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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进攻伊拉克(5)

小布什指出,联合国武器检查人员已经有4年未能进入伊拉克,任凭联合国安理会多次要求伊拉克采取符合联合国决议的行动,萨达姆仍置之不理。小布什强调,萨达姆非法独裁政权极其危险,是个冒险的赌徒,国际社会不能冒这个险。但是,如果伊拉克能成为和平民主的政权,则对促进中东和平、压制国际恐怖主义、解救被压迫的伊拉克人民、稳定区域情势、增加国际安全等,都会有直接的帮助。小布什表示,美国支持伊拉克转变成为自由、民主的政府,美国也将继续与联合国安理会合作,让联合国安理会对伊拉克的决议能够彻底执行。他要求联合国给伊拉克定出一个紧急期限,要萨达姆必须在6周内同意让联合国武器检查员返回伊拉克、确保销毁大规模杀伤武器,否则便要面对军事后果。

小布什在联合国大会上就伊拉克问题发表的演说在美国国内与世界上产生了重大的反响,他对萨达姆政权所表示出来的强硬立场获得美国公众的广泛认同。美国政治学者指出,在战争期间,美国民众希望看到一位强势总统。

由于小布什在联大的演说显示美国攻打伊拉克似迫在眉睫,他在演说后的各种民意调查中的民意支持率顿时显示出水涨船高之势。《新闻周刊》在小布什在联合国大会发表对伊拉克强硬立场演说后,对1000名合格选民进行调查发现,67%的美国民众支持对伊拉克采取军事行动,但同时也有49%的人认为,布什总统的攻伊计划不够周全。许多接受调查的美国人相信,攻打伊拉克会破坏美国与阿拉伯国家的关系,更会导致恐怖主义的反击。

借助广大民意支持对伊拉克采取军事行动的东风,小布什于9月26日正式向国会提交了一份要求授权对伊动武的决议草案。该草案最初在参众两院遭到广泛批评。舆论普遍认为,该决议一旦通过,等于给小布什总统一张授权动武的“空白支票”,小布什不仅可以对伊拉克动武,而且可以对任何一个中东地区国家使用武力。

在向国会提交要求授权对伊动武的决议草案后,小布什加紧向美国公众与国会鼓吹萨达姆政权正在寻求核武器及其拥有大规模杀伤武器的危害性。9月28日,他宣称:“这个政权正在寻求核弹,一旦有裂变核材料,它在一年内就可以造一件核武器。”10月8日,在国会准备辩论投票对伊动武前夕,小布什更明确宣称:“伊拉克在不到一年内就会有一枚核武器。”

在小布什政府大肆渲染萨达姆政权寻求大规模杀伤武器与民意支持推翻萨达姆政权的情况下,许多民主党的国会议员,包括民主党籍的参议院多数党领袖达施勒终于在10月10日放下了自己的疑问与担忧,表示支持小布什总统的请求,授予他使用武力对付伊拉克的权力。这标志着小布什政府已彻底扫清了国会中的障碍,朝实现他军事攻击伊拉克的目标又迈进了一步。达施勒当天宣布称:“我相信:现在美国人应当用一种声音说话,这是很重要的。”达施勒的支持对小布什政府在国会得到绝对支持至关重要。他曾是国会内阻挠小布什政府对伊动武计划的最后一道防线。

经过三天激烈辩论,国会众议院于10日以296票赞成、133票反对通过一项决议案,授予小布什总统广泛的权力,包括使用武力对付伊拉克总统萨达姆·侯赛因。次日,国会参议院也以75票赞成、25票反对,决定不采用拖延策略,来延缓通过布什提交的伊拉克问题决议案。鉴于众议院于10日下午已通过类似决议,小布什现已经获得国会给予的对伊动武授权。包括允许他在没有得到联合国授权的情况下发动战争的权力。国会民主党人虽然同意授予小布什总统攻击伊拉克的战争权力,但仍敦促他在所有外交努力都失败后,再采取行动。而且要求他在战争发生后,必须每隔60天向国会汇报军事行动的进展情况。

在美国国会授权小布什对伊拉克动武的决议案后,小布什政府加强了对联合国的外交攻势,企图通过外交压力迫使联合国安理会通过一项支持美国对伊行动的联合国决议案,以得到联合国的授权。

经过近两个月的紧张谈判,11月8日,联合国安理会一致通过了1441号决议,要求萨达姆政府无条件地容许联合国武器检查人员返回伊拉克进行武器核查,并销毁一切大规模杀伤武器,否则,将面临最严重的后果。

令赖斯感到惊讶的是,萨达姆不仅立即同意让联合国武器检查人员无条件地返回伊拉克执行武器核查工作,并在联大决议通过一个月后,公布了一份厚达1?郾2万页的武器项目报告。赖斯认为这份报告漏洞百出,并不是联合国安理会1441号决议所要求的“最新的、准确的、全面的、完整的”违禁武器项目细节,萨达姆政权仍在欺骗国际社会,战争看来已经不可避免。

但是,世界上没有几个国家认同白宫的战争不可避免的结论——尽管许多国家早就认为布什政府自始至终的目标就是要进攻伊拉克。包括法国在内的一些国家认为,伊拉克是否在欺骗国际社会应由联合国决议来认可,而且任何进攻伊拉克的行动应该得到联合国的授权。

为了让美国和英国新的对伊战略计划能够在联合国安理会得以通过,赖斯这个时期对联合国的一些成员国不惜使用“不光彩的手段”,亲自安排美国的情报人员监视一些国家的外交人员。据英国媒体披露,在即将对是否针对伊拉克动用武力的第二次联合国表决之前,赖斯曾指使多位中央情报局特工执行一项窃听任务。许多参加联合国大会的代表团成员的公私通话包括电子邮件等均在监视之下。其中,窃听行动主要针对来自安哥拉、喀麦隆、智利、墨西哥、几内亚和巴基斯坦等国的代表。因为上述国家都属于联合国安理会中的不确定因素,他们很有可能一会儿支持对伊拉克战争,一会儿却又持反对态度。窃听行动的目的是为美国提供一切有关“谈判地点、北约联盟以及联合国合作伙伴”的情报。与此同时,赖斯还派人密切监视在伊拉克执行检查任务的联合国武器核查人员,看他们是否在认真执行检查工作。

2002年秋冬两季,伊拉克问题几乎耗尽了小布什政府的所有时间与精力。小布什政府准备对伊拉克发动战争的理由很多,最重要的一条是萨达姆拥有并愿意使用大规模杀伤武器。伊拉克的大规模杀伤武器,支配着小布什与赖斯等人决定进攻伊拉克的公开理由。因为根据“先发制人”的原则,美国有权力对拥有大规模杀伤武器的所谓无赖国家进行先发制人的军事打击。实际上,从2002年夏末开始,小布什政府就发起了声势浩大、步调一致的宣传攻势,企图向美国人民与全世界证明伊拉克拥有大规模杀伤武器,已对美国与世界构成了紧迫的威胁。但令小布什政府感到非常失望的是,联合国武器检查人员在伊拉克却没有发现什么小布什政府所指控的大规模杀伤武器。

转眼间秋去冬来。12月下旬,赖斯向小布什汇报了联合国武器核查小组在伊拉克进行武器检查的情况,说明布利克斯领导的武器核查小组在伊拉克没有发现大规模杀伤武器,特别是美国方面一再宣称的核武器。但美国的情报人员认为,联合国武器核查小组没有像美国期待的那样对伊拉克进行认真的检查。

小布什听了赖斯的汇报后一方面对检查结果感到沮丧,一方面对联合国武器核查小组的工作感到生气,认为联合国武器小组现在使伊拉克的情况变得更糟糕。小布什对赖斯说:“我不能确定这样继续检查下去是否会有什么结果。”他担忧的是,如果最后在伊拉克检查不出什么违禁武器,国际社会将对美国要进攻伊拉克的理由不买账,美国要对伊拉克采取军事行动的阻力会更大。小布什觉得,现在尽快对伊拉克采取军事行动可能是惟一的选择。

小布什问赖斯:“你是怎么考虑的?我们应该这么做吗?”他是想问问赖斯对伊拉克战争的看法,现在是否应该决定进攻伊拉克。小布什以前从未在这个问题上迫使赖斯表态,但他现在忍不住了。

赖斯很干脆地说:“是的。”

赖斯认为,美国现在应该对伊拉克采取军事行动,因为这关系到美国在国际上的信用问题。在赖斯看来,美国的信用问题非常重要,因为美国已向国际社会公开宣称萨达姆拥有大规模杀伤武器,对美国与美国的盟友造成巨大威胁,因此必须除掉萨达姆政权。美国如果不采取行动,全世界将会看美国的笑话,美国的信用将会成为问题,现在已经没有退路。赖斯指出,这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信用问题,而且这个家伙(指萨达姆)还会再次打击国际社会。

赖斯在讲这番话时见总统没有吱声,便委婉地说:“当然,信用问题决不应该驱使你去做你不应该做的事情。”但她建议说,这个问题太重大,必须要采取行动。如果让这种威胁继续下去,它总有一天会纠缠我们。这是我们要采取行动的理由。

小布什当时听着赖斯的意见与建议,只是点点头,没有表态。

2003年新年来临之际,由于在伊拉克的武器检查工作没有什么进展,国际社会纷纷指责小布什政府准备进攻伊拉克的理由根本不能成立,让小布什政府的日子很不好过,使小布什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小布什后来回忆说:“我当时承受许多压力。是的,我感到压力很大。”特别是在圣诞与新年佳节期间,白宫举行许多庆祝活动,令小布什疲于应酬,更加重了他的压力。小布什后来说:“我下巴的肌肉都僵硬了。这不仅仅是因为我要与人们握手微笑,而且因为在那段节日的时间许多方面出现了紧张局势。”

在空前的压力下,小布什经常求助于他最信任的顾问与知音赖斯,通过与赖斯的交流沟通来纾解他的压力。小布什后来告诉采访他的《华盛顿邮报》记者伍德沃德说:“我经常与赖斯交谈”,经常打电话给她,了解情况,征求她的意见。

小布什说,在是否进攻伊拉克问题上,除了赖斯,他基本上不问国安会其他成员的意见。因为他知道副总统切尼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没有必要去问他。他也决定不去问立场截然不同的鲍威尔与拉姆斯菲尔德的意见,因为他也知道他们两人的想法。小布什对伍德沃德说:“我可以告诉你他们是怎么想的。我不需要征求他们对萨达姆的意见以及如何对付他。”小布什说,他接触最多的是赖斯,在伊拉克问题上,他主要征求听取赖斯的意见。

赖斯已向他建议,应该对伊拉克采取军事行动。

圣诞节期间,赖斯回到亚拉巴马州的姑姑家与姑姑一家人一起过圣诞节。一过完圣诞节,赖斯即应邀到小布什在德州的克劳福德私人牧场与布什家人一起欢度新年。赖斯发现,她的老板在新年期间并不开心,心中考虑的都是伊拉克问题。小布什告诉赖斯,针对伊拉克的一切外交活动都没有效果,时间在一天天过去。似乎没有多少国家支持美国的对伊立场,形势对美国越来越不利。小布什向赖斯表示了他对伊拉克问题的深切担忧,但没有直接问她的意见。

2003年新年过后不久,小布什约赖斯单独会面,交换对伊拉克局势的看法。小布什对赖斯说:“针对伊拉克的外交压力不起作用。联合国的武器核查工作没有一点效率。萨达姆变得越来越狡猾,用尽各种手段欺骗国际社会。”现在,美国各大城市与全球各地在进行反对进攻伊拉克的示威活动,这将会使萨达姆相信,美国决不会进攻伊拉克。小布什表示,这种局面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赖斯对总统说,你得落实你发出的威胁。如果你打算继续实行压力外交,你得执行你自己的决定。

小布什说,萨达姆在玩弄国际社会,“时间不在我们这边。我们也许必须——我将不得不开战。”

赖斯觉得,她已提出了建议,但决定战争是总统的事。总统已决定进攻伊拉克,现在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在对付伊拉克问题上虽然还有许多问题,但现在只是什么时候及如何动手了。

2003年初,在小布什政府积极准备攻打伊拉克之际,全球反战的声浪日益高涨,美国在世界人民心目中的形象日益下降。据皮尤{1}全球民意调查机构对欧洲几个主要国家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波兰、俄国与土耳其进行的民意调查显示,这些国家绝大多数公众强烈反对美国对伊拉克进行战争。令赖斯感到惊讶的是,这些国家的大多数人民怀疑美国对伊拉克发动战争的动机。法、德、俄等国家的公众认为,美国要进攻伊拉克,主要出于经济方面的因素(企图控制中东地区的石油),而不是所宣称的伊拉克政权可能构成的威胁。大多数土耳其人认为,小布什政府要攻打伊拉克,是美国对付穆斯林国家战略计划的一部分,而不是为了稳定中东地区的形势。在法、德、俄、意、西班牙与土耳其,高达80%的民众不喜欢小布什的外交政策,即使在美国的铁杆盟友英国,也有60%的人不喜欢小布什处理伊拉克问题的方式。

除了上述国家,世界上其他许多国家对美国持有好感的人也很少。在阿拉伯国家与穆斯林世界,这种现象尤其突出。在约旦、印度尼西亚、摩洛哥、巴基斯坦以及巴勒斯坦等国家,占压倒多数的人表示,他们对小布什的领导能力根本没有信心。

赖斯对外国民众对小布什政府的不信任,以及对美国实力的憎恶及日益增长的恐惧心理感到惊讶。她后来曾对欧洲记者说:“或许曾经出现过这样的时期,人们认为美国的实力要比萨达姆·侯赛因还要危险。”赖斯表示:“坦率地说,我们很不理解。”

赖斯与小布什虽然对国际社会对美国持有不好的印象表示不理解,但他们却对美国在海外的形象并不在乎,对国际社会反对进攻伊拉克的呼声更是充耳不闻,执意要推翻伊拉克政权。

2003年1月23日,在小布什准备向国会联席会议发表国情咨文演说前夕,赖斯在《纽约时报》发表“为什么我们知道伊拉克在撒谎”的专栏文章,宣称伊拉克一直在武器核查问题上与联合国玩游戏,它最近公布的1?郾2万页的武器项目报告通篇充满谎言,完全是在欺骗国际社会。赖斯表示,萨达姆政权应该知道,它的来日已是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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