也冷,那淡淡的云雾仿佛也狰狞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