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党参议院领袖麦康奈尔和刚刚当选的民主党参院领袖里德都认为,赖斯能够获得参议院的批准。里德表示,对赖斯的提名将“很容易获得通过,除非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如果赖斯能够顺利通过参议院这一关,她将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担任国务卿的黑人女性和第二位担任这一职务的女性(第一位是克林顿时期的奥尔布赖特女士)。
小布什竞选连任成功后马上出现鲍威尔下台,赖斯接任这重大一人事变动,在美国与世界各国媒体及外交界引发巨大反响,许多人对鲍氏离任表示遗憾,而对赖斯接班则反应不一。
美国舆论认为,赖斯出任国务卿首先表明,小布什对过去4年美外交政策的大方向总体予以认可和肯定,未来也不会进行大幅度的修正。“9·11”后,美国的外交政策贴上了“布什主义”的标签,其核心内容是“先发制人”和单边主义,其特征是采取咄咄逼人的攻势。小布什提名赖斯接替鲍威尔,说明他将延续其第一个任期的外交政策。鲍威尔接受英国《金融时报》专访时明确指出,小布什的外交政策方向在他第二个任期内不会发生变化,美国仍将推行“攻势”外交,在认为必要的时候采取单边行动。
小布什将赖斯由白宫派往国务院的另一层意思,是希望通过赖斯直接掌控国务院来强力推行其外交政策。赖斯身为总统国家安全事务顾问,常年出现在小布什左右,被视为自基辛格之后与总统接触最密切的安全事务顾问,是小布什对外政策的重要智囊。因此,赖斯十分了解小布什对国际问题的想法和观点。由于与小布什的这一层关系,作为制定对外政策的参与者和执行者,赖斯掌管国务院后将会与白宫保持一致,在执行总统对外政策意图方面更加得力。
此外,在小布什第一任内阁中,鲍威尔执掌的国务院与保守强硬派主导的国防部在对外政策方面的龃龉冲突已是公开的秘密。在许多重大国际问题上,如美国与“老欧洲”的关系、伊朗和朝鲜半岛核问题、巴以冲突等,国务院与国防部甚至白宫意见相左。然而,由于赖斯与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在这些重大国际问题上观点基本一致,她领导的国务院与国防部之间的内部摩擦预计将会明显减少,即便出现分歧,也便于小布什协调两者之间的矛盾。
赖斯被提名为国务卿受到美国保守派的欢迎。《华盛顿邮报》分析指出,这是副总统切尼和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等保守势力推崇的强硬外交主张的胜利。保守派认为,赖斯取代鲍威尔是布什政府外交政策继续朝“攻势”方向发展的信号。美国新保守主义智库——新美国世纪计划执行主任加里·施米特对《华盛顿邮报》说,这表明小布什总统决心在第二个任期推行其政策时将采取攻势。
一些政治分析人士认为,美国在小布什的第二个任期仍面临一系列棘手问题:如何收拾伊拉克残局、如何解决巴以冲突、如何处理伊朗和朝鲜半岛核问题,以及如何修复与“老欧洲”的关系等。作为新一任国务卿,赖斯将以何种外交风格和手腕处理上述问题,能否取得突破性进展,尚有待观察。
在国际上,各国舆论与外交界对赖斯即将接替鲍威尔之职有期待,也有忧虑,只有英国媒体与以色列对赖斯的继任充满兴奋之情,以色列认为赖斯是真正的朋友。相比之下,大多数欧洲国家、中东国家以及俄罗斯都感觉到赖斯出任国务卿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压力。
英国《泰晤士报》就赖斯被提名为国务卿发表题为《美国的声音》的评论说,小布什将赖斯从国家安全事务顾问的幕后推向国务卿的前台,这是一个意义非同寻常的变化。赖斯博士是一个灵活、睿智、忠诚而且高深莫测的人。在过去的四年里,当重量级政治人物,诸如鲍威尔和拉姆斯菲尔德等人,在国际关系方向性决策中提出与总统不一致的观点时,她的主要作用是为总统作一名诚实的中间人。在未来的日子里,她将不再仅仅是总统的知己,或者一名仲裁者,而是一名外交决策的重要参与者与执行者。
《泰晤士报》对赖斯有很高的评价,认为她是一个“强有力的沟通者”,“她应该愿意花费更大精力向国外解释美国的政策”。《泰晤士报》对赖斯未来的作为似乎充满期望,认为在她前面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但重点是重整美国国务院,明确在伊拉克、伊朗、朝鲜、中东和平进程以及其它热点问题上具体采取的措施。鲍威尔将军在外交政策上深得人心,但即使如此,他也无法弥补自我感觉良好的国务院在华盛顿留下的沟痕。赖斯博士应该努力提升国务院的地位,同时鼓励国务院的内部改革。
欧洲大部分媒体认为,鲍威尔离职后,欧洲在“鹰派”成群的小布什政府中失去了一位有价值的朋友,更对不那么温和的继任者赖斯表示担忧。
德国《世界报》说:“对欧洲人来说,鲍威尔国务卿就是小布什政府中的克里:大西洋这一边最后的希望,一个坚持讲道理和可行外交政策的人。”
法国《自由报》说:“世界各国外交人士对鲍威尔继任者的等待均无耐心,因为他离职本身就已证明,布什路线将嵌入外交政策。”
意大利《新闻报》认定,鲍威尔辞职让人们对小布什第二任期“更温和”的希望彻底破灭,赖斯将成为“世界上最具权势的女人”。
西班牙《国家报》直称,“白宫失去了温和派面孔。鲍威尔离去确认布什外交政策的延续。”
赖斯将担任国务卿的消息传出后,许多人认为,赖斯接替鲍威尔掌管美国外交,将使美国的外交更加保守,更趋强硬。俄罗斯国际问题专家担心,“俄罗斯通”赖斯有可能成为可怕的对手。俄杜马副主席惊呼,俄美关系可能恶化!俄罗斯国家杜马国际事务委员会主席科萨切夫说,鲍威尔挂冠而去,是国际政坛的一大损失。随着赖斯出任美国国务卿,美国的外交政策将变得更加极端。
俄罗斯政要和专家认为,赖斯对俄罗斯的权谋策略了如指掌,大有可能成为可怕的对手。俄罗斯遗产基金会莫斯科负责人沃尔克说:“与鲍威尔不同,赖斯从内部认识俄罗斯。她对这里将要发生什么没有幻想,美国(对俄罗斯)的立场可能变得强硬。”
对于这位世人已不陌生的女强人,世界各国政要和媒体发表各自看法。在冀望赖斯能在中东问题和美欧关系问题上带来些许新意的同时,人们普遍认为,小布什政府未来外交政策将显示更多“单边”和“强硬”的特质。
在以色列沙龙政府看来,赖斯无疑是“一条支持以色列的安全带”;而巴勒斯坦人则比较警惕,他们希望小布什新政府能更积极、更平衡地介入中东和平进程。
一名以色列官员告诉“美联社”记者,以色列和赖斯关系极好,以色列将赖斯与小布什的密切关系视为财富。沙龙顾问多夫·魏斯格拉斯在接受当地媒体采访时为此举出实例。魏斯格拉斯说,他每周都与赖斯进行多次电话交谈,并在彼此间使用昵称。他叫赖斯“康迪”,赖斯称他“达比”。
巴勒斯坦谈判部长埃雷·卡特则表示:“我们希望,未来美国和布什总统能够在我们地区政策上保持平衡……我们希望实现布什总统的巴以共存构想,我们希望看到行动而不是语言。”
在中东一些国家,分析人士普遍对赖斯上任表示担忧。埃及政治学教授哈桑·纳法阿的论点具有代表性。他说:“我担心鲍威尔离职、赖斯上任证明布什第二个任期将是‘鹰派’当道。”“赖斯比鲍威尔强硬。”纳法阿表示:“我担心的是,作为一个俄罗斯专家,少有中东问题经验,赖斯小姐可能会受到过去政策影响,她将不具备什么创新能力。”
埃及金字塔政治和战略研究所分析员埃曼·贾德更加悲观。他认为,赖斯的到来将会给中东带来麻烦。他说,小布什的第二任期将“给华盛顿与叙利亚、苏丹和巴勒斯坦的关系带来更多问题”。“我的观点是,这意味着……美国不会深刻介入巴以冲突,”分析人士阿尔弗说,“温和的阿拉伯国家和欧洲国家将继续抱怨……美国政府会谈及巴以,但不会额外多做些什么。”
二出掌国务院
2005年1月18日,在小布什准备宣誓就任新一届总统,开始第二个任期前夕,美国国会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举行确认赖斯接任国务卿提名的听证会。主持听证会的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卢格在听证会开始的发言中对赖斯在小布什政府头四年的工作表现以及所具备新职位的资格能力给予赞扬与肯定。卢格指出:“在未来几年中,国务卿所采取的行动和国务院的工作效率,将极大地影响到美国在世界上的信誉、反恐战争的进展,以及我国与盟国之间的关系。赖斯博士非常具备应对这些挑战的资格。”卢格表示,赖斯所面临的复杂任务,需要她发挥出自己的全部才能与经验。
赖斯随后对自己所要承担角色的任务与使命向出席听证会的参议员们进行了明确的陈述。赖斯说:“2001年9月11日是我国及全世界的决定性时刻。在小布什总统的指引和领导下,我国奋起迎接时代的挑战,打击暴政与恐怖,维护下一代人的自由与繁荣。美国和盟友所作的努力以及我们付出的牺牲是艰巨的、必要的、正确的。现在正是巩固这些成果的时候,让世界变得更安全、更自由。在这样重大的时刻,美国肩负重任,美国外交也肩负重任。
“首先,我们将团结民主政体大家庭,建立一个以共同价值观和法治为基础的国际体制。
“第二,我们将加强民主政体大家庭,抗击对我们共同安全的威胁,并消除滋生恐怖的绝望情绪。
“第三,我们将在全球扩大自由与民主。这是布什总统给美国及全世界确立的使命,也是今天美国外交的伟大使命。”
赖斯指出:“我们必须认识到,美国及所有自由国度都面临着与一种新的、致命仇恨意识的一场世代相关的斗争,这种意识不容忽视。我们必须加倍努力反击仇视性宣传,消除危险的流言,说明事实真相。我们将增进同世界其他地区的交流。美国应当切实努力,了解其他文化并学习别国语言。我们与世界其它地区交往的方式必须是对话,而不是独白。美国还必须继续向来自世界各地的访问者、工作人员和留学生敞开大门。我们现在和将来都不会放弃安全标准,但如果要使我们的公共外交努力获得成功,我们就不能让自己同世界其它地区隔绝。如果我的提名获得通过,公共外交将是我本人以及我所领导的专业人员的一项首要工作。面对未来的一切,贯彻美国外交的重要力量是国务院以及国务院的男女外交人员、文职人员和使领馆海外雇员。美国外交官员必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积极地扩展民主、抗击恐怖、减轻贫困并为保护美国国土而尽我们的责任。”
赖斯表示:“我个人将努力确保美国外交官员得到履行职责所需的一切资源,从培训到预算、到工作指导、到使馆保安等等。我还计划加强招聘新雇员的工作,因为美国外交需要不断聘用并培养最佳人才。我也会力争让国务院的工作人员更加多元化。”
赖斯作完个人陈述后,外交委员会中的两党议员、特别是民主党议员对她提出了许多尖锐的问题,其中包括美国经济问题,贸易问题,中国问题,中东与反恐战争问题,以及北朝鲜和朝鲜半岛非核化等等方面的问题。
在回答议员们所关心的美国经济问题时,赖斯说:“美国的经济实力是关系到美国力量的一个重要问题,因而也是国务卿的一个重要问题。我确实认为,我国外交和我国的对外政策能够有助于增强美国经济的途径是,举例来说,贸易,以及我们为推动自由贸易和推动公平竞争贸易所作的努力。”“国务院以及我国的外交可以发挥支持作用的方面其实有两个。首先是推动有助于创造公平竞争环境的贸易议程,确保贸易体系的规则得到遵守。例如,很多经济变化是由于中国以及中国在世界经济中的作用的日益强大而带来的。由于我们促使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因此现在能够更好地确保中国在经济日益强大的同时遵守国际经济规则。当然,我们现在必须确保中国遵守它承担的WTO义务。因此,比如说,我们花大量时间努力使中国就知识产权问题采取行动。国务院在这一非常重要的议程上能够提供帮助的另一个方面是,确保其他市场以相同的程度对我们开放。我预期这是我的外交工作将会涉及的一个内容。”
在谈到中东问题时,赖斯说:“这个问题关系极为重大,只要大中东地区仍然存在暴政、绝望与愤怒,那里就会产生极端主义分子和威胁美国人民及其朋友安全的势力。”她表示,美国在阿富汗与伊拉克进行的战争是“困难的、必要的与正确的”。赖斯特别指出,阿富汗与伊拉克正在奋力摆脱过去并选择进步的道路,这些是希望的迹象。她说:“自由在阿富汗与伊拉克取得的成功将予以整个地区的改革者带去力量与希望,并将加快已经开始的改革步伐。巴勒斯坦民主政体的建立将有利于结束‘圣地’的冲突。”
由于正在崛起的中国已成为美国国会与行政部门日益重视与关切的问题,赖斯在听证会上花了相当多的时间与篇幅来回答有关中国的问题。赖斯指出:“我们确实面临一个正在崛起的中国。这是毫无疑问的。在中国的经济实力不断增强和中国的影响力也随之而增强,以及中国打入市场和中国国内市场成倍增长的情况下,我们所采取的应对方式是让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并确保中国遵守一个有规可循的国际经济体制的各项规则。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因为中国不总是完全注意遵守世贸组织的一些规定。我们能做的另外一项努力,是通过亚太经合组织(APEC)这类机构发挥我们依然相当重要的全球性影响以及依然相当重要的地区性影响。我们参与、扶持APEC,并通过非常积极的议程推动APEC。我们在缅甸问题上同东盟组织(ASEAN)产生过分歧,但我们同东盟成员国举行了会谈和磋商。”
赖斯强调说:“我曾于去年访问中国、日本和韩国。我认为大多数亚洲国家希望我们继续在亚洲发挥重要影响并承担积极角色,因为他们不希望看到中国取代美国。我们还必须认识到,尽管中国经济正在蓬勃发展,但它是发展中经济,其规模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无法赶上美国。中国目前正在解决内陆地区与沿海地区的差异所造成的严重问题。它仍是一个发展中经济。尽管中国是一个巨大的市场,并且在我国国内市场上表现出色,但我认为必须认识到,中国处于与美国不同的经济发展阶段。在知识产权的问题上,我们对待中国的态度一直非常积极,实际是非常紧逼的,力争让他们颁布更严格的法律,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发现盗版行为时严格执法。”
赖斯同时指出:“中国在六方会谈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并需继续扮演积极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