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月当空,昏黄的、银白的光芒交织,月光中草木都仿佛有了灵性,摇曳生姿;不知名的灵兽在远处的山顶吞吐着内丹,偶尔发出一声长吟。这是一个如梦如幻的世界,但不是我的家。岳帅坐在屋顶上,手中端着一个陶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劣酒,稚嫩的脸上有一股淡淡的惆怅。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年了,岳帅已经放弃了自己还在地球的想法,天上的两个月亮是一方面,压垮骆驼的最好一根稻草,让岳帅彻底放弃这个想法的,却是西华熊送给他的一柄小刀,合金制成,黝黑、沉重却带着丝丝温热,让岳帅想起了自己在一个绝密研究基地见过的一种合金的半成品。研究人员的告诉他,这是最新研究成果,一旦研究成功会带来革命性的变革。而岳帅在基地看到的半成品,似乎还要比手中的小刀差那么一点点。
岳帅在在拿到小刀的当晚,便抱起药师藏在地窖中一坛烈酒灌了下去,并从此成为一名——酒神,概因无论喝多少酒,他总是喝不醉。天哪,这到底是什么世界?一群披着兽皮、喝着劣酒的野蛮人,竟然拿着超合金的武器去狩猎。而这里的野兽也多得吓人,西华熊每次带着族中好手进山,总能带回全族人吃半个月的猎物,西华氏居住的寨子,还被野兽攻击过几次,很是伤残了几个人。
除了狩猎,这帮人最大的爱好是练武,寨中有块巨大的空地,众人白天打熬筋骨,晚上则修炼内气。这个世界灵气浓郁,主要来自两个月亮,但只有银月洒下的灵气适合修炼,众人在吸纳银月灵气的同时,还要费劲排出吸入的黄月废气,修炼并不快。饶是如此,这里的修炼环境比地球强太多,岳帅只用了十年时间,便将轩辕诀修炼到第三层,目前正在先天的门槛上徘徊。如果让西华鲛知道岳帅一十岁小童便有六品武师的实力,一定会大叫天神眷顾,全族祭拜三天。
这个世界对武者实力划分比前世精细得多,分为四等,由低到高分别是武士、武师、宗师、武圣,每等九品。岳帅现在的实力,应该是六品武师。而西华氏第一高手西华鲛,是九品武师,差一步可以进入宗师行列。
这个世界,是赤裸裸的武力为尊,前世有句话“真理总是赤裸裸的”,在这个世界可以改为“真理总是拳头硬的”,在西华氏,强者忙时狩猎、闲时练武,分猎物时优先,有肉吃、有酒喝,可以zhan有几个女人;体弱的男人(虽然这些人要比前世的世界冠军强上几个码)只能和妇孺一样做些杂务,没人看得起,年老无用时便被放逐山野,任其自生自灭。每年总有几个体弱不好养活的婴儿被处置——溺死或送上祭坛,众人似乎对这种野蛮行径习以为常,除了西华鲛的女儿,也就是岳帅这一世的母亲,从没人提出异议。自从十年前失踪后,岳帅这一世的母亲西华璃再也没有音信。
一个半大小子小跑着过来,叫道“十三,大父叫你,跟我走吧。”岳帅懒洋洋地道:“没看见我在喝酒吗?族长叫我啥事?”少年咽了口唾沫,“喝酒喝酒,早晚醉死你——大父叫你,去晚了打你屁股。”岳帅把碗中酒一口饮尽,嘟囔道:“打扰老子清净。”慢吞吞地顺着梯子爬了下来。这梯子,可是岳帅的发明,专门用来上屋顶的,被八岁就能跳上屋顶的西华少年很是耻笑了一通。
岳帅对少年鄙视的神情视若未见,笑道:“小十五啊,馋酒了吧,叫声哥哥,就给你喝一碗。”少年是西华熊的小儿子,比岳帅小一岁,族内排行十五,却比岳帅高出半个头,闻言不屑地道:“阿父说过,打不过我的人没资格做我哥哥。”岳帅不以为意,道:“那你告诉我大父找我何事,我也给你喝一碗。”西华氏的族规,男孩子未成年是没有名字的,以兄弟间的排行相称,同时,也不准饮酒,只因岳帅有天神做后台,不太受族规约束,是族内少年最看不起同时也是最羡慕的人。十五道:“听阿父说,跟我西华氏和要离氏十年一次划分猎场的事有关。”
岳帅心中纳闷,划分猎场与自己何干?老西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他知道自己练武的事,要自己去打擂台?可能是洗髓易筋的后遗症,岳帅的身体发育比其他孩子要慢些,加上他对西华氏的粗浅武功不感兴趣,从不进练武场,是西华氏众人心中的废物,而且是个很能够糟蹋酒的废物,若不是对天神心存敬畏,早就打发他去干杂活了。
西华鲛家位于寨子的中心,占地广大,足有十亩,成八角形,房屋都是用巨石砌成,古朴粗犷,院墙高厚,留有望楼、射孔,具有很强的防御能力,三年前黎人袭击寨子,一众族人退到这里,据险而守,等到了大队人马的回援。那次,岳帅总算见识了什么叫做“没有最野蛮,只有更野蛮。”与那些光着头、身上纹者各种猛兽、只在腰间缠一块兽皮的黎人相比,西华氏算是文明人了。
此刻,文明人西华鲛正笑眯眯地看着岳帅:“十三,明天大父带着你去要离氏参加十年一度的猎场划分比武,好不好。”岳帅瞥了西华鲛一眼,道:“我连十五都打不过,去了有什么用?”旁边西华熊喝道:“叫你去你就去,罗嗦什么!”岳帅早就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便顺水推舟;“去也行,被要离氏取笑可别怪我。”去看看可以,是否要给你出力,那要看心情了。西华鲛却很高兴,笑道:“真是好孩子,你到药师那里取一坛好酒,就说我特许的。”
望着岳帅的背影,西华熊埋怨道:“阿父,你平日纵容十三,不事劳作,好酒成性,这也罢了,这次还要带他去要离氏,平白让人耻笑,何苦来哉?”西华鲛双眼一瞪,却没了刚才的慈和,“为父安排,你照做就是,聒噪什么!”叹了口气,又道,“听说这十年要离氏很是出了几个人物,这次抢猎场,我西华氏并无胜算,十三是天神眷顾的人,带着他,天神会护佑我西华一族的。”西华熊闻言不屑一顾;“鸟的天神眷顾,那小崽子除了会糟蹋美酒,一无是处······”话未说完,西华鲛一个漏风巴掌搧了过来,打得西华熊原地转了一个圈,咚的一声砸在地上。“滚!再敢亵du神灵,老子族规处置。”
赶走了儿子,西华鲛拈着胡须,暗暗盘算:天神眷顾的人,应该不会如此不堪,十三似乎对我西华氏颇有怨气,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