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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爆笑校园(3)

前几天,我们的西方文学史的李SIR开始讲英国文学,他让我们着重认识了一下19世纪那位大名鼎鼎的英国作家萨克雷。据历史记载这位雷哥很雷人,他疯狂地写了一本《名利场》雷倒了当时的全世界读者,他顿时叱咤风云,一下子就跟狄更斯狄老齐上名了,江湖号称“南狄北萨”。雷哥还说过一些雷人的话。他关于爱情的话最受本人追捧:年轻女子的爱情像杰克的豆杆一样,长得飞快,一夜之间便可参天入云。

在一个多世纪后的某天下午,有位中国姑娘顶着在旷课本上被千古留名的风险,将整个下午的时光用于酝酿一句短信,然后在又用了一夜的时光用来挣扎,然后憧憬着自己的爱情能在青葱岁月里疯长,并在一夜之间参天入云。

北京时间凌晨4点,即格林威治时间晚上8点,中国人民在睡觉,萨克雷先生在长眠。这位中国姑娘也就是我在他的感召下将一条饱含感情的短信发送了出去,通过移动公司的GSM网络,传输到只有一栋楼之隔的男生宿舍的一个窗口之内,我期待着寂静的夜里能听到此人兴奋得向狼一样仰天长啸,惊动整个宿舍,被保安逮住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结果。

很有必要透露一下这条短信的内容,如下:“狗子,我想你想了一个下午又想了一个半夜,我终于决定告诉你,我想你!恨不得下一刻就见到你!”

发完短信,我安静地屏住呼吸,像兔子一样竖起了耳朵,左耳竖着等着听窗外可能的一声长啸,右耳等着手机能忽然“叮咚”地响上一句。后者很快成为了现实,我收到了他的短信,内容如下:“我不就是欠你一杯冰淇淋的钱吗?你也真够小气的,为了5块5毛钱想了一下午又一个半夜。明天早上一早就让你见到我。”

我一脚踢飞了毛毯,那毛毯像一张巨网一样盖在隔壁床的小妖精的头上,紧接着她发出了一声尖叫……第二天早上,我和狗子碰面了。在食堂门口我们碰了头,这里人多好说话。他很利索地将一张钞票迅速塞进了我的口袋里,嘴里还很轻松地说:“来,还你钱,不用找了。你就别记挂我了哈。尤其是大半夜。”

我翻开口袋一看,那张钞票的面额是5块,显然他又赖了5毛钱,这小子一般都这样干事,如果哪天他能将借别人的人名币“完璧归赵”,那太阳公公搞错出发方向了。

我站在他面前捏着拿钱气得无法言语,运了半天的丹田之气才说:“我要的不是这个钱!”

“啊……难道去年借你的十块钱你还记着啊?好,我还给你!”

我的手里又多了十块钱。

“我是说我不是要钱!”

“我明白了!”他把我手里失而复得的十块钱再夺了回去,吱溜一下子进了食堂,很快捧着一个烧焦了的烧鸡出来说,“还你一只你最爱的烧鸡总行了吧。”

我断定这只烧焦了的烧鸡的价格一定在8块钱以下,它举起的双腿扰乱了我对爱情的追求。我实在没法说下去了,抓住那只烧鸡扯下一只鸡腿塞在嘴里。心理学家说,失恋的人比较容易得暴食症。通过我现在的切身体会,我认为这句话真有道理,心理学家看来未必都是吃干饭的。

我和狗子的关系很特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他是我的男性朋友,我是他的女性朋友,我们一开始很乐意证明人类男女之间是存在真正的友谊的,但是现在我心理有了点变化,目前最想干的事情就是把这两个“性”字从我们的关系中抹掉。为此我备受折磨,为此我废寝忘食,为此我还旷了一个下午的课,虽然雷哥在深夜4点曾附体于我,但是移动发出的信号并没有让这个傻帽接收到我正确的爱情讯息,作为一个语言学学生,我开始怀疑语言的能力。我不知道他怎么总是那么不通情趣,整个就一个爱情绝缘体,用他包高压电线真是再好不过了。

狗子,我的梦中的白马王子,长得帅高帅高的,白净的脸上永远装点干净而憨实的笑容,只有看到钱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笑容才会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奸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喜欢上了他,原因我一直都在查证,但是答案都是不详。于是,我几乎只好认定我和他属于日久生情,当然生情的人目前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说是日久生出了单相思。

最近,爱情真是很被动,这些被动都是我的主动酿成的结果。我对狗子的体贴已经竭尽我一个朋友的本分,超越了一个女同学能给一位男同学最多的关怀,我几乎包办了狗子所有的衣服和臭球袜,理由是我买的洗衣粉太多而用不过来,我还得再三强调这些洗衣粉如果再放下去就会过期失效造不出一个水泡来。狗子每次将衣服给我的时候,还有点支援灾区厉行节约保护地球的意思,过分的是他还把被套都经常拆下来给我洗。我真是忍不住唾骂他,骂完我便在洗衣房里连续工作了5个小时,哼着小曲,无怨无悔。哎,爱情真被动!

当我寝室窗户外的晾衣铁丝被一个男生的衣裤和被套占满时,我的姐妹们终于愤怒了,她们说我已经有了不良倾向,并对我的表现十分失望。大姐对我说:“你长得不是那么尽如人意我们都知道,但是你好歹也是我们寝室的第一美女啊(难道其他人都不尽如人意?),如果你对一个瘦猴都这么低声下气,我们这些姐妹们怎么出去找男朋友啊!”我低头了,任同志们用最荼毒生灵的话打击我。很快,她们发现她们的思想工作的成效等于零,因为我继续为狗子服务着。她们决定要为我讨个名分,否则会让别人以为女生就是洗衣粉多天生就是喜欢给男生洗衣服。

她们在一个月夜打劫了狗子,她们任何一个人论身体力量绝对不是狗子的对手,但是狗子显然明白寡不敌众的战争常理。他选择投降,并给每一位大姐奉上一根冰棍以求平息她们心中的怒火。姐妹们虽然吃了冰棍但是并没有放弃原则。在她们的威逼下,狗子哆哆嗦嗦地说:“我喜欢小飒,我真的喜欢小飒。”姐妹们用手机录下这段精彩的表白,并要求他得尽快落实和我的关系问题。否则见一次宰一次!她们回来后就拿着那段录音请我鉴赏,并要求我给她们每人奉上一杯可乐,这种“双赢”的生意她们干得简直完美无缺。虽然电话里狗子的表白明显有被刑讯逼供的痕迹,但是我听到后还是感觉美妙。我听到手机没电。

我生日马上就到了,狗子表示要请我看电影,这是打劫事件后他第一次约我出去,而且还是看电影。我的第七感告诉我,地球将有所变化。那天,我们在保利电影院门口碰头了,狗子今天格外的帅,穿了一件我没有洗过的衣服。我们碰头后,坐在电影门口等着。我看到显示屏显示着新片《变形金刚2》马上上映,我问狗子为什么不进去,狗子说:“我们今天不看《变形金刚》,我们看《满城尽带黄金甲》,再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我差点没有晕厥,张艺谋的《满城尽带黄金甲》,这片子已经演了多少年了,我在电视上都看出心悸呕吐等不良反应了。但是狗子把那张打过五折的电影票递给我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感动。

趁等电影开演的时间,狗子去了一趟卫生间。这趟卫生间去了很久,就在我怀疑他在卫生间可能睡着了的时候,他出来了,手里居然变魔术一般捧着一束鲜花……“怎么会是菊花?”

狗子犹豫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今天晚上看的是《满城尽带黄金甲》,我想你捧着菊花,人淡如菊的样子比较应景,比较容易进入观影状态……”

我几乎是抹着眼泪进场的,当我环顾四周时,我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焦点,我估计电影屏幕上即将出现巩俐也因我而黯然失色,我实在没有勇气待下去了。我将菊花塞回给狗子转身跑了。

回到宿舍后,我眼泪直飞,嘴里骂着:“死狗,笨狗,无知狗……”

我的姐妹们呆呆地看着我。直到大姐推门进来说:“狗是人类的好朋友,你的好朋友在楼下等着你呢,去吧,人家捧着那么一大束玫瑰花,挺累的。”

玫瑰花?难道他真的买玫瑰花了?

在姐妹们推推拉拉之下,我挪动到了楼下。一个大汗淋漓的男生正焦急地等着我的出现。我刚出现,他就冲过来了,手里果然捧着一大束红艳艳的花。他冲到我的跟前,嘴张着,却没有话,像是搞错对象了。我等着都急了,问他:“你到底找我有事没?”

“我想对你说句话。”

“你说吧。”终于进入正题了。

“今天的电影不好看哈……”

“不好看,就说这个吗?”

“那个,那个,我想说,电影不好看,但是你很好看!”

“谢谢!还有呢?”

“我喜欢好看的你……不不不,我也喜欢不好看的你,也不是,总之,我喜欢所有时候的你,我爱上你了……”

他把花一把塞到了我手里,自己却跑了。就这么一个男人!表白完了,既然就要跑。

“你跑什么?”我冲他黑色的背影吼叫。

“再不跑宿舍大门就要关了。”黑色的背影这样回答我。

我捧着花,幸福得眼泪哗啦……

回到寝室,“哇……好浪漫!”姐妹们开始起哄了。

大姐的吼声在起哄声后响了起来:“啊!这不是玫瑰花?这小子送的是月季花。”

啊!死狗子!

“还有一张卡片。”大姐递了过来。上面写着:

亲爱的,花是假的,但爱是真的!

我们曾经彪炳留言册

【林翎】

大学毕业,青春散场,已经不流行留言册的时代,忽然想该为兄弟们立个小传,以便以后常回忆不忘记。

△环保赖老方

老方是我们寝室长。此君患有过敏性鼻炎,但嗅觉盖世灵敏,即便是方圆三里之外有人散放毒气,他都能闻出一二。有一日,老方倚窗谩骂,我们问他为何高空发飙,他指着对面寝室说:“看窗边搭着的两双袜子没?一定没洗,否则空气怎么会这么臭?”我们惊愕。再有一日集体组团逛街,逛了一半,忽然集体内急,欲找一处公厕解急,于是潜入某超大型商场。不想商场如迷宫,怎么都找不到,幸好老方有灵鼻,带我们循味而去,终于找到。我们从如厕出来后,感恩戴德,一路大叹老方乃淮北神人也。

关于嗅觉的轶事还未完结。有一日午后卧谈,我们就“世界上嗅觉最灵敏之动物是什么”一题争论不休,一方坚称是“猪”,一方坚称是“狗”。“挺猪派”说猪的鼻子修长且每次觅食都靠鼻子呼哧呼哧“引路”,“挺狗派”说抗险救灾破案侦查都是军犬上阵,从不见猪头立功。两派相持不下之时,老方偏偏端一碗香喷喷的泡面拱门而入,马上吸着鼻子,大叫:“你们谁的袜子没洗?怎么这么臭?”我们齐醒,观点马上统一——世界上嗅觉最灵敏者,老方也,老方之厉害,猪狗不如也!

老方患有鼻炎,于他而言,是种不幸,与我们芸芸众生来说,乃大幸。老方因病敏感而十分爱惜寝室卫生,力挽我们寝室于狗窝之边缘,再造了一方净土,功德可与高僧大侣相媲。试问,老方如不当寝室长,何人堪当此大任?为了维护寝室卫生,老方也自有办法,他在寝室贴有公文告示一张——“凡入我舍而乱扔垃圾者,我们以垃圾视之,人人得而扁之。”峻法在此,无人敢破,寝室想不卫生都难。

△仗义看天哥

徐天在我们寝室年龄最长,是寝室一哥。自入校以来,我们都以小名互称,我们问徐天该如何称呼。徐天说:“我年龄大,你们叫我‘小天’是不行了,要不就叫我‘老天’吧!”我们头昏眼花。笑声未绝,又听他说:“要不就叫我‘天子’吧,寡人喜欢。”最后我们还是用“天哥”叫他,我们也落个皇亲国戚当当。

天哥是我寝室精神领袖,老方虽有官位在身,但也不得不敬天哥三分。天哥如果乱扔垃圾,老方顶多讽刺打击一下,断断不敢携弟兄将天哥正法。天哥倒也很有大哥风范,对我们的照顾无微不至,家里给他寄来什么好东西,必然与我们分享,就连家里寄来了人民币,一向牌技超级差的他也总要用打扑克牌方式尽快疏散给我们。虽然他最后掏钱时表情总是痛苦万分,但是他却没有不守信用。信用评级肯定比希腊银行要高。天哥以诚待人,礼贤下士,搞得我们跟他的心诚如铁。

有一天,我们集体出去打球,只有天哥在寝室睡大觉。我们打完球,想出去喝酒。打球可以没有天哥,但是喝酒不能没有天哥,买单需要他。我们就在楼下大呼“天哥”、“天哥”……天哥顶着被角从窗口探出一个莫名其妙的脑袋来,一看见我们有听我们请他喝酒,他便大笑起来说:“好好好,我马上下来。”

我们下来之后,交臂而立的天哥的脸上有神秘的笑容。我们问他笑什么,他回答说:“刚才我从窗口看着你们,听着你们歪着脑袋扯嗓子呐喊我,我忽然觉得你们像一群饥饿而可爱的鹅!”

“鹅?”我们问,“为什么是鹅?”

天哥笑着说:“你们刚才那不是‘曲项向天歌(哥)’吗?”

我们颤抖,身上一阵北极冷。

△慈悲仗恩公

恩公是我们寝室最大的怪才,他个子很高,身瘦无比,我们曾大胆猜测他的五脏六腑一定呈直线排列。恩公心地善良,最见不得杀生之事,见血就晕。就连让他杀一只蚊子,他都得闭上眼睛。有一天,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位蚂蚁造访我寝室,我们正围桌下象棋,它偏偏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楚河汉界大摇大摆地走过,像一个无所事事的裁判。正举棋不定的天哥准备一棋子灭了它,这时,恩公拿了一个勺子把它给舀走了。

我们照下棋,恩公却在窗边玩蚂蚁。只听他说:“快快走吧,回家去,如果不是我,你今天死定了,还不叫我一声‘恩公’!”我们顿时惊呆,一齐扭头安静地看着恩公——不是当时我们还叫他“阿文”,从那日起我们就叫他“恩公”。

恩公乐善好施,我们出去逛街,行至一座环形天桥上。这座天桥被小贩和流浪汉、乞丐占据着,恩公一看这么多人在乞讨,于是掏出一块钱,来到一个小贩面前花一毛钱买了一根针,找了九张一毛钱。他走到那群乞丐面前,给每人一毛钱,最后还把那根针也给了其中一个。那群乞丐的表情各不相同,以惊讶的表情居多。

有一天,我们从某条地下通道走过,一阵悦耳的吉他声传了过来。恩公甚为陶醉,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已经罕见一分钱的硬币来,丢在那个吉他手的面前说:“你弹得真好!我好欣赏。”琴声戛然而止,那个吉他手用一种几乎喷火的眼神看着恩公,我们连忙拖着恩公走了。否则他以后的日子只能身残志坚了。那天回来,我们晓以利害,强迫恩公给我们鞠躬,叫我们每个人一声——“恩公”。

我们的台长老师

【殷红】

大二时,开了一门电视剧剧作概论的课。讲课的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也许是精英层的女士们都不喜欢结婚。我们的女老师里边有很多是四、五十还保持单身的,当然,这一类老师的通病是既严格又爱美。

老太太姓周,是市电视台台长,又是国家一级导演。人倒是亲切,教课也认真,但毕竟不是教师出身,再加上岁数大了些,课上唠叨啰嗦不切正题是必不可少的。上她的课,同学们睡觉的睡觉,看课外书的看课外书,交头接耳,甚至打起了扑克。老太太脖子上挂着两副眼镜,看教材时用老花镜,监督学生的时候换上近视镜,总之整节课她手脚不闲。

周老太太爱在课上扯两嗓子唱个曲儿。这天,她兴致一高,便唱起《白毛女》来,“扯上了二斤红头绳,给我喜儿扎起来哎”,结果底下一男生伸了个懒腰:“二斤?周老师,您拿红头绳包木乃伊啊?”

老太太较真,冲那男生嚷了起来:兔子急了还跳墙呢,狗急了还咬人呢(应该是兔子急了还咬人,狗急了要跳墙),周老师我要是急了……一女生在下面接话儿:还跳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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