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隔夜的屎尿泼在他身上,他不躲也不还以石头,站在那任屎尿流满全身,只是在就地打个滚儿掩盖恶臭的气味。村里的人有事没事的都有可能会揍他一顿,只因为他是个疯子,大家都拿他当出气的筒子。他从来不当面报复,只是谁要打了他或者羞辱了他,谁家的大门上第二天总会被抹上一泡新鲜的人粪不用说一定是疯子干的。倘若谁要是再因此把他揍上一顿,那么谁家的院子里就会成为粪坑。对于一个疯子来说往水家扔几泡事算不得难堪的事而对于惹到疯子的人来说他一整年恐怕都要忍受疯子造的屎。
疯子的疯并不是娘胎里带来的,二十岁之前据说是村里年轻一代数得上的俊小伙。在我小的时候疯子就已经疯了好多年。只因祖上是地主到了疯子爹那一辈昔日地主风光已不在,因为成分原因疯子一直讨不到老婆。据说终于有个女人肯嫁给疯子了,他爹却因为买不起自行车把疯子的婚事给耽误了,自此再也没有人家愿意自己的闺女嫁给没有自行车的疯子,疯子因此和他父亲吵了一架,他爹把他打了一顿,疯子就此郁郁而疯。
其实疯子是有名字的,年长的一辈知道他姓王名才俊,在那个年代一般人家的孩子起名字除了建国建军就是什么狗啊蛋啊什么的。虽然子有一个不俗的名字和英俊的外表但地主毕竟是地主,打土豪斗地主那会村里人开始叫疯子旺财,再后来疯子疯了大家干脆叫他疯狗,因为旺财多是地主家狗的名字。我小的时候但凡有谁家的小孩子犯浑,大人们就唤狗一样叫着疯子的名字,吓孩子说再哭就让疯狗咬你,孩子就不哭了。孩子大一点知道疯子是不咬人的而且都学会了唤狗,见了疯子就唤狗一样唤疯子,疯子也从来不恼,也不报复,他知道这群孩子有的是时间折磨他,就任凭他们给他脱裤子或者把他推到河里,他知道这群孩子玩高兴了或许会给他几根烟抽,而那些大人除了泼他一盆屎连个屁都不给。疯子抽烟,似乎他也有什么愁心事吧。
疯子也是挺得起腰板,硬的起裤裆的男人,他最高兴的时候莫过于村里有办喜事的人家。那一天他会把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破西服领带拾掇在自己身上站在办喜事的主家傻乎乎的自唱自吟,等新娘从婚车上被抱下来的时候他也会张舞着双臂围着婚车转上一圈,仿佛婚礼是给他办的,他的喜悦之情完全没有疯子般强烈,作为新郎为了一场婚礼可能要负债几十万,而他们最需要的可能只是一个或者几个睡一辈子不用花钱的女人,于疯子而言他可能只需要一个媳妇。这时候主家总会对疯子连打带骂,疯子依然不闪不还手坚持为婚礼为新娘唱上一首或许连他自己也听不懂的歌。
我和疯子几乎是没什么来往的,在我娶媳妇之前和村里的活寡妇有瓜葛的时候和疯子有了那么点牵扯。
这个村子里大多数的年轻人都出去谋求生路去了,剩下的中老年大都进了村里哪家工厂,多数被辐射所致丧失了男人的基本尊严。我爹有先见之明没有让留守在家里的我进那家工厂,虽然赶不上进厂的家里人有钱最起码我没丧失一个做男人的基本尊严,而目前在这个村子里可以称的上男人的貌似只有我和疯子了。
有时候我很感激疯子,没有疯子我可能找不到令我心满意足的篱笆女人。我爹怕我的结局像是疯子一样就花了三万块钱为我买了被村里人称之为二手女人的女人。我没有想到令我感到难堪的蹩脚货居然会让我那么满意。然而疯子也是感激我的,因为我有了篱笆女人之后活寡妇便成了他的女人,我间接的把寡妇让给了他,他是感激我的不像我的感激一样只是挂在心里,疯子的感激是实际的,他为我送来一条狗,令我没想到的是那条狗会让我不胜感激。
我和寡妇河边玉米地里的好事疯子是唯一的目击者,那一天我正和寡妇酣畅淋漓地好着正是巅峰之际玉米地里一阵突然一阵晃动惊了我和寡妇的好,二人衣不遮体正是尴尬之际钻出来那人竟然是疯子。我的担心变成怒火,抄起干活用的锄头就要砸疯子却被寡妇制止了。饥渴的寡妇最先看到没穿裤子的疯子,他黑黢黢直挺挺的大家伙惹了寡妇的馋。寡妇拉上满是怒火的我,淫嘻嘻地又看了疯子家伙一眼说,没想到这疯狗的家伙比你的还大嘞,那天我试试说不定和你一样还是个处来。我有些不快狠狠地扭了寡妇屁股一下,寡妇笑的更****了。
自此以后我和寡妇相好之时疯子总会躲在玉米地里偷窥,我俩也毫不避讳,仿佛更加刺激了,我胯下的寡妇叫的更欢。
直到我有了篱笆女人,寡妇便成了疯子的女人。因为寡妇说过,我这辈子要是能找到媳妇,她就让疯子睡他。而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寡妇嘴上跟我没完其实顺了她的意,她需要的只是一匹种马不在乎是我还是疯子,而我也摆脱了寡妇和篱笆女人过起了日子,至于疯子我还做了一个顺水人情。
我只能这样想了,至于这个荒唐的事我不知如何和我的篱笆女人说起,我把这段往事压在心底就跟篱笆女人从来不会跟我说起她的过往一样。虽然她是哑女,但是我想我是爱她的,虽然我不明白什么是爱,但和篱笆女人相好的时候我总不同于和寡妇那般虐待她。我恨不得把篱笆女人一口吃掉却又轻轻的怕伤害她。
或许,我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