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门太猖獗了,万军下都敢刺杀穆歌儿。”左泉的话顿时让燕三郎想起那日战场穆歌的凶险。“燕北距景都上万里,穆歌可乘坐御风雕几日便可到达。景都内安全”
“不可!”穆歌立即反驳道。“若是以前或者换个其他时段都行,唯独这个时候不行”
穆歌话一落,一缕精光从老将的眼中闪过。
“穆歌儿你说说你的原因。”似乎对穆歌的态度有了兴趣,左泉正色。
顿了顿,穆歌酝酿了一番才缓缓开口。
“大熵十年朝圣,不仅是汇集全国王侯公孙发令部署,还是一次对各宗各门展现实力的机会。大熵十三外姓王,也包括我们燕地一王。那时不随军进京,而是我一个先去,一定率先失了燕军威严。大熵隋元时期,有一王,朝圣时,先至景都,昔年与一宗门大师有仇。此宗门大师抓准时机,单枪匹马入王府驿,挫几大家将直入中庭,折损颜面。这件事一出震惊景都。当时隋元帝都有所听闻,让朝圣蒙羞,所以这一方法行不通。”
随着穆歌逐渐分析,左泉浑浊的双眼更加明亮。曾几何时,昔日那直率、鲁莽无法无天的世子开始计较,懂得思考问题的利弊。三年时间世子经历让左泉不能想象。
萧洪此刻也被这一席话所吸引,充满异色的眼神看了眼正前方的燕王世子不禁陷入沉思。五年前,也是他第一次见到穆歌,当时年仅十五岁的世子殿下,带领着两个将族子孙,偷偷加入游掠在最前沿战地的守望者,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完全不知道当天下午,萧洪就被昔日三上将之一的接见。守望者注重遇敌一击即退,不管成功与否,最重要的是将探得的消息带回。这穆歌世子从不理会作战计划,一根筋似的,遇敌就上,不管行或不行,若不是暗地里高手保护,这世子殿下不知死了多少次,萧洪不止一次心里咒骂世子殿下‘蠢犊子’有勇无谋。再次见到穆歌世子感官变化太大。
“不管以前,还是以后,圣朝最忌讳的就是这点。夫者顺时而谋,愚者逆理而动。当下我只能顺势而行,那些有心人我们只能做好充分防备。”
穆歌话落,众人陷入沉思。老将军垂暮着双手端放在前,手指无序地敲打桌面。许久之后,左泉才恢复神色。
“三郎,将你麾下武元极调到随军阵营,他一身金刚玄体王境之下很少有人能攻破,让他随身保卫穆歌儿,倒是在紧要关头能发挥作用。”
“是!那小子千年龟壳确实难啃。”燕三郎立即应到。
“穆歌儿,去的路上绕下道,到禅释宗一次,昔日的人情可以让他们还了。”左泉悠悠地自顾说道,似乎没关注到穆歌满脸疑惑的表情。
冬末之季,北风微微,不再是肆意疯狂。树梢上、屋檐下,冰雕越聚越长,最终负荷不起,堕落在地,在安静的深夜里时不时发出一声声脆响。
黑夜里,三骑踏着浓厚的夜色,使进了鄢陵城,一骑巨大苍狼,身后两骑皆为周身毛发雪白的宝驹。鄢陵城下早已战列着士卒将领等候多时,三骑没有受到丝毫阻拦,直奔城中一地。
黑狱,燕北地区一座监狱。坐落鄢鄢陵内外城间,燕地与蛮族相邻,相比大熵其他内陆城池却有着极大差别。鄢陵内外两城间设为军部要地,偶尔乘兵排阵外,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赫赫有名的黑狱正处在鄢陵西面,囚禁大熵犯官、犯将或犯下命案的武者,甚至一些宗门中凶恶之辈。普通人根本无法靠近半步。
两座大门石象居左右。
一座居高五丈,身披龙鳞战甲,双手重叠,虚按在立于身前重锏上,眺目远方,麟狸般的一双大耳竖起,似乎在聆听时间悲苦。
另外一座石象,狮身人首,一手持三叉刺,一手倒握心肝。怒目直视前方,似乎在审视一切有罪之人。
石象似佛似魔,相传乃远古时候神魔,鬼叉追凶,天狮问罪,八部天神,代天巡查。
大门前,一位身着鲜红官服男子独自一人,年龄约摸三十来岁,脸色白皙至青,似乎常年不着阳光,宽厚的双肩上覆盖着零星碎雪,好像早已等候多时。
来人还未到,白皙男子便踏着急步迎上去,随后恭敬单膝跪下。
“穆王府何常,见过大世子”语气轻柔却有力。但起伏的身体出卖了他心里激动之情。何常,黑域域统,燕地唯一一个不掌一兵一卒的统领,却是统领中实力最神秘的一位,十多年间只出手一次,虐杀前来劫狱的一对伪王境的夫妻,东獠夫妇,此后再无出手。左泉曾说过一句话他是燕无双之后最快踏入王者的燕地大将。
穆王府何常,不带大熵任何官阶席位,只道穆王府。
“何叔。”穆歌眼眶微红,紧搀起何常,何常,某某某,燕无双,昔日燕北三虎,情如手足,也是穆歌最亲之人。穆歌记不起小时有多次犯错被父亲用严惩,某伯抢鞭,何常一边对父亲嘻笑,另一边赶紧夹着穆歌就逃,父亲燕无双经常无奈着骂叫着两位兄弟。
如今,某三年前为保穆歌,战死景都外交,半年前父亲被众多高手刺于天厥城内,只剩何常一人。
“穆歌儿……壮了,个头都超过何叔了。”他何常一生未娶,穆府是他家,待穆歌如亲侄。
“参见何统领。”离琼恭起双手正色拜见。
“哟,何狐面儿,雪这么大不请我们进去啊!”燕三郎一见老友便调戏道,燕北汉子,五大三粗,一个个面黑皮粗,语出雷霆。何常长着一副小生俊样,时常北他们一辈人调慨狐面儿。
何常直接过滤掉燕三郎,对穆歌儿与离琼点了点头。一行人跟随着何常进入黑狱。
一入内,四处灯火通明穆歌、离琼二人第一次来到黑狱,四处打量。黑狱内密不透风,上下四周全部用黑岩石建筑。站在内外城墙上远观黑狱,其就像一个巨大的碉堡。黑原石四境武士全力一击下才能打碎,因此原因,称做黑狱。整个黑狱内部呈梯形妆。一眼望下去,随着台阶由上而下延伸到地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