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锋芒崭露
落天城，地处落秋山脉以南秋陵河畔，并不是一座大城市，仅有数十万人口，却是北区落秋南道的首府。城里的人们正修整着本就不平坦的道路——就在前天，随着星启日升起，寒潭再次喷发，一场冰构成的陨石雨洗劫了这座小城，留下无数废墟与更多的坑坑洼洼——在市中心的广场上，城主正举着纸卷起的话筒，有力地挥动着短粗的手臂，向下方呼告道：“你们要相信我，相信魔王撒大光大人，我们一定能克服这次灾难的，不要忘了，今年的一月初，寒潭爆发，我们的城市彻底坍圮，可是，我们只用了八个月出头就基本恢复了原本的生活！我们对这种灾难，早就该习惯了，更何况，这可以为我们城的砖窑业提供原材料与更多的需求，我希望，大家不用再跑了，我发誓，今年，这种灾难不会再有了，我们要在废墟上，建设落天城的未来！我希望，我们可以把路修好，给各地记者一个好印象！”
在市中心的道台府（道台在八个月前的寒潭喷发后便不知所踪，同时不知所踪的还有一亿新币的税款）内，尽管路况极差，能来的娱记们还是都来了。
“听说，这座城的命名，是来自于古书里的‘冰火出寒潭，落天杀十万’呢，以后不用来了。”一位中央社记者小声道，从腰包里掏出笔记本，一页页地翻阅着，寒潭的正南方，想想就知道不是人能住的地方。
“对，听说那城主刚就任就打申请要辞职，一直打了两年，前天才给批了，说是年末换人。”他一名同事答道，“快看，他来了。”
在整个访谈会最中心的，是国家级和大区级的记者们，中央社的记者更是意气风发。他们手提肩扛着各式豪华设备，不断用镁光灯折磨着同行的神经。可最醒目的，却是独立电视台的一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日产摄像机，据信是全魔界最昂贵的机器，黑市上曾经拍到几个亿，最终被某个黑道集团没收并捐赠给中央社，传闻这家电视台在佣兵市场出资百万才从魔界中央社那里偷到的——听说那对领到了百万悬赏金（帝国币，不是现在贬值到两千换一的新币）的姐弟只用了三小时便完成任务——对此独立电视台只得搬出五千年前的佣兵法典，背诵一句“见者有份”表明这种行为不违法。其实，全魔界能收到电视信号又能买得起电视的，只有不多的几个大城市而已
而稍外一些，就是道级的记者们了，他们手上只有一根可怜的录音笔，就连这根录音笔，也是时常地出故障，偶尔录好，也只能去租电台把它放出去，不过，即使是这，也是他们能在城级的同行面前抬起头了。
最外面正被安保们殴打的，便是城级的记者了，他们大多是像仰安、大炎、蓝烟、星、角这些大城市的记者和落天本地的地头蛇们，正用着笔记本（纸质）与一根秃了一半的铅笔头迅速地记着，好回去后用十九世纪的油印机发表（打印机是有的，电没有）。而小城市的记者们，只得在门外，通过谩骂，向安保宣告记者的尊严。
在手拿各式豪华装备的记者们中间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是那个紫发的少年。他温顺得仿佛绵羊一般，任凭镁光灯啪啪作响。
“对镜头笑一笑，好，再来一张，露出爽朗的笑容！”面无表情，但任人摆布。
“你叫什么名字呢？”长久的沉默，只听得见闪光灯的啪啪声，温和的少年微微摇头，喃喃着念出了一个名字：
“龙城绯?泫然。”
这句话立刻被记了下来，几个记者为版权大打出手，火球满天乱飞，好不热闹。
“大家好我是落天城术力测试站的站长骆强，大家叫我阿强就可以了。”“别废话你挡到镜头了！！！”又是几个火球。“术力测试想必大家都做过，这里我就简单介绍一下，术力测试分为本体力与载体力测试，分别是测量自身储备术力与最高可利用术力，”站长指示助手把机器扛过来，“首先我们测试一下本体力。****？”
几个记者搬起设备准备走人了。
0！
这个温和少年的本体力居然是零！
也就是说，他体内不能存储任何的术力！
太狗血了！娱记们不由的低声咒骂起来，人类法师的本体力也得是正数吧。一个零本体力的家伙怎么炒作？炒作不起来不就等于白跑了一趟？白跑了一趟BOSS怎么会不生气？BOSS生气了自己岂不是要丢饭碗？如今经济危机（从上世纪三十年代就开始了），丢了饭碗还怎么找工作？找不到工作，自己怎么交那一个月四千七一平米的房租？
不行！
哪怕是挖也要挖出新闻点！
他来自寒潭是吧？寒潭的人是不是唱歌都有冰龙音呢，就像东区北部牧羊盆地的人们唱歌就像绵羊叫一样？
娱记们一边想象，一边很不耐烦地看那少年测载体力。
反正肯定也是零，赶紧测吧。测完唱歌给我们听！无论好听还是难听，只要死不了人，加上适当包装就是明日大明星！
或许明天，就会出现一代冰龙音歌手，把东区那个甄歌挤下歌坛！
骆强不抱任何希望地把一块预先抽空的辉光晶石放在那少年手上。容量4宇的晶石刚触及那少年的手，便因满负荷发出了强光，晶石如今已变成了深紫色。他戴上滤光镜，辨认着手里晶石的颜色，辉光晶石的特点就是灌入术力会发光，这种受激发光的颜色只由灌入的术力所决定，因此可以轻易地判断出对方的术力性质。“****？”他又重复了一句。
风冰火三修？准瞬发？
之后是第二块，满载！
第三块，满！第四块，满！第五块，满!
“拿胶体光谱分析仪来！”几名属下跑到仓库里哼呲哼呲地拖了一块直径接近十米的晶石原石来，紧接着又把一旁那巨大的仪器插上了珍贵的电源。他们戴着口罩，在空气里喷洒着淡黄色的气溶胶，“省着点喷！”这种东西是辉光晶石粉末化后制成的，价比黄金。
仪器打开，四周空气立刻染上颜色，八种色彩分别象征着八大元素属性——铁灰色的风、赤色的火、宝蓝色的水、深褐色的土、明黄色的雷、绛紫色的爆、淡蓝色的冰、青铜色的木。它们在空气中交叉相绕，每一刻都有反属性的能量碰撞消失，却又有反属性的能量在生成。
那少年把手按上了那块庞大的晶石原石。
登时，众娱记开始疯狂拍照。
吧嗒一声，测试人员的笔掉在了地上。
“****？”他说着，带着惶恐与敬畏。
在圣魔两界，本体力被称为基本中的基本。所谓本体力，便是指自身能量的储备；它制约着一个人的体力，与一个人的力量呈正相关；而对外界力量的利用能力也与之密切相关。在现用的对数宇量体系中，等级便是按照本体力绝对数值的自然对数来决定的（由于术力通常悬殊巨大，通常用被称为宇量的对数来衡量其大小）。一个1000级以下的修魔，本体力大致在0。2到1之间，他的极限载体力便是在2左右；而到了3500级，即所谓大魔层次时，他光是本体力便达到了2左右，极限载体力更是能达到强悍的5！在魔界的旧有体系里，这种人便被称为湖级强者，下面是泉、池、江、河四阶，而上面，便是至高无上的海级！
撒旦撒大光，据说就是一位蓝海顶级的强手！
然而，即使是海级强者也有枯竭之时！
面前这个少年，周身被白蓝红三色光环所环绕，不断有能量从他微张的指尖中穿梭而过灌入那块巨大的晶石，而四面，有更多的能量蜂拥而至，汩汩流入他的脊柱，如同百川归海，万宗归一。
约莫又过了三秒钟时间，那块容量近30的晶石原石因灌满而发出辉光。
即使是海级强者，也需要十来秒的时间才能完成这样的的输出！
这家伙，分明是个水龙头！
只要总能量场还在循环，能量守恒法则还成立，这个水龙头就能出水！
这事显然不能归娱记管了。
可是，也只有娱记能有空管了！
五色逆贼的飞机大炮，或者是别的什么稀奇古怪的高科技早已冲破了守帝城的防线！
最可怕的，不是那些早该进博物馆的古董，而是晶石弹！
当上万枚打磨尖利的冥晶石，在赛电枪中，以每分钟600发的射速喷溅而出，魔界的军队尚未近身便已死伤大半，最前面的人甚至被那弹雨硬生生地撕裂！
冥晶石作为烈城特产，以其特有的自行吸收本体力并放出与变态到极致的每升30容量而闻名。而作为魔导材料，它又具备自由穿过结界的能力。这便意味着，它是一切魔族的克星。倘若是以前的晶石弩炮——那是慢腾腾的巨型攻城武器——或许还有一些躲避的可能，可是，这是机枪！
即便是海级，也经不起动辄几十的庞大消耗——在他们布置结界之前，他们的本体力便已耗尽了！
但是，如果本来就没有本体力呢？他冷笑起来，是的，哪怕他被晶石弹打成筛子，也足以支撑这样庞大的消耗！
那可是无限啊！堪比宇宙的无限。
撒旦也不过是个蓝海上阶而已，所谓的辽阔大海，在宇宙中，连滴水都算不上。
零，0，null，虚无，湮灭一切的虚无。
骆强一个激灵赶紧通知了撒旦——每一个测试站都有直接联系魔王的资格，因为他们从属于佣兵工会，是掌控着最多强者资料的组织。
眼前这个自称龙城绯的“废柴”少年，有着毁天灭地修改历史的强大力量！
烈城西南约700公里的烈水平原上，一支一万人的重骑兵队正在集结，他们打着魔界的黄蓝色底白蛇旗，那条扭曲的蛇在风里招摇。后面，是三万重甲步兵，扛着刀枪剑戟，铠甲闪闪发光，三角旗上写着大大的炎字。为首的武将红袍红铠，马鞍上挂着的盾牌写着“陆”字，他正一只手提着两米长的大刀，另一只手捋着乱糟糟的胡茬，豪迈的笑道，“大家不要怕！赛电枪只不过是种快一点的弩炮而已，你们看过高希希写的三国没有？”
士兵们纷纷摇头表示他们没有像陆万骑这么高雅的爱好。
“要多看点书啊，尤其是著名发明家猿飞佐藤老师——他是我最尊敬的历史学家——的书，你们要知道，著名哲学家烟肉说过：“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这本书告诉我们，在元末民初的乱世，吴国的皇帝郭嘉发明了著名的诸葛连弩，那是赛电枪的一种，可这无法阻止他们被李世民灭掉，武器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啊！”将军又豪迈的大笑，“各位，这把刀是我成年时先父重金打造给我的，我用它已经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我用它劈开了很多声称武器更加优良的敌人的脑袋，正是依靠着身为武士的勇敢！”骑士们整齐地高吼着必胜，长兵器敲击着地面短兵器敲击着盾牌打出震撼的音调。
因高温略略扭曲的地平线上方，红黄蓝白黑五色旗探出了头，在它下面，是2万衣着不一的步兵，他们手中持着纷乱而老旧的火枪，枪刺带着烤蓝的靛色。两架RT96战体在不远处巡视，他们的手中持着电磁动能步枪，合金盾在背后展开。
“地狱的火焰啊，聆听我的呼喊啊，化为勇士啊，为我驱使啊。”大炎城城主，炎九城缓缓吟唱起咒文，手中的法杖打着转儿，身体随之有节奏的摇摆。在步兵与骑兵的方阵中间腾地燃起了冲天的火焰。随着咒文的吟唱，熊熊火焰化成了五米高的巨人，孔武有力。
“那是炎大人的七千技能，火焰巨人！”万骑长大声的吼叫着，策马向着敌阵奔去，两米长的大刀挥动起来虎虎生风，整支骑兵队随之向前推进，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魔界军队登时发出一阵欢呼，在火焰巨人的引领下发起冲锋。“杀啊！炎九城有令，一个乱党的脑袋值一百新币！”
动能枪轰鸣，战体后跃数米，溅起一片烟尘，152毫米穿甲弹带起破空声，在火焰巨人的身上撕开一个巨大的裂口。紧接着，弹壳弹出，在地上砸出烟尘，152毫米榴霰弹装填。
炎九城只觉得胸口被一头雷兽撞过，肋骨几乎粉碎——在这种状态下，他和火焰巨人需要分担相同的伤害。
“吟唱的时代，已经终结了。”子车悟饭摇摇头道。一旁的光头大汉看着突然文艺魂爆发的少爷，耸了耸肩。“射击。”大少爷示意道。
榴弹在敌阵中心爆开，密集的破片与霰弹射出达十米，魁梧的火焰巨人被数百弹片撕碎成了火星，在地上静静熄灭。正在吟唱的炎九城的胸口炸出一团光柱，随之成为无数碎片。
万骑长回头，悲愤地高举起手中的大刀：“大人，且看末将为你斩下敌将首级！”
“机枪手，射击。”子车悟饭回头，右手力劈而下。
原本整齐的方阵瞬间散成一条弧线，端着加长弹夹冲锋枪的士兵后退着，把位置让给涌到前排的机枪手们，他们构筑起阵地，一人射击一人给弹，把每分钟近千发的火力倾泻在一千米之外。
“与其浪费数千万新币数十年时间去学习刀法，不如买把枪。”子车悟饭对着根本听不见他声音的对手说出了他的判词。
西区诸岛虽号称是大区，可事实上并不比一个普通的道大上多少——这里的洋流混乱而湍急，更有着无数可怕的海中巨兽，使得大规模的开发与建设成为了泡影，整个西区的人口都集中连接着岩荼岛与北区的陆峡附近，而位于陆峡之上的蓝烟城，便占据了西区两百余万人口的十分之九。
龙城绯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秘书大步进来，啪地关掉了电视，道：“总督大人，西区的龙城绯第一油田龙城绯第二油田龙城绯第三油田的十座油井已经全部开始运作了，请问下一步是什么？”
“产量如何？”“供不应求，私以为如果增产一倍的话足以控制整个魔界的经济。”
“太多了啊，”龙城绯摇摇头，“取消四五六七油田的开发计划，我们需要控制住产量。此外，加快收购西区和北区西海岸的所有大中型船舶，注册西区公司，统一由国家经营；另外引进人界的内燃机，有军火的话也带上一些。”
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荒凉、危险，足以称得上是魔界最为鸡肋的地区。如果不是为了这里的海鲜（以及圣界东侵时有个避难所）这里早就会被魔王们所抛弃。
而他被扔到这里已经有一个月了——撒旦只是在报告上批了个知道了，便把他派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他所知，上任西区总督已经嗝屁快一个世纪了——显然这不算是什么美差，不仅比不上炎九城、者罗钦、高夯金这种大区总督，甚至连道、城两级的油水都比他多得多。
但是，西区却有一样东西是在魔界其它地区根本找不到的。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上次来这里时，这里满是工厂的废墟，他凭着记忆还能摸索出几个位置，让奴工打井下去——打井的工艺同样源自记忆，带着自贡井盐的咸味。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魔界仅有的海相地层。
自上世纪末以来，圣魔两界终于有人开始睁眼看世界，并着力学习人族的科技，研究出了一套以雷属性晶石能来代替电力的技术。可是它却需要大量的能源，于是常有用1000吨火属性晶石提炼800吨雷属性晶石的现象发生。而用普通的木柴，提炼浓度能达到60％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可是，当第一第二油田的石油在炼油厂中被裂解，在大地上熊熊地燃烧，这局面便被彻底扭转。
但龙城绯却不会让西区沦为原料产地。
他的方案是，出口加工与国家垄断。
每天都有上千吨的废品晶石矿从魔界各地运往西区的大小港口。这种晶石千八百个帝国币便能买上一吨，纯度不到百分之二。但是，仅是在西区几座提炼厂里转了一圈，便能卖出每吨三十万帝国币的天价！西区石油公司（龙城绯给其命名为标准石油公司）便借此牢牢地掌控了在上下游的议价权，从矿场到电厂无不有标准的手在紧紧地攥着。仅仅一个星期，标准便垄断了86％的原矿石开采与92％的晶石出售。而且，标准已经开始扭转标准，他们规定了合格的晶石浓度——95%，正是标准产品的最低值，把小厂统统排挤在竞争范围以外。
接下来，便是把能源业的优势转移到航运业上来，魔界这些年来天灾不断，漕运也受了不小的打击，倘若能在这里面分一杯羹，不提富可敌国也算是盆满钵满了。
忽然，另一个秘书领着一个人进来，后者穿着素朴的长袍，怀抱着两米长的狙击步枪。
“这位是圣战者联盟军的联络人阿卜杜拉，他说他手上有您要的东西。”
“这么快？”龙城绯挑了挑眉毛，“你手上有破壳者？”
“是的。”圣战者见对方如此瘦弱，便放下了戒心，他把步枪靠在墙上，上前道，“帝国最新的产品，单兵反舰火箭炮破壳者2。410，前不久才给我们的专利，我们手上也只有不过三百多万把，像我们在索马里共和国的兄弟只有2。382的。一把是十万，一万把十亿元。”
“欧洲战事紧么？”龙城绯并没有急着问价格，“我记得最近罗马出了一个姓林的，把罗马境内的圣战者全部……”
“这的确是我们组织成立近三百年来少有的大败，仅次于导师在2042年的故去，虽然我们最近在东非打了一场大胜仗，红海两岸已经没有联邦军敢来了，但是是敌后的兄弟们可能就辛苦些了，像是在南高加索和西欧的兄弟们，虽说他们有帝国最新的2。418，是帝国直接提供的，但日子还是蛮难过的。”圣战者过了会儿笑笑，“好吧，不是最新的，九万二给你吧
龙城绯脸上漾开一丝阴冷的微笑：“三百万只不过是帝国日产量而已，破壳者根本值不了那么多钱，我告诉你，如果你更改三处设计的话，它的生产成本可以下降四分之三，耗能减少三分之二。而相应的，生产速度翻倍。”
阿卜杜拉冷笑道：“大唐实业设计的东西还有修改余地吗？”难道他觉得自己能比一群军火疯子强么？他记得魔界的文盲率是99。6%。
“打个赌吧，”龙城绯笑道，“我输的话就两倍付钱，要赢了，就按帝国出厂价给我，然后再把你的步枪给我。”“愿意奉陪。”阿卜杜拉不卑不亢，把图纸交到龙城绯面前，他可不觉得面前的家伙能看得懂工业制图。
龙城绯只是一瞥，蘸水笔划出两条淋漓的红线，推到圣战者面前。
“把线以外的地方全部去掉。”
圣战者皱了皱眉：“这三个部件没用吗？”
“不，分别是冷却部件，敌方扫描识别模块与攻击效果分析模块。”
“可这样子的话……”圣战者停了一会儿，渐渐明白了。对方是专业的。
“你们是恐怖分子，打一枪就跑，又不需要打阵地战，这三个，尤其是后面两个是成本最高耗能最大的部件，要知道这两个模块可是应用的帝国原装的智能模块组，破壳者的成本可都在这里面了。这两个模块只适合帝国正规军用于反战舰，像是攻击战体的话帝国也是建议不开攻击效果分析的——毕竟一下子就炸了——，还是去掉较好。”
圣战者恍然大悟道：“这位导师，请问你是哪个组织的？”
“学生会。”龙城绯悠然道，把脚边的皮箱提到桌子上——他脚边只有这么也一口皮箱，“八百六十万都在这里，以后走私时留点面子，你们的价格是市场价的一百倍都不止。你可以走了，枪留下。”
圣战者回头，看向自己背后墙上倚着的加长步枪。“没错，BR-SS狙击步枪。”龙城绯走上前去，拿起步枪，细细抚摸，“代号“天神右翼”，帝国步枪的最高成就，全长两米一一，采用全息眼镜瞄准，使用普通动能子弹及猎杀水银弹，在满功率运作时，动能子弹初速度可达十马赫，我没说错吧。”
他举起步枪，夹在腋下，拉上子弹，击发，巨大的后坐力让他仰面倒下，可枪身仍然维持着水平。子弹旋转着飞出，击穿了水泥的墙壁，紧接着，整面墙壁轰然崩塌扬起烟尘。
“原来，是老手啊。”圣战者喃喃道。他自己用这把枪有个两三年了，第一次知道这枪可以这么用——作为可以打爆战舰的狙击步枪，天神右翼的反冲极大，有时误差能达到可怕的三十度多，相对于它的一万米射程，这个偏移量便是上千米——可是，竟然有人能在不加装抗反冲外骨骼和阻尼平衡器的情况下，让枪杆维持水平！
只花了八百六十万拿到货——整整一个集装箱后，龙城绯看向秘书兼保镖兼监视器，脸上的微笑突然消失，变成了哭丧：“没钱了啊~这样子吧，下个月起，市场上所有晶石售价提高50％。”
“这样不好吧，会卖不出去的。”两个秘书兼保镖兼监视器都是一阵冷汗。
“不，现在城市供暖系统全用我们的晶石，他们想换也换不了。”他冷笑了一下，“把消息放出去。”接下来，木柴等取暖用品的价格势必被哄抬上去，而标准的仓库里囤积了数千万吨木柴——不少是破产晶石厂的库存，这几乎是魔界的三分之一储量，随着这样一波木柴流入市场，整个魔界的经济都将听从于标准的指示。到那时他再取消涨价指示，顺便谋取一个福泽天下的美名。
事实说明，撒旦身为魔界最高统治者，显然还是比较了解国家大事的，得知龙城绯的种种为富不仁举动后，咬咬牙把龙城绯封了个无敌平叛大司令，送到了南区前线去接替不幸殉国的那个炎什么，顺便把西区公司真的给国家垄断了——标准如今的名字叫中央石油石化公司，简称中石石。
尽管叛军就在一江之隔，可是大炎城早市的人们依旧在该干啥干啥的唠嗑着——反正现任南区总督就这个熊样跑也跑不掉了对不。“你知道么，这个新城主是零本体力，那可真的是弱不经风啊！”大爷喝了口冷白开——茶叶已经断供了——开始讲起来了。
“晓得呢，这家伙本来是个奸商，传说他来的时候带着装满七艘帆船的家当，你说这人也真是的，明明朝不保夕了还挂念着钱呢。”大妈一边摘着菜一边说着。
“说这个家伙啊，到了我们大炎城之后，就一直躲在城主府里玩什么唱歌跳舞小女孩。”“这么****啊？”“不不不不是那种，是一种在电视上面的，我也不知道是啥，有钱人玩的东西我们怎么会懂呢。反正之后啊他就再也不出来了，真是垃圾。”
“我听说他在找年轻的手艺人当兵么？”大妈说着，开始削起了土豆，“看来这个老爷还是想做点实事的。”
“年轻的手艺人？呸，我看他就是想要豢养男宠，你看过那个训练场面么，一群大小伙子站成一列，对着悬崖玩一根又黑又大又粗的铁桶，你看看这些家伙多恶心？听说他还私自跑到死牢去玩弄杀人犯，好多人都被他掏空了，我看啊，与其叫他龙城绯不如叫他龙阳妃算了。”
城主府内，龙城绯打了个喷嚏，他擦了下鼻子，继续演算着炮表。
西面，一江之隔，烈城连破二百八十余座城池，兵力逾三百万。这支军队一路西进直入大陆中央的荒芜沙漠，完全不顾东面那座早已完全孤立的大炎城，大片的土地在无抵抗中失落。
子车父子慨叹着没有对手，尽管他唯一的对手就在一水之隔的大炎城内大嚼着爆米花看着各种毫无廉耻的动画，发出几声幼稚的笑声，不时还跟着喊几句“日想日想日”什么的。
那一万新兵茫然地在东岸操练，他们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很快知道了。
只不过，这知道却让他们彻底绝望——
在星凝日灿烂的金红色朝阳下，一支十五万人的庞大舰队，高扬着圣界的十字纹章旗帆，凤凰家族的金红色徽章熠熠生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