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天姥吟留别》又名《别东鲁诸公》,是唐朝诗仙李白创作的一首七言古诗。他在仙气飘飘的大都会绍兴(会稽)写下这首传世之作,内容丰富曲折,形象辉煌流丽。这首诗深受历代文人喜爱,有“孤篇盖全唐”之美称。
此诗在构思和表现手法上极富浪漫主义色彩。李白勾勒出一幅梦游奇景,塑造出一个个生动梦幻的形象。然后把这些美好与当时丑恶的现实加以对比,再回到不事权贵的主旨上来,几乎天衣无缝。这首诗运用了比喻、对比、衬托、夸张、联想等手法,把幻想中的事物写得活灵活现、惊心动魄。同时代的诗圣杜甫评论李白“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在很多人的意识中,天姥山就是新昌天姥,但是诸多宁海学者发表文章提出,李白笔下的天姥山竟然就坐落在宁海境内。待笔者翻阅现在的版图划分,果然如文所述,天姥山位于宁海辖区内。此处辖区被称为“飞地”,飞地旧称为大辽乡,由30多个自然村构成。明代之后,一直属新昌县辖地,因其处在宁海辖区内又属于新昌,所以又被人戏称为“飞地奇迹”。飞地奇迹,是南洲丁氏创造的新昌历史上的一个奇迹。丁广学、丁永澄父子在明代初年迁居杨广(音染),他的后代就居住在杨广及其附近的一些村庄。这些村庄位于宁海县境内,与新昌县境并不相连,却归属于新昌地界,旧称“大辽乡”,又称为“新昌飞地”。在有些县志中形容“飞地”为“方圆三十里新昌插入天台宁海县中一部分”,正因为如此,它才有这个古怪的称谓。
如此华美诗篇中的天姥山是否就是实景描绘的天姥山,很多学者都提出了质疑。虽有古言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但天姥山的高度只有九百米左右,这也就是用来锻炼身体的爬山高度。清朝乾隆年间,大学者方苞到浙东求医问药,慕名前来天姥山。看后他就说:“一个小山包,没什么好看的(原句:小丘耳,无可观者)。”
鉴于此,有学者提出,天姥山所绘风景的原型其实是福建省内的太姥山。太姥山亦位于东海之滨,以“峰险、石奇、洞幽、雾幻”著称,许多游人到过之后都脱口而出,这才是李白梦游的天姥山,更有人将太姥山景与李白《天姥吟》进行比对,果然出奇地吻合。但事实上太姥山的主峰海拔也只有九百余米,唯独胜在一路的险峻景色。
诗文作于天宝四年(745),即李白被排挤出长安的第二年。其实李白有很大的抱负,他十分推崇战国时期的纵横家鲁仲连,表达了自己希望像鲁仲连一样忠于国君,渴望建功立业的心情。从前期的作品“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可以看出他对仕途前景充满了希冀。而李白的确如愿地到了长安,只是他的仕途才刚开始就不得不匆匆结束了。天宝三年(744),李白离开长安,开始了他的漫游生活。第二年,《梦游天姥吟留别》问世。诗文虽然通篇都是描写梦境以及风景,实则是将美好的风景与肮脏的政治斗争相对比。所以重点不在于天姥山风景是否足够配得上诗文,而是诗文需要天姥山风景秀丽。这只是诗人的创作手法而已。
有很多分析此诗的文章说,天姥山影射了朝廷。李白把各种绮丽的景色加于天姥山,但事实上天姥山不过一个单调的小山包。怀揣济世胸怀却被滔滔浊世排挤得无处容身,于是李白似乎带着恶趣味地神化天姥山。又或许只是单纯地将游历过的某处景色移到了天姥山。
我们所熟知的李白,一贯天马行空。有时“千里江陵一日还”,有时“手可摘星辰”,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不敢写的。不论是《早发白帝城》还是《夜宿山寺》,其中的想象力固然匪夷所思,看得人直呼爽快,但其篇幅并不长,奇思幻想之句不多,却如点睛之笔照亮全文。在《梦游天姥吟留别》一诗中,整个长篇大部分都是梦境和并不存在的天姥山风景。如此手法在李白的创作生涯中是极少的。那么这个并不存在的奇幻风景是怎样被李白带到了天姥山中的呢?
在写梦游诗之前,李白就曾两次入浙,游过越地。开元十二年(724),二十四岁的李白出蜀往荆州时,就曾作过《秋下荆门》,说明诗人初出巴蜀,时在秋天。诗中李白向友人明确表示:“此行不为鲈鱼鲙,自爱名山入剡中。”明白而又风趣地道出了这次远游的目的。“剡”,即剡县(今浙江嵊州市,古剡县包括今新昌县),“名山”,即指与剡溪相依傍的四明山、天姥山等。天姥山的东面就是有“第二庐山”之称的四明山,道道通碧水,各种鸟兽出没其间。在天姥山南部便是今宁海浙东大峡谷的天河景区。大峡谷幽静深长,奇峰怪石林立,飞瀑急流跌宕多姿。
诗文中“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描述的景象并不能在天姥山见到。随后的“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的瑰奇景色又似乎将思绪飞入了浙东大峡谷。
也许是受魏晋时期的山水诗人谢灵运和谢朓的影响,李白对天台山脉别有好感。谢灵运出身东晋大士族,曾做永嘉太守,由他开始,山水诗成为中国诗歌史上的一个流派,对后世有着深远的影响。谢朓,字玄晖,曾任宣城太守,与谢灵运同族,前后齐名,亦以山水诗成就最高。二谢歌行寄情山水是李白最倾心的原因。萧衍亦说:“三日不读谢诗,便觉口臭。”先后五入剡中,饱览浙江景色,天台山脉尽在李白胸腹,各处名泉怪石信手拈来。天姥山也许是李白虚构的海上仙山,仅存在于诗人天马行空的思想之间,虚无缥缈的各种神奇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窥探。
李白与浙江的渊源颇深,在新昌等地的文史爱好者的努力下,“李白文化”现已极为繁盛。而在旅游强县宁海,发展“李白文化”的意识并不强烈。希望谨以此文抛砖引玉,使更多的人关注李白笔下的宁海山水,以及宁海文化中关于诗仙李白的掌故,从而使宁海的地方文化更加翔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