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唐军部将段志玄随同刘文静率军于潼关抵抗隋将屈突通的进攻。刘文静所部被屈突通的部将桑显和打败,军营已经溃散。这时,段志玄率领20名骑兵赶来救援,奋力冲杀,击斩隋军数十人;但在回身返还之时,脚部为敌人乱箭所伤。因怕引起部众思想波动,所以段志玄不但忍受伤痛不言,而且三番五次地率先冲入敌阵,奋力冲杀,致使桑显和军大乱,刘文静部队士气重新振作,并乘敌军大乱,勇猛冲击,大破之。屈突通兵败而逃,段志玄与众将跟踪追击,将他活捉过来。
战例点评之七
赤壁之战
时间:公元208年
地点:赤壁(今湖北蒲圻西北)
将帅:孙刘联军:孙权、周瑜、鲁肃;刘备、诸葛亮曹军:曹操
兵力:孙刘联军:约计5万曹军:约计25万
结果:孙刘联军巧用火攻,大败曹军,曹操统一天下的宏伟计划付之东流,三国鼎立的形势就此形成。赤壁之战也成为了中国古代战争史上以弱胜强的著名战例。
一、作战背景
曹操在官渡之战中击败袁绍,占据了幽、冀、青、并、兖、豫、徐和司隶(今河南洛阳一带)等地,基本统一了北方,形成了独占中原的格局。接着他又平定辽东地区的乌桓势力,稳定了后方。
于是,便积极从事南下江南的作战准备:在邺城修建玄武池训练水军,并对可能动乱的关中地区采取措施,又派人到凉州(今甘肃武威市一带)授马腾为卫尉予以拉拢结交,以避免南下作战时侧后受到其威胁。一切准备就绪后,曹操随即出兵10多万南征荆州(今湖北、湖南和四川一部),急欲一统南北,独霸天下。
当时,南方的主要割据政权有两个,一个是已立国经三世的东吴孙权,占有扬州六郡,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在当时遭受战乱较少,而为逃避战乱,许多北方人南迁,又给当地带去了先进的生产技术,经济有了长足的进步。军事上拥有精兵数万,还有周瑜、程普、黄盖等著名将领,内部团结,加上据有长江天险,因而成为曹操南征的主要障碍。此时孙权已自江东统军攻克夏口(今湖北武汉境),打开了西入荆州的门户,正伺机吞并荆、益州(治成都),再向北发展。另一个是荆州的刘表。他基本上采取了维持现状的政策,但他年老多病,处事懦弱,其子刘琦、刘琮又因争夺继承权而闹得不可开交,政权很不稳固。至于刘备,在当时还没有自己固定的地盘。他原本依附于袁绍,官渡之战后投奔刘表。
刘表让他屯兵新野、樊城一带,为自己充当阻止曹军南下门户。
但刘备志在“匡复汉室”,所以就趁机扩充军队、网罗人才,“三顾茅庐”觅得诸葛亮为谋士,以其隆中对策,制订先占荆、益,联合孙权,进图中原的策略,并在樊城大练水陆部队,已经拥有关羽、张飞、赵云等猛将,是曹操南征的又一障碍。
二、作战经过
公元208年7月,曹操率军南下,他的第一个战略目标是荆州。荆州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如占据了它,既能够控制今湖北、湖南地区,又可以顺江东下,从侧面打击东吴;向西进军则可以夺取富饶的益州(今四川)。曹操采用侍中、尚书令荀彧之计,领大军直出叶县、宛城(今河南南阳),另遣轻骑袭襄阳(今属湖北)。就在战争一触即发的紧要关头,刘表于8月因病去世。次子刘琮继任荆州牧,他震慑于曹操的兵威,未作任何抵抗,就将荆州拱手相让。曹操收编刘表残部后,号称80万,向长江继续推进。至此,曹操兵不血刃,实现了南下作战计划的第一步。
刘备在樊城获悉刘琮投降的消息后,急忙率所部向江陵(今湖北江陵)退却,并命令关羽率水军经汉水到江陵会合。江陵为军事重镇,是兵力和物资的重要补给基地。曹操自然不甘心让它落人刘备之手,于是便亲率轻骑5000人,日夜兼行150公里,追赶行动迟缓的刘备军队,在当阳(今湖北当阳)的长坂坡击败刘备,占领了战略要地江陵。刘备仅仅同诸葛亮、张飞、赵云等数十骑突围,在与关羽、刘琦等部会合后,退守龟缩于长江南岸的樊口(今湖北鄂城西北)一线。曹操取江陵后,又以刘表大将文聘为江夏太守,仍统本部兵马,镇守汉川(今江汉平原)。益州牧刘璋也派遣兵力给曹操补充作战力量,并开始向朝廷交纳贡赋。当前形势对曹操来说非常有利。
军事上接连的胜利,使得曹操踌躇满志,轻敌自大,企图乘胜顺东下,占领整个长江以东的地区,一举消灭孙权势力。尽管谋士贾诩建议他利用荆州的丰富资源,休养军民,巩固新占领地,然后再以强大优势迫降孙权,但是曹操没有采纳,并即刻送信恐吓孙权,声称要决战于吴地,骄傲的神情溢于言表。
孙权眼见刘备新遭失败,又慑于号称80万的曹军声威,对联刘抗曹举棋不定。
其实,早在曹操进兵荆州以前,东吴也曾打算夺占荆州与曹操对峙。刘表死后,孙权又派鲁肃以吊丧为名去侦察情况。鲁肃抵江陵时,刘琮已投降了曹操,刘备正向南撤退。鲁肃当机立断,即在当阳长坂坡会见刘备,说明联合抗曹的意向。处于困境的刘备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并派诸葛亮随同鲁肃前去会见孙权。诸葛亮向孙权分析了敌我形势,指出:刘备最近虽兵败长坂坡,但是尚拥有水陆2万余人的军事实力。曹操虽然兵多势众,但经长途跋涉,连续作战,非常疲惫,何况曹军多是北方人,不习水战;荆州又是新占领地区,人心不服。在这种形势下,只要孙、刘双方同心协力,携手合作,就一定能击破曹军,造就三分天下的局面。孙权对他的这番精辟分析深表赞同。
可是当时东吴内部也存在着反对抵抗、主张投降的势力。长史张昭等人为曹军的声势所慑服,认为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兵多将广,又兼有新定荆州的战果,势不可挡。双方实力相差悬殊,东吴难以抗衡,不如趁早投降,以图后效。张昭是东吴的重臣,颇具影响,他这样的态度,使得孙权感到左右为难。这时鲁肃就竭力密劝孙权召回东吴军事主帅周瑜商讨对策。
周瑜奉召从鄱阳赶回柴桑(今江西九江西南),他坚决主张抗御曹操。他认为,曹操虽已统一北方,但其后方并不稳定。马超、韩遂在凉州的割据,对曹操侧后是潜在的重大威胁。曹操舍弃北方军队善于骑战的长处,而同吴军进行水上较量,这是舍长就短。加上时值初冬,战马缺乏饲料,北方部队远来江南,水土不服,必生疾病。这些都是用兵之大忌,曹操贸然东下,失败不可避免。紧接着,周瑜又向孙权分析了曹操的兵力,指出曹操的中原部队其实不过十五六万,并且长途奔波,疲惫不堪;荆州的降兵最多也不过七八万人,而且心存恐惧,斗志、士气低落。这样的军队,人数虽然众多,但并不可畏惧,只要动用精兵5万,就足以打败它。周瑜深入全面的分析,使孙权更加坚定了联刘抗曹的决心,于是调遣精兵3万,任命周瑜、程普为左右都督,鲁肃为赞军校尉,率军与刘备会师,共同抗击曹操。在强敌压境、存亡未卜的危急关头,孙权和刘备两股势力为了避免彻底覆灭的共同命运,终于结成了联合抗曹的军事同盟。
公元前208年10月,周瑜率兵沿长江西上到樊口与刘备会师。孙刘联军在夏口部署后,溯江迎击曹军,在赤壁与曹军打了一个遭遇战。曹军步骑面对大江,失去威势,新改编及荆州新亲附的水兵,战斗力差,又恰逢疾疫流行,导致初战失利,慌忙退向长江北岸,屯兵乌林(今湖北洪湖境),与孙、刘联军隔江对峙。
孙、刘联军虽占有天时、地利、人和方面的优势,但毕竟是力量弱小,要打败强大的曹军还存在相当大的困难。
当时曹军中疾病流行,又因多是北方人,不习水性,长江的风浪把他们颠簸得口吐黄水,苦不堪言。于是,曹操只好下令把战船用铁环并连起来,减弱了风浪颠簸,利于北方籍兵士上船,准备加紧演练,待机进攻。周瑜鉴于敌众己寡,久持必将不利,于是决意寻找机会速战速决。部将黄盖针对敌强我弱、不宜持久及曹军士气低落、战船连接的实际情况,建议采取火攻,奇袭曹军战船。周瑜采纳了这一建议,制定了以火佐攻、因乱而击之的作战方略。
周瑜利用曹操骄傲轻敌的弱点,先让黄盖写信向曹操诈降,并与曹操事先约定了投降的时间。曹操不知是计,欣然容允。11月13日,黄盖率艨艟(一种用于快速突击的小船)、斗舰数十艘,前面的船满载浸油的干柴草,灌以油脂、硫磺,以布遮掩,巧加伪装,插上与曹操约定的旗号,并系轻快小艇于船后,以便放火后换乘。当时,江面上正猛刮着东南风,战船航速很快,迅速向曹军阵地接近。曹军远远看见江上船来,均以为这是黄盖如约前来投降,皆“延颈观望”,丝毫没有戒备。
黄盖在距离曹军战船1公里地处,遂下令各船同时点火。一时间“火烈风猛,船往如箭”,直冲曹军战船。而曹军船只因首尾相连,分散不开,移动不得,顿时便成了一片火海。这时,风还是一个劲地猛刮,熊熊烈火遂向岸上蔓延,一直烧到了岸上的曹军营寨。曹军将士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烧得惊慌失措、鬼哭狼嚎、溃不成军,烧死、溺死者不计其数。在长江南岸的孙、刘主力舰队乘机擂鼓前进,横渡长江,大败曹军,曹军伤亡惨重。曹操深知已经不能挽回败局,被迫下令烧毁剩余船只,引军退走,被迫率军由陆路经华容道(今湖北潜江南)向江陵方向仓皇撤退,行至云梦时曾一度迷失道路,又遇上大风暴雨,道路泥泞不堪,以草垫路,才使得骑兵得以通过。一路上,人马自相践踏,死伤累累。孙、刘联军乘胜水陆并进,穷追猛打,扩大战果,一直追击到南郡(今湖北江陵境内)。曹操留曹仁、徐晃驻守江陵,乐进驻守襄阳,满宠屯当阳,自己率领残兵败将逃回到北方。这场赤壁大鏖兵至此遂以孙权、刘备方面大获全胜而宣告结束。
周瑜等与曹仁隔江对峙,并遣大将甘宁进攻夷陵(今湖北宜昌境)。曹仁分兵围攻甘宁。周瑜率部队前往救援,大破曹军,后还军渡江屯于长江北岸,继续与曹仁对峙。刘备自江陵回师夏口后,准备沿汉水迂回至曹仁后方。曹仁自知再难相持,次年被迫撤退。至此,曹操南下的战略计划彻底破产。
赤壁大战后,刘备乘胜取得武陵、长沙、桂阳、零陵等四郡,次年又任荆州牧,奠定了壮大发展、进据益州的基础。曹操吸取失败教训,大兴水军,进控江淮,与孙权对峙。孙权为抗曹,继续与刘备联盟,任其在荆州发展,三国鼎立格局逐渐形成。
三、作战评析
“赤壁之战”是曹操和孙权、刘备在今湖北江陵与汉口间的长江沿岸的一场战略会战,对于三国鼎立局面的确立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在这场战争中,处于劣势地位的孙、刘联军以约5万兵力,面对总兵力达24万之多的曹军,正确分析形势,找出其弱点和不利因素,采取密切协同、以长击短、以火佐攻、乘胜追击的作战方针,打得曹军丢盔弃甲,狼狈窜北,使曹操“横槊赋诗”、并吞寰宇的雄心就此付诸东流,对当时历史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它使得曹操势力不再有南下的力量;孙权在江南的地位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刘备乘机获取立足之地,势力日益壮大,三国鼎立的形势就此造成,赤壁之战也从而成为历史上运用火攻、以弱胜强的著名战例。
在赤壁之战中,孙权与刘备两大集团表现出卓越的战略筹划与灵活的作战指导:第一,在敌强我弱、分则俱亡、合则势强形势下,精诚合作,结成政治、军事同盟,形成一股可以与曹军抗衡的力量。第二,在知彼知己的基础上,针对曹操骄傲轻敌、舍长用短的特点,利用地理、天时方面的有利条件,欺敌诈降,并果断采取“以火佐攻”的作战方针,乘敌之隙,予其以出其不意的打击。
第三,在实施火攻袭击成功的情况下,不失时机地率领主力舰队横渡长江,乘敌混乱不堪之际,奋勇打击曹军,奠定胜局,并坚决实施战略追击,扩大战果,夺取荆州。
反观曹操,虽然他身经百战,战绩辉煌,但在赤壁之战中却屡犯战略、战术上的错误:一是轻敌冒进,率意开战;二是弃骑用舟,舍长就短;三是在作战部署上又犯联结战船的错误;四是对敌手可能实施火攻的情况蒙昧无知,轻信诈降,疏于戒备,终于导致了惨重的失败。曹操曾在官渡之战中用“火”打败了袁绍,而在赤壁之战中又惨败于“火”,引人深思。
七一分战
本篇旨在阐述在什么条件下实施分兵攻击敌人和怎样分兵攻击敌人的问题。战争实践证明,集中兵力,是战胜敌人所普遍运用的一条主要作战原则,也可以说是一条基本原则。
但是,死守原则,是指挥员坚持反对的。因此,在一定条件下,分散兵力攻击敌人,同样也是战胜敌人必不可少的作战原则。这需要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运用。在兵力优于敌人的情况下,发动进攻,采取迂回、侧翼攻击等战法,分散兵力毫无疑问是必须的。
还需要注意的一点是,像本篇这样把兵力分配得如此具体的论述在古代兵书中还是不多见的。
【原文】
凡与敌战,若我众敌寡,当择平易宽广之地以胜之。若五倍于敌,则三术为正,二术为奇;三倍于敌,二术为正,一术为奇。所谓一以当其前,一以攻其后。法曰:“分不分为縻军①。”
【意译】
凡与敌人作战,如果我方兵力多,敌方兵力少,就应该选择平坦宽广的地方作为战场,来战胜敌人。如果我方兵力五倍于敌,就要用三倍的兵力为正兵,二倍的兵力为奇兵;如果我方有三倍于敌的兵力,就应用二倍的兵力为正兵,一倍的兵力为奇兵。这就是常说的,用一部分兵力阻截敌人的前部,用一部分兵力攻击敌人的后部。《唐太宗李卫公问对》指出:“应当分散使用兵力时而不分散,就会使兵力受到束缚,而不能发挥应有的战斗力。”
【原例】
梁将陈霸先、王僧辩讨侯景,军于张公洲。高旗巨舰,截江蔽空,乘潮顺流。景登石头,望之不悦,曰:“彼军士有如是之气,不可易也。”帅铁骑万人,鸣鼓而前。霸先谓僧辩曰:“善用兵者,如常山之蛇,首尾相应。贼今送死,欲为一战。我众彼寡,宜分其势。”僧辩从之,以劲弩当其前,轻锐蹂其后,大阵冲其中。景遂大溃,弃城而走。
(自《陈书·高祖本纪》)
【译文】
南北朝时期,南朝梁大将陈霸先和王僧辩率军讨伐叛乱分子侯景,进至张公洲。梁军巨大战舰上旌旗高高飘扬,以横断江面、遮蔽天日之势,乘潮顺流浩荡而下。侯景登上石头城,望见梁军舰船的磅礴气势,不高兴地说:“敌军有如此雄壮气势,不可轻视他们啊。”于是,侯景亲率精锐骑兵万人,擂动战鼓而向前迎战。陈霸先见状对王僧辩说:“善于用兵打仗的人,能把部队指挥得如同常山之蛇那样,首尾可以相互救应。敌人现在前来送死,企图拼命一战。我军众多而敌军寡少,我们应当采取分兵击敌的战法去打击敌人。”王僧辩听从了陈霸先的意见。梁军以一支配有强弓硬弩兵器的部队迎战敌人正面,以轻装精锐骑兵袭击敌人侧后,而以主力部队冲击敌军中央,把叛军打得大败,叛首侯景则弃城逃跑。
七二合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