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同样惊扰了喧闹街市,人群马车瞬间涌动,望着天空呼啸而来的巨大鹰梭。
燕北距离京都万里之遥,消息由特训的鹰妖传至京都。除非大战或者大灾,否则鹰妖不出。
“北燕跟南凉素来是我们大熵多战地方。如今除夕来临燕北战事告一段落。”城门口等候临检的一书生对着左右同伴说道。
“柳兄说的有理,素有秋收战北寒鼓。每年这两地就是我们这些寒门弟子进入高堂的一块宝地”旁边一书生望着头顶呼啸而过的信鹰妖附和着。
“我倒是上回听说茂才年后将去燕北当参供,哈哈,兄弟在此先祝贺你步步高升啊。”柳言资朝着江茂才拱了拱手称赞道。
“柳兄见外了,只是小小参供,而且还是因为家中族叔在燕北军中担任一步旅右领军,才帮我力保下一文位。让茂才在诸兄面前汗颜了。”江茂才言语上礼貌性自谦,但脸上却洋溢着兴奋,闪亮的眼睛恍惚间对未来充满无数希望。
身边柳言资几人却眼色暗淡,穷文富武,他们出生贫寒,根本没那能力修炼武学,不管是武技还是丹药都是他们支撑不起的奢华物品。寒门苦读是他们这一类人唯一的出路。但他们又不似江茂才,有着长辈铺好路,这回进京,还不知圣朝的安排,若是像燕北,南凉这些多战地方。富贵险中求,不到两三年必可衣锦还乡,若是一些苦寒安稳地方,一辈子都将淹没下去。
最惨的,如果上任的地区跟一些宗门临隔。那样就成了夹气包了。一些宗门自恃与圣朝同等,根本不会顾忌他们这些地位低微的官员。这些地方时不时发生地方争斗。
“诸位也别多想,我们这一期秋考学士,以后相互照料,总比独自一个人强。”一年长寒士沉稳说道,情绪丝毫不被其他学士所影响。此寒士为邓邱明,不管言行举止还是气韵在众人之中特为出众,仰头看了看消失在皇城的信鹰,邓邱明黑色瞳孔散发异样的光芒。
世间武者多如牛毛,但大多数无法登堂入室。武者武为先,宗与总相携。修行只有三个要点。
一玄气,天地灵气大多汇集在高山险峻或人迹罕至之处。一方地域养育一方人士。一些大宗门大多占据隐地聚玄供给宗门修行。
二武技,大熵普通人参军第一天就会教习最简单的《运玄纲》,其实是最为普通的武技。仅仅将少许玄气引入体内,只能壮大经脉。这为下等武技!
三为玄草。大夫只能医治伤寒感冒。所以不管是修行还是疗伤,丹药是永远必须的物品。中央大陆最为有趣的一类人,出行险地,寻草觅药,称为药草人。这类人不仅需要胆量出入妖兽纵横的深林,而且需要具备一定实力。[寒草]开启叉叉的丹药重要一剂草药,仅仅在常年雪地覆盖土地里生长,北地雪漠为重要生产地,荒芜的雪原地吸引无数冒险者跟药草人。
葫芦城内,一座防守甚严的将军府邸内,穆歌盘膝而坐,木桶内盛满了白色药汁,乳白色泛着泡沫,洁白清晰!房间内散发出浓郁的药香味。让人一闻便清醒数倍。
此刻穆歌全身散开的毛孔贪婪地吸收着药力。声势浩大,药桶内药汁激烈翻滚着,如煮沸的开水。
穆歌面露苦色,他可以清晰地听到一声声可闻的蚕食声从全身四处皮肤传出,如蛆似蚁般吞噬的痛苦,同时却感觉全身舒畅,药汁随着皮肤渗透进经脉修复着白天破泉造成的损耗。
一天的战场厮杀早已让穆歌身心疲惫,也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能静下心来思考着更多事情。北地虽苦寒,并且人迹罕至,但玄气也比中央大陆格外充沛。正因为如此这也正是灵芝药材生长圣地。妖兽、药材、还有蛮族部落的商机。
“这些远远不够。”穆歌半躺着身躯,闭目低声呢喃。三年前针对他的阴谋,也成功地让那个天骄无双的父亲承受煎熬,心境跌落,生生止步王者境。三年后在保卫深严的天撅城中,父亲的被围困战死,紧接着蛮人单单围攻紧葫芦城。每一件事连环紧扣,透露着无比蹊跷。
“燕北地区或者雪漠里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吸引着他们。”
穆歌仿佛思绪一下被打开,很多不明朗的问题在脑海里逐渐清晰。
“不管有什么事情吸引你们,亦或者掌握鄢陵几大城池图谋些什么,我若为王,一切休夷!”
一长条案横放,周边十把木椅,坐满鄢陵跟葫芦两城主将。除却相隔四百里的天厥大将黄凯行一干人,燕王嫡系大将全部到齐。
左侧第一位列正是左泉,辅助燕王位的两代老将,孤身寡人,因此曾经拒绝前往圣朝高迁机会。老将军曾经说过“顶官束带比不过头上盔帽,再说朝奏夕暮朝当真不是我这样粗鄙武人做的了。”
几对泛着血丝铜铃大的眼眶对视着。这次战场仅仅出阵了三千雪狼骑,数千架守城器械还有八千守军,五千步战战旅。许多将领并没有发挥,此时一个个精力亢奋吹捧自家麾下将士的英勇,谁也不服谁。
离琼三千骑军的中领军第一次跻身进了燕地军部高层,弱弱地憨厚地站在右边最下面。九尺大汉正局促地看着燕地军方大佬们瞠目对立,扎袖挥拳,很有一副不打上一架才分输赢的气势。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当是燕王遇刺其中一个就是蛮地毒巫。众人对蛮族的愤怒压制几个月,导致这次没有出战的军队格外激动。这场面只有在燕北民风彪悍的养育下,才能一见出的莽汉。
“吹来吹去有个鸟用,要说这回就老张这吊书带子得利。”燕三郎寻思很久愤愤说到。
“你说这燕北几城,北蛮子这回就死磕老张那,几十年难得的大功,就老张头一城得去。”燕三郎越说越气愤,甚至懊恼,那捶胸顿足的夸张样子让左右几人怔了怔。
右侧列第二位上天厥兵马统领萧洪,一个精炼的中年将领,体格上比起周围几个彪形大汉明显瘦弱。唯独那双似闭似睁小眼内精光四散,无时无刻不透露一股精干的神气。看着燕三郎那夸浮的表情,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阴深深地回应道:“三郎啊,三郎。你这是嘲笑我们啊,谁不知道你燕三郎率领白马骑从,直接归属燕王调领,不管哪个城池有事,没有燕王令你都参与不上,现在是青楼小翠唇上打红,你熊样装纯恶心咱们啊。”
此话一出顿时点醒在场大将,诸将都是老人精,一点即明,此刻一个个怒目向着燕三郎。
燕三郎毫不尴尬地对身边诸将陪笑。只是苦了第一次位列燕地高级会议的离琼,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脸上的表情无比纠结。
一身干净,素白盔甲着身的穆歌世子正好碰到这一情景,十分诧异地看向老神在在的老将军左泉。老将对着穆歌笑着摇了摇头并无解释。
在穆歌入席后,老将军两指轻轻敲了敲条案。声音不大,却穿透吵杂的争纷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这一手玄力的掌握,轻松自如。
众人才想起这是军事会议,随即正经危坐陡然换了一副严重的表情。
“好了,该吵的吵了,该争的也说了,你们这些人也不小了,都当爹甚至有的当爷爷。每次见面就像城中私塾小儿一样咿咿呀呀吵个不停。”左泉无奈着摇了摇头。
“冬季快过去了,守牧役传来消息,燕北附近蛮族部落不少都散去了集来的蛮人,只有少数部落还在观望,等过一阵北边雪地融化点,蛮人有了食物来源也不会愿意打仗。”
而今我们最为重要的事除夕朝圣,世子安全传承燕王位不容一丝闪失。”众将也露出严重的神情,燕地自大熵建国初期就是穆家属地,在列大将无一不是燕王嫡系,所以这也关系到他们前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