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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墙上日历撕掉一页。

吴天泽出门到学堂,快活得像飞出笼子的鸟。但他很快发现,那个戴一副圆眼镜的厉先生严厉得很,叫他不得马虎,不得安逸。

厉先生,名鸿升,字伯严,校长称呼他“伯严先生”,是当年苏州吴县出名的严师。他个子不高,人清瘦,一副眼镜片子后面的两只眼睛瞪起来滚圆,目光凶狠。他走进课堂往讲台上一站,看了叫人发怵。吴天泽第一次背书出错,厉鸿升罚他站到课堂后面,厉声说道:“给我立直了!从上午立到中午吃饭。不准说话。不准移动。如果不照办,就不要想回到坐位上,教你天天立在那里背书。不服从,立刻离开课堂,立到外面去!”厉鸿升的一口浙江官话硬得叫学生听了生畏。课后,有年轻同事请教厉先生当下教育之道,厉鸿升说:“先生自己要做像个先生。学生来读书,就要服从先生管教,由不得他说一个不字。不然的话,学生耻笑我们,无视师道之尊严,爬到先生头上,这个教育成何体统?!”

有一天中午吃过饭,吴天泽跟几个同学经过老师的休息间,从窗户看到厉先生在里边睡午觉。那个门虚掩着,吴天泽悄悄进去,拿走厉先生的眼镜;出来戴上,学先生走路说话的样子。不料自个儿眼睛模糊了,脚底下一滑,人一晃,把眼镜摔在地上,摔坏了玻璃镜片。这一来吓坏了边上的同学,闹出动静。厉鸿升从里边走出来。有一个同学从地上捡起眼镜架子递给厉先生,一边说道:“这是吴天泽干的。”厉鸿升听了不发火,说:“哦,小事体,算了。”回头上课,当堂要求吴天泽立起来,把昨天上午讲的那篇课文背诵一遍。吴天泽听了抖惑,心慌得鼻子上冒汗,背诵课文不断出错。厉鸿升便罚他从下午立到放学;还要罚他回家用毛笔将那篇课文抄写十遍,明天早上交来。没完,还要罚他明天早上到课堂里把那篇课文再背诵一遍,不许错一句,不许错一字,否则加倍罚,直到将那篇课文背到滚瓜烂熟,先生随便起哪一句开头,学生马上接着往下背。

下午课间休息,有一个同事提出叫学生吴天泽赔眼镜片。厉鸿升听了淡然一笑,手一摆说道:“那倒不必。本人薪水还是可以的,重新配一副眼镜片不在话下。”训导处说要处分。厉鸿升立马回复道:“小孩子好白相,有点调皮,处分没有必要。认真把书读好了,以后有知识,懂道理倒是真的。”校长葛言宾先生知道情况后,公开说道:“我欣赏伯严先生的教育作为。伯严先生乃本校老师之楷模,对当下学生内紧外松,堪称施教有道。”有人说葛校长也是浙江人,偏爱同乡人。葛言宾听到这一说,面孔一拉说道:“这话说得滑稽!我不管他是不是我同乡,只要他对学生严而不坏,我就偏爱他。反过来讲,如果一个老师对学生不严,不负点责任,不讲究点方法,只晓得一碰处分,开除学生;要么一年到头混日脚做好好先生,我不但不欢喜,等到学期结束,我还要用毛笔老实不客气写两个大字‘解聘’送给他。”

放学回到家里,吴天泽叫潘道延代他抄写课文,鬼虚鬼虚说道:“阿延,你帮我抄写,我给你钱。”潘道延听了,一怔,不说话转身就走。吴天泽一把拽住他,说道:“我先给你钱——你到底抄不抄啊?”潘道延白了吴天泽一眼,嘴巴里咕噜说出两个字:“要的。”吴天泽朝潘道延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给钱,一面说道:“先给你一半;你抄好了给我,明天再给你一半——哈。”

吃好晚饭,吴天泽假兮兮地回到书房做作业,一会儿就溜出来,到家里前后园子晃了一圈,见父亲不在,便对母亲说:“我出去玩一会儿,马上回来。”吴太太点头同意,捋了儿子头发,说:“玩一会儿就玩一会儿,一会儿就回来。”

吴天泽到外面去逛了一大圈,看一帮孩子在玩“官兵捉强盗”游戏,心活念念参加进去,做了一回“强盗”。等到他被几个“官兵”从大荷塘边草房子里捉回来,阿仲已经在镇的外围寻他半个时辰了。

吴太太一看儿子身上脏得不像样子,人也累了,便对阿仲说:“烧水给少爷洗澡,帮他搓搓身上,完了叫他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堂。”阿仲回道:“是,这里我来,太太先回屋里休息吧。”这时候潘道延正在抄写少爷叫他代抄的课文。

这天晚上,吴元厚在外面应酬回来,先去查看孩子书房,见潘道延悄然灯下写字;回头查看儿子房间,儿子已经上床睡觉了。吴元厚叹一口气,摇摇头,来到自己房间里,对夫人说:“两个孩子不一样,不好比;一个很早就睡觉了,一个还在书房里。天泽要是有阿延一半用功,凭他的天资,不会比阿延差。”吴太太听了,面色冷下来;一想,勉强一笑说道:“我看天泽将来不会比那个乡下小赤佬差到哪里去。你将来看。”吴元厚吁了一口气,沉吟道:“如果天泽像阿延那样用功,相信他将来不会比阿延差。不过眼下他不及阿延,我有什么办法?”吴太太回道:“老爷不要急,儿子以后长大了,会好的。”

“希望是这样。”吴元厚有点困了,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说道:“当初收阿延做学生,心里有一个希望,心里也有个私心……我想给天泽找个伴,找个要强的对手,逼他上进。”吴太太这才转了脸色,连连点头说道:“老爷的心思我晓得。所以啊,我也就顺从了老爷的一门心思,接纳了这个乡下孩子。那天我还跟明香说呢,那天阿仲也在——我说老爷有眼力,收了一个好学生。阿延这孩子用功,比少爷用功,而且人也比较安静,乖得很。老爷看人就像他看那些名家字画一样,看一眼就晓得,一看一个准……哎,允之,我说当年你爹在世的时候我听他说过,你小的时候他经常夸你,说你将来的本事会超过他。——哎,我说你现在怎么不夸儿子?你现在管教儿子像你爹,夸儿子,不像他……”

吴元厚坐到床上眉头皱起来,瞥了夫人一眼,说道:“要是天泽现在像阿延那样自觉,勤奋,我怎么会见了不夸呢!即便是嘴巴上不夸,怕他得意起来翘尾巴,但是心里要夸得很。我们的这个儿子啊,我晓得,他天资特别好,悟性极高,小时候教他认字、读书、练毛笔字、画画、看字画,一教就会。就是现在他大了一点,反而不如小的时候有清头了。你看他现在一天到夜无愁无筹,我说他进取心还是不够,不像阿延求上进。”

“老爷,不要多想了。”吴太太上了床,躺下来说道,“我想,天泽他以后会好的……他长大了以后会好的……你就相信我说的话。我养的儿子我晓得,不会错到哪里去,真的。不相信,你将来看。”吴元厚听了,目光忽然一闪,倏然黯淡下去,一会儿眼睛眯起来,叹气道:“希望是这样……”

第二天早上,吴天泽问母亲要零用钱,说要买几本连环画。吴天玉听说哥哥要买小人书,嚷着也要。吴天泽叫母亲多给一点钱,给妹妹买几本回来。吴太太给了钱,说:“买书,其他不许乱用!”

“晓得了。”

“还有……”吴太太正说着,吴天泽已经冲到客厅外面,撒腿奔过园子往门口去。潘道延正在门外等他,探出半个身子向他招手。

吴天泽到了外面,潘道延把昨天夜里抄写好的课文给他,完了嘴巴一鼓,手伸到吴天泽面前。吴天泽把口袋里的钱全部掏出来,分出一半给他。潘道延嘴巴龇开来一笑,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要的”,转身跟吴天泽并肩走了。

走了一段路,潘道延眼睛忽然一亮,用胳膊肘拱一下吴天泽,说道:“要是接下来厉先生还要罚你,我帮你抄写课文……”

吴天泽向前走,只当没听见;潘道延跟上去,嘴巴里念道:“要的……”吴天泽突然转身“哈”一声,说道:“阿延,今天我跟你比跑步,看谁跑得慢,谁就把口袋里的钱全部拿出来输掉,买烧卖吃。”潘道延一听,点头道:“要的。”讲好了,两人站到一条起跑线上,吴天泽头一低,喊:“一、二、三!”撒腿朝学堂方向一路狂奔。

潘道延最先跑到学堂门口,回头看吴天泽,差了一段距离。这时候潘道延亢奋得眼睛突出来,胸脯起伏,大口喘气,嘴巴里间歇吐出:“要……的,要……的……”等到吴天泽跌跌冲冲奔上来,潘道延“呼呃呼呃”喘气,一面指指学堂附近的烧卖摊。吴天泽上气不接下气,放慢了步子到了潘道延跟前,一屁股坐到石阶上喘气,说:“你……买,你……买……”潘道延一听,吐一口气,眼睛一凶看了吴天泽一眼,转身跑进学堂。吴天泽随即立起来,追上去,从后面一把拉住潘道延的书包,说:“我买,我明天买……”潘道延转脸瞟了他一眼,似乎憋足一口气,说道:“要的!不要赖!”吴天泽呼吸渐渐恢复如常,伸手搭住潘道延肩膀,嬉皮笑脸道:“还是你买。你口袋里不是有零钱么?我给你的。”潘道延面无表情,伸手拨开搭在他肩上的手,屁股一撅,挺胸朝课堂走去。

两人在课堂过道里碰见厉鸿升。吴天泽停住脚步把抄写的课文从书包里拿出来交给老师——课文用小楷抄写在折页宣纸上,像折子一样递上去——厉鸿升打开来一看,不禁点头道:“你两个毛笔字写得好!”随即头一抬喊住潘道延,叫他过来,厉鸿升把折页合起来交给潘道延,和颜悦色说道:“去,把吴天泽写的毛笔字贴到课堂墙头上,让同学们看看。”完了脸色突然一变,对吴天泽说:“待会儿进课堂照背课文,不得有一点差错!”吴天泽顿时发慌,退到一边去临时抱佛脚翻书;抬头间,看见校工一路走过来,手上的摇铃声好像催命似的催得他身背心发冷,头上冒汗……

吴天泽匆匆走进课堂,到坐位上屁股还没坐稳,就听见先生点名叫他立起来背书,一慌张,不禁“哈——”了一声,惹得满堂哄笑。厉鸿升抬手示意,课堂里马上安静下来,静得叫吴天泽心里发抖,立在那里像丢了魂似的,还以为先生的手势是叫他坐下来。他一屁股坐下,只听见一声“谁叫你坐下来的咹?!”又立刻站起来。课堂里有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潘道延头一低捂住嘴巴偷笑,瞟一眼厉先生严肃地立在讲台上,眼锋扫下去,课堂倏然寂静。这时候吴天泽一个臭屁放出来,声音传到全班竖起来的耳朵里,同学们终于憋不住了,从暗自抿嘴儿偷偷笑,到忍不住放声笑出来,中间的过度时间吴天泽觉得自个儿头皮好像被人揭掉似的,麻木得失声“哈”了几声。厉鸿升嘴角一牵,似乎想忍住笑,随即眼睛一瞪,一声干咳压住了下面的笑声。“笑过了,不要笑了。”厉鸿升头一摆,面孔黢青,嘴唇微微翘起来说道:“现在吴天泽背书,其他人跟着心里背。要是暗地里头还有瞎笑八笑,我看见了不会放过。等吴天泽背到一半我就叫你立起来接着背,听见了没有?!”说着,人已经从讲台上走下来,踱步到吴天泽面前,毫无怜悯之心瞟他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背!不许错一句,不许错一字。”

结果吴天泽当堂背书还是出了一点错,把“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背成了“先天下之乐而乐,后天下之忧而忧”。

厉鸿升听了叫“停!”一个急转身回到讲台上,猛一转身正视全体同学;只见他胸口起伏,抿紧了嘴巴,两只眼睛放射出胸口的一腔正气,沉稳说道:“吴天泽,还有你们大家,今天要给我记牢,这一句之差,一字之差,做人相差十万八千里。”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吴天泽要是将来长大了,跑到社会上去,为国家为老百姓做事,不明忧乐之先后,便是我们今天教育的失败。所以,今天要加倍罚……”同学们看在眼里,不敢松懈,那天格外用心读书,生怕这样的处罚轮到自己头上。

吴天泽连续受罚,回到家里拿潘道延出气,把书包扔到潘道延身上,脸憋得通红,呼吸急促说道:“都是你不好,代我抄写课文,害得我受罚!”潘道延不睬他,自顾埋头做作业。吴天泽盯着潘道延,说道:“要是昨天晚上我自己抄写课文,抄一遍,我就能把课文背下来。现在好了,回来还要罚抄……”说着,吴天泽已经走到书房门口。这时候吴天玉出现在书房门口堵住吴天泽;一问,吴天泽没有买连环画小书回来,吴天玉噘嘴儿道:“你说买的,骗我。”吴天泽伸手推了妹妹一下,气恼恼说:“买买,你去买!”吴天玉朝书房里一张,回道:“你不买我叫阿延买——明天买。”潘道延一听,抬头便说:“要的。”吴天玉一脚踏进书房,嬉笑道:“还是阿延好!”吴天泽“哈”了一声,拔脚就走。

这天晚上吴天泽溜到厨房里寻找辣椒粉。那种辣椒粉剧辣,家里只有阿仲一个人要吃,别人不吃。明香到厨房来拿热水,看见少爷用一张宣纸包了不少辣椒粉,上来阻止道:“你吃啊,辣死你!”说罢就走;回头一看少爷还在包辣椒粉,脸一红,说道:“你吃我不管,太太到时候知道了,不要怪我不拦住你。”吴天泽转身小声说道:“我拿它做颜料画画。”明香一听,“扑哧”笑道:“辣椒粉怎么可以做颜料?少爷寻开心,回头我去问问老爷——”阿仲正好走进来,吴天泽瞟了他一眼,上前凑近明香耳朵,说道:“我不是做颜料,是拿到学堂去给老师吃面的。”阿仲来拿辣椒粉,一看少了,问明香:“哎,你拿了我吃的辣椒粉?”

“不是我,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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